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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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
“是这样。”詹妮弗一边说,一边转身面对地区检察官迪·西尔瓦,“我认为
把马柯·洛伦佐送新新监狱服刑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是个非法移民,不属这里管。
我想应该把他送到西西里去,他是从那儿来的。”
迪·西尔瓦惊奇地打量着她。他原来考虑将被告驱逐出境,但是如果詹妮弗也
想这么办的话,那他就得重新评价自己的决定了。
“你干吗要提议这样做?”迪·西尔瓦问。
“有好几条理由。第一,这样可以防止他继续在美国犯罪,还有……”
“关在新新监狱可以起同样的作用。”
“洛伦佐年纪大了,监禁起来肯定受不了,会发疯的。他的朋友全在西西里。
在那儿他可以沐浴着阳光自由地行动,还可以在家里寿终正寝。”
迪·西尔瓦气愤地紧闭双唇。“我们讨论的是如何处置一个一生干尽了抢劫、
强奸、杀人等暴行的恶棍,而你却担心他是否能在阳光下与朋友团聚。”他转身对
法官说:“她太不现实了。”
“马柯·洛伦佐有权……”
迪·西尔瓦用拳头捶着桌子吼道:“他什么权利也没有!他被指控犯有敲诈勒
索和武装抢劫罪。”
“在西西里,当一个人……”
“他不在西西里,去他妈的!”迪·西尔瓦嚷道,“他在美国。他在美国犯了
罪,他将在美国受惩罚。”他站了起来,“法官先生,我们在浪费您的时问。本州
拒绝在洛伦佐的裁决上做任何讨价还价。我们要求把马柯·洛伦佐送到新新监狱服
刑。”
沃特曼法官问詹妮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气愤地瞪着罗伯特·迪·西尔瓦。“没有,法官先生。”
沃特曼法官说:“明天上午开庭审判。你们可以走了。”
迪·西尔瓦和詹妮弗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在外边的过道里,地区检察官对詹妮弗笑了笑,说:“你输了,军师。”
詹妮弗耸耸肩膀,“谁也不是常胜将军。”
五分钟以后,詹妮弗正在一个电话亭里给迈克尔·莫雷蒂打电话。
“你可以放心了。马柯·洛伦佐将被送往新新监狱。”
……
第四十一章
岁月似无边无涯的急流。一年四季,似乎不是春、夏、秋、冬的更迭,而是由
生日的欢娱、生活的乐趣、莫名的烦恼和心灵的苦楚交织而成的。对詹妮弗来说,
它意味着打赢官司或是败在人家手下,同迈克尔朝夕相处,心头却萦绕着亚当的形
象。但是,构成她生活的最主要部分还是乔舒亚。他是标明时间的日历,望着他能
使人记起飞逝的岁月。
转眼间他已经七岁了。他从画蜡笔画、看连环画,到玩飞机模型和喜爱体育运
动。这一切似乎都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乔舒亚长得很高,越来越像他父亲了。相似
之处还不限于外表。他敏感,待人彬彬有礼,正义感很强。如果詹妮弗因他做了什
么错事而处罚他,乔舒亚便会固执地分辩说:“我才四英尺高呢,我有我的权利。”
他是小亚当,跟亚当一个样,特别爱好运动。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佩彼尔兄弟和
卡尔·斯托兹。
“这几个人我从未听说过,”詹妮弗说。
“您怎能不知道呢,妈,组织少年球类竞赛联合会的就是他们。”
“噢,原来是那佩彼尔兄弟和卡尔·斯托兹。”
周末,乔舒亚从不错过电视上的任何体育节目。不论是足球、棒球还是篮球,
他样样都看。起初,詹妮弗让乔舒亚一个人看,可是看完比赛,乔舒亚要跟她议论
球赛,詹妮弗一无所知。于是她后来决定跟他一起观看。从此他俩经常在电视机前,
一边嚼着爆玉米花,一边为球赛喝彩。
詹妮弗买了一只新港号小帆船,周末和乔舒亚去海湾泛舟。詹妮弗喜欢在他掌
舵时观察他的表情。他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她称那为“红脸蛋埃里克”式笑容。
“乔舒亚同他父亲一样,是个天生的好水手。”这个想法使詹妮弗不由一怔。她寻
思自己是否想通过乔舒亚重温和亚当共同度过的那段生活。她现在和乔舒亚一起干
的事儿,航行也好、看比赛也好,都是她往日和亚当在一起时的翻版。詹妮弗对自
己说,她现在干这些事儿,是因为乔舒亚喜欢这些;可她又吃不准自己是否真是这
么想的。望着双颊黝黑、容光焕发的乔舒亚张帆解索,詹妮弗意识到,究竟出于什
么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喜欢和她一起生活。他不是父亲的代理人,他
是他自己,詹妮弗爱他胜过爱世界上任何人。
……
第四十二章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死了,迈克尔把他的王国一股脑儿接管了过来。葬礼十分
隆重,充分体现了一个身居教父高位的人的全部派头。黑手党的头面人物从全国各
地纷纷赶来参加葬礼,向他们死去的朋友致哀,向新的领袖表示他们的忠心和支持。
联邦调查局的人员也参加了葬礼,拍摄了不少照片。在场的还有政府机构的五六位
代表。
罗莎悲痛欲绝,因为她一直非常热爱自己的父亲。但是她感到宽慰并为之骄傲
的是,她的丈夫成了本家族的首领。
对于迈克尔来说,詹妮弗显得越来越必不叶少了。凡有什么麻烦事,迈克尔总
是找她商量,而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则越发成了令人讨厌的累赘。
“别为他犯愁,”迈克尔对詹妮弗说,“他很快就要退休了。”
悦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詹妮弗。她躺在床上听了一会,然后坐起身望了一眼床
头柜上的数字式台钟,才凌晨三点。
她拿起听筒,“喂?”
