日德青岛战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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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士来到了村中的大街上,他长髯长须,须发雪白、面目清癯。和尚是除了眼眉、胡须能辨出他们的年岁,余下的则是秃而无发的胖头大耳。只听那老道士道:‘无量天尊,休得无理。你等是佛家法师,怎能盗用道家法术来祸害村民呢?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你俩如此煽动村民,蛊惑人心,老天将不容!’
那两个和尚见这位老道士敢来阻止他俩做法降妖,必定是妖孽了。于是口中念着咒语手持符箓向老道士打来,石舟和尚降妖心切,竟忘了那符箓是人家道家的法符。你用人家的符箓去打人家,那不是班门弄斧,弄巧成拙?石舟和尚那符箓一出手就被老道士收进袋囊里去了。等他把驴蹄子、黑狗血洒尽打光,才发现都进了老道士的袋囊。
石舟和尚自知自己的法术斗不过眼前的这位老道,便大声喊道:‘你个老狐狸精,好大的胆子,竟敢显化成人,装扮成道士,施展魔法……’他的话还没完,就见那老道士把长长的道袍袖子一甩,只见那两个和尚随着长袖,就被甩到了胶州湾的海边去了,险些跌进水里淹死。
当两个和尚湿漉漉地站在水边,抬头朝着初升的太阳望去,只见那轮红日从东海中冉冉升起,渐渐地上升到了崂山的顶峰,那万道霞光象是从崂山巨峰洒向青岛港,真是紫气东来,紫气吉祥。不识天象,不懂风水的人怎能识得那紫气呢?石舟深知自己不是那老道士的对手,他对着光棍子家的大门大声喊道:‘狐狸精,先叫你活几天,我回扬州府请了师傅再来降你!’
他的师弟回华严寺去了,石舟就是从这板桥坊河里乘船回扬州府的。传说他的船在出胶州湾入海口时,几次都被狂风巨浪打了回来,根本就出不了胶州湾,石舟无法只得改道从胶莱河进入莱州湾。哪知船刚到胶莱河口,蓦地从水中伸出一只大虾的头来挡住了去路,没等船上的人反应过来,那虾头上的针已经把船的前舱顶了个大窟窿。
石舟只得退回板桥坊河来修理船只,不曾想在船底的稻草中搜出了一条小蛇,这蛇呀,过海成龙啊!你想老天爷能让这蛇过得海去吗?人们正要把这条小蛇打死时,谁知这条小蛇显了原形,原来这条小蛇是华严寺的和尚变的,他本是观音菩萨后花园里的蚯蚓修炼成精,偷偷下凡到华严寺当了和尚。本想混在师兄的船上偷渡过海成龙,成为人间的帝王。没想到海龙王不容他,且连累了他的师兄石舟和尚,石舟和尚只得对天长叹!改为陆路回扬州府。可惜一代宗师为了名利,听从蚯蚓精的唆使,降妖不成,在路过泰山时被一伙强盗抢去金钵所害。
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这板桥坊村中的村民们,对狐仙家都是敬而远之。光棍子出门来,人们都躲避着他,都老远地看着他,象是在看稀有动物。这使光棍子和他的媳妇无法再在村中生活下去了,他俩最后选择了离开板桥坊村。开始他俩就住在楼山上的狐仙洞里,后来有了后代,再后来在将近七八百年的岁月里,他们的家族繁衍生息,大概搬到了崂山里属于他们的地产——六十座大山里去了……
前几年德国人在楼山下修铁路,德国人怕那火车的声响大,惊了狐仙家,还特地在楼山上狐仙洞的洞口处,立了一座石碑,请狐仙家原谅他们,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狐仙家并没有原谅德国人,它们放弃了这座美好的家园,搬家的那天晚上……”
老者没有再说下去,他好象不愿再说下去。他的眼球深陷在眼眶的下面,那泪水从眼眶中流了来出,象是从深深的洞穴中逸出似的,润满了眼眶才流到腮上的。他象是对这段往事有亲身经历的体会?感情很深恋恋不舍似的。然而回忆先人们的传说激发了他老人家的情绪,他有些激动,他在不停地吧嗒着抽那已经灭了的烟锅,他从激动陷入了沉思,他并没察觉烟锅已经熄灭了,他深深地沉浸在那远古的回忆和留恋之中……
