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第8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嬷嬷鞠躬哈腰的客气着,眼看就到了流炎殿,车子忽的停下,发出嘭的一声,好像是和什么硬物发生了碰撞,要不是乔言把着车内横木,这一下的力道就能把她从车厢里扔出去。
老嬷嬷很好心的拉她一把,顺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淑妃带了补品给娘娘。”
乔言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微微驼着的背往里走了。
哎,乔言吸了口气,稳稳跳得不大规律的心,酝酿出满脸的焦急,抬步往里走去。
太子梁端正在流炎殿的正殿上焦急的等待。乔言没有进正殿只是,从角门看了一眼,就直接吩咐宫女领她进内室去。她是女臣,自然是可以进得内室,然而等她刚刚到内室的门外,就嗅到了一阵恶心的血腥味。
是很浓很浓的血大量集合在一起的味道,乔言心里一紧,就算是她对自己开的药很有信心,但是出了这么多血,蓝萱能不能受得住呢?
她往里望了一眼,轻声道:“娘娘?”
床榻上似乎有人动了一下,乔言稍稍放下心,走进去,血腥的味道更重,带着一股药味似的难闻的很。
乔言到床边,隔着帘子往里看,就看见蓝萱散乱的头发和苍白的容颜,大概是刚刚折腾的太厉害,这会儿她已经睡了过去。
床旁边站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太医,乔言看见一人,眼睛一亮,示意他出来说话。
那是上次梁闵带给她看病的太医,姓胡,是太医院资历较老的一辈,他简单的对着乔言一躬身,“大人请吩咐。”
乔言客气地虚浮一把,低声道:“娘娘情况如何?”
“不好。”
乔言只觉手里都是冷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木木的问,“详细说。”
胡太医看她一眼,如是说道:“首先,娘娘有孕不过一月上下,气虚得很,这些日子更是没有遮拦的胡乱进补,导致火气大胜,身体已是亏损,而今天更是进食了最不该孕妇食用的东西,导致胎盘滑落,大量出血,老夫和其他太医已是尽了全力,也不能保住小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淡的,似乎看着乔言的目光还有几分探究和询问,乔言毫不避让的回视他,“这也是天意,太子和娘娘鸾凤和鸣,恩爱有加,假以时日不愁没有子嗣,那么胡太医看这次的小产对太子妃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么?”
“娘娘身子虚寒,似有寒气淤积,还好她一直用药,现在所剩寒毒并未有多少,这次小产只是让娘娘在气血上有很大的亏损,至于元气也是减弱了几分。”
“日后的调养还需胡太医全力调治,下官先行谢过了。”
胡太医看看她,低声说,“娘娘早间食用的补品有很大的问题,老臣粗粗一看,里见有有几种食材犯了大忌。”
乔言一愣?自己给蓝萱的可不是食材啊,“是什么?”
胡太医拈了下胡子,声音压得更低,“那是一碗薏米熬成的药粥。老臣在碗底发现了这种很细的粉末,细细分辨还能分辨出有鳖甲在里面,应该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但一时还难以分辨。药粉研磨得极细,显然,投放之人是不想要别人看出里面的成分是些什么。”
乔言身子一晃,一手扶额,蓝萱,你这是不要命了么?她给她的药粉里面可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这后加进去的这个鳖甲可是地道的滑胎食物,凡是有滑胎功效的食材大多性凉,减缓凝血的速度。
想着,乔言就心里一阵后怕,她没想到蓝萱那么大胆,她给她的药粉本是能让她做出坠胎的假象,然而,她这一加药,却是大大减慢了自身止血的速度,难怪她进来时便见到大片的鲜红。
“这药粥出自何人之手老臣不得而知,但是这药却是奔着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不假,以后的事,请少傅卿心中有数才好。”胡太医很够意思的提醒她,这个小女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应该对后宫里的章法还不得要领,看在梁闵的面子上,多说几句,也该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乔言躬身一礼,表示感谢。随后胡太医进得正殿宣布太子妃无恙,只是失去了腹中孩儿的消息,梁端一阵悲痛,几乎落泪,遣散了众太医,各自归去,立马就到了内堂探望蓝萱。
乔言站在他的身后,心里冷笑得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太子既无军功也无什么朝堂上的建树,却能够安居太子之位多年,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手段的,比如,他此刻潸然的泪水,温柔的话语,和平时那个阴霾满面的青年人截然两面。
他紧紧握着蓝萱的玉手,呵护备至,还亲自到药膳房监督宫女熬药的火候,做得是事无巨细。趁他去看药的空当,乔言遣散了宫女出去,自己坐到床边照看刚刚睡醒的蓝萱。
她脸上几乎没有人色,白得怕人,眼珠却是雪亮,扯出一点笑,“早就醒了,就是不能睁眼,可真累呀。”
乔言鼻子一酸,或许自己是不该出这个主意让她遭罪的,蓝萱已经似乎是看穿了她一般,“别内疚,淑妃骄横已久,趁这个时机扳倒她,正好替我出气。”她又低声说,“也还好她肯上当,不然我还要再想别的法子。”
还能说什么?乔言只好默默的点头,将一肚子的话咽回去,她这次为蓝萱想的计策很是见不得光,首先是要对外制造出一个太子得知太子妃有孕只后十分欣喜,各种宠爱的假象。然后再买通淑妃身边的嬷嬷让她们怂恿淑妃出手,淑妃一贯仗着太子只有一个女儿辉雅,而骄横跋扈,和其他妃嫔相交甚恶,后宫之内早有不满,这次蓝萱借机除了她也算是给流炎殿正了家法。
虽然这家法来得有点不地道。
“你也不必替那个淑妃可怜,她这次居然就敢对我下药,难保日后不会真的下点什么毒药来药死我,这时候除了她,我还落个安心。”蓝萱再一次说出乔言的想法,却说得冷冷的。
乔言看她一眼,她脸上的神情似是很解气,但她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伤心和失望。是啊,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假意温存,体贴入微,这种戏即使演完,心里也还是难过的吧。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入口的东西自己须得小心,”乔言不放心的再次嘱咐。
蓝萱忽然纳闷的问道:“其实淑妃只是骄横而已,我不懂为什么太子爷就真的舍下心来呢?何况还有辉雅,难道他真的是这么个冷血薄情的人么?”
