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艳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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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笑一征:“董芸娘,你是怎麽回事?吃错了药是不是?”
恰巧就在此时,宁儿馨儿扶了精神焕发的杨欣出来。
芸娘如见亲人,立时奔去,投身入怀,痛哭道:“你看到没有?她们都说是我不好…”
杨欣近日大有进步,不但行动渐渐方便,甚至已开口学著要讲话了。
只不过他目前只能学著,重覆别人那句话的最後两个字,他充满爱怜之意,用手托起芳娘下巴,柔声道:“不好!”
犹如晴天霹雳,芸娘利时间全身颤抖,猛地将他推开,仰天痛苦嘶吼道:“你,你…连你也说我不好,原来我一番心血全是白费的了……”
宁儿馨儿刚刚才从里面出来,自然不知芸娘变得如此痛苦激动的前因後果,但是她们知道,像杨欣这样的问话方法,所得到的就一定只是叫自己伤心的回答。
宁儿急忙大声道:“你要换个方式问……”
馨儿道:“我们问给你看……”
宁儿问杨欣道:“芸娘她,是不是个好人?”
杨欣果然回答道:“好人。”
馨儿也问杨欣道:“芸娘她这样做,是不是没错?”
杨欣回答道:“没错。”
众人立刻就省悟,原来刚才芸娘只是在自取其辱!
芸娘细细地盯视著他。
杨欣也深情款款地凝视著她。
本以为经过一番感情交流,能溶化芸娘这激情的情绪,谁知她因为自己身世坎坷,刚刚又经丧母之病,性情似乎变得更加偏激。
她并未因杨欣这种戏剧性的问答效果而转变,反而更加怒恨。
“哼哼,原来问你根本就没有用,你也只不过是个被人家耍著玩的白痴而已!在人家心目中,你白痴就是白痴,乞丐就是乞丐:水远别指望有人会来尊重你。”
这就有点指桑骂愧啦!
宁儿馨儿也开始忍受不了她的态度,忍不住出声道:“你是什麽意思?”
她二人心意相同,一人开口,另一人亦接道:“你说我们不尊重他?”
芸娘大怒,竟连这两个小鬼头也敢对她项嘴。
身形一晃,疾掠而至,玉掌扬处,她二人就已各挨了老大一记耳光。
宁儿馨儿又惊又怒,立刻委屈地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柳含笑挺身上前怒道:“你为什麽打她们?”
芸娘道:“谁叫她们对我无理?”
宁儿叫道:“我们那有?”
馨儿哭道:“她欺侮我们是小孩!”
柳含笑咬牙道:“好厉害呀好威风!刚刚才作弄了一个过了气的大学士,此刻又教训了两个小孩,你这控鹤监主,何不将我们全都斩了?”
“那你可别犯在我手里!”
柳含笑气极,但又不能动手,只得转身去牵起宁儿馨儿的手:“人狠不缠,酒狠不喝,她那控鹤监有朝廷撑腰,咱们惹不起,走总可以吧!”
凌玉娇亦扯下那身穿来极不习惯的高贵华丽宫廷盛装,扔到地上,走到她们身边:“我们既无法做她的朋友,也不愿成为她的敌人,咱们一起走吧!”
她们要拂袖而去,却急坏了杨欣,拚命拉住她们,急切想要说什麽,只因他智慧尚未全开,急得口中伊伊哦哦,不能成言。
芸娘看在眼里,容颜惨淡,长叹道:“好啦,你们不用走啦!”
宁儿馨儿道:“什麽?”
芸娘取出那只乌黑幡龙戒指来,套在杨欣手指上:“也许他真的只是乞丐,也许他真的就是王子……他的前途是福是祸,他的将来是荣是辱,全看你们怎麽做啦……”
芸娘毅然返身,走回那张椅子坐下,摆手道:“我们走!”
紫鹤顾平一怔,竟忘了回应。
芸娘怒阳:“顾平!”
这顾平方始惊醒,吸气扬声高喝:“监主起驾!”
数百名武士训练有素,齐声高喊:“监主起驾……”
芸娘就在这等声威,这等排场之下,由数百名武士族拥著离去。
可恨那忘恩负义的王子殿下杨欣,竟然完全无动於衷,甚至到他们已经走远,始终都未回头望上一眼。
顾平不禁为芸娘深深抱不平。
芸娘却轻笑道:“你其实还没有那白痴来得聪明。”
“什麽?”
“连他都瞧得出来,我是故意跟她们吵架,藉故离去的。”
※※※※※※※※
虽然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芸娘与武士们全都离去,凌玉娇等人倒是有些喟叹唏嘘……
虽然她的做法让人无法苟同,但是她那样一心三思,想尽方法要叫他得到别人尊重,是对还是错呢?
他,到底是乞丐还是王子呢?
或者说,我们到底要让他变成乞丐,还是变成王子呢?
往後,是继续叫做“盖奇”,还是改口尊称“殿下”呢?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轻声试探著呼唤:“王子,殿下……殿下'奇·书·网',王子!”
凌玉娇掀帐而出,认出是那金陆城“状元楼”的老板,正在探头采脑。
凌玉娇问道:“什麽事?”
老板道:“您订的流水席,可以开席了吗?”
外面沿街所搭建的帐篷里,一连串数百桌,全都被人坐满,外面还有更多的人在排队,等著要尝状元楼的名菜。
凌玉娇只好应道:“开吧!”
那老板恭声而退,转身向那些正在忙著煎煮炒炸的大厨二厨三厨等人大叫:“王子殿下有令,今日的流水席开席啦!”
打杂人手轰然应是,大快朵颐!
