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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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与仗弃谭氏家沟中。吏往索,果得髑髅,然尸与仗皆无有,而谭诬证曾见一尸,
水漂去。天爵曰:“尸与仗纵存,今已八年,未有不腐者。”召谭诘之,则甲未
死时,目已瞽,其言曾见一尸水漂去,妄也。天爵语吏曰:“此乃疑狱,况不止
三年。”俱释之。其明于详谳,大抵此类。
入为监察御史,道改奎章阁授经郎。元统元年,复拜监察御史,在官四阅月,
章疏凡四十五上,自人君至于朝廷政令、稽古礼文、闾阎幽隐,其关乎大体、系
乎得失者,知无不言。所劾者五人,所荐举者百有九人。明年,预修《文宗实录》,
迁翰林待制,寻除中书右司都事,兼经筵参赞官。后至元二年,由刑部郎中改御
史台都事。三年,迁礼部侍郎。五年,出为淮东道肃政廉访使,宪纲大振,一道
肃然。入为枢密院判官。明年,改吏部尚书,拜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复为吏部
尚书,升参议中书省事。是时,朝廷更立宰相,庶务多所弛张,而天子图治之意
甚切,天爵知无不言,言无顾忌,夙夜谋画,须发尽白。
至正二年,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迁陕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为集贤侍讲
学士,兼国子祭酒。天爵自以起自诸生,进为师长,端己悉心,以范学者。明年,
出为山东道肃政廉访使,寻召还集贤,充京畿奉使宣抚。究民所疾苦,察吏之奸
贪,其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其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
然以忤时相意,竟坐不称职罢归。七年,天子察其诬,乃复起为湖北道宣慰使、
浙东道廉访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江浙财赋,居天下十七,事务最
烦剧,天爵条分目别,细巨不遗。九年,召为大都路都总管,以疾归。俄复起为
两浙都转运使,时盐法弊甚,天爵拯治有方,所办课为钞八十万锭,及期而足。
十二年,妖寇自淮右蔓延及江东,诏仍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总兵于饶、信,所克
复者,一路六县。其方略之密,节制之严,虽老帅宿将不能过之。然以忧深病积,
遂卒于军中。年五十九。
天爵为学,博而知要,长于纪载,尝著《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文类》
七十卷。其为文,长于序事,平易温厚,成一家言,而诗尤得古法,有诗稿七卷、
文稿二十卷。于是中原前辈,凋谢殆尽,天爵独身任一代文献之寄,讨论讲辩,
虽老不倦。晚岁,复以释经为己任。学者因其所居,称之为滋溪先生。其他所著
文,有《松厅章疏》五卷、《春风亭笔记》二卷;《辽金纪年》、《黄河原委》,
未及脱稿云。
卷一百八十四 列传第七十一
○王都中
王都中,字元俞,福之福宁州人。父积翁,仕宋为宝章阁学士、福建制置使。
至元十三年,宋主纳土,乃以全闽八郡图籍来,入觐世祖于上京,降金虎符,授
中奉大夫、刑部尚书、福建道宣慰使,兼提刑按察使,寻除参知政事,行省江西。
俄以为国信使,宣谕日本,至其境,遇害于海上。都中生三岁,即以恩授从仕郎、
南剑路顺昌县尹。七岁,从其母叶诉阙下,世祖闵焉,给驿券,俾南还,赐平江
田八千亩、宅一区。已而世祖追念其父功不置,特授都中少中大夫、平江路总管
府治中,时年甫十七。僚吏见其年少,颇易视之。都中遇事剖析,动中肯綮,皆
眙不敢欺。昆山有诡易官田者,事觉,而八年不决,都中为披故牍,洞见底
