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边回答邪恶的朱克斯太太,那时我就更加感动了;因为,先生,这又唤醒了我对您的全部尊敬;您看到,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竟情不自禁地打扰了您,并跪在地上感谢您的善心好意。”
“亲爱的帕梅拉,”他说,“我们已充分地进行了相互折磨,这是确实的;但我希望,我们很快会一起坐下来,相互获得信任,并高兴地回想我们过去各种艰难曲折的情形。在这同时,我相信我亲爱的女孩子会告诉我(我也想听一听),那时候,我已开始以一种我认为会符合她心意的态度,也是符合道德的态度,向她显示了对她的喜爱,可她为什么还要忧心忡忡呢?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离开呢?我亲爱的女孩子将会说些什么话来为她辩护呢?”
我从衣袋中把那封由吉普赛人传递的信掏出来;不过我在交给他之前说,“先生,我有这封信要给您看;我相信您会承认,这封信当时必然会使我的心情极为纷乱不宁,但由于我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而它仿佛又是用一种伪造的笔迹来写的,因此,首先我想请求您行个好,如果您猜出了写信的人是谁(我是猜不出的),请不要因此而伤害这个人。”
他把信拿过去阅读。由于信未的署名是“某个人”,他就说,“不错,这确实是某个人写的。尽管笔迹是伪造的,但我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这些字母当中有些字母写得笔力遒劲,而且处处都有一些按照古式书写体来写的痕迹,特别是c这个字母和r这个字母;你从这些方面去看,难道还看不出,这是个受过法律教育的人的笔迹吗?唔,帕梅拉,这是老朗曼的笔迹:一个爱管闲事的——”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我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他怒气冲冲地又说了一句。
“啊先生,”我说,“您的盛情厚意使我现在深深地激动;在这个时候,我要是为您生气的人辩护,就未免太放肆无礼了;不过,如果有什么人招致您不高兴,仅仅是为了我的缘故,而不是由于不尽职责或缺乏对您的尊敬,那么我希望——只是我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过,”他说,“关于这封信和它所包含的信息,我要知道,帕梅拉,你是在什么时候接到它的。”“星期五,先生,那时您已离开这里,到斯坦福去参加婚礼了。”“那时我已向朱克斯太太下达过严格的命令,要她注意看管你;你也答应过我,你不会热心去刺探这种情报;那么它怎么能在朱克斯太太不知道的情况下递送到你手中的呢?因为,当我要前往斯坦福去时,我接到一个秘密通知,知道有人企图要见你,不是让你离开,就是会有某个人给你一封信;不过我当时并不确切知道,这信是从戴弗斯夫人那里来的呢,还是从杰维斯太太、朗曼先生或约翰·阿诺德那里来的,或者是从你父亲那里来的;因为当时我内心还在斗争,究竟是按照我高尚的意愿行事,还是释放你,让你回到你父亲那里去,使我免遭危险(我那时已完全下了决心,不再向你提出任何相反性质的建议,以免你听了感到伤心)。因此我要求你允许朱克斯太太对你继续进行监视,直到我回来为止;我想等我回来时,我的高傲与我的意愿在内心进行的斗争已成定局,我就可以决定它的胜负了。”
“先生,”我说,“您的话向我很好地解释了您在那种情况下的言行表现,也很好地解释了您在那时候对我和对朱克斯太太所说的话;我愈来愈清楚地看到,我对您高尚的品德和善良的心地可以多么深深地信赖。我也会把全部真实情况都告诉您。”
于是我就向他原原本本地叙述了那位吉普赛人的全部情况,以及那封信是怎样放在那堆蓬松的草堆中的,等等。他说,“当一位女人的心意与一位男人的愿望背道而驰时,那位男人本以为一千条龙就足以监视她,但最后却会发现一切都太少了;因为当她没有其他办法时,她会让街道上的石头和田野里的杂草都为她行动起来,并帮助她进行通信。”“先生,我希望您现在不是生气吧。”“我不是生气,”他说。“但是我不能不注意到,如果一个人不是心甘情愿时,那么任何监禁也不足以对这个人进行限制。帕梅拉,你已向我叙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甚至在你受到最严重考验时,你也从没有让我对你的诚实产生疑间,所以对你现在所叙述的情况,我也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在我这一边,我也将向你提供一个可以使你确信的证据,以表明我是真心诚意的。
“你应当知道,我的帕梅拉,我确实曾经作出了这样的策划,正像这封信中所说的那样;这位爱管闲事的某个人消息很灵通;这封信中提到的那个人到这里来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我原打算让他在我的卧室中念结婚仪式中的某些话语(尽量少念些来欺骗你),这样我希望按照我当时觉得比正式结婚更符合我心意的条件来得到你。我并不打算不久以后就向你说明事实真相,使你不再受骗;因此我们也许会很愉快地在一起共同生活好几年;在这段时间中,我有权随我的心意来认可这个婚姻或废除这个婚姻。”
“啊先生,”我说,“我一想到我的危险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不过是因为什么样善良的天使才没让这秘密策划的阴谋实现的呢?”