酒席两端亦各自搭有一座戏台,亦同时开始锣鼓喧天,演起大戏,供那此排队等候,尚未入席的人群欣赏。
柳含笑道:“这样的安排,倒也煞费苦心。”
突然那位高薪挖角过来的帐房先生,领了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锦衣华服,扈从四五,婢女六七,浩浩荡荡簇拥而来。
帐房先生抢上一步向凌玉娇道:“这位是梅长芬梅大人,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梅妃娘娘”生父……”
凌玉娇只得以礼参见:“民女参见国舅大人!”
这位梅国舅手屡美髯,颇为自负道:“老夫忝为国舅,一不为官,二不逢迎,淡泊无求,因而在地方上颇有清誉,承王子殿下瞧得起,遣人邀老夫来,说是要主持一个“珍宝猜谜”大会,担任评判……”
凌玉娇望望帐房先生。
他恭身应道:“是芳姑娘吩咐……”
“源记”钱庄老板,亦带了两名壮汉适时赶到。
那两名壮汉抬著一只复盒,直到帐前,放在地上。
“源记”老板伸手掀开复盒,一层红绒上面整整齐齐地排著五两重的赤足黄金元宝,共是二十个。
“源记”老板道:“这是芳姑娘吩咐的,珍宝猜谜用的彩金。”
梅国舅满意点头:“王子殿下果然富而好援,老夫正想瞻仰风采。”
宁儿馨儿,一左一右,搀扶著杨欣过来。
梅国舅见他生得英俊挺拔,神清气爽,风采照人,不禁脱口赞道:“玉树临风,实而不华。”
杨欣脱口应道:“不华。”
梅国舅一怔,众女更是大为紧张,急切互望,不知如何应付是好。
那梅国舅又开始礼貌寒暄道:“王子殿下初履中原,沿途山川景物,风土民情,是否满意?”
杨欣道:“满意。”
一句似觉不够,又紧接了一句:“满意。”
梅国舅大为高兴,又开始放言高论。
宁儿馨儿伯他胡乱接话,露了马脚,赶紧向柳含笑示意。
柳含笑领会,向这位国舅道:“珍宝猜谜,这就开始。”
梅国舅是尊重殿下,等他示意。
杨欣也恰好接口:“开始。”
帐房先生必定是早经芸娘详细交代过,早已差人布置好桌椅,摆了一桌状元楼的上好酒席,请众人分宾客入座。
梅国舅好奇道:“只这彩金就有黄金百两,真是好大手笔。想那要猜谜的珍宝,必定更是千古奇珍,足堪玩味啦!”
帐房先生却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奇不珍,可以说是普通得很,普通之极……”
梅国舅一怔,望向柳含笑。
她们亦只笑不语,不置可否。
梅国舅哈哈大笑道:“贵方幽默风趣,真是难得,实在难得……但不知到底是何物,可否先瞧上一瞧?”
柳含笑只好从杨欣手上取下那枚戒指:“就是这枚戒指,它实在不值几文钱,只不过因为有些纪念价值……”
柳含笑将戒指举在手中道:“任何人只要能将此戒指来历说得明白无误土止刻就以这百两黄金相赠。”
她将戒指递去,梅国舅接在手中,先是好奇地仔细观看,接著脸色开始大变。
柳含笑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只见他将那枚戒指左看右看,里看外看,最後竟至涨红了老睑,长叹苦笑,唉品声叹气又龇牙裂嘴,表情不一,古怪可笑!
凌玉娇惊道:“国舅大人,您怎麽啦?”
宁儿慧黠,眼神一动道:“梅爷爷已经瞧出它的来历啦!”
馨儿接口道:“只可惜他今天是来当评审,做裁判……”
宁儿道:“否则这一百两黄金垂手可得。”
馨儿道:“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望著别人猜得对了,将它抱走……”
宁儿道:“早知如此,就不要答应来当评审裁判,来排队猜谜就好啦!”
馨儿道:“唉,真是,好悔吁……好恨呀!”
梅国舅果真就随藉她二人的声调,重重地长叹一声,几乎要垂下老泪来。
柳含笑看在眼中,实在不忍,开口道:“国舅大人不必著急,您还是有机会的。”
这悔国舅眼睛竟又一亮。
柳含笑道:“这珍宝猜谜,也非无止无尽……”
凌玉娇领悟她的意思,接口道:“今日就以百人为限,如果这百人都未能猜出,国舅您再说出答案,如果正确,彩金就归您啦!”
这国舅仍在愁眉不展中。
柳含笑道:“就算在百人之内,彩金就已被人领走,难道王子殿下就会让您白走一遭不成?”
这国舅只是哦了一声:心想就算有“厚褶”相赠,亦远远不如这“百两黄金”。
谁知道柳含笑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递到国舅手中:“王子殿下要以此为酬。”
国舅惊怔,接在手中,竟是一整块径逾半尺的“和阗”美玉,精工雕成!
单只这玉盒本身,就已价值不凡,掀开玉盒,里面竟是一对碧玉雕成的“幡龙”!
这两条龙相互盘绕,缠成一体,却又能以巧妙的手法将之拆开,分成两条独立的个体,各都飞跃灵动,栩栩如生。
这位雕玉匠工,手法精准,雕工细腻:心思灵巧,设计周密,竟能将这两条龙雕合得相互缠绕,丝丝入把。
国舅把玩良久,爱不释手,满心激动感激,转向杨欣道:“王子殿下如此厚赏,老夫愧不敢当。”
他一开口,众人就暗自心惊,他这句话结束得竟是恰到好处,正好让杨欣回应道:“敢当。”
柳含笑亦接口道:“王子殿下说你敢当,就是敢当。”
梅国舅应道:“是是,敢当,敢当。”
凌玉娇伸手一扶杨欣,向梅国舅道:“既然敢当,就有劳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