里,其人乃伏辜。吴江有违拒有司筑堤护田之令而归过于众人者,都中询知其故,
皆置不问,其人乃无所逃罪。学舍久坏不治,而郡守缺,都中曰:“圣人之道,
人所共由,何独守得为乎?”乃首募大家,合钱新其礼殿。秩满,除浙东道宣慰
副使。金华有殴杀人者,吏受赇,以为病死。都中摘属吏覆按,得其情。狱具,
县长吏而下,皆以赃败。余姚有豪民张甲,居海滨,为不法,擅制一方,吏无敢
涉其境。都中捕系之,痛绳以法。迁荆湖北道宣慰副使。适岁昆,都中躬履山谷,
以拯其饥,民赖以全活者数十万。武宗诏更钞法,行铜钱,以都中为通才,除江
淮泉货监。凡天下为监者六,惟江淮所铸钱号最精。
改郴州路总管。郴居楚上流,溪洞徭獠往来民间,惮其强猾,莫敢与相贸易。
都中煦之以恩,慑之以威,乃皆悦服。郴民染于蛮俗,喜斗争,都中乃大治学舍,
作笾豆簠簋、笙磬琴瑟之属,使其民识先王礼乐之器,延宿儒教学其中,以义理
开晓之,俗为之变。邻州茶陵富民覃乙死,无子,惟一小妻,及其赘婿,妻诬其
婿拜尸成婚,藏隐玉杯夜明珠,株连八百余人,奉使宣抚移其狱,诿之都中,穷
治,悉得其情,而正其罪。州长吏而下,计其赃至十一万五千余缗,人以为神明。
迁饶州路总管。年饥,米价翔踊,都中以官仓之米,定其价为三等,言于行省,
以为须粜以下等价,民乃可得食,未报。又于下等价减十之二,使民就籴。时宰
怒其专擅,都中曰:“饶去杭几二千里,比议定往还,非半月不可。人七日不食
则死,安能忍死以待乎!”其民亦相与言曰:“公为我辈减米价,公果得罪,我
辈当鬻妻子以代公偿。”时宰闻之乃罢。郡岁贡金,而金户贫富不常,都中考得
其实,乃更定之。包银之法,户不过二两,而州县征之加十倍,都中责之,一以
诏书从事。父老或以两岐之麦、六穗之禾为献,都中曰:“此圣主之嘉瑞,非臣
下所敢当。”遂以闻于朝。以内忧去郡,民生为立祠。
服阕,除两浙都转运盐使,未上,擢海北海南道肃政廉访使。中书省臣奏国
计莫重于盐策。乃如前除盐亭灶户,三年一比附推排,世祖旧制也。任事者恐敛
怨,久不举行。都中曰:“为臣子者,使皆避谪,何以集事?”乃请于行省,遍
历三十四场,验其物力高下以损益之。役既平而课亦足,公私便之。擢福建闽海
道肃政廉访使,俄迁福建道宣慰使都元帅,又改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天历初,
被省檄,整点七路军马,境内晏然。徙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三易镇,皆佩元降
金虎符。元统初,朝廷以两淮盐法久坏,诏命都中以正奉大夫、行户部尚书、两
淮都转运盐使,仍赐袭衣法酒。都中既至,参酌前所行于两浙者,次第施行之,
盐法遂修。寻拜河南行省参知政事,中道以疾作南归。于是天子闵其老,诏即其
家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至正元年卒。赠昭文馆大学士,谥清献。
都中历仕四十余年,所至政誉辄暴著,而治郡之绩,虽古循吏无以尚之。当
世南人以政事之名闻天下,而位登省宪者,惟都中而已。又其清白之操,得于家
传,所赐田宅之外,不增一疃,不易一椽,廪禄悉以给族姻之贫者,人尤以是多
之。幼留京师,及拜许衡,即知所趋向。中年尤致力于根本之学,自号曰本斋。
有诗集三卷。
○王克敬
王克敬,字叔能,大宁人。幼奇颖,尝戏道旁,丞相完泽见之,谓左右曰:
“是儿资貌秀伟,异日必令器也。”大宁朔土,习尚少文,而克敬独孜孜为儒者
事。既仕,累迁江浙行省照磨,寻升检校。徽州民汪俊上变,诬富人反,省臣遣
克敬往验之。克敬察其言不实,中道数为开陈祸福,俊悔,将对簿,竟仰药以死。
调奉议大夫、知顺州,以内外艰不上。除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延祐四年,往四
明监倭人互市。先是,往监者惧外夷情叵测,必严兵自卫,如待大敌。克敬至,
悉去之,抚以恩意,皆帖然无敢哗。有吴人从军征日本陷于倭者,至是从至中国,
诉于克敬,愿还本乡。或恐为祸阶,克敬曰:“岂有军士怀恩德来归而不之纳邪!
