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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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夹杂着玻璃四处溅射。
托宾还未被挫败,他加大油门,船头逐渐接近“方程式303”的船尾。要不是贝思从口袋里抽出闪闪发亮的手枪,正好击中豪华游艇的挡风玻璃,托宾早巳猛撞我们的船。但见耀眼的白色磷光中玻璃炸成一片,克里斯游艇顿时偏离航向。我猜想托宾很快已经离开了舵位,闪到一边躲避爆炸。事实上,或许他已被烧伤,或者瞎了眼,甚至死了。
贝思大叫一声:“快走!快走!”
我已经打开节气阀,“方程式303”顿时速度大增。
我还能看到克里斯游艇艇桥上火舌乱窜。贝恩和我互相看看,还在狐疑我们是不是太幸运了。但是当我们注意到身后托宾的船时,火光似乎乎息了下来。两只船相距有四十英尺,我们又听到喇叭劈啪作响,那个小杂种又开始讲话。
“柯里!我是来找你的!还有你,母狗夫人!我要杀死你们两个!我要杀死你们!”
我对贝思说:“我想他讲的是真话。”
“他怎么敢叫我母狗?”
“嗯……当然是在嘲笑你。他不认识你,那他怎么会知道你是母狗呢?我是说如果你是母狗的话。”
“我懂你的意思。”
“那好。”
“快掉转船尾。约翰,他又赶上来了。”
“没问题。”我又加速,但速度太快使得船身不稳。事实上,这时我们遇上一个大浪,将船头直直地掀起来,我以为船要向后翻了。听到贝思惊叫声,以为她已被掀到甲板上。可是当船恢复原状时,她摇摇晃晃地走过甲板,没来得及站稳又从过道的楼梯口半路上掉了下去,她躺在楼梯上,我喊道:“你没事吧。”
她四肢支撑着爬上过道:“我没事……”
我立即减速,对她说:“下去休息一阵子。”
她摇摇头,坐在椅子和仪器板之间,说:“你注意海浪和航标,我看着托宾。”
“好。”我想到贝思也许是对的,我应该绕行一圈从后面赶上托宾,不能再让他赶上我们。也许他正坐在干燥舒适的船舱里看不见我们,那就能向他靠拢,否则我们还得面对虎视耽既的来福枪口。
我们惟一的优势是速度,但事实证明这种天气使得我们不能完全发挥优势。
我对贝思说:“干得好,想得也周到。”
她没有回答。
“你还有多的信号弹吗?”
“五颗多。”
“好。”
“并不好。我弄丢了信号枪。”
“你不想回去找找?”
“对你的玩笑我感到厌烦。”
“我也是,但我们只能这样。”
于是,继续沉默,暴风雨看来又大了不少。
终于,贝思说:“我以为我死了。”
我答道:“我们不能再让他靠得那么近。”
她看看我说:“他放过我向你开了枪。”
“那就是我的命,无论何时什么人只要有一颗子弹,他们就会选我作为目标。”
她正要笑,却又突然下去了。不到一分钟,她回来递给我一瓶啤酒,说:“每次干得好,你就能得到一瓶啤酒。”
“我的妙方已所剩不多,你还有多少瓶啤酒?”
“两瓶。”
“应该没问题。”
仔细思考—下各种方案我意识到大多数都已用过。现在还剩两个港口可供选择——东方海角的渡口和普拉姆岛的小港湾。前者大概就在左边,普拉姆岛则还有两英里远。我看看油表,指针显示油量正在耗尽,但尚未指向零油点。
现在海面情况太糟,我甚至很长时间看不见海标。我知道高坐在艇桥上的托宾能看清我们和海标。我忽然想到他有雷达装置——这种船冒险时使用的雷达可以帮助他发现我们。而且他一定还有个回音测探仪,即使看不见航标也能使船行驶起来容易得多。总之,“桑德拉”和“金秋”是无法相比的。“该死。”
海浪的强度在不时地增大,浪涛不断地冲击着船头和两侧。我能感觉到“方程式303”船身在加重,其实我确信是在慢慢下沉,更多的负重使得船速减慢、耗油增多。我意识到托宾能在速度上超过我们,看来我们在这场挑战大海和与托宾的海战中要双双落贩了。
我瞥了贝思一眼,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我们四目相对。她说,“防止翻船或者沉船,我想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很喜欢你。”
我笑着答道:“我知道。”看着她我又说,“抱歉,我本该永远也不……”
“闭嘴,开你的船。”
我把注意力转回到轮盘上。“方程式303”现在走得很慢,跟上来的海水都快漫上船尾了。很快我们就会身陷水中,或者发动机舱浸满水,那样托宾就会赶上我们,这次再也不能甩掉他。
贝思一直注意着托宾的动向,她当然注意到海水漫过船尾,不能不意识到船体正在下沉,速度在减慢。于是她说:“约翰,水将要把我们淹没。”
我又看看油表,目前惟一的机会只有加大油门看有什么结果,手扶节气阀,全力加速。
“方程式303”开始行动,先是慢慢的,后来增加了速度。船尾的进水少了,但来自前方浪涛的阻力更大更猛。事实上,每隔五分钟船就像撞上一堵砖墙。我以为快艇要被击破了,但玻璃钢的船身还算坚固。
贝思牢牢地坐在椅子上,随着每阵巨浪上下起伏。
让船全速前进有了效果,至少能控制佐船,防止被水淹没,可是省不了多少油。但我别无选择,尽管有较大的权衡余地,我不愿现在就沉船,而宁可让它慢慢地用光油。真是极大买卖。
但凭我自买第一辆汽车以来所有的用油经验判断,油表总是比你所剩的油量要么多要么少,我不清楚这只油表情况怎样,但会很快发现的。
贝思说:“油量怎样?”“还好。”
她尽量放低腔调说:“你想停船加油、寻求帮助吗?”
