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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第4部分

小说: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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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索罗维延卡的那边还有什么?”
  “巴夫洛夫卡,亚历山大罗夫卡,普鲁得基。”
  “还有什么?基尔山诺夫的那边是什么?唐波夫的那边就是莫斯科吗?”她叹了一口气,又说,“能到那里去才好哪!”
  在父亲有空的时候,她就爬到他的膝上对他提出各样问题,有时也是最出人意料的问题。她像倾听最迷人的故事那样,听父亲讲世界上的各样事物:高山,蓝色的大海和深密的森林,远方的大都市和在那里居住的人们。在这时候卓娅的精神完全集中于倾听:她的嘴半张着,眼睛放着光,甚至有时候她好像忘了呼吸。也有时这些珍闻使她疲倦了,听到最后,她就在父亲怀中睡着了。
  4岁的舒拉是一个淘气的、好吵闹的孩子,什么他也不在乎。
  “舒拉的衣袋在动弹!
  ”我听到卓娅的惊讶声音说。
  真在动弹!这是什么怪事呀?
  “你的衣袋里是什么呀?”
  原因很简单:衣袋里装满了甲虫,它们想爬出来,在里面折腾,可是舒拉把袋口紧紧地握在手里。可怜的甲虫啊!
  晚间我在这些衣袋里什么东西找不到哇!小弹弓,玻璃片,钩子,石子,铁片,严禁玩弄的火柴……什么都有,数不胜数。舒拉的额上经常有碰肿的疙瘩,手脚上有碰伤和擦伤,膝盖也常碰破。稳坐在一个地方,对于舒拉来说,是受刑,是最严酷的刑罚。
  他由清晨直到我招呼孩子们回家吃晚饭和睡觉的时候,总是在跑着,跳着。我屡次看见他雨后在院子里跑着,用棍子打着积水。溅起来的水像喷泉一样,超过他的头顶,他周身都溅湿了,可是他似乎丝毫不理会这个,更用力地抡起他的棍子和尽可能地高声唱他自己杜撰的歌。
  我听不清歌的词句,只能听出调子是尚武的,狂欢的:“当啷,吧,梆!梆!梆!梆!
  ”可是这一切都很明显:舒拉需要对环绕着他的一切倾泻他的欢欣,他需要表示出太阳、树木、温暖而深的水洼等等怎样使他高兴!
  卓娅在舒拉的一切游戏里都是他的伙伴,她也和舒拉一样喊叫着,欢喜地、不顾一切地跳跃着。但是她也会长时间地默默坐着静听,那时她的眼睛注意地看着,乌黑的眼眉微微皱向一起。有时候我碰见她坐在离家不远的锯倒在地上的一株桦树干上:她用手掌托着腮,两眼凝视着前方。
  “你怎么这样坐着呀?
  ”我问她。
  “我在思索哪!”卓娅回答。
  在很久以前的、已经模糊了的日子里,我还记得一天,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决定了看我的父母去,把孩子们也带去了。我们刚来到,齐莫菲·西门诺维奇外祖父就对卓娅说:
  “你这个淘气的小姑娘,为什么昨天你对我说假话?”
  “说什么假话?”
  “昨天我问你,你把我的眼镜放在哪里了,你说:‘我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在长凳子下边找着了。一定是你把它扔到那里了,没有别人。”
  卓娅翻着眼睛看看外祖父,一言没回答。但是,过一会儿,在叫我们就桌前坐下吃饭的时候,卓娅说:
  “我不坐,既然不相信我,我就不吃饭。”
  “嗐,那是过去的事啦,坐下吧,坐下吧!”
  “不,我不坐。”
  她始终没坐下。当时我看出来了,外祖父在5岁的孩子面前有些难为情。在回家的路上我稍稍责备了卓娅几句,可是她含着眼泪始终重复那一句话:“我没有动他的眼镜,我对他说了实活,他不相信我。”当时我觉出她的委屈是很深很大的。
  卓娅对父亲的感情最好。她甚至于在他忙着工作无暇和她谈话的时候也高兴和他在一起。她并不是简单地随在他的身后,而是在观察。
  “你看,爸爸什么都会做。”她这样对舒拉说。
  的确,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什么事都会做,这是人所共知的。在家里他是长子,很早丧了父亲,他就自己耕地,自己播种和自己收获。虽是这样忙,他还来得及在农村阅览室和图书馆里进行很多工作。同乡们全很喜欢他、尊敬他和信任他,常和他商议家务事和其他的事。如果需要选举一个可靠的人到监察委员会去,检查消费合作社或信用合作社的工作,人们一定说:“选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谁也愚弄不了他,他什么全了解。”
  还有一点使人们都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亲近,这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少有的公正和耿直的人。如果有人来求他给出主意,但他看出这个人理屈,他就不假思索地说:“你做的不对,我不能站在你这方面……”
  我时常听到各样不同的人们说:“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永远不会做亏心事。”
  他是很谦虚的人,他从来也没夸耀过他的知识。比他年纪大得多的人,甚至于老年人,在村中受尊敬的人,也都愿意来征求他的意见。
  实在,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也可以说一切问题他都能答复出来。他读了很多东西,也会把读过的东西很清楚地述说出来。卓娅常在阅览室里长时间地坐着听他给农民们读报,讲解在那时候我们国家所经历的事件,讲解关于内战,关于列宁的问题。每次听众都对他提出很多问题:
  “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刚才你说电气啦,现在你讲讲拖拉机。这或许是更奇妙的东西吧?可是这么大的机器在我们这小块地上怎能转得开呀?……还有个问题:当真有这样的机器吗?也会收割,也会打谷子,还会把打净了的谷粒倒进口袋里?……”
  有一次卓娅问我: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爸爸?”