“爷爷,后来呢?”强嫚着急地问道,老者讲的故事好象与强嫚认识的那位小伙子扯不到一块儿,但强嫚感觉到了事情的千丝万缕,可外观人不知她内心的牵挂。心有灵犀,强嫚自己心里明白。
“爷爷,我是想问你,狐仙家现在……不,我问的那个文雅的小伙子他现在……”
老者还在抽那已经没了烟灰的空烟锅子,他吧嗒了两口道:“这……我也说不准,流传的事情嘛,没法说准了,要说只能说个大概其,这毕竟是七八百年的事情了,没法说得准……至于狐仙家的后人,那个文雅……”
强嫚有些失望,对人世的厌倦增加了她厌世的情绪,她渴望从那个小伙子身上寻找到另一种使自己灵魂改变的途径。她想听老者多说些狐仙家族与小伙子相关联的事情,或许她能从老者的言谈中寻悟出小伙子的去向,然而老者讲的故事话语已经说尽,关于崂山里的狐仙家与楼山和板桥坊村的故事他只能说到这里。老者的两眼黯然无光,在默默地流泪。人们猜不透他是在同情还是在憎恶、还是伤心这故事流传的不具体完整,给后人留下了遗憾!他用手抹了一把泪水,似乎有些苦笑和欠意,道:“老朽就知道这些了。”说完又装满了一烟袋锅子烟,打火点燃了吸了一口,叹了一声气,道:“唉——这件事村子中的老人们都不愿意提它,到现在已经失传了,知道的人不多了,我这把岁数了还是头一次向你们讲述这件事情!”说完他抽着烟,抬头看着楼山半坡上的狐仙洞,象是在猜想那狐仙洞里上千年的秘密。
强嫚随着老者的目光,那眼睛也向狐仙洞望去,看了一会,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招引她,她开始往那狐仙洞走去。
生哥他们谢别了老者,跟在了强嫚的后面……
他们来到了狐仙洞,里面黑黝黝得深不见底,四周静得出奇。强嫚跪在了洞前,生哥他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儒腐见这般光景,知道强嫚有了追随狐仙家修仙羽化的心愿,于是便慌忙下山去买香买纸。这时强嫚突然问道:“强子哥、生哥你们听到了什么没有?仙家说了,他们不受香纸,只为超脱苦难,超然物外……”
强嫚说完朝强子、生哥和众兄弟苦笑着挥挥手,并深深地道了个万福,一个人跋山涉水径直往崂山里走去……
老儒腐买了香纸回来,只能朝着强嫚远去的方向,在狐仙洞前烧香烧纸为强嫚祈祷……
第三十四章 行刺千钧一发 女儿巧遇救父
强嫚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超脱了世俗,超然物外,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去了……
老儒腐从强嫚那里得知,她的爹娘是二把头的账先生带人杀死的,老儒腐由此断定疤根的家人也死于账先生之手。
他得空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冬生,问冬生怎么办?冬生道:“先生,你是识字解文,有文化、有心计的人。你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置好,咱就怎么处置!只不要委屈了疤根和强子两位兄弟。”
老儒腐道:“生哥,在咱们闯大业,结集力量的节骨眼上,暂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疤根和强子,他俩一旦知道了还不带着兄弟们用那长枪、短枪和手雷把个青岛港打乱了套?到那时惹恼了德国人,德国人和大把头、二把头、阿毛一起来对付咱们,咱们在青岛港上可就寸步难行,身无立足之地了,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冬生道:“先生,这事咱俩偷着掖着压下来不让疤根和强子兄弟知道,咱们对不起两位兄弟啊!”
