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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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卓纳博士说:“三区就这么多了。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想继续深人参观吗?四区是所有区域中最具传染性的,甚至超过五区。在五区,你总穿着防生物危害服,带着呼吸器,通常所有东西都消毒过。出五区还得经过专门的淋浴。在四区,你们可以看到动物的笼舍,都是些生病的,奄奄一息的动物,如果你们想看,还有焚尸炉和尸体剖检室。虽然这儿主要是临床治疗动物疾病,但周围环境中会有一些其他的病原体,也就是说空气中可能有病菌。”
麦克斯问:“我们要戴面罩吗?”
“如果你想戴就戴。”他看了看大家说,“好吧,跟我来。”
我们来到又一扇红门前,门上写着“四区”,还有一个生物危害标记。不知是哪个好开玩笑的家伙在门上贴了个骷髅图案,骷髅是裂开的,裂缝里爬出一条蛇,蛇头从眼窝里伸出来,从嘴里爬出一只蜘蛛。卓纳说,“我想这是汤姆干的好事,戈登夫妇使这儿多了点轻松滑稽。”
“是啊。”直到他们被人杀了。
卓纳打开红门,我们来到一间类似前厅的房间。房间里一辆金属推车上放着一盒乳胶手套和一盒纸质面罩。卓纳博士说:“谁想要就拿。”
这就像在飞机土逃命时让你选择要不要降落伞,在轮船上选择要不要救生衣,这种事,他该说清楚,需要就是需要,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卓纳解释说:“这些东西要不要并不强求,我们出去的时候要淋浴的。我个人不想要,太累赘,可你们用了感觉可能好一些。”
我强烈地感到他是在激我们,好像在说:“我总是走那条经过墓地的近路,可要是你情愿走远路,我奉陪,胆小鬼。”
于是我说:“我想这儿不会比我的洗澡间还脏。”
卓纳博士笑着说:“很可能干净多了。”
显然,没入愿意因为采取防范措施而显得像个胆小鬼,于是大家就这么穿过第二扇红门,来到了跟前面几个区一样的灰色水泥走廊里。不同的是,这儿的门较宽,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大门把手。
卓纳解释道:“这些都是气密门。”
我还注意到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旁边墙上接着一个弹簧写字夹板。
卓纳博士领我们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说:“这些房间都是动物笼舍,它们都有透视窗。里面的景象可能会让你难受或觉得恶心得想吐,所以不想看的就别看。”他一边翻了翻水泥墙上的写字板记录,一边说,“非洲马热……”他透过视窗望去,说,“这家伙还不错,只是有点有气无力。你们看看。”
我们轮流朝里看,只见这间囚笼似的房间里有一匹漂亮的黑马。这马看上去确实不错,只是时不时地大喘气,好像喘不过气来。
卓纳说:“这儿所有的动物都得抗拒一种病毒或细菌。”
“抗拒?是不是就是被感染?”我问道。
“是的,我们叫抗拒。”
“这是怎么回事?它们的状况越来越差,最后断了气?”
“说得对,它们先患病,最后死掉。而有时候我们杀死它们,在疾病将它们折磨死之前将它们杀了。”他补充道,“我想这儿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喜欢动物的,所以他们才从事这种工作。这个机构里没有人想看到这些动物受折磨,可你要是见过数以百万计的中感染上口蹄疫,你就会明白这儿牺牲掉几十只动物是应该的。”他把记录放回去,说,“走吧。”
这儿有许多这种叫人看了难过的房间,一间间笼舍里住着各种不同垂死程度的动物。在一间笼舍里,一只母牛看见我们,蹒跚着走到门口,盯着我们看。卓纳博士说:“这只情况不好。晚期口蹄疫,看见它走路的样子吗?再看看它嘴上的瘤。这时候因为疼痛它甚至已不能进食,涎液又粗又稠。这是种可怕的病,我们的老对手了,古籍上就有这种病的记载。我说过,这种病具有高度传染性,法国的一次口蹄疫爆发就由风通过海峡传人了英国。这是迄今发现的最小的病毒,并且潜伏期很长。”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有一天这种东西说不定会变异并开始感染人类……”
这时候,用卓纳的话来说,我们的精神和肉体也都在“抗拒”病毒,我们的脑子一片空白,累得迈不开腿。更糟的是,我们情绪低落,我要是有灵魂的话,我的灵魂想必也是不安的。
终于我对卓纳博士说:“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可不想再多看了。”
众人都附和我的提议。
而我又有了最后一个愚蠢的想法,我问卓纳:“我们可以看看戈登夫妇研究的病毒吗?我是说猿猴埃搏拉。”
他摇头道:“那在五区。”想了想又说,“但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染上非洲猪热的猪,和埃博拉一样,猪热也是出血热,两者很相似。”
他把我们领到另一条走廊,来到标号为1130的门前。他翻着墙上的记录说:“这头猪的病已到了晚期,现在是出血期,明天早晨它就该死了。如果不到明早就死了,就先放人冷柜,明天首先分割胶体,然后焚烧掉。这种可怕的疾病几乎毁灭非洲一些地区所有的猪。目前还没有疫苗或有效治疗办法。我说过,它和埃博拉很相似……”他看着我,指了指透视窗说,“看一看吧。”
我走到窗前向里望去。房间的地板漆成了红色,一开始我觉得奇怪,随后我就明白了。靠近房间的中央的地板上躺着一头大猪,几乎一动不动,我看到它的嘴边,鼻子和耳朵都是血。尽管地板是红色的,我还是注意到它后腿上发亮的一大摊血。
卓纳在我身后说:“它在流血,是不是?出血热很可怕,器官都烂掉了……你这就知道为什么埃博拉那么恐怖了。”
我看到地板中央有一条金属制的大排水沟,猪血正在流人沟中。不由自主地我仿佛又回到了纽约西102号街的阴沟旁,我的血一点一点淌进了那该死的阴沟,我就看着它流,我知道这只猪的感觉,看着自己的血淌出来,耳朵里一片轰鸣,血压降低导致的胸闷,心跳越来越快以阻止血压降低,而自己却明白它跳不了多久了。
我听到卓纳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柯里先生?柯里先生?你该让开了,让别人也看看。柯里先生?”
