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谍陷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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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雨后的晨光美极了,但在阿文的双眼中,这一切,不过是罪恶的外衣。
霓红灯,大减价、股市、渲嚣的城市,那么的苍白、丑陋、混屯。
美惠子面对阿文双眼逼视,血丝密布的眼睛,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讲,你讲啊!她为什么会被劫持,为什么会死?”
阿文愤怒地吼叫着,声音如同滚雷在美惠子耳际炸响?
美惠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阿文冲过去,“劈里啪啪”雨点般的耳光在美惠子脸上留下粗红的掌印。警察是不能随便殴打被捕者的,阿文明白,可他失去了理智。
“住手,我要立即上告,告你殴打我的当事人。”
美惠子的律师冲上来挡住阿文,手指阿文的鼻尖叫开。他很胖,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架在小鼻子上。美惠子来不及阻止,胖律师已倒在地上,手指被击碎的镜片划出了鲜血,且在呻吟。
美惠子一个字也未讲,她沉浸在痛苦中。
罗兰太无辜,她本以为跟了她美惠子日子会好一些,但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是为自己,美惠子心内狂澜俱涌,她感到对不住阿兰。
她难道真能对罗兰的死负责任吗?
她内心随着罗兰的惨死形象不断闪现而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仍然可以将张海波撕成碎片,但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罗兰的死。
她任凭阿文打着,直到阿文被人强行拉走。如果说往日她没有选择,被追杀人,如今她甘愿被人找一顿,这样她会好受一点,她原以为能给罗兰幸福的机会,但她并没有给罗兰机会。罗兰那么年轻,那么美,应该有个起码完整的未来。
但别人剥夺了美惠子的未来,美惠子也无情地剥夺了罗兰的未来。
美惠子慢慢沿着铁栅蹲了下去,她想解脱,想呐喊。这样才使她的神志不至于崩溃。
她杀死日本人宫田水野.应当已达到极端的冷酷、无情。
但接踵而来的是那个叫阿琪的男人和罗兰之死……
张海波几乎是被大腿内侧枪伤的巨痛惊醒。他躺在后座上,看见窗外飞逝的景物,心底松口气,起码现在,不再离死神那么近。
他还有机会,驾车的女子将枪放在驾驶座旁的车座上,生的欲望使他屏住气息,伺机欲逃。
开车的罗兰毫无防备,因为她将张海波车开启时,他早已昏死过去。
张海波忍住伤痛,慢慢靠近枪,张海波抓起枪柄,狠狠砸向罗兰头部。一下、二下……
他扔掉枪,罗兰早已满脸是血昏过去。
但车仍在高速行驶,直冲出车道,坠入崖间。
张海波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
崖下是海,此刻狂浪翻涌。
车被翻了个个儿,张海波惊恐之下发觉竟未死,但已死死扣住车底,但车在急速下沉,忍住巨痛,用力推开车门爬出,一个巨大的浪头立即将他郑出好几米远。
张海波会水,但此时身受重伤,下肢瘫痪,几经挣扎,几乎快沉下去,危急中,他一把抓住飘浮在水上的车座塑垫,这才又重新浮在水面。
但水流并不是涌向岸边,人被越冲越远。
凌晨公路车辆稀少,还没人发觉出了车祸,驾车的女子早已被溺死。