老儒腐嘿嘿着笑了两声,道:“生哥,《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剑》、《大八义》、《小八义》我看得多了,咱们往下也跟人家学着点,不去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咱们明着干不过他们也学着来暗的。二把头不是指使他的账先生把疤根、强子的家人灭了吗?咱们也悄悄得暗地里把他灭掉,何苦跟他两个去明拼硬斗。”
冬生不理解老儒腐说话的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老儒腐道:“先生的意思是……”
老儒腐笑了,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腰里的那把德国造盒子炮从来没有放过,何不趁此找个僻静的地方放它两枪,即给疤根、强子兄弟报了仇,又熟练了一下自己的枪法,这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吗?你何乐而不为之,到那时由我来告诉疤根、强子两位兄弟事情的经过,怎样?”
冬生觉着老儒腐的这个注意不错,比你去明执刚斗地报复杀人风险要来得小,何况他们不是也偷偷摸摸地把疤根、强子的家人杀了吗?这真是一报回一报。冬生和老儒腐暗自商定了计谋后,剩下来的事就是老儒腐想方设法去打听二把头出行的时间了。
想在大街上打二把头的伏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二把头这人虽坠入黑道,可他是人群中的上等,他虽死了老婆光棍一人,但他不嫖、不赌、不抽……五毒不沾,本本分分地带着女儿芳芳过日子。他的运动路线是两点一线,办公室和家里;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里,很少到大街上去遛达,就是去也是偶尔的不知那年那月的出去次。
这回可难坏了冬生,用老儒腐的话说他挖空心思费尽了心机,也没打听到二把头到底哪天能出门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有道是,不巧不成事,所以才有了巧遇、巧合之说,不巧不成书嘛!德军步兵陆战部队作战指挥官克莱曼过生日,在水师饭店宴请宾客,请了大把头、二把头等一些在场面上能撑得住,多少有些体面的,且能拿得出巨款财礼的,并在黑场上多少能控制一方的人物。
说是过生日宴请宾客,实是笼络那些出得起钱财、珠宝,而无政治靠山作后台,而又想在名誉上沾点荤腥,等待时机投机倒把,而获取不义之财的人。个个西装革履,马褂礼帽,油头粉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慈禧太后垂帘听政,把青岛港典押给了德国人。慈禧死了清朝彻底覆灭了,虽是民国了,但军阀混战,有的民众根本就闹不清在苍茫大地上谁在主事?尤其在德占区的民众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却在吃着人家德国人的饭,站在自己的土地上,头却在人家德国人的屋檐下,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能咋的?你敢咋的?人家克莱曼指挥官请客吃饭也是给足了这帮子人的面子。
二把头很是高兴,这宴他一定要赴,所以他头一天就很开心地告诉了他的车夫,叫他做好第二天的准备。
二把头的车夫有个弟弟,是强子在码头上的拜把子兄弟。媒婆给他说合了一门子亲事,他娘要到青岛村的亲家去看那姑娘。媒妁之言,父母包办嘛,这是中国人婚姻嫁娶的规矩,是谁也不能推翻的定义。这小子还挺孝顺,听说他娘要去给他搬弄个媳妇甚是高兴。他在码头上待的时间久了对二把头非常了解,知道二把头轻易的不出门,二把头的黄包车也总是闲着的,所以他问他哥哥借。这事也真是不凑巧,他哥哥把二把头要去水师饭店赴宴的事告诉了他,他听后没做声,翻了翻白眼从哥哥那里出来,心想:窝囊,我他妈的没事他不用车,我一辈子的大事要借车用了,他妈的他又要去给那个什么王八蛋克莱曼过他娘的什么生日。他开始在心里寻思,可寻思着就不知不觉地骂出了口,路上的行人还以为他神经不正常呢!当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