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死荒漠-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车!”沃尔夫命令埃琳尼。
汽车已经熄火,埃琳尼放到空挡,然后拧钥匙,发动机嘶哑地响了几声就停了。她不希望汽车发动起来,几次拧动钥匙都没起作用,汽车还是原地未动。
沃尔夫说:“拧动钥匙时脚蹬加速器踏板。”
她照他说的那样去做,汽车真的发动起来了。
“开车!”沃尔夫说。
埃琳尼将车开动了。
“快点。”
她将车速加快。
她从反光镜中看到沃尔夫把刀子放在了一边,把比利松开。在车后50多码处,范德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影又细又长。
埃琳尼说:“他没有带水。”
“没有才好呐!”沃尔夫说。
比利像疯了似地跳起来。
埃琳尼听比利大声嚷嚷:“不能把他留在这儿!不能把他留在这儿。”埃琳尼忘记了自己正在开车,扭过头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比利像个被激怒了的野猫,一边喊叫一边伸出手朝沃尔夫脸上乱抓,同时抬起脚来在沃尔夫身上乱踢。他的脸上虽还带着孩子的稚气,但看他那浑身便出来的劲却像个斗士。沃尔夫以为万事大吉,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浑身放松,准备好好静一会儿,没想到比利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他根本没抵抗的准备,车内空间如此狭小,比利又离得这么近,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的机会。
埃琳尼看了看后边的路,准备调转车头。在她拐弯时,汽车偏离了公路,左前轮陷入路边的沙土里。她使劲打方向盘,但无济于事。她踏了一下刹车板,车后部也开始向一边倾斜。她突然发现前方的公路上横着一道小沟,可是太晚了,处在刹车状态的汽车凭着惯性冲过小沟;使整个车身猛地上弹了一下。这一弹不要紧,埃琳尼的身子离开了座位,摔下来后她的一只脚碰到车帮上,一只脚踏到加速器踏板上。汽车忽地一下往前窜,猛地一下又揭往另一个方向。埃琳尼用眼睛余光看到沃尔夫和比利都摔倒了,但四只手还在打斗。汽车一头扎到沙地里突然减速,埃琳尼的身子一晃,前额正好碰在方向盘上。整个车身此时处在倾斜状态,像是要飞起来。她这时只看到沙土地向她压过来,马上意识到车在翻滚。她认为车子要翻好几个滚,所以伸手紧紧抓住挡杆。车子没有再翻,而是侧着立在沙地里停下了。挡杆咔嚓一下断了,她的身子一下落在车门上,脑袋评地一下碰在车盖上。
她的手仍抓着那个断了的挡杆,双膝碰在一起。她活动了一下并向后排看了看。沃尔夫和比利都挤到一堆去了,比利被压在下面,沃尔夫正在挪动身子。
她多希望沃尔夫被摔死呀!
