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不相迟-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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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领导看着素叶笑着点头,“年纪轻轻大有前途啊。”
“这位是市委刘秘书。”年柏彦向素叶介绍。
素叶赶忙伸手,“您好刘秘书,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您。”
刘秘书伸手与她相握,态度亲和面带微笑,“叶老有这么厉害的千金真是福气。”
素叶硬生生挤出微笑,她厉害是她的事,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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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叶家千金头衔的弊端终于显现出来了。
素叶一向喜欢热闹,性格爽朗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每周两天来精石上班,一到中午就会和一大群同事有说有笑地到餐厅用餐。
但今天,已经到了中午了还不见一个同事来敲门,更没有催促她的电话。
等她一个人去了员工餐厅才发现,平日跟她走得近的那些个同事早就来了,她们坐在一起,像平常一样摆了满满一桌子,唯独就缺了她。
素叶走上前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她们纷纷抬头,又赶忙与她打招呼,态度有着明显的变化,是诚惶诚恐,又似拘谨了起来。
素叶便明白了,简单寒暄了两句后拿着餐盘独自走开了。
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她算是明白了。
只是令她心中愤愤的是,这个高处又不是她拼着命往上爬的,是别人强加给她的,她自认为生活可以一切照旧,结果发现一觉醒来已物是人非。
心情不好怕是美食可以缓解了。
素叶拿了不少,餐盘堆得满满的。
却在刚一侧身时餐具“啪”地掉在地上,只好腾手去拾,但由于手腕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餐盘便在手里颤颤悠悠了起来,她自顾不暇,打算先将盘子放到一旁时,这时有一双光洁的商务皮鞋踩进了她的视线。
帮她拾起餐具的是只男人的大手。
她愕然,看过去竟是年柏彦。
他怎么在这儿?不是有市里领导吗?不需要应酬吗?
脑中滋生一系列的问号时,年柏彦早就不声不响地替她换好了新的餐具,又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餐盘,淡淡问了句,“坐哪儿?”
素叶看了他一眼,又随便指了个位置,这才看到偌大个餐厅,几乎所有员工的视线全都投向这边。
尴尬地小声补上句,“还是我自己拿吧。”
年柏彦没理会周遭的目光,转身径直走到她刚刚指的位置,素叶瘪瘪嘴,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个复杂的巡视。
待她坐下后,年柏彦将餐盘放到她面前,低声问了句,“想喝什么?”
素叶想了想,“咖啡。”
年柏彦转身便去拿了。
趁机,素叶抬眼扫了一下四周,她已经选了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但那些目光还是无孔不入,见她抬头,又纷纷落下,各自故作有说有笑了。
没一会儿年柏彦回来了,手里多了个餐盘,又顺便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素叶瞅着眼前的果汁,好半天低低抗议了句,“我要的是咖啡……”
“果汁有营养。”年柏彦拿起餐具,语气清淡内容强势。
素叶见他脸色淡淡的也不做无意义的挣扎了,又看他坐在对面用餐,忍不住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吃饭了?”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没作答。
见他情绪不高,她也不再多问,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他看到蒋彬误会了?又或者是觉得当着市领导的面儿失了上司的身份?怕是两者都有吧。
两人就默默地用餐,谁都不能再说话了。
年柏彦用餐时向来安静,所以这么一来气氛更压抑了,平时两人在餐厅时也大多数是素叶说他在听,偶尔会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但就算这样,他的脸色都和颜悦色的,有时候她笑了他也会跟着笑,不像今天,脸色平静得吓人。
大庭广众之下素叶也不好说些私人的话,也选择了缄默。
可眼珠子忍不住往他餐盘里瞄,几大块现煎的鹅肝,从外观上看就是外焦里嫩,明晃晃得诱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刚刚拿餐的时候还没有鹅肝呢,真不是时候。
不经意想起第一次来精石报道的那天,中午用餐也是这般光景,年柏彦也是坐在她的对面,盘中也有两块鹅肝,馋得她直流口水。
那时候所有的美好尽是暧昧,那时候的年柏彦可不像现在,摆着张臭脸。
正想着,却见年柏彦将自己盘中的鹅肝全都放到了她的餐盘里,素叶低头一看,他已经用自己的刀叉将鹅肝切好,方便她单只手的用餐。
这一举动着实引起了不少骚动,那些林林种种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再打量着这边,自然将年柏彦的行为看在眼中,他们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使用一副餐具的地步了。
素叶这时反倒不彷徨了,年柏彦看上去那么淡定优雅,她也该学着点从容自若了。心中泛起丝丝感动,是幸福的甜,如第一次他当着员工的面儿为她剥虾时的感动,这次他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刀叉为她服务,不同于前一阵子两人的遮遮掩掩,他,这是公开的行径吗?
“想什么呢,赶紧吃。”对面,年柏彦落下低低的命令,像是在呵斥不吃饭的孩子似的。
素叶瞪了他一眼,“是你一直心事重重。”
年柏彦抬眼瞥了她一下,她赶忙低头吃鹅肝。
只是鹅肝太滑,她一下子没叉稳掉在桌上,顺便沾了渍在袖口上。她皱眉,下一秒却是年柏彦拿过纸巾,十分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替她清理袖口。
素叶脸一红,想抽回手却听他命令了句,“别动。”
她便不动了,任由周遭的目光投射打量。
他的掌心很温暖,指尖略有凉意,素叶悄悄打量着他,他垂眼,沉默地擦拭油渍,微低的脸颊线条硬朗分明,薄唇微抿,虽严肃却令人怦然心动。
油渍,只剩浅浅的印子。
他这才松手。
手腕,残留了他指肚的温度。
“下午两点参加会议。”年柏彦吃得不多,餐盘已经空了。
素叶正叉着只烤菠萝,正往嘴里送的时候听他扔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后愣了,眨巴了两下眼,“要我参加?”
