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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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老艾哈布。我爱每一个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肯?因为亚伯拉罕
·威尔逊今天晚上还活着。他活着。我们再喝一瓶酒来表示庆祝……”
当肯把詹妮弗送回家时已是凌晨两点了。他扶着她走上四层楼,把她送进她的
房问。由于一口气走了四层楼梯,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听我说,”肯说,“我的酒力发作了。”
詹妮弗怜悯地看着他,说:“酒量小的人不该多喝的。”
说完她就睡得死死的了。
她被电话铃刺耳的声音吵醒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电话,稍一挪动身子,
浑身就一阵剧痛。
“喂……”
“詹妮弗吗?我是肯。”
“哦,肯。”
“你讲话不对劲呢。你感到怎么样?”
她想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啦?”
“差不多中午了。你最好马上到这儿来。这儿乱哄哄的,翻了天似的。”
“肯……我想我快死了。”
“听我说。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吞两颗阿司匹林,再去淋个冷水浴,喝上一
杯又热又浓的咖啡,你或许会活下来的。”
当詹妮弗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事务所时,她已经感到好一点了,但还是不舒服。
她走进去的时候,房里的两只电话机部在丁零零地响着。
“都是打给你的,”肯露齿一笑,“电话没有断过。你该安个总机了。”
这些电话都是报纸、全国性杂志、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打来的。他们想要对詹妮
弗进行深入的报道。一宿之间,她成了新闻人物。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电话,那是
她多时以来梦寐以求的电话:那些过去冷落过她的法律事务所,现在纷纷打电话给
她,问她什么时候得闲,他们很想见见她。
在闹市区办公室里,罗伯特·迪·西尔瓦正对他的第一助手尖声吼叫:“我要
你搞一份詹妮弗·帕克的机密档案。凡由她担任辩护律师的每一个当事人的情况都
要告诉我。懂吗?”
“是,先生。”
“走吧。”
……
第九章
新泽西州北部有一个有三百年历史、古老的荷兰式农庄。在农庄的厨房里,有
几个人正在海阔天空地闲聊。他们是尼克·维多、约瑟夫·柯勒拉和浑号叫“小花”
的萨尔瓦多·费奥雷。
尼克·维多脸色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双深陷在眼眶里的绿眼睛死气沉沉
的。他脚上穿的是价值二百元的鞋子和一双白短袜。
约瑟夫·柯勒拉诨号叫“大个子乔”。他长得魁梧奇伟,就像一整块花岗石,
走起路来,俨然是一座活动的建筑物。有个人曾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菜园,并
解释说:“柯勒拉的鼻子像马铃薯,耳朵像椰菜,脑袋像豆子。”
柯勒拉说话轻轻的,尖声尖气,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待人接物挺斯文,挺和气
的。他养有一匹赛马,善于挑选比赛中的优秀赛马手,不过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学
来这一诀窍。他已成了家,生了六个孩子。他的拿手好戏是使枪、泼酸、甩链条①。
妻子卡米莉娜倒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星期天,若逢柯勒拉无事在家,他便带着全
家上教堂去。
①在西方,歹徒常用强酸泼往别人脸上,或用链条伤人。
那第三条汉子萨尔瓦多·费奥雷几乎是个侏儒。他身高五英尺三英寸,体重一
百一十五磅。他一脸善良纯朴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个教堂唱诗班里的孩子,可实
际上也是个使刀用枪的行家。女性对这个小个子男人格外钟情,他也自诩有一个妻
子,六七个女朋友和一个美貌的情妇。费奥雷曾经当过职业赛马技师,负责皮姆利
到第瓦那之间的跑道。有一次,好莱坞公园的赛马裁判员因费奥雷在比赛中给马服
用兴奋剂,取消了他参加赛马的资格。过了一个星期,人们发现这位裁判员的尸体
漂在泰霍湖面上。
这三人是格拉纳利家族的保镖,全是莫雷蒂的心腹,他们死心塌地听他指挥,
为他效劳。
餐厅里正在召开家族会议。安东尼奥·格拉纳利作为东海岸最强大的黑手党家
族的首领,坐在桌子上首。他今年七十二岁。因为从小一直干力气活,长得胸宽膀
圆。现在虽然满头白发,可模样还和少壮时一样不可一世。安东尼奥出生于西西里
岛的巴勒莫港市,十五岁来到美国,在下曼哈顿西边的滨水区谋生。到他二十一岁
那年,他已成了码头老板的副手。有一次两人为什么事大吵了一场,过后不久老板
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安东尼奥·格拉纳利接替了他的位置。从此,凡是想到码头
干活的人都得用钱孝敬他。他用这种钱作为资本,迅速向权力攀登。放高利贷、开
妓院、设赌场、贩卖毒品、谋财害命,统统成了他的生财之道。几十年来他曾被控
告过三十二次,但只一次被判有罪,而且不过是一桩无足轻重的袭击案。格拉纳利
秉性残暴,寡廉鲜耻,又像富裕的农民那样,既狡猾而又讲究实惠。
格拉纳利的左边坐着家族律师托马斯·柯尔法克斯。二十五年前,柯尔法克斯
担任过一家公司的律师,当时他少年得志。有一次为一家小橄榄油公司辩护,谁料
该公司完全由黑手党控制。从此他被诱为黑手党办了一桩又一桩的案件,最后终于
成了格拉纳利家族的专职律师。这是一种很容易赚钱的职业,托马斯·柯尔法克斯
大发其财,在世界各地购置地产,存款取息。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的右边是他的女婿迈克尔·莫雷蒂。年轻人野心勃勃,与
家族格格不入,这一点使格拉纳利有点不放心。迈克尔的父亲吉奥迈尼是安东尼奥
的远房表亲,出生于佛罗伦萨,而不是西西里。光这一点就使迈克尔一家不被人信
任——大家知道佛罗伦萨人是不可信的。
吉奥迈尼初来美国时开设了一爿鞋店,他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生意,既不私
设赌场,放债盘剥,也不开办妓院,成了外人眼里的一个傻瓜。
吉奥迈尼的儿子迈克尔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他先后就学于耶鲁大学和沃顿商学
院。从商学院毕业时,他向父亲提出了一项要求——想去晋见他的远房亲戚安东尼
奥·格拉纳利。这位老制鞋匠于是专程拜访了表兄,为儿子安排见面。格拉纳利满
以为迈克尔是来借钱做本,准备经商的,也许是像他那傻呵呵的父亲一样开办一家
鞋店。可是这次会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知道怎样使你发财致富,”年轻人开门见山地说。
安东尼奥瞥了这鲁莽的年轻人一眼,宽容大度地笑道:“我已经很富裕了。”
“不,你不过是自以为富裕罢了。”
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你胡扯什么东西,孩子!”