“唔,是因为你的善良天使,帕梅拉,因为我考虑到,这会给你带来悲惨也会造成我的不幸;如果我有了一个你生下的孩子,即使我想让他继承我的财产,那我也没有能力让他取得合法的地位;由于我是家族中最后的一位后裔,那样一来,我所占有的大部分财产就必须传给一个新的亲属系统,传给一些讨厌和卑劣的人们手中;我又考虑到你清白无瑕的贞洁,细细回想你所经受过的考验以及我使你陷人的困难;当我作了这些思考之后,虽然我并不怀疑我会在这最后的策划中取得成功,但我还是决定克服自己的私心,与你分离,而不要打着这样邪恶的幌子来陷害你。另外,我记得我曾经狠狠地指责和批评过类似的行为;有一位后来成为司法界和本王国首要人物之一的人,大家认为他就曾有过这种行为。我要是那么做,那就只不过是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路罢了,而我相信,那人以后回顾自己的行为时,并不会感到称心满意;当我想到这些情形时,我的自尊心稍稍受到了一些损伤,因为,如果我什么时候要做出什么不同凡响的事情,我喜欢被人认为是个能独出心裁的人。所有这些考虑加在一起,促使我抛弃了这个策划,并通知那个人,我已更好地考虑了这件事情,在他没有得到我再次去信之前,我不想请他前来。我猜想,帕梅拉,在这段间歇中间,你的同伙当中什么人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这个消息,并向你传递了那个情报(因为我们两人都是喜爱策划计谋的,不过你以贞洁与优点得到的朋友,比我以金钱与许诺得到的朋友更加赤胆忠心)。但是,如果不是你那善良天使战胜了我那邪恶天使,那么,那份情报也许就来得太晚了。总的说来,我必须承认,从这些表面的迹象看来,你当时的担心是正当的;我只有一件事要责怪你,你是个善于耍笔杆子的人,而你当时却不写几行字给我,把这件事情说说清楚,消除一切猜疑;特别是当时你比任何时候都更应该对我有较好的评价;而且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做起来是很容易的,那样本会使我们两人免除好多劳累,你可以免除身体的劳累,我则可以免除心头的劳累。当时一个初燃的火熠刚刚向着高尚的境界伸展,而你却在上面浇了冷水,如果我那时知道你似乎有很好的理由那样做,那我就不会把你的怀疑和你想离开我的愿望归咎于你倔强任性的怪脾气,或你已对其他什么人产生好感了,而那是最使我恐慌的(我当时认为我那样想是有理由的)。”
“先生,”我说,“我真但愿当时能冒昧地写信给您说明情况就好了。如果我所写的内容能取得这样可喜的效果,那么我相信,我一定不仅会免除身体的劳累,而且也会免除同样巨大的心头劳累。当您召唤我回到您的跟前时,我高兴地服从了您,这比任何其他表现都更清楚地表明,我所说的这些话是完全真实的。”
“是的,亲爱的帕梅拉,”他说,“正是你那善心好意的依从(真是难以形容的善心好意)加深了我对你的感情,并促使我把整个心胸这样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向你敞开。”
“先生,”我说,“我回来并没有什么功劳,因为我当时是被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所驱使才回来的,我要是想控制自己不那样,也是做不到的。您是个十分宽厚的人,我现在向您坦白承认我当时的这种思想感情,我想您并不会因此而把我想得很坏。”
“这确实令人心醉神迷,”(我十分荣幸,他这时吻了我的手)“我是否可以希望,我的帕梅拉对她的迫害者怀着脉脉温情,这才是她回来最强有力的动机?”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我脸红了。我低头看着地面,担心刚才话说得太多了;这倒并不是担心我把自己的心表露得太多,而是担心我把我对他的心的兴趣表露得太多。我曾听人们说,男人们抱怨女人隐讳自己的思想感情,但如果她们毫不隐讳,那他们却又会看不起她们。不过现在这位完全善良的先生并没有这样对待我。相反的,他鼓励我坦率直言。“我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脸红呢?”他说。“她为什么低头看着地面?请相信我,你心中那些极微妙的秘密,如果是对我有利的,那就请别害怕把它们说给我听。请相信,一个我希望她成为我妻子的人,她心中所怀的无可非议的热烈爱情,我是十分看重的;甚至在求婚的日子里,当她想要向我作出愿意相亲相爱的表白时,我也不希望她在言语中有丝毫隐讳,因为这时不允许有任何怀疑。我现在将向你真诚地表示我的心意,你能真心诚意地回答它吗?在我所作的选择中,我不可能对我的利益有任何考虑。爱,真正的爱,是我唯一的动机。尽管我们之间过去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如果我不像现在这样有财产,你是不是还更爱我,而不是更爱世界上其他任何人呢?”
“唔,”我说,“帕梅拉对您千恩万谢,难道她应当拒绝回答这个善心好意的问题吗?虽然我曾认为您是冷酷无情的,虽然您过去对我所怀的企图确实是令人震惊、极为可恶的,但是先生,在现有的男子中(我的父亲除外),对我来说,您是唯一不是无足轻重的人。不过请允许我补充一句,过去当我不敢冒昧地抬起眼睛,往上看到你身上时,我并不了解我自己的感情状况;由于谨慎小心和爱护贞洁,我身上曾产生了一层寒冷的冰霜(我可以这样说),直到您对我的盛情厚意融化了这层冰霜,情况才发生了变化;这层寒冷的冰霜曾经覆盖住那个萌芽,那是个什么萌芽①,我该怎么说呢?先生,请原谅我,别让我把它说出来吧——”
①指爱情的萌芽,帕梅拉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最亲爱的帕梅拉,”他把我紧紧地搂到他的胸前,“我原谅你,你不用说出来。我也愿意饶恕你那可爱的慌乱表情。我完全称心满意了。你曾经善心好意地写信去向你父亲索取那些信件,但我现在已不像先前那样迫切地想要得到它了。不过我仍希望看到它们,因为我想看到你对过去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