年柏彦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
素叶忙摇头,“我下午还有——”
“必须参加。”他打断她的话,语调不高却很强势。
素叶噎了下。
年柏彦却起身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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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会乏味枯燥,虽说才进行了十五分钟,但对于素叶来说不亚于十五个小时,下午两点正是她精神最恍惚的时候,年柏彦倒好,竟这个时候拎着她来开会。
主持会议的人却不是年柏彦。
主席位上,叶鹤峰正襟危坐,他看上去比前两天瘦了不少,脸颊都凹进去了,两鬓又多了不少花白的头发。素叶听不进去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
撇开眼不去看他,故意忽略掉心中异样的却令她烦躁不安的感觉。
他的憔悴怕只是为了叶玉吧?乘龙快婿计划落空,掌上明珠又被人津津乐道,他们叶家何尝这般在媒体面前大肆被渲染过?
参会的是公司高层领导,各自分摊着最重要的运作环节,而素叶更像是个闲人,这场会议她完全插不上话,而且也涉及不到她在公司的业务范围。
倒是叶鹤峰直接冲着她开口了,典型的父亲口吻,“小叶,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不要硬撑着。”
素叶不难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深具内涵的目光,没与叶鹤峰对视,淡淡回答,“好得差不多了。”又扫了年柏彦的方向一眼。
他坐在叶鹤峰身边,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很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鹤峰这才放心,又询问了她的工作状况。
她逐一回答。
与叶鹤峰很明显的家人口吻相比,素叶更显得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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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忍心一次次欺骗?
会议进行了近两个小时,叶鹤峰最后又交代了几句后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年柏彦。待叶鹤峰离开会议室后,年柏彦没有坐回到主席的位置上,在原位简单交代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新品推出市场,各个部门的配合要求。
素叶看着坐在主席位左手边位置上的年柏彦,不由得想起媒体的推测,一时间也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年柏彦的权力是不是真的被架空了,否则叶鹤峰怎么会亲自主持会议呢?
那个空出来的董事长位置沉默而空洞,看的素叶人心发慌。
年柏彦向来开会时的话不多,而之前会议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他简单明了地交代完后就宣布散会,高层们纷纷往外走,素叶正起身时,只听年柏彦淡淡命令了句,“素叶留下。”
直呼姓名的行为令所有目光都染了暧昧。
素叶一愣,下一秒想要哀嚎,她又犯什么错了?
很快,会议室只剩下她和年柏彦两个,最后离开会议室的不知是谁还状似“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厚重的会议室大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偌大的空间瞬时安静了下来。
年柏彦始终坐在原位,眉眼和鼻梁间的线条匿影藏形,险峻凌厉之态微不可见。他把玩手中的签字笔,目光落在她身上,开口时嗓音温厚恬和,“过来。”
素叶努力地想去鉴貌辨色,试图从他平静温凉的口吻和眼神中得到些许提示,又或者可以读出他此时此刻情绪上的变化,但等走到他身边了,她还是无法从他平静的眉眼中获得讯息。
手中的签字笔被年柏彦放下,椅子轻轻一转,他面向了她,然后伸手,宽厚的手掌沿着她的腿侧缓缓上移,最后牵过她的手,细细把玩,却抬眼,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他是谁?”嗓音亦如平静的湖面,闻不见一丝的波澜。
素叶没有震惊,从与蒋彬见面被年柏彦撞见后她就想着要找个什么机会对他解释,当然,她在内心也拼命地期待着他能不过问这件事,对上午的撞见视而不见,但貌似是她自欺欺人。他质疑,甚至向她询问都实属正常。
其中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很想跟他解释,但他始终未提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者,餐厅毕竟是公共场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个,很显然,不是谈论这种话题的地方。
“他……”素叶稍稍迟疑了一下,解释是肯定的,但如何解释才是关键。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她不能说他是蒋彬,这个名字是年柏彦很是忌讳的,一旦说他是蒋彬,那么年柏彦顺藤摸瓜就会知道上次她背着他相亲的事,如果是其他相亲对象也就罢了,跟年柏彦说了实话她也有保证他不会生气,但对方挂上了蒋彬的名字,任她怎么解释怕是年柏彦也不能相信吧。
重要的是,他会认为她是一种背叛,背叛了她答应他不去相亲的承诺。
大脑在快速运转,舔了舔唇,冲着他甜甜一笑,“他啊,就是我的一个客户,是来感谢我的。”
“是吗?”年柏彦凝着她轻轻笑了,眼角眉梢间的劲紧之态似乎烟消云散,与她十指相扣,叹道,“你的客户很执着,都追到公司来了。”
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心口,锋利的刀刃将他的整个心切成一片一片的,疼痛,至上次之后一直蔓延了下来,与这次的痛混合在一起,拧着劲儿地蹂躏着伤口的位置。他笑得云淡风轻,唇角亦是柔和的弧度,凝着素叶那张笑得恬谧的脸,在见她再度自然地对他撒着谎,有好几次他都很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