第13节
“我们可不想有任何病毒或细菌被无意间带出岛外。”卓纳博士毫无必要地说了一旬。
我们脱掉衣服,把实验室穿的白褂和拖鞋放人一个带盖的桶里,把纸内衣丢进废物桶。
我有点心不在焉地跟在别人后面照做不误。
麦克斯、纳什、福斯特和我跟在卓纳博士后面进了淋浴室。我们站在莲蓬头下用一种特殊洗发水冲洗头发,用刷子和消毒液刷洗指甲。所有的人都咕噜噜地用一种可怕的漱口液含漱,然后吐掉。我一直不停地反复用肥皂擦洗身体,直到最后卓纳大笑着说:“够了,再这么着,你会得上肺炎死掉的。”
我用岛上提供的毛巾擦干身子,把毛巾丢进盖桶,然后光着身子走回到我的衣柜前,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十分干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除了和我一起走进更衣室的那个男子之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服务员也看不到。可以看出从实验室把大量物品偷运到更衣室是完全可能的。但我并不认为这就是实际发生的情况,所以是否存在这种可能性也就不重要了。
卓纳出去了一会,回来时他拿来了衣物柜的钥匙,并分发给我们。
我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穿衣服。某个细致周到的家伙,很可能是史蔷文斯先生,十分好心地洗干净了我的短裤,并在无意中也洗掉了我口袋里的红土。哈,好啊,真是一次很妙的尝试。
我检查了自己的手枪,它看上去一切正常,可如果有哪个好开玩笑的家伙挫坏了撞针、塞住了枪管或者取出了弹药底火,你是不会知道的。我提醒自己回去后更加仔细地检查一下枪支和弹药。
麦克斯的衣柜在我旁边,他轻声说:“这真算是一次经历。”
我点了点头,问他:“现在你对住在普拉姆岛的下风向的感觉是不是好一点了?”
“哦,是的,我感觉他妈的好极了。”
“我对生物封存设施的印象很深,”我说,“很先进。”
“是的,但我在想如果来一场飓风或是恐怖分子袭击。”
“史蒂文斯先生将保护普拉姆岛不受恐怖分子的袭击。”
“是的,那么飓风呢?”
“和遭到核袭击时的训练一样——弯腰,把头藏到两腿中间,然后和你的屁股吻别。”
“嗯。”他看着我问道:“嗨,你还好吗?”
“当然。”
“从那儿回来后你好像有点无搐打采的。”
“疲劳。我的脑呼哧呼哧的。”
“我觉得我对把你拖进这件事负有责任。”
“我想不出为什么你会有责任?”麦克斯微笑着:“如果你搞了那位刻板的女士,那么,你欠我一个。”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套上裤子站了起来,对他说:“你一定对这种肥皂过敏,你脸上全是小疤。”
“什么?”他摸着脸颊找到最近的一面镜子,俯在洗脸盆上凑近了审视自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的皮肤好好的。”
“那一定是这儿的光线的缘故。”
“够了,柯里。这可不是个有趣的话题。”
“是的。”我向更衣室门口走去,卓纳博士正等在那儿。我对他说:“虽然我有些无礼,我对你的工作印象很深,感谢你的合作。”
“柯里先生,我很喜欢与你共事,我很抱歉和你在这种悲伤的环境中相识。”
乔治·福斯特走过来对卓纳说:“我准备就你们的生物封存措施写一份报告,予以好评。”
“谢谢。”
“但我认为周边安全保卫还可以做得更好些,我将建议就此进行一次调查。”
卓纳点头同意。
福斯特继续说:“幸运的是看起来戈登夫妇并没有偷走任何危险物质,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一种试验用的疫苗。”
卓纳博士又点了点头。
福斯特最后说:“我将建议海军陆战队从特瑞要塞永久性地撤离。”
我急于离开这间橙色的更衣室到外面去。我向门口走去,其他的人都跟了上来。
来到宽敞明亮的大厅,卓纳博士四下找寻贝思,但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们来到接待处,在那儿我们用白色带链的塑料通行证换回了原来的蓝色带夹子的通行证。我问卓纳:“这儿有没有卖纪念品和T恤的商店?”
卓纳笑了起来:“没有,但我会向华盛顿建议设一个。现在你还是祈祷你没有带上别的‘纪念品’的好。”
“谢谢你,博士。”
卓纳博士看了看表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可以乘三点四十五的那班渡船,或者你们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假如你们还想进一步讨论某些问题的话。”
我本想回去看看炮台和地下通道的,可我觉得如果我提出这个建议,会立即招来反对。而且坦率地讲,我也不准备在岛上再跋涉一回。
我对卓纳博士说:“我们还是等头儿来了再说吧。她不在时我们无法就重要事情作出决定。”
卓纳博士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卓纳看上去对人们对他的安全措施和生物封存措施的质疑,或是他手下两名出色的科学家可能偷窃了某些贵重的或是致命的东西并不特别焦虑。我感觉卓纳毫不担忧的原因是因为即使他把事情弄砸了,或是他对别人搞砸了事情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