  “那么,你想为什么呢?”
  卓娅没回答,可是当天晚间,在我安置她睡觉的时候,她小声地对我说了:
  “爸爸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是好人……”
  “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在卓娅满了6周岁的时候,我和丈夫决定了到西伯利亚去。像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所说的那样,“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孩子们是头一次坐马车到火车站去,头一次看见火车头,听见车厢下边车轮不停地旋转的声音,这仿佛是遥远的旅途中一种不停的激昂的歌声。村庄、草原上的牧群,河川和森林在窗外闪过去。一片辽阔的草原向后跑走了。
  我们的旅行延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期间,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始终没能答复完各种问题:“这是什么呀?
  这是干什么的呀?因为什么呀?”人在路上通常是容易睡觉的,可是孩子们看见的东西使他们太兴奋了,所以在白天就无法安置他们睡觉。到夜晚舒拉毕竟还是疲倦了,睡着得比较快,可是卓娅就不同了,在夜晚也无法使她离开窗户。只是在外面的漆黑的夜影遮盖了玻璃之后,女孩子才叹一口气,转向我们来。
  “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灯火了……”她这样遗憾地说了之后,才无可奈何地同意睡觉了。
  第7天,我们来到了叶尼塞省的康斯克城。这是一个小城镇,房屋都是一层的,木头的,马路旁的便道也是用木头铺的。我们首先把孩子送到旅馆,随后自己就到人民教育局去选择一个我们夫妇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任教员的乡村。他们派我们到西特金村去。
  于是我们就决定不浪费时间,马上动身。抱着这个打算回到旅馆时,我们看见舒拉正在地板上用木块堆什么东西,但是没看见卓娅。
  “卓娅在哪里,舒拉?”
  “卓娅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到集上买树脂去。这里的人都嚼树脂。’”
  我唉呀一声就往街上跑去了。城是很小的,伸手就可以触着森林,女孩子如果到那里去了可怎办呀?!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不顾一切地一条街又一条街地找遍了,挨门往各院里探望,逢人便打听,也到集上去了一遍……在什么地方也没找到卓娅。
  后来,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对我说:“你到旅馆去,在那里等着我吧,我恐怕舒拉再有什么差错。我到公安局去。”
  我回到旅馆,抱起小儿子,又到街上来了。没有在屋里静待的耐心。
  我和舒拉在街上站了半小时左右。舒拉忽然喊道:“爸爸!卓娅!”
  我急忙跑着迎上去。卓娅的脸通红,带着难为情和稍微害怕的样子看着我。她手里拿着一团什么黑色东西。
  她说:“这是树脂,只是它的味道不好吃。”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就仿佛我们不过只有5分钟没有见面似的。
  原来她确实到了集上,买了树脂,可是她忘记了回到旅馆的道路,也不知道怎样打听。她就凭着猜想向完全错误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就走到林子边上了。在那里有一位不认识的妇女(“她很高,蒙着头巾”)看见了她,就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公安局去了。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在局里找到了她。卓娅正像客人一样坐在桌旁喝茶,并镇静地回答着问她的问题:她叫什么名字,由什么地方同谁一起来到这里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妈妈叫什么名字,小弟弟叫什么名字等等。她马上说明了她需要急速回到弟弟那里去,因为他还小。
  “你怎么把舒拉一个人丢下了?”我责问她,“你是大孩子,你是姐姐,我们托靠你啦……”
  卓娅和父亲并排站着。
  为了便于看人,她就稍微仰起些头,把目光由父亲的脸上转到我的脸上,说道:
  “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回来的。我以为在这里和在杨树林一样哪,什么地方我都能马上找到。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这样了。”
  “好啦,”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藏着微笑说,“头一次原谅你,可是以后不经许可,哪里也不要去。你看把妈妈吓得什么样子啊?”

  在西伯利亚
  我们在西特金住的房子,建筑在一个很高的河岸上,下边是一条很宽的和流得很快的河。往下看的时候就有些头晕,似乎自己也会随着水漂流到什么地方去。距离几步远就是林子。什么样的林子呀!
  高大的松树,把头仰到背上去也看不见树梢:丛密的枞树,落叶松,杉树。在它们的巨掌般的枝叶的荫影下,像是处在神秘的天幕里一样。多么幽静啊!只是有时候被踏着的干枝在脚下响一声,被惊扰了的飞鸟叫一声,嗣后仍旧是深深的幽静,万籁无声。总之,在这林子里就好像在童话的仙境里一样。
  我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林中散步,我们4个人一起去的,我们马上就走进密林的深处去了。舒拉像被吸住了一样,站在一株两人才能合围的大松树下。我们走远了,招呼他一声,他没有答应,我们就转回身来。我们的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仍旧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在松树下边,瞪着眼,像在倾听树木的密语似的。
  他被迷醉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也难怪他:他在自己短短的经历里,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森林。在杨树林村,每株树都是有数的。我们设法叫他跟我们走了,以后他和我们在林子里蹓跶的时候,还总是和平常不一样:静静的,不爱说话,好像林子用魔法把他迷住了一般。
  晚上,在临睡的时候,舒拉在窗前站了很久。
  “你怎么啦,舒拉?为什么不去睡觉?”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问他。
  “我对树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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