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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黑品官-第30部分

小说: 黑品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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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训练后你将接替宁林的工作,白鬈发。训练不会拖得很长。下周开始你们去巡视各个饭店。还有好多商店、企业、进出口公司的老板,还有丝绸商、医生、按摩师、洗衣店主、计算机专业人员,甚至还有两个建筑师,他们都向我们交费。”

“他们也受三合会控制吗?”拉特诺夫问道。

“所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华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个部门:妓院,即按摩沙龙、旅游陪同和上门陪同服务社。这是个好行业。谁也不知道他们用他们的姑娘赚了多少钱——我们对他们赚的钱仅仅是估计。你有时到这种联络处去呆一天,以确定这一天有多少姑娘做生意,但是你只主管各个饭馆。”

“如果有些人拒绝呢?”

“这虽然难得出现,但也会出现。所以我要将爱新·宁林抽出来,由你代替他做钦差。宁林是个心比石头还硬的人。”

“换句话说:宁林应成为杀手……”

“我不喜欢这句硬邦邦的美国话。”闵驹站住,转向墙上挂的地图。“我们称执行这种特殊使命的人为‘修剪耳朵者’,宁林将成为一个优秀的修剪耳朵者。他的前任为了说服饭馆老板向我们交保护费闯进门内被警察当场抓住。德国法庭只能以破门而入的罪名对他进行判决,其他什么证据也拿不出。”

“那么如果他开口说话呢?”

“这不可能。”闵驹咧嘴大笑。“第一,他一交代就会因多次凶杀罪被判无期徒刑;第二,他即使在牢里也活不过半年。一场偶然的事故将送他去见祖先。在一些监狱里,我们也有同情者。”

“哪里没有你们?”

“我们无所不在。”闵驹指着一个蓝旗说,它插在铁路总站附近的一栋建筑物上。“这里有我们的主要敌人:刑事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他的同仁称他为PP①,这个缩写本来的意思是警察局长②。PP是13处——犯罪侦缉处的处长。这是个非常聪明而勤奋的人。一段时间以来他企图将侦探秘密打入我们内部,可是他失败了,我们揭发了两个叛徒,将他们处死了。我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但是我知道他将要干什么。也就是说你要记住,13处是最危险的敌人。仅次于它的是俄国黑手党,后者越来越拼命地挤向德国市场,闯进我们的买卖中,早晚会导致一场公开的斗争。我们将取得斗争的胜利,可双方要死好多人。PP也等待着这场斗争,因帮派战争会造成减员,可是他错了。我们有足够的新生力量。成千上万的人秘密来到欧洲,也来到慕尼黑。我们专门建立了一个联络点,以便像照料亲属一样照料他们和给他们介绍工作。在这里我们有足够的人可以将每个空位都填满。”

①彼得·普罗布斯特(PeterProbst)姓名的两个开头的字母。

②指这两个字母本是警察局长(Polizeiprasident)的缩写。

“我认为,俄国人也会这样做。”

“是的。他们通过波兰、匈牙利和捷克进行渗透。德国东部新边界就像瑞士乳酪一样布满窟窿。”闵驹又指着这个蓝旗,即指着13处说。“你仔细看:光在PP附近就开了五家饭店。从营业额看,他们属于最高的等级。作为钦差出现在他们那里,这简直要有勇气。可是他们都交保护费,只有一个人除外。在这里!”闵驹指着一个红旗。“黄鳗鱼饭馆的老板周永义先生,他拒绝继续在我们的保护下生活。就此而言,这是黄鳗鱼饭馆对我们的一种冒犯。你们欧洲人认为黄色是皇帝的颜色,是权力和荣誉的象征。黄帝——黄河流域五个著名皇帝中的第一个皇帝将黄色奉为光荣的颜色。可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黄鳗鱼不是非常体面的名字,因为我们称同性恋者为黄鳗鱼。周永义是慕尼黑区域众所周知的色情狂。如果你已熟悉工作,我就派宁林去找他。”

“那他会把周怎样?”拉特诺夫问道。他顿时又感到内心恐怖。“将他的‘耳朵割掉’吗?”

“还不。”闵驹满意地看着拉特诺夫。“你快点学,白鬈发。不。宁林将首先割下他的生殖器。这对周永义比死都厉害。于是他就会认真交保护费。”他冷冷地哈哈一笑。“我们可不是残酷不仁。”

闵驹灭绝人性的幽默令拉特诺夫的心突然凝固了。拉特诺夫心想,这个人他心里想什么呢?他不会有良知,他很少有顾虑,在他的话中没有出现道德两个字,要人的命就像关电灯开关一样。然而他却为自己是三合会会员而骄傲。他像所有其他人一样。他们有老婆孩子,他们是爱妻子的丈夫和全心全意照料子女的父亲;他们为墨西哥地震蒙难者捐款;他们穿着黑西装坐在歌剧院,倾心于“罗恩格林”①;他们出席萨尔茨堡的节日文艺会演;他们彬彬有礼,到处受人欢迎。他们在许多舞会上跳舞,在特格尔恩湖畔打高尔夫球,在巴巴多斯疗养——完全像绅士一样;人们乐意跟他们握手,因为谁也看不见他们手上沾满鲜血。甚至一些部长也喜欢跟他们聊天,谈论中国与德国在经济和文化领域的新的合作。可是他们却在干秘密的勾当,这样兄弟会就在扩大、再扩大,一下子遍及全世界。

①瓦格纳的歌剧《天鹅骑士》的男主角。

拉特诺夫眯起眼睛,以便将这种幻影驱逐掉。闵驹以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白鬈发?”他问道。

“想我的钦差生活……”

“你害怕?”

“不,我悲哀。”

“为什么?”

