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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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与万众无异。兵器已尽,以钱为镞,得大兵一箭,截而为四,以筒鞭发之。
又创遏炮,用不过数人,能发大石于百步外,所击无不中。伸奔走四应,所至必
捷。得二驼及所乘马皆杀之,以犒军士,人不过一啖,而得者如百金之赐。九月,
大兵退百里外。闰月,复攻,兵数倍于前。又一月,不能拔。事闻,哀宗降诏褒
谕,以伸为中京留守、元帅左都监、世袭谋克、行元帅府事。
十月,参知政事内族思烈自南山领军民十余万入洛,行省事。二年二月,伸
建一堂于洛川驿之东,名曰“报恩”,刻诏文於石,愿以死自效。三月,中使至,
以伸便宜从事。
是月,大兵自汴驱思烈之子于东门下,诱思烈降。思烈即命左右射之,既而
知崔立之变,病不能语而死。总帅忽林答胡土代行省事,伸行总帅府事,月余粮
尽,军民稍稍散去。
五月,大兵复来,阵于洛南,伸阵水北。有韩帅者匹马立水滨,招伸降,伸
谓帅曰:“君独非我家臣子耶?一日勤王,犹遗令名于世,君既不能,乃欲诱我
降耶?我本一军卒,今贵为留守,誓以死报国耳。”遂跃而射之。帅奔阵,率步
卒数百夺桥,伸军一旗手独出拒之,杀数人,伸乃手解都统银符与之佩,士卒气
复振。初,筑战垒于城外四隅,至五门内外皆有屏,谓之迷魂墙。大兵以五百骑
迫之,伸率卒二百鼓噪而出,大兵退。
六月,行省胡土率众走南山,鹰扬都尉献西门以降,伸知城不能守,率死士
数十人突东门出,转战至偃师,力尽就执。载以一马,拥迫而行。伸宛转不肯进,
强掖之,将见大帅塔察。及中京七里河,伸语不逊,兵卒相谓曰:“此人乖角如
此,若见大帅,其能降乎?不若杀之。”因好语诱之曰:“汝能北面一屈膝,吾
贷汝命。”伸不从,左右力持使北面,伸拗头南向,遂杀之。
乌林答胡土。正大九年正月戊子,北兵以河中一军由洛阳东四十里白坡渡河。
白坡故河清县,河有石底,岁旱水不能寻丈。国初以三千骑由此路趋汴,是后县
废为镇,宣宗南迁,河防上下千里,常以此路为忧,每冬日命洛阳一军戍之。河
中破,有言此路可徒涉者,已而果然。北兵既渡,夺河阴官舟以济诸军。时胡土
为破虏都尉,戍潼关,以去冬十二月被旨入援,至偃师,闻白坡径渡之耗,直趋
少室,夜至少林寺。时登封县官民已迁太平顶御寨。明日,胡土使人绐县官云:
“吾军中家属辎重欲留此山,即率兵赴汴京。”因摄县官下山,使之前导,一军
随之而上。山既险固,粮亦充足,遂有久住之意。寻纵军下山劫掠居民,甚于盗
贼,旁近一二百里无不被害。胡土畏变,知而不禁,又所劫牛畜粮糗,亦分有之。
七月,恒山公武仙、参政思烈两行省军,屯登封城南大林下,遣人约之入京。
胡土百计不肯下,不得已,乃分其军四千,与思烈俱东。八月三日,两行省军溃
于中牟,胡土狼狈上山,残卒三二十人外偏裨无一人至者。十二月,思烈自留山
行省于中京,征兵同保洛阳,又迁延不行。思烈以檄来,言:“若依前逗留,自
有典宪,吾不汝容矣。”胡土惧,乃挈妻子及军往中京,留其半山上以为巢穴。
天兴二年三月,思烈病卒,留语胡土代行省事。六月,敌势益重,强伸方尽力战
御,而胡土即领轻骑、挈妻子弃城南奔,遂失中京。
