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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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多加小心。
“小弟乘兴说出兄台在此,只怕那飞喊不敢来,否则那飞贼定然难以脱身。
“家父得知钟兄有如此绝技,亟欲一识颜色,着小弟立即来请,小弟违拗不得,只好冒昧请钟兄同走一遭……”
他还有好些客气话未说,钟荃慨然道:“既是屈兄老大人有命,小可应该拜见,就请屈兄引路。”
屈小山见他十分赏面,不由得满怀高兴。因为他也知这等武林导人,脾气与常人大是不同,别说是抚台大人,便是皇帝老头也请不动。
然而钟荃居染爽快应允,这面子可直不算小了。
钟荃他实在并不深知官场中人,那种奸狡无情和险诈,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越是官大,越发道行高妙。
若果换了何清,也许便不允谒见了。
钟荃认定屈抚台乃是屈小山的父亲,属于尊长的辈份,自己实无理由拒绝不去。
他们到了后府,那屈抚台正在小花厅内等候,打烛高悬,用得四下甚是明亮。
钟荃以后辈子便之礼厮见过之后,在一劳落座,抬眼打量这位屈抚台时,只见他也像屈小山般清清秀秀,颌下留着三绪流薄的长领,更显出有一种读书人的秀气。
而且还有一种端正的气度,只这么一瞥,种整心中已认定这位屈天经大人,定是一个清廉不阿的好官。
屈天经是老于宦海的人,稍稍注视钟荃一眼,便十分满意地暗中点头。
他痰嗽一声,然后用成严的声音道:“适才听小山说起种袭允驾留敝宅,共知钟荃兄乃是当世奇人,下富荣幸之余,渴次一睹风采,蒙钟兄不存移驾图见,幸何如之。”
钟荃有点局促地谦逊几句,屈大人又遭:“武技之道,下它虽是门外汉,但一接风仪,已深觉钟兄乃是异人,们此已属可佩可嘉。”
几句话把钟荃说得受用得很,态度也自然了不少。
屈大人再向钟荃询问了几句关于武林派别等闲话,然后皱眉道:“先前还在担心小山独个儿住在后园那等僻静之处,是以多派卫兵巡夜之外,特地还叫他来嘱咐几句。”
钟荃接住话题迟:“此事小可正想请问大人,究竟是什么飞贼?胆敢在名部大邑里,明目张胆地滋扰生事?”
屈大人道:“这个飞贼可不和普通的贼一般,真个能飞来飞去,就像鸟儿般长着翅膀,近数日来,洛阳城里没有一家巨邸不被他光顾过,而且还伤了不少人。”
他顿一下,叹口气又遭:‘本省最伶俐能干的捕快都调到本城来,但据说那飞贼却不是他们所能为力。”
钟荃不由得哦一声,忖道:“这飞贼本事真不小,把这位封疆大吏也闹得愁眉不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来路。”
屈天经察言观色,又道:“据说那贼一手点穴无人能够破解,下宫新履重任,正以为悉心整顿吏治,庶几黎民安居,但被这飞贼一闹,威信便难树立,是以数日来寝食不安。”
钟荃没有说话,心中却暗中立定主意。
再闲扯了几句,便辞别归房安歇,钟荃和屈小山回到后花园轩中。
钟荃将此意告知屈小山,打算在二更时分在城中各处暗中查踩一下,或者那飞贼出来活动,能够碰上也未可料。