巨浪将张海波冲向大海深处,转眼间,岸已消失在视野中。张海波死死抓住塑胶座垫,无望中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昏乱中取下腰间的锁匙剪,将胶垫划开两个洞,刚好两手伸过去,这样人就压在胶垫上,减少很多体力消耗,只是任凭自己被一个又一个狂浪掀起,抛落,他又连续划了两个洞,这样塑胶垫被死死套在手上,再也不会脱落。
他闭上眼,耳边尽是轰隆隆的流潮声,渐渐的,他昏了过去。
谁说恶有恶报呢?张海波在心底庆幸,在江湖中历经风险,每一次不是照样逢凶化吉,尽管每一次逃脱都得付出身上一些零件。
当他再度咪缝开眼,透过白色水浪,一只翘出海面的奇形怪壮的尤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浮出。
鲨鱼,张海波大惊失色。
那是头正在寻找猎物的鲨鱼,张海波恐惧地抓死胶垫,奋力扑击水面,无奈海水的无情地缩短他和鲨鱼之间的距离。
张海波再度绝望挣扎,头发阵阵发麻,就象突然碰上一辆误入隧道急驰而来的汽车,猛冲地向他冲来。
海水翻腾喧嚣,将张海波掀起丈余高,重重跌在海面上,他看清了,那头鲨鱼又隐没在海中。
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惊恐,张海波闭紧双目,此刻他早已精疲力竭。
“轰”,一块巨浪迎面扬起数丈。
鲨鱼发现了目标,张开锯状锋利的牙齿,劈水迎面疾射而来。完了,张海波绝望地咬紧牙关,等待被撕成碎块,葬身鱼腹。
“扑哧。”
一根碗口粗的钢钩在海空中划开一道银弧,深深扎进鲨鱼下颌,从腹中穿膛而出。
鲨鱼疯狂摆动身体,几经翻腾,渐渐腹部翻出水面,宛若红色沙漠中立起的冰峰。浓烈的血腥呛入张海波口中,他几乎不敢肯定这是自己的血还是鲨鱼的血。慢慢地,他看清自己伤痛累累,漂浮在水面上的身体。
他听到“哒哒”的电机轰鸣声,一艘小小的捕鲨艇救了他。
现在张海波已换了一身衣服,而且饱餐了一顿鲨鱼肉,尽管鲨鱼肉很粗糙,但他吃得津津有味。
艇上有两名捕鲨的英国人和英国小女孩。
他们是准备捕鲨后出卖鱼皮和鲨鱼脂肪的,这两样东西分别制成皮衣和药类,都十分昂贵,能赚很多钱。
海,渐渐风平浪静。
双方又比划讲了很久,张海波才知道一个英国人叫菲比,一个叫汤姆。小女孩是菲比的女儿。
问题是小艇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已漂了数天,更严重的是艇上的淡水不多了。
一天、二天、三天……
小艇仍迷失地在海上随波漂泊,四个人又干又渴,淡水只剩下最后五升。
三个男人渴了只有渴海水,但海水又苦又涩,高量含盐,饮后三人咽喉俱肿,更是干渴难忍。
第四天,太阳出奇地烫热,整个海面烘烤着热风。
张海波刚用牙咬住一小块干鱼胳,顿觉嘴角发痛,而且身上的伤口在化脓。
菲比和汤姆躺在船舱的另一面。
张海波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枕旁装淡水的小罐上,求生,罪恶之火再度从张海波心底燃起,那怕只喝一滴淡水,情况也会好些,他想。这个念头牢牢抓住了他。
从枪口下,从鱼腹中死里逃生的自己,难道这样被活活渴死。
生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还要重新杀回香港,杀死罗基和那个女人,但此刻,他必须有淡水。
毒辣的日头,烧得船上的甲板发烫,张海波似乎看见自己的皮肤在干裂。
不,一定要活下去,张海波越发坚定自己干下去的决心。他凶相毕露,他朝小女孩身旁的水罐扑过去。他的举动惊醒了小女孩,小女孩被张海波目光中的火欲吓得哭了起来。
两名英国水手听到女孩哭声,缓步走过来,正看见张海波抓住水罐,一只手正抖索着拧开罐口。
菲比和汤姆震惊了,没想到被救起的男子居然去抢一个小罐维持小女孩生命的淡水。
他们愤怒地冲过去,挥拳猛击张海波。
张海波受过伤,哪里还有还击的能力,很快瘫软在船甲上,伤口痛苦难忍。
两名水手慌忙捡起水罐,哄着哭泣的小女孩。