是迈克尔。“请你马上穿好衣服,好吗?”
詹妮弗挺直了身子,眨眨眼,想驱散睡意:“出什么事啦?”
“爱迪·桑蒂尼刚刚被逮住了,他被指控进行武装抢劫。他已经第二次当刑事
犯了。如果这一次被确证犯罪的话,他们就不会放过他了。”
“有证人吗?”
“有三个。他们看到他作案,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人在哪儿?”
“在第十七警察管区。”
“我马上就来,迈克尔。”
詹妮弗套上睡衣,下楼去厨房煮了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她在早餐室里坐定,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凝视窗外的夜空,沉思着:三个证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拿起电话拨了号。“请接本市新闻编辑部。”
詹妮弗飞快地说着:“我给你们提供点情况:一个叫爱迪·桑蒂尼的人因武装
抢劫刚被抓获。他的律师是詹妮弗·帕克,她将设法解除对他的拘禁。”
她挂上电话,然后又给另外两家报纸和一家电视台重述了上面的话。詹妮弗打
完电话看了一下表,然后从容不迫地又喝了一杯咖啡。她要让摄影记者有足够时间
赶到第五十一大街上的警察管区去。随后她上楼,穿戴齐整。
詹妮弗离家之前,来到乔舒亚的房问。他那只长明小灯亮着。他睡得很熟,毯
子胡乱地盖在身上。詹妮弗轻轻地帮他将毯子盖好,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踞起
脚尖走出房去。
“您上哪儿去?”
她转过身说:“我去工作,你继续睡吧。”
“几点了?”
“清晨四点。”
乔舒亚格格格地笑了起来。“您的工作时间跟大多数女人不一样,真有意思。”
她走回他的床边:“你睡觉的时间跟大多数男人不一样,真有意思。”
“我们今晚看梅茨队的比赛吗?”
“肯定要看的。重回梦乡去吧。”
“好的,妈妈。祝您办案顺利。”
“谢谢,朋友。”
几分钟后,詹妮弗钻进了汽车往曼哈顿去了。
詹妮弗到达那儿时,一个《每日新闻》的摄影记者正孤零零地坐在那儿等着。
他望着詹妮弗,说:“原来是真的!你真的要替桑蒂尼辩护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詹妮弗问他。
“一只小鸟传的消息,律师。”
“你在浪费时间,没什么照片可拍。”
她入内磨磨蹭蹭地为爱迪·桑蒂尼的保释事宜做着交涉,直到她肯定电视台的
摄影师以及《纽约时报》 的记者兼摄影记者已经赶到时才停止交涉。 她决定不等
《邮报》的记者了。
值日警长告诉她:“前门有好几个记者和电视台的人,帕克小姐。如果你愿意
的话,可以从后门出去。”
“没关系,”詹妮弗说,“我能对付的。”
她带着爱迪·桑蒂尼走到通向前门的过道,摄影师和记者正在那儿等着。
她说:“请听我说,先生们,请不要拍照。”
随后,詹妮弗退到了一旁。报社记者和电视台摄影师纷纷拍起来。
一个记者问:“这一案件有什么重要?一定要你亲自出马吗?”
“你明天就知道了,同时,我得劝你不要使用这些照片。”
一个记者喊叫着:“算了吧,詹妮弗!你难道没听说过新闻自由吗?”
中午,詹妮弗接到了迈克尔·莫雷蒂的电话。他怒气冲冲地说:“你看到了报
纸没有?”
“没有。”
“哼,报纸的头版上全是爱迪·桑蒂尼的照片,电视上也有。我没有要你把这
件倒霉的事像马戏团那样大事张扬!”
“我知道你没有。这是我的主意。”
“上帝!这是什么名堂?”
“名堂嘛!迈克尔,就在三个证人身上。”
“他们怎么啦?”
“你不是说他们三人都把爱迪·桑蒂尼看了个一清二楚?那好,现在,当他们
去法庭上作证时,他们不得不说,他们无法作证,因为他的照片已经在各种报纸和
电视上出现了。”
良久,电话里寂静无声,最后迈克尔钦佩地说:“我真是个混蛋。”
詹妮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下午,詹妮弗走进办公室时,肯正坐在那儿等她。詹妮弗从他脸部的表情
上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
“你干吗不早点告诉我?”肯诘问她。
“告诉你什么?”
“关于你和迈克尔·莫雷蒂的关系。”
詹妮弗忍住了,没有反驳。讲一句“这不关你的事”是很容易的,但肯是她的
朋友,他关心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事与他有关。詹妮弗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记得他们当初合用的那间斗室,记得他帮过她的忙——他问过她:“我有个当律师
的朋友一直要我帮他送传票,可我总腾不出时间,每送一张传票,他付给十二美元
五十美分,交通费除外。你能帮个忙吗?”
“肯,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吧。”
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峻而又怒不可遏的语调冲着她说:“为什么不谈?每一
个人都在议论。人家说,你是迈克尔·莫雷蒂的情妇。”说完,他的脸色陡地变得
惨白。“上帝!”
“我的私生活……”
“他是个见不得阳光的人。你却把他带进了我们的事务所。你让我们大家为莫
雷蒂和他的恶棍们效劳。”
“别说了!”
“我是不准备说了,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我走啦。”
他的话使她大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