屈小山自然欢喜自己的朋友能够为父亲分优,先向他道劳致谢了。
钟荃在房中练了一会儿内功,睁眼时已打过了两更,当下推房而出。
果然见到屈小山秉烛夜轩厅中等候,钟荃微笑道:“方才听到外面有声响,料必是屈兄在此。”
屈小山将准备好的酒壶,斟了一杯与他,神色甚是郑重。
钟荃接过来,一饮而尽,豪气地笑道:“我去了,屈兄请回房安歇,不必等候。”
屈小山用羡慕的眼光,送他欣然飞逝在黑暗中,这才悄然回房。
钟荃但觉豪气凌云,径自踏校飞行出后园。他的身法奇快,加上今晚恰好没有月亮,那些简戈巡逻的卫兵,哪能发现他的踪迹。
这巡抚府邻乃是处于城心,因此他决定绕府而走,只将圈子逐渐放大。
他乃是重身练功,故此目力极佳,已是夜能见物。
因此不时发现暗处,有黑影伺伏,偶然还可见到兵刃光影,料知是那些捕快们,大举出动伺候飞贼踪迹。
本来想戏弄他们一下,可是想着屈抚台那种焦灼的心情,便收拾起此心,没有开那些人的玩笑。
查探中回旋飞行,不觉到了二更时分。身形掠过一座府第园子,猛见府中一处屋顶上,一条白影飘飘闪过。
虽然仅是眨眼即隐,但他已看出是个穿着白衣的夜行人,身手那份迅疾,的确可以穿用这种惹眼的夜行衣。
他心中一动,连忙赶去,一径跃登这府中一座楼上,这儿已是全府最高之处,放眼四望,哪里还寻得到白衣人的影子。
“那夜行人虽然轻功佳妙之极,但我已是当机立断,抢得这最好的位置,无论他走向哪方,总不致逃出我的眼睛,可是如今却鸿匕冥冥,真是怪事。”
转念又忖道:“莫非他下屋去了?我且到那边看看。”
黑夜中忽然闪出光亮,原来是府中一间房中,亮起灯来。
这房间布置得甚为华丽,此刻华灯高悬,一个白衣人正立在房中,看样子是刚刚把压低的灯火拨亮。
床上睡着两人,锦帐没有放下,故此看得清楚。
一个是个女人,云譬蓬松,脂残粉腿,睡态正浓。
另一个是男人,正是那赤练蛇陈卓儒的儿子。
他侧首向外,被灯光一射,眼皮动了一下,口中含糊地陪了一声。
那白衣人除了一身宽大的白袍之外,另有一条白纱巾,连头带脸裹住,只露出两只鸟溜清澈的眼睛。
这人在房中放眼四望,终于在一幅条轴停住眼光。
那是一幅金碧山水,可是设色粗劣混乱,一望而知是冒充风雅那一流的人所画。
他走过去,一手把这幅画扯下来,然后撕破,将下面的压轴取出来。
啼啼的撕画声,把床上的人惊醒,那陈公子一张开眼睛,吓得啊地一叫。
里面那女人翻个身,白嫩的手臂伸过来,正好掩在他嘴上。
陈公子咿唔摆头,想甩开那女入的手臂,却不会用手去拨开,直是一副惊慌至极的神态。
那白衣人从从容容走过去,也没开声说话,修然竖轴一撞,陈公子哼一声,便不会动弹,但两只眼睛仍然睁着。
床内那女人依然未醒,那白衣人本来举轴作势,卒之收回势子,没有伤那女人。
要知方才这白衣人一轴撞下去,正是武林所谓打穴的功夫,使的又是重手法,无怪普通武家不能解救。
白衣人弃掉手中画轴,一径翻箱因拒,似是找什么。
但结果丝毫不取,而且有些珠宝之类掉在地上,他也用脚尖愤愤地踢开。
终于那白衣人空手离开,但并没有立即离开这座宅第,却是逐个房间窥探,年之又在一个宽大的房间内,拨亮了灯火。
这次床上的两人,一个两目深陷,干干瘦瘦的老头子,唇上留着两撇灰白的须。
另一个却是极年轻的女人。
那老头子甚是醒睡,灯一拨亮,立刻睁开眼睛喝道:“什么人?”