脱有衅,吾当坐。”事闻,朝廷嘉之。番阳大饥,总管王都中出廪粟赈之,行省
欲罪其擅发,克敬曰:“番阳距此千里,比待命,民且死,彼为仁,而吾属顾为
不仁乎!”都中因得免。
拜监察御史,用故事监吏部选。有履历当升者,吏故抑之,问故,吏曰:
“有过。”克敬曰:“法,笞四十七以上不升,今不至是。”吏曰:“责轻罪重。”
曰:“失出在刑部,铨曹安知其罪重!”卒升之。治书侍御史张伯高曰:“往者
监选以减驳为能,今王御史乃论增品级,可为世道贺矣。”寻迁左司都事。时英
宗厉精图治,丞相拜住请更前政不便者,会议中书堂,克敬首言:“江南包银,
民贫有不能输者,有司以责之役户,甚无谓也,当罢之。两浙煎盐户牢盆之役,
其重者尤害民,当免其它役。”议定以闻,悉从之。
泰定初,出为绍兴路总管,郡中计口受盐,民困于诛求,乃上言乞减盐五千
引。运司弗从,因叹曰:“使我为运使,当令越民少苏矣。”行省檄克敬抽分舶
货,拗蕃者例籍其货,商人以风水为解,有司不听。克敬曰:“某货出某国,地
有远近,货有轻重,冒重险,出万死,舍近而趋远,弃重而取轻,岂人情邪!”
具以上闻,众不能夺,商人德之。擢江西道廉访司副使,转两浙盐运司使,首减
绍兴民食盐五千引。温州逮犯私盐者,以一妇人至,怒曰:“岂有逮妇人千百里
外,与吏卒杂处者,污教甚矣!自今毋得逮妇人。”建议著为令。明年,擢湖南
道廉访使,调海道都漕运万户。是岁,当天历之变,海漕舟有后至直沽者,不果
输,复漕而南还,行省欲坐罪督运者,勒其还趋直沽。克敬以谓:“脱其常年而
往返若是,信可罪。今蹈万死,完所漕而还,岂得已哉!”乃请令其计石数,附
次年所漕舟达京师,省臣从之。
召为参议中书省事。有以飞语中大臣者,下其事,克敬持古八议之法,谓勋
贵可以不议,且罪状不明而轻罪大臣,何以白天下。宰相传旨大长公主为皇外姑,
赐钱若干;平云南军还,赐钱若干;英后入觐,赐钱若干。克敬乞覆奏,宰相怒
曰:“参议乃敢格诏命邪!”克敬曰:“用财宜有道,大长公主供馈素优,今赐
钱出无名,不当也。自诸军征讨以来,赏格未下,平云南省独先受赏,是不均也。
英后远还,徒御众多,非大锡赉,恩意不能洽,今赐物鲜少,是不周也。”宰相
以闻,帝可其议。拜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行省辽阳。俄除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
又迁淮东廉访使,以正纲纪为己任,不纵贪墨,不阿宗戚,声誉益著。入为吏部
尚书,乘传至淮安,坠马,居吴中养疾。
元统初,起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请罢富民承佃江淮田,从之。松江大姓,
有岁漕米万石献京师者,其人既死,子孙贫且行乞,有司仍岁征,弗足则杂置松
江田赋中,令民包纳。克敬曰:“匹夫妄献米,徼名爵以荣一身,今身死家破,
又已夺其爵,不可使一郡之人均受其害,国用宁乏此耶!”具论免之。江浙大旱,
诸民田减租,唯长宁寺田不减,遂移牍中书,以谓不可忽天变而毒疲民。岭海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