第八十五章 笑劳燕一梦(下)
这也就是乔言设计的第三点,她打赌太子知道蓝萱的这个想法之后,肯定会陪她演戏,也是因为这一点。
“淑妃的娘家是淮南董家吧,”乔言好心提醒她,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十分不得了,“线报来说,淮南董家已经和慕容家达成盟约,不日就要北上,将打进冷宫的慕容婉莹救出去。你说,梁端不在这个时候有点动作,真等到他们两家打上京城来,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不过,这回宴席上的食物也是个疑问,到底是谁抓住了蓝萱想求一子的心理?又是谁有这个本事让她自己中招而不表露身份呢?这是蓝萱的身边有个自己,要是没有呢?她就会信了太医的话,以为自己有孕在身百般骄纵,最后十月之期已到,她拿什么来填上一个皇宫里人的悠悠众口?少不得会落个欺瞒王上的罪名,最后还是一个死。
若被她撞破,像现在这样,自己想了办法再使杀人之刀,除掉另一个局外人,是不是对那个幕后的人才最有帮助?
好纷乱的局面,好复杂的关系。谁说后宫之中都是女人间的争斗,难保这里没有朝堂上的暗潮牵扯到这里,所有的女人,所有的争斗还不都是系在一个或几个男人的身上?
恩,也有可能是系在那个男人端坐的皇位。
乔言有点伤痛似的默默握住她的手,梁端刚才也是这么握着她的,只是本应是一对鸳鸯眷侣的两人,却各自心猿意马,各怀鬼胎,打得是互相利用的主意。这件事,梁端一个字也未透露给她,多少说明了些什么。
夫妻一场又怎样?不过到头来,劳燕分飞。
乔言冷哼一声,琢磨着梁端该回来,就要起身告辞。门口脚步匆匆,是捷清进来,蓝萱见她来,便是皱眉。
“怎么这个时候来?今日人多眼杂的很。”
捷清神色匆匆,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身边的乔言,“乔大人,鹊央宫里递出来的,您过目。”
乔言在蓝萱略带讶异的目光中接过,“有劳捷清姑姑。”
“呵,什么时候我身边的人都被你拉走了,”蓝萱虚弱的笑着,和她开玩笑,捷清看见蓝萱惨白的脸色,早就心疼的不行,过来问长问短,乔言自己起身,退到一边给她们让出地方,捏着手里的那根东西,露出一点笑意。
这几件事联系的真是太妙了,难道是冥冥之中老天也在可怜她,帮助她么?乔言将那根细细的稻草揣进袖子里,说,“你安心休养,估计等你好了,我就有好消息可以和你分享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证自己的身子安好,知道么?”
蓝萱乖乖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她的话去做,乔言这才放心离去。
直到她走了,捷清才喃喃的说:“她可真像当年的一个人,这神态,太像了。”
蓝萱不解的问道,“像谁?”
捷清张了张嘴,又换做苦笑,“您还是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得回去,这几天风声似乎很近,影妃已经几天没有召唤我去服侍了。”
蓝萱脸色微变,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抓紧捷清的手,“姑姑万事要小心,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墨云,我谁都不想失去。”
***
马车旁,有个青年长身而立,青衣长袍,虽是下人打扮,却难掩满身倜傥。
天上又开始飘着雪花,眼下,是一天冷似一天了。乔言收紧衣领,快步朝他走去,天地茫茫都是一片暗哑的白色,和黑灰,在它们中间只有这一个青色身影,站在马车旁,雪花落了他满身,也毫不在意,动也未动一下。
在等待,也在给人以希望。
被等待的人,永远是那么幸运的,幸运的让人嫉妒。
乔言感慨一笑,故意加重了脚步,踩得地上的雪咯吱吱吱的响。
南郡能下这么多的雪,真是少见啊。
青影似乎动了一下,转过身,一动,就连带着一大团的雪扑簌簌的坠落一地,他向车夫交代了几句,也迎着她走来。
“梁端没有难为你么?”他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
乔言忍不住叹气,呵出一道白烟,“你就不能先问问她?”
小印子剑眉一挑,邪里邪气的眼睛放出点似笑非笑的含义,“她有那么多人围着,还需要我问?”
万年冰山啊,就是万年冰山,要他关心一个人真是比登天还难,乔言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随他一起走着,就觉得身边的风雪少了很多似的。
“有那么多人在,他能做什么,安心吧。”乔言踢起地上的一点雪块,“小印子,我好像做错了。”
小印子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答道,“有些事,越是不想去面对,就越是要面对,蓝萱,她会懂的你的意思。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
乔言抬眼看了看他,轻道,“谢谢。”
又抬起头,看着他,郑重的说,“谢谢。”
第一个谢是谢他开导自己,第二个谢,则是谢他一直以来的相随,毫无怨言,尽心尽责。
她只救了他一次,而他已经回报了她太多。
而她也已经在此流连了太多的时间,除了鹊央宫里的那个人,她还有其他的挂念,比如,那道久未出现在梦中的远山般的身影,那个须发都花白了的老者,还有辋川乔家门外悬挂的灯笼,还是那么大,那么红么?
她是世俗之人,舍不得的东西,都还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