那白衣人这次比风还快,倏忽间已到了床前,伸手一戳,也是以重手法点了穴道。
只因点的不是死穴,那老头子仍是睁开眼睛,只动弹言语不得。
床内的女人哼一声,睁眼欠身欲起。
那白衣人毫不避忌,一手按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撕下她身上薄薄的衣服,立刻露出雪白的上身。
他的动作非常快捷利落,转眼又将那女人手脚绑捆住。
当他绑扎那女人之时,她身上的薄被自然甩开,因此露出赤裸的上身和大腿,仍然有着浪漫惹人的气氛,却不甚雅观,尤其不是侠义道应为之事。但这白衣人似乎不计较这些。
钟荃一直尾随着他,伺窥他的行动。
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淫秽歹念,怒从心起,身形已在欲发未发之间。
及后一看,这人并无绩念,只不过顺手撕些衣服来塞住那女人的嘴巴,和捆绑住她罢了,是以忍住不动。
不过,这情景连他也不得不移开眼睛,不敢去看床上惹人情思的粉腿酥胸。
说实在话,钟荃只是见到床上一团雪白的肉体而已。
那白衣人随即又满房翻箱倒柜,作出找寻什么东西的模样。
这老头号原来正是赤练蛇陈卓儒,历年所蓄甚丰。
这里大概是他宠爱的小妾的房间,故此值钱之物甚多。
可是那白衣人一眼也不看那些银纸珠宝,尽在翻寻什么,而且非常鲁莽大意,并非细细检寻。
神望看得诧异,忖道:“这贼人武功之优,是我生平少见,总和我曾遇过的劲敌不差上下,以这种身手做贼,当然没意外之惧。可是他两番都不取那些问服的珠宝银纸,那么这样地翻箱倒柜,为的是什么呢?这真是奇怪又奇的事,我倒要跟着看个水落石出。”
忽听外面廊间有轻微的步回声。
这时房间箱柜互碰的声响不小,尤其在这种静夜,更能够传出老远去。
钟荃不在房中,当然不会为房中之声所掩,是以听得清楚。
转眼见那白衣人仍然未觉,尚自去打开那些锁住的大箱。
只见在廊间同出一条人影,蹑足走来,光影微晃,乃是手中绰住一柄利刀。
钟荃咬唇微笑一下,忖道:“是了,姓陈的已是有身家的人,尤其结怨不少,定有聘请护院之人,这人大概便是为姓陈的护院。”
但见那人蹑足走近,房门半掩,透出明亮的灯光和异声。
那人在房门外伤眼内窥,急忙探手取出一支钢镖,作势故发。
白衣人在房中检查好久,所有的箱箱都打开了,失望地走出房门。
他一跨出门口,吃了一惊。门外站着一人,张眉瞪目,左手倒持着明晃晃的单刀,右手举起,掌心平托着一支钢镖,正作势向着自己。
他使个身法,已错开四五步之远,眼光到处,那人神态依然那样子托镖欲发,但毫不动弹。
白衣人使的正是内家中移形换位的身法,这种上乘内家心法,许多门派都会,但若非内轻功都臻上境,不能练成。
并非识得练法便能够学会和使用。比方昔年星宿海西宁古刹的革胜老禅师,早识得练般若大能力之法,但他并没有练成,全寺弟子也不能练会,只有白眉和尚待到传授而练成。
这一比便可知武林中原本有好些炒指天人的心法奇功所以失传之故。
而也更知钟荃的根骨,已入绝品之选,是以小小年纪,便学得那先天真气的初步功夫。
且说那白衣人眼珠一转,已知内中另有原因。那房门的人分明是意图以赠袭自己,但不知是谁在暗中用上乘暗器打穴手法,将那人无声无息地制住。
是以出房门之时,吓了老大一跳。
他而易一跃,已上了屋面,放眼回扫,此刻夜风舒徐吹拂,天上是流星数点。
他深吸一日殊友的清凉空气,像在欣赏夜色似地,徐徐四望,但哪有一丝异状?
他不服气地做哼一声,跳上屋去,在房门那人身旁检视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悟地向黑暗的屋顶望一眼。
随即并指一震,那人扑倒向地上,刀镖脱手,和石地相碰,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这时钟荃本藏在一处屋脊之下,见他加上一手,把那人点倒地上,正在不明其故,只见白影一闪,已到了屋上,跟着如一缕白烟般,向西北疾驰而去。
他等那白衣人走出一段,便展动身形,尾迫下去。
只因他已判断清楚这白衣飞贼,武功极高,而且轻功甚是超卓,是以不敢迫近,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