她一条腿跪在车门上,另一条腿跪在车窗上。她的右面是侧立的车顶盖,左边是车座,她是从前排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中向后看的。
沃尔夫立起上身。
比利好像是失去了知觉。
埃琳尼感到晕头转向,无能为力,跪在那里动不了。
沃尔夫立起上身,用背猛顶车底盘。车子晃了一下又回到原位。他又顶了一次,车子又晃了一下。接着他又来第三次,只见车子慢慢向后歪,接着就哐当一下四个轮子落了地。埃琳尼的头嗡地响了一声,接着她就迷迷糊糊看到沃尔夫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旁弯下腰掏出那把刀子来。这时,她看到范德姆正在逼近。
她跪在座位上向外看,因为她还在头晕,没法出去。她看到范德姆像沃尔夫那样弯着腰,两只手摆成防守的架式,随时准备躲避那把刀子。范德姆的脸红红的,气喘吁吁,因为他刚才跟在车后跑了一段。他们俩在转圈,谁也不轻易先出手。沃尔夫的腿有点瘸,可能是刚才翻车时搞的。
范德姆往前冲了一步,但立即后退一步。沃尔夫迎面就是一刀,但他没想到范德姆又退了回去,因此这一刀扑了个空。范德姆趁机出拳猛击,沃尔夫一个趔趄差点倒地,两鼻孔顿时流出鲜血来。
他们俩又对峙起来,像是拳击场上的两个拳击手。
范德姆又是抢先出击,沃尔夫往后一退,范德姆抬脚便踢,但没够到对方。沃尔夫借机刺了一刀,埃琳尼看到范德姆的裤子被血染红了一块。沃尔夫又刺一刀,范德姆躲闪开了。
埃琳尼看了看比利,见他闭着眼睛瘫软在车座下的地板上。埃琳尼赶紧从座位上方爬过来,把比利抱在座位上,她搞不清比利这时是死还是活,心里焦急万分。她摸了摸他的脸蛋,但毫无反应。“比利!比利,你醒醒!”埃琳尼声嘶力竭地喊叫。
她朝窗外望了一眼,看见范德姆单腿跪在地上,左臂垂着,在流血,只用右手招架。沃尔夫正在向他扑过去。
埃琳尼拿着那节断了的挡杆跳下车。这时沃尔夫正在缩回拿刀子的手,准备朝范德姆刺过去。她冲到沃尔夫身后。沃尔夫向范德姆刺了一刀,范德姆躲过了。与此同时,埃琳尼高高举起那节挡杆,使出吃奶的力气朝沃尔夫的脑袋砸下来。挡杆正好砸在沃尔夫的后脑勺上,沃尔夫立在那里没动。
埃琳尼吃惊地说了声:“哎呀,天哪!”
接着她给了他第二棒。
她抽回挡杆又砸过去。
沃尔夫倒下了。
她过去在他身上重重地又是一棒。
然后她就把挡杆一扔,在范德姆身边跪下来。
“干得真漂亮!”范德姆有气无力地说。
“你能站起来吗?”埃琳尼问。
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费劲地站起来。“不像看上去那么严重。”他说。
“让我看看。”
“等一会儿,先帮我干这件事。”范德姆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拖着沃尔夫的腿,埃琳尼拽着这位失去知觉的间谍的胳膊,一同将沃尔夫拉到车旁。范德姆停了一下,抓起沃尔夫的手猛往后折,那只手腕上的骨头与胳膊脱节了。接着范德姆在沃尔夫的另一只胳膊上猛踏一脚,那只胳膊也断了。埃琳尼的脸吓得煞自。范德姆说:“这样,他醒来后就无反抗能力了。”
他将身子探进后排座,把手放在比利的胸上,说:“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比利睁开眼。
“一切都结束了。”
比利的眼又合上了。
范德姆来到前排的驾驶座位上。“挡杆哪里去了?”他问。
“断了,刚才我就是用它砸的沃尔夫。”
范德姆拧动钥匙,汽车摆动了一下。“太好了,挡还挂着。”他踩了一下离合器踏板,同时又转动了一下钥匙,发动机启动了。他松开离合器,汽车轮子就转了起来。没走几步他就停住车。“这样,我们就不愁回不去了,真是走运!”他说。
“我们怎样处置沃尔夫?”埃琳尼问。
“把他放到车尾箱里。”
范德姆又观察了一下比利,发现他恢复了知觉,他的眼睛睁开了。“怎么样,孩子?”范德姆问。
“对不起,可我太恶心了,控制不住。”比利说。
范德姆看看埃琳尼说:“车就由你来开了。”话刚说完,泪水就从范德姆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二十九
突然,附近响起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隆美尔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英军的轰炸机群从山那边起飞后低空飞行,朝这边压过来。部队管它们叫“编队集群”,因为战前在纽伦堡的一次游行集会时这种轰炸机的编队飞行表演十分精彩。“隐蔽!”隆美尔高喊一声。他快速钻进防空壕里,捂着脑袋。
今天是9月1日,一切都乱了套。盟军防线最薄弱的地段成了陷阱,到处都设了雷区,其下面就是流沙层,很难通过。本来可以轻取的哈尔法山脉没想到有重兵把守。隆美尔的战略计划出错了,他的情报出错了,他的谍报员出错了!