“我已经将拉特诺夫博士埋葬了。难道不许我悲哀吗?”

“这不对。你仍然是拉特诺夫博士——做钦差只是副业。”

“一种光荣的差事!”拉特诺夫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感到要闷死。“这也付报酬吗?”

“你每晚都可免费用餐。你算算,这要给你省多少钱。换算成钞票,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你的同仁从我们这儿得不到这么多。”

“那为什么选中我?我,一个德国人?”

“这我可以向你说清楚。你对这还不理解吗?”

“我是最引人注目的钦差,因为我不是亚洲人。这我很理解!”他又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我将像爱新·宁林一样被培养成杀手?”

“这我不考虑。你不适合担负这种工作。你缺乏使14K名扬天下的残酷无情。你是个软心肠的人,只适合于干机械性的工作。收取保护费就属于这一类。宁林则完全不同:对他来讲,‘修剪耳朵’也只算机械的事。人是一部能听人调遣的机器——宁林就是这样。”闵驹看他的表。“时间很晚了。你又要到弗赖堡博士那里去吗?”

拉特诺夫吓得头猛地一伸。他的心跳停止了一秒钟。“这……这您也知道?”

“在你宣誓成为我们真正的兄弟前,我们当然要监视你。”闵驹讥讽地笑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是知道的,白鬈发:我们无所不在!”

上过这第一次课后,拉特诺夫没有立即开车回格林瓦尔德,而是纵横交错地在慕尼黑穿行。从施瓦槟到拉默尔多夫,从莱姆到高廷,从新佩尔拉赫到森林公墓。他想从后视镜里看看是否有三合会的车跟着他。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处,只看到夜晚通常的来往车辆。在他来回乱开时,视野范围内没有车经常跟踪他。然而,尽管他没有看到跟踪车,他料到,甚至也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你在那里,兄弟——我们在你背后。我们有“保护”你的任务。

拉特诺夫认为把监视者看清楚的最后的可能性是在到达格林瓦尔德时。他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将宝马车停在街道的人行道旁边,自己躲藏在花园的一簇大杜鹃花后。他弓着身子等待他的跟踪者。

可是几个三合会兄弟使他失望了。没有车缓慢从他别墅旁驶过。这时候格林瓦尔德空无一人。居民都重视安静。拉特诺夫在他躲藏的地方大约停留了十分钟,一直到他确信没有人跟踪他为止。他让车停在外面,自己步行了短短一段路到大门口。

在那儿他们给了他迎头一击。大门上用透明胶带固定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打字机打着简短的话:

穿城逃避,要看看我们是否

跟着你,这是不对的。

我们的确是为了你的利益,

要保护你。

为什么要怀疑?

注意:我们无所不在……

拉特诺夫撕下这张纸条,将它揉成一团塞进上衣口袋。同时他想:你掉进了大蜘蛛网,再也不可能从中逃出来。你还能干什么——他们全知道。

他用钥匙开门,并准备在房里也找到信息。可是他什么也没找到。他打开录音电话,听到的是:“这里是您的传真机顾客服务处。我们明早将近9点到您家里来。请您在家里等。”

明早——那么说喊叫的确还有点用。这是拉特诺夫今天取得的一条新经验:只有粗暴行事,才能显示力量——人性,你到哪里去了?文明与威胁能等量齐观吗?

电话铃响。拉特诺夫将手按在听筒上:我该接还是不该接呢?可是后来他还是拿起了听筒。我不是胆小鬼,他自言自语。我不是胆小鬼。

来电话的是弗赖堡博士。拉特诺夫松了口气。

“终于!”他听到弗赖堡在叫。“终于!”

“什么终于?”他反问道。

“终于联系上了。三个小时以来我一再想办法与你联系。你到哪里去了?”

“你还从未提出这样的问题。”

“提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必要。可是现在——你生病了,汉斯。我把我们的对话在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答案是:这个丽云使你完蛋了!你没有得到她,可是你依从她。为什么要依从?她使你白天晚上忙得不停。”

“对的。这我不是已经对你说过。”

“忘记她,汉斯。我作为你最要好的朋友告诉你:你要毁在这个姑娘手上的。”

“我们可能要毁两个。”

“这你知道,你仍然还不接受教训吗?你突然变成了一个受虐狂了?汉斯……”

“你因此给我打电话?”

“是的!”弗赖堡的声音很恳切。“我担心,我替你害怕。你整个晚上都不在家。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你认为我不拿起话筒是不愿受干扰。”

“我或许会认为每个人都会这样——你不会这样!那么,说出真情,汉斯。你是去吃饭了,好。可是像我对你所了解的那样,你吃过饭马上就回到家。自从你妻子死后你总是如此——为什么今天不是这样?”

“由于求知欲。”拉特诺夫擦擦额头上的汗。弗赖堡跟真情靠得多么近!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得知真情。他绝对不能得知。

“是什么——求知欲?”弗赖堡气愤地叫道,“我在研究你猎取的烤肉的来源?”

“我听了课……”拉特诺夫拖着腔说道。

“你干什么?你马上来!你产生了幻觉。你得了伤寒。不,我来看你。你不要动车子!你听课……”

“一种民众大学——可是比较专业化。”

“你在听讲座?你究竟还想学什么?”

“避开内心空虚。可是这你不明白。”

“你倒说得干脆些:你喝醉了。”

“可以这样说。”

“由于苦闷。丽云不在你身边。汉斯,你的精神极度崩溃!快忘掉有一双杏仁眼的瓷娃娃!快恢复理智吧。最终——也连同你的心——回到慕尼黑来!从内心深处离开这个姑娘!你真的再也不要看到丽云,邀请的事也的确是胡闹!”拉特诺夫听到弗赖堡博士在叹气。“你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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