初,胡土在太平顶既顾望不进,又惧人议己,乃出榜募人为救驾军,云:
“一旅之众可以兴复国家,诸人有能奋发许国捐躯者,岂不济大事乎!”于是,
不逞之徒随募而出,得泽人缉麻觜、武录事等二十余人,促令赴京。行及卢店,
即行劫,械至,杖之二百,人无不窃笑。既而走蔡州,上召见慰问,而心薄之。
会宋人攻唐州,元帅乌古论黑汉屡遣人告急,即命胡土领忠孝军百人,就征西山
招抚乌古论换住、黄八儿等军赴之。胡土率兵至唐,宋人敛避,纵其半入城,夹
击之,胡土大败,仅存三十骑以还,换住死焉。
既而以胡土为殿前都点检,罢权参政。大兵围蔡,分军防守,胡土守西面。
十一月,胡土之奴窃其金牌,夜缒城降,朝士喧播谓胡土纵之往,将有异志。胡
土闻之,内不自安,乞解军职。上慰之曰:“卿父子昆弟皆为帅臣,受恩不为不
厚,顾肯降耶。且卿向在洛阳不即降,而千里远来降於蔡,岂人情也哉。闻卿遇
奴太察,且其衣食不常给之,此盖往求温饱耳,卿何慊焉。”因赐馔以安其心。
初,胡土罢机政,颇有怨言,左右劝上诛之,上不听。及令守西城,尤怏怏不乐,
至是始感恩无他虑矣。
寻以总帅孛术鲁娄室与胡土皆权参政,娄室与右丞仲德同事,胡土防守如故,
复以都尉承麟为东面元帅权总帅。先是,攻东城,娄室随机备御。二日移攻南城,
乌古论镐易之,炮击城楼几仆,右丞仲德率军救援,乃罢攻。俄而四面受敌,仲
德艰于独援,遂荐承麟代娄室东面,而乞与娄室同救应。初,胡土失外城,颇惭
恨,声言力小不能令众,仲德亦荐之,故有是命。蔡城破,投汝水死。
赞曰:撒合辇本以佞进,乌林答胡土战阵不武,付以孤城,望其捍御大难,
岂得为知人乎。强伸一射粮卒耳,及授以兵,乃能应变制胜,远过二人,力尽乃
毙,犹有烈丈夫之风焉。古人有言:“四郊多垒,拔士为将。”使金运未去,伸
足以建功名矣夫。
内族思烈,南阳郡王襄之子也。资性详雅,颇知书史。自五六岁入宫充奉御,
甚见宠幸,世号曰“自在奉御”。当宣宗入承大统,胡沙虎跋扈,思烈尚在髫龀,
尝涕泣跪抱帝膝致说曰:“愿早诛权臣,以靖王室。”帝急顾左右掩其口。自是
帝甚器重之。后由提点近侍局迁都点检。天兴元年,汴京被围,哀宗以思烈权参
知政事,行省事于邓州。会武仙引兵入援,于是思烈率诸军发自汝州,过密县,
遇大元兵,不用武仙阻涧之策,遂败绩于京水,语在《武仙传》。中京留守、元
帅左监军任守真死之。上闻,罢思烈行省之职,以守中京。无何,大兵围中京未
能下,崔立遣人监思烈子于中京城下,招之使降。思烈不顾,令军士射之。既而
知崔立已以汴京归顺,病数日而死。初,思烈会武仙等军入援,即与仙论议不同,
仙以思烈方得君,每假借之。思烈谓仙本无入援意,特以朝廷遣一参政召兵,迫
于不得已乃行耳。然仙知兵,颇以持重为事。思烈急于入京,不听仙策,于是左
右司员外郎王渥乃劝思烈曰:“武仙大小数百战,经涉不为不多,兵事当共议。”
思烈疑其与仙有谋,几斩之,渥自以无愧于内,不惧也。已而思烈果败,渥殁于
阵。
渥字仲泽,后名仲泽,太原人。性明俊不羁,博学善谈论,工尺牍,字画清
美,有晋人风。少游太学,长于词赋,登兴定二年进士第。为时帅奥屯邦献、完
颜斜烈所知,故多在兵间。后辟宁陵令,有治迹,入为尚书省令史。因使宋至扬
州,应对敏给,宋人重之。及还,为太学助教,转枢密院经历官,俄迁右司都事,
稍见信用。及思烈往邓州,以渥为左右司员外郎,从行。
赞曰:思烈夙惠,请诛权奸以立主威,有甘罗、辟疆之风,所谓“茂良不必