“不,男子汉从不求助,我们有足够的汽油到达普拉姆岛。”
她笑了起来。
我对她说:“下去歇一会儿。”
“要是我们翻船呢?”
“我们太重,现在翻不了,沉船之前你会不断受到警报的。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说着她便下去了。我从打开的手套格里取出地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它和大海上。向右我隐约看到远处闪闪发亮的频闪观测灯,应该是东方海角的灯塔。我瞥了一眼地图,如果现在向正北行驶,极可能找到东方海角的渡口,但在渡口和灯塔间会有很多礁石浅滩,通过这一地区将是一大壮举。另一种则是再行两英里的航程去找普拉姆岛的港湾。但那意昧着要进入普拉姆岛狭水道,即便在风乎浪静的时候也相当地诡谲难行。何况在这样一个接近朋风的暴风雨的天气……哎,至少是场挑战吧。
贝思从过道里上来,左右前后不停地摇晃,我抓住她伸上来的手把她拉上来。贝思递给我一板没有启封的巧克力,我说了声:“谢谢。”
她说:“下面的水有脚躁深,污水泵仍在工作。”
“好,船稍感轻松一些。”
“好极了,你下去休息一下,我来驾驶。”
“没事,你的擦伤呢?”
“没事,你的小脑怎样?”
“我把它丢到岸上去了。”我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向她解释我的选择。
她清楚地理解我们目前机会不多,说:“所以我们可以在东方海角触礁或在狭水道里淹死?”
“对。”我敲着油表说,“我们已超过了能折回绿港的海域。”
“我认为就在那儿丧失了机会。”
“我想是……”我又问她,“那么,去海角还是普拉姆岛?”
她看了会地图说:“从这到东方角的航行危险太多。”她又向左边看看,“我甚至看不到往东方角的航标。即使还有些航标没有被冲垮或漂走我也不会惊讶。”
我点头道:“对……”
贝思又说:“忘记狭水道吧。除非油轮才能在暴风雨里经过那儿。”她又补充道,“我们要是还有多的油,可以一直开下去直到跟在后面的眼睛不再注意我们。”她抬头看了看又说,“我们别无选择。”
她或许说得对。汤姆和朱迪曾经告诉过我,暴风雨中试图向陆地航行的本能想法往往是错误的。海岸的航行情况是变化莫测的,突如其来的浪涛可以击碎或击翻你的船只,或者迫使船触礁。其实暴风雨中较安全的方法是只要有油就一直在外海上开下去,或者一直靠左行驶。但我们甚至都不能选择,因为有个家伙带着来福枪和雷达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前进,就看上帝和老天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我说,“我们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航向和速度。”
她点点头:“好吧,我们所能做的也就这些……要是——?”
我看着她,发现她正盯着船尾,我往后看看,什么也没有。
贝思说:“我看见他,我想我看见了他……”她跳到椅子上,保持住片刻的平衡之后跌到甲板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叫道,“他就在我们后面。”
“该死,”我现在知道那个狗娘养的果真有雷达,我很高兴没有无渭地想绕过他。便对贝思说,“并不是我们的运气有多糟,他一开始就盯上我们。”
她点点头说:“无路可逃,无处藏身。”
“当然无处藏身,可得试着逃跑。”
我于是全速打开节气阀,船立即加快速度。
“方程式303”艰难地在风浪中行驶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估算了一下时速约为二十海里,相当于这艘船在乎静的海面上行驶速度的三分之一,而且也不会有现在满舱的海水负重。估计克里斯游艇这种天气时速至少可达二十海里,他当然就能追上我们。事实上贝思说,“约翰,他正在逼近我们。”
我回头看看托宾船的大概轮廓,这时克里斯游艇正在约四十米开外的浪尖上。大约五分钟不到,他将能抱着来福枪相当准确地瞄准我们,面我俩的手枪委实毫无作用,除了偶然的幸运一枪。
贝思问我,“你还剩多少发子弹?”
“我看看……枪筒里放了五发,……我射了四发……那么,那个警察还剩多少发子弹在——?”
“这可不能开该死的玩笑!”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从彭罗斯小姐规矩的嘴里听到几句脏话,接着她又问我,“你能再加速摆脱目前的倒霉境况吗?”
“也许可以,把下面的重物扔掉,把挡风玻璃打碎。”
她跳下去又取上来一个灭火器,用它把她的挡风玻璃打碎,然后将灭火器扔到海里。
我说,“以这个速度,我们并没有负载多少海水,水泵每时每刻都会减轻一点重量。因此我们会速度更快一些。”我补充道,“加上我们的油又快烧光了,重量也会减轻。”
“我不需要上物理课。”
她脑怒了,可这总比先前见到的那样安静和顺从要好得多。当自然和人一道欺骗你时,发发怒是有好处的。
贝思又上下了几回,每次回来都要把一些东西扔到海里去,不幸的是包括冰箱里的啤酒。她成功地把一部便携电视搬上来扔到水里,还有一些衣服和鞋。我忽然想到如果我们甩掉了弗雷德里克,他或许看到这些漂在海面上的货物会断定我们已经沉船。
我们的速度于是又加快了一点,但克里斯游艇仍在紧追不舍,一个无可逃避的事实便是他将很快要放下来福枪向我们射击。我问贝恩,“你还剩多少发子弹?”
“九发。”
“你只有三匣子吗?”
“有?你拿着只有五发子弹的该死的玩具手枪跑来跑去,一颗子弹也打不中你,你当然有胆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