轰炸机群从头上掠过,隆美尔出了防空壕,他的副官和参谋指挥人员也立即走出来把他围住。隆美尔举起望远镜观察沙漠上的战况,看到的是他的几十辆装甲车还停在沙土地上,有几辆正在冒火。隆美尔心想,如果敌人此时发动攻击的话,我还可以和他较量一番。但是盟军部队按兵不动,固守阵地,像缸中捉鱼一样将德军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击毁。
太糟了;他的先头部队离亚历山大城只有15英里远,可是无法再前进一步。15英里呀,再有15英里,埃及就是我的了,隆美尔这么想。他看了看他周围的军官,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他们的情绪就是反映了他的情绪,他所看到的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与他们看到的他脸上的表情完全一样。
失败了,失败了。
沃尔夫知道自己在做恶梦,但他怎么也睁不开眼。
禁闭室只有6码长,4码宽,一张床占去了一半多,床下放着一把便壶。墙壁是用白石灰粉刷的,非常光滑。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小灯泡,室内多少还能看清东西。禁闭室的一头是个门,另一头有一个不大的方形窗户,窗户在高处,他从窗口只能看到蓝天。
在梦中他就想:我很快就会醒来,一切都很好。我醒来后会发现一个漂亮的女人躺在我身旁,她身上只盖着一床丝质被单,我可以摸她那光滑的皮肤,吮她的奶头……她醒了。看到我后就紧紧搂住我,亲吻我。然后我们一块起来喝香槟酒……美梦还没做完,他就回到监狱禁闭室现实的梦中来。附近响起锣声,一声一声很有节奏。接着就听到士兵出操的整齐脚步声。锣、土兵、禁闭室、蓝天,他越想越怕,强迫自己把眼睁得大大的。这下他完全醒了。
他看看周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地方呢?还在做梦吗?不!我醒着。十分清醒。这是什么地方?对了,是监狱的禁闭室。看上去它只有6码长4码宽,这张床占去了一半。两只手怎么不听使唤?可能是受伤了。他慢慢立起上身,伸头看床下,下面是一把便壶。
他站起来,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然后就将脑袋猛地朝墙上撞去。
熏火腿被切成像纸一样薄的片,然后又被卷起来。蛋卷是早晨在家中烤的,香味扑鼻。一个玻璃罐中装着色拉,它是由真正的蛋黄酱、土豆及洋葱头等做成的。此外还有一瓶红酒,一瓶苏打水、一袋桔子和一盒范德姆喜欢抽的香烟。
埃琳尼开始将这些东西往野餐箱里装。
她刚盖好箱盖就听到有人敲门。她赶紧解下围裙,走去开门。
范德姆走进来,顺手关好门,张开双臂把埃琳尼紧紧搂住,搂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每次都这样,而她从不抱怨。因为他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当他们见面时,两人心情都很激动,都很兴奋,都需要热烈的拥抱、亲吻。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范德姆提起野餐箱掂了掂说:“天哪,你在这里面装了些什么?是珍珠玛瑙吧?”
“有什么新消息?”埃琳尼问。
他知道她在问沙漠中的战争情况,便答道:“轴心国部队已经全线溃退。”埃琳尼感到范德姆近几天轻松愉快,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虽然白发开始爬上他的头,但他的脸上老是带着微笑。
“我认为你是属于岁数越大越英俊的那一种人。”她说。
“等我的牙齿全部掉光了,那时才更英俊哪!”说完话他和埃琳尼一起哈哈大笑。
他们一起从家里出来。天空这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