父祖”者也。中京之围,崔立胁其子使招之降,不顾而趣射之,何愧乎桥玄。至
如不从武仙之言,以至于败,此盖时人因惜王仲泽之死而有是言,仙无入援之意
则非诬也。
纥石烈牙吾塔,一名志。本出亲军,性刚悍喜战。贞祐间,仆散安贞为山东
路宣抚使,以牙吾塔为军中提控。是时,山东群盗蜂起,安贞遣牙吾塔破巨蒙等
四堌,又破马耳山砦,杀刘二祖贼党四千余人,降贼八千,虏其伪宣差程宽、
招军大使程福,又降胁从民三万余人。贞祐四年六月,积功累迁栏通渡经略使。
十月,为元帅左都监。十二月,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府事,兼武宁军节度使、
徐州管内观察使。
兴定二年正月,宋兵万余攻泗州,牙吾塔赴援,至临淮,遇宋人三百,掩杀
殆尽。及泗州,宋兵八千围甚急,督众进战,大破之,溺水死者甚众,获马三百
余匹,俘五十余人。又围盱眙,宋人闭门坚守,不敢出。以骑兵分掠境内,而时
遣羸卒薄城诱之。宋人出骑数百来拒,牙吾塔麾兵佯北,发伏击之,斩首二百。
宋人复出步骑八千来援,合击败之,杀一太尉,斩首三百。寻获觇者,称青平宋
兵甚众,将救盱眙。牙吾塔移兵赴之,宋兵步骑七千人突出,兵少却,旋以轻骑
扼其后。初逗留不与战,纵之走东南,薄诸河,斩首千余,溺死者无算,获马牛
数百,甲仗以千计。师还,遇宋兵三千于连塘村,斩首千余级,俘五十人,获马
三十五疋,宣宗以其有功,赐金带一。三年正月,败宋人于濠州之香山村。二月,
又败之于滁州,斩首千级。拔小江寨,杀统制王大篷等,斩三万,俘万余人。又
拔辅嘉平山寨,斩首数千,俘五百余人,获马牛数百,粮万斛。三月,提控奥敦
吾里不大败宋人于上津县,兵还至濠州,宋人以军八千拒战,牙吾塔迎击败之,
获马百余疋。
五年正月,上以红袄贼助宋为害,边兵久劳苦,诏牙吾塔遗宋人书求战,略
曰:“宋与我国通好,百年于此,顷岁以来,纳我叛亡,绝我贡币,又遣红袄贼
乘间窃出,跳梁边疆,使吾民不得休息。彼国若以此曹为足恃,请悉众而来,一
决胜负,果能当我之锋,沿边城邑当以相奉。度不能,即宜安分保境,何必狐号
鼠窃、乘阴伺夜以为此态耶?且彼之将帅亦自受钺总戎,而临敌则望风远遁,被
攻则闭垒深藏,逮吾师还,然后现形耀影以示武。夫小民尚气,女子有志者犹不
尔也,切为彼国羞之。”
先是,宋将时青袭破泗州西城。二月,牙吾塔将兵取之,宋兵拒守甚力,乃
募死士以梯冲并进,大败宋兵。时青乘城指麾,射中其目,遂拔众南奔。乃陈兵
横绝走路击之,宋兵大溃,遂复泗州西城。三月,复出兵宋境,以报其役,破团
山、贾家等诸寨,进逼濠州。牙吾塔虑州人出拒,躬率劲兵逆之,遇逻骑二百于
城东,击杀过半。会侦者言前路刍粮甚艰,乃西掠定远,由涡口而还。九月,又
率兵渡淮,大破宋兵于团山,诏迁官升职有差。
元光元年五月,以京东便宜总帅兼行户、工部事,上因谓宰臣曰:“牙吾塔
性刚,人皆畏之,委之行部,无不办者。至于御下亦颇有术,提控有胡论出者,
渠厚待之,常同器而食,其人感奋,遂以战死。”英王守纯曰:“凡为将帅,驾
驭人材皆当如此。”上曰:“然。”未几,宋人三千潜渡淮,至聊林,尽伐堤柳,
塞汴水以断吾粮道。牙吾塔遣精甲千余破之,获其舟及渡者七百人,汴流由是复
通。
二年四月,上言:“赏罚国之大信,帝王所以劝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