迈克尔·莫雷蒂于是向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建议。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开始实施迈克尔所提出的建议时,分外小心,结果每条建
议都获得了出色的成果。格拉纳利家族原先参与的活动大多是非法的营利性活动。
而现在由于迈克尔·莫雷蒂的指导,活动范围迅速扩大。不到五年时间,这一家族
所经营的合法行业便多达数十项,其中包括肉类包装、织物供应,还经营餐馆、运
输公司和制药厂等。社会上有的公司由于资金匮乏濒于破产,迈克尔立即插上一手,
让自己的家族作为小小的合伙人加入该公司。不要经过多少时间,该公司所拥有的
资产便能不动声色地由迈克尔全部接管过来。这样,一些誉满全国的老公司突然之
间破了产。至于那些利润可观的企业,迈克尔则狠抓不放。他有办法使这种企业的
利润迅速地成倍增加,这是因为这些企业的工人是由他的工会控制的,公司通过本
家族开办的保险公司对他们实行保险,他们所需要的汽车则从该家族的汽车经纪人
那儿购买。迈克尔创建了一个庞大的体系,里面有着包罗万象的工厂企业。消费者
在这里受到层层盘剥,利润则源源不断地流入格拉纳利家族的口袋。
尽管取得了节节胜利。迈克尔·莫雷蒂心里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着一个问题:一
旦在他向对方指明了发财致富的合法而又可行的途径以后,格拉纳利就不再需要他
了。请自己帮忙是花了钱的,因为从一开始起安东尼奥·格拉纳利便答应从赢利中
拿出一小部分给他。可是当迈克尔的主意一一奏效,钞票大量流入他的口袋里的时
候,格拉纳利又有了新的想法。通过一个纯属偶然的机会,迈克尔得知格拉纳利曾
召开专门会议,研究该家族对他应该采取什么策略。
“我不想让这么多的钞票全流进年轻人的腰包,”格拉纳利说,“我们要设法
甩掉他。”
迈克尔成功地击败了他这一计划。他采用的办法是跟该家族联姻。安东尼奥·
格拉纳利的独养女儿罗莎当时正值十九岁妙龄。她母亲生下她便死去了。罗莎是在
修道院长大的,只有节假日才准许回家。她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对她一味溺爱,
并且不使她与常人往来。罗莎是在复活节那天学校放假时第一次与迈克尔·莫雷蒂
相遇的。待到她在家度完节日准备回校时,她已经如痴如狂地爱上了这位年轻人。
他那黝黑俊美的脸庞,使她一想起来便不由自己,做出一桩桩修女们看来是渎犯上
帝的罪孽来。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以为自己的爱女只知父亲是个财运亨通的商人,哪里知道
多年来罗莎的同学们常给她看些报章杂志上刊登的文章,介绍她父亲的为人以及他
所从事的种种勾当。每次政府准备指控和裁决格拉纳利家族某一成员犯了什么罪行,
姑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她从来不跟父亲谈及,所以老头子始终相信自己的女
儿纯朴天真,不必为自己真相败露而感到震惊。想到这些,格拉纳利自然不免沾沾
自喜。
事实上,要是格拉纳利知道真情的话准会吓一跳的。原来罗莎对她父亲的事业
不仅不反对,反而感到十分骄傲;她讨厌修道院的清规戒律,因此,她对所有的权
力机构一概恨之入骨。她常常想入非非,把父亲视为敢于向政府和权力挑战的罗宾
汉①。现在迈克尔·莫雷蒂当上了她父亲组织中的重要一员,姑娘对他比先前更为
倾心了。
①英国民间传说中古代的绿林好汉。
打一开始,迈克尔在如何对待罗莎的问题上便百般小心。每次他和姑娘单独相
处时,他们都只是热烈地亲吻拥抱。迈克尔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罗莎是个
处女,她自愿把自己奉献给心上人。倒是迈克尔尽量克制着自己。
“我对你十分尊重,罗莎,所以我在婚前不想跟你同床。”
事实上他十分敬重的是安东尼奥·格拉纳利。“要是我那样做的话,老头子会
剁去我的睾丸的,”迈克尔这样想道。
就这样,一天,当安东尼奥·格拉纳利正在跟人讨论怎么打发迈克尔的时候,
这年轻人和罗莎双双来到他跟前,向他宣布说他们已相爱多时,现在打算结为夫妇
了。老头一听,顿时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大叫大嚷,还接连摆了百来条理由,说
什么除非自己死了,这件事才可能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