船的另一头,张海波含着一口血,挣开打肿的双眼,看见身旁的船舱上挂着捕鲨的捕鲨猎射枪,心底的罪恶如火山爆发,他趁两名水手不备,取下猎射枪,对准菲比扣动扳机,专射鲨鱼头部的,长约四米长的钢钓,将菲比穿透,整个身子挂在船甲上。
汤姆还未反应过来,张海波又是一枪,打中汤姆的腹部,肠子从肚里暴出。
汤姆双眼愤怒,大声呵斥:“狗娘养的,畜生不如!”说罢,倒在甲板上。
张海波爬过去,将汤姆推下海,然后从小女孩手中抢过淡水罐,一口气喝下两口,面对吓呆的小女孩,露出狰狞的面容。
一把刀,深深地剜下,剜掉女人的眼睛。刀锋一转划向女人的胸部,在上面,轻轻地划着,一刀……两刀……没有血,这只是一幅女人放大的照片,照片上身着泳衣的美惠子早已被千刀万剐。
第09章 冲绳之夜
日本,冲绳港。
秋天的港口,暮色低沉,污浊的海面在夜晚灯光倒影下,十分诱人,完全背弃了自己丑陋的景色为自己主要的哲学活动方式,但否认关于分析真理和综合真,变幻成灿灿发光的夜景。
冲绳港二战后被美军占领,受西方风欲文化的影响,原来那些讲究礼乐的艺妓,早被昏暗的灯柱下袒胸露背,肆意招摇的娼妓替代。美军官兵和日本娼妓是构成冲绳黄昏的风景线。
冲绳港不仅停泊远洋货轮,而且是空航要道,有直飞夏威夷,马尼拉等地。这里有美军最重要的海外军事基地。
下了飞机,已是夜晚九点左右,出租车发着尖啸的排气音停在阿琪面前。阿琪头戴礼帽,脸色严峻,嘴上叼着万宝路牌香烟,坐进车辆后座,脚紧紧靠着一只皮箱。
很快,就有洋装的日本妓女敲响车窗,阿琪让对方上车。这是位胭脂抹得很厚的,三十多岁的妓女。
“先生,去哪里?”司机问,一面开始介绍冲绳的旅游名景和娱乐设施,旅馆。
“先生,这里有1572年建于尚清王时代的古城,有琉璃王时代的国庙,这是日本的国宝。”
阿琪未去理会,司机似乎才想起现在是晚上,殷勤得不是时候。
日本妓女用日语向司机指明要去的地方,车启动不久,很快将波光鳞鳞的大海抛远。
汽车停在市区最高的建筑物旁,这是冲绳港最著名的五星级饭店,琉璃王朝大酒店,日本女人和阿琪下了车,直奔总台。办理好手续,往下后日本女人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先前很厚的胭脂没有了,活脱一个清秀无比的脸庞,她走到阿琪面前。
阿琪扫视了旅馆内一流的设备,半躺在床上抽烟,烟圈一个一个上升,然后消失。
日本女人正准备为他脱衣,阿琪一把挡开女人的手。日本女人很惊诧,她疑惑的目光注视这个男人。
阿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母女合影的照片,递给女人:“你要找人?”日本女人用英语问。
“是的!”阿琪又从皮夹里翻出一叠日元。
柏叔只告诉他妻子被带到冲绳港,但没有确切的地址。女人收了钱,把照片放进床旁的衣内。又重新回到阿琪身边:“先生,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阿琪敷衍女人后,草草收场,打发女人,然后从旅行皮箱内取出一根木雕的鱼具和一架微型黑白电视机。
拧开鱼具,从里面拿出的,是德M15微型自动冲锋枪的部件,用特种开关刀将电视机小心拆开,再从里面取出745口径的两盒子弹。
一分钟不到,阿琪装好抢,上好子弹,把抢插入枕头下,这才舒口气,安心入睡。
冲绳港口带来的海风并没有沾污冲绳县城中名胜古迹的古朴。
阿琪关上窗户,他哪儿也未去,一直在等消息,直到下午六点,才接到那位名叫叶子的日本妓女的电话。
“是阮文玉先生吗?”这是阿琪的越南化名,住登记、打机票以及护照都是用这个名字。
“怎么样,找到了吗?”阿琪急促地问。
“找到了,在灵御殿附近一家买卖黄色录相带的商店内,那是黑社会的窝子,有许多人。”
“我明白,多谢你的电话。”
阿琪放下电话,要了杯咖啡和三明治作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