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王的宝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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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们停了下来,因为实在是太渴了,我们把最后一滴水也喝下去了。我们每个人只有半品脱水,而此时,我们至少能喝一品脱水。
然后,我们都躺下了。就在我倒头想睡时,我听到乌姆宝帕用祖鲁语对自己说:
“如果找不到水,明天月亮升起前我们都得死。”
听到这些话,尽管天很热,我仍然打了个哆嗦。如此接近死亡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儿,但是即使想到了死,仍然不能阻止我进入梦乡。
第六章 水!水!(1)
两小时后,也就是大约四点钟,我醒了过来。尽管极度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休息,但极度的干渴却让我再也无法睡着了。我一直梦见自己在一条奔流的小溪里洗澡,绿色的堤岸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干旱的沙漠荒野中。这时,我想起了乌姆宝帕说的话,如果今天找不到水的话,我们肯定会悲惨地渴死在沙漠中。在这样的高温下,没有水的话,没有人能活太久。我坐起来,用干燥粗糙的手擦了擦肮脏的脸。由于嘴唇和眼皮都粘在了一起,只有经过一些磨擦我才能够睁开眼、张开嘴。很快就要天亮了,但是空中还没有一丝曙光,只能看到我无法形容的浓重的热雾。其他人仍在睡觉。
不久,天亮了起来,能够看清字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本小口袋书《印戈耳支比家传故事集》,开始读《兰斯的寒鸦》那一节。当我读到:
“一个乖男孩抱着一个雕花金色大水罐,罐里面装满了纯静的水,就象在兰斯和阿穆尔河中流淌的水一样纯静。”
我读一个字就咂吧一下干裂的嘴唇,或者更准确地说,试图咂一下嘴唇。一想起那罐纯静的水,我几乎发疯。如果红衣主教拿着铃、《圣经》和蜡烛站在我身边的话,我也会赶走他,把他的水喝了。是的,即使他那里装满了为罗马教皇洗手的肥皂水我也不在乎。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天主教堂所有神圣的诅咒都会降临在我的头上。我想,我一定是因为干渴、缺少食物头脑发晕,我开始想到红衣主教、乖男孩和寒鸦将会看到一个快燃烧的、褐色眼睛、灰色头发的小猎象人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直接把脸伸到水池里,咽下每一滴珍贵的水。这个想法让我很开心,以致于自己高声地笑了起来,我的笑声惊醒了其他人,他们也开始搓他们肮脏的脸,张开粘住的嘴唇,睁开粘着的眼睛。
所有人一醒,我们就开始讨论目前的情况,很显然,情况相当严重,现在一滴水也没有了。我们把瓶子倒过来,舔了舔瓶口,但无济于事,它们干得像一根骨头。古德还有一瓶白兰地,他把它拿出来,直勾勾地看着它;但亨利爵士马上把它夺了下来,因为此时喝纯酒只会加速死亡。
“如果找不到水的话,我们就死定了。”他说。
“如果我们相信老多姆的地图的话,这里应该有些水,”我说,但是看上去没有人满足于这个话。很明显,大家对于这张地图没有多大的信心。现在,天逐渐亮起来了,我们坐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我发现霍屯顿人文特沃格乐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地上,走了起来。不久,他停了下来,指着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我们大声叫道,立即站了起来,朝着他站着盯的地方走了过去。
“噢,”我说,“这是跳羚刚留下的足迹,这又怎么样?”
“跳羚是不会远离水的,”他用荷兰语回答道。
“是的,”我回答说,“我忘记了,感谢上帝。”
这个小小的发现给我们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当一个人陷入困境时,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希望,都会感到心花怒放。在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颗星星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期间,文特沃格乐抬起了他的塌鼻子,嗅了嗅热空气,就像一只老黑斑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样。不久,他又开口了。
“我闻到水了,”他说。
听到这话,我们欢呼雀跃,因为我们知道这些从小生长在野外的人具有多么出色的直觉。
就在此时,太阳升起来了,光芒四射,将我们因惊喜而发亮的眼神照得一览无余,一度,我们忘记了干渴。
距离我们不到四五十英里的地方,在早晨的阳光下像银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就是示巴女王山峰,两侧绵延数百英里的就是高大的所罗门群山。现在我坐在这里几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非凡而美丽的景象。耸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两座巨大的山峰,我相信即使确实世界上别的地方有这样的山,但在非洲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类似的山。每座山峰至少有15000英尺高,两座相距不到12英里,陡峭的石崖把两座山连在一起,威严肃穆的白色山峰直入云霄。这些山峰像巨门的柱子一样耸立在那里,形状像一个女人的乳房。有时,山下的薄雾和阴影像躺着的女人,用面纱遮掩着睡觉。它们的底座从平原缓慢上升,从远处看非常平滑丰满,每个上面都有一个覆盖着白雪的巨大圆丘,活像一个女人的乳头。中间连接的那段悬崖看上去有几千英尺高,非常险峻。我们能够看到每一边都伸出悬崖的轮廓线,只是视线经常被平坦的平顶山打断,顺便说一下,平顶山这种构造在非洲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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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水!水!(2)
这种包容一切的壮观景象我根本无法全面地描绘出来。所罗门群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庄严,远远超过了那些巨大的火山——因为毫无疑问它们都是死火山——所以让我们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晨光照射到了白雪上以及白雪下面隆起的褐色群山上。接下来,我们充满好奇的眼上好像被蒙上了面纱,奇异的云雾聚在一起,越来越浓,这壮丽的景象只能通过羊毛似的外层幽灵般隆起的完美庞大的轮廓来展现。事实上,后来我们发现,它们通常都被这种奇特的薄雾环绕着。
在干渴不断袭击我们,令我们无法忍受的时候,示巴女王乳峰几乎完全消失在浓雾中了。
这就是文特沃格乐所说的他所嗅到的水,但我们却没有看到水的踪迹。视力所及之处,只有干旱滚烫的沙地和卡罗灌木丛,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我们焦急地绕过小丘到另一边去寻找水,但仍然没有看一滴水,也没有一点盆地、水池或泉水的痕迹。
“你是一个傻瓜,”我生气地对文特沃格乐说,“根本没有水。”
但是他仍然抬起难看的塌鼻子不停地嗅着。
“主人,我闻到水了,”他回答说,“在空中的某个地方。”
“是的,”我说,“毫无疑问那是在云彩里,可能两个月后它会降落下来冲洗我们的骨头。”
亨利爵士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可能水在山顶上吧,”他建议道。
“胡说,”古德说,“谁听说过水在山顶上。”
“我们上去看看吧,”我插话道。我们绝望地爬上了山丘另一侧的沙地,乌姆宝帕在前面带路。不久,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呆了一样儿。
“水!水!这里有水!”他大声喊道。
我们全都向他冲过去,果然,就在沙丘的最顶上有一个深坑,或者叫缺口,里面确实有水。我们根本没有功夫去查究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形成这样一个水池,大家都奋不顾身地冲向这个黑黑的、脏兮兮的水池。这是水,或者说水的仿造物,不管是什么,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们又蹦又跳地冲了过去,下一刻我们全都趴在水池边狂喝这乏味的液体,就象上帝的琼浆玉液一样。天呐,我们是怎样喝进去的呀!喝完后,我们脱下衣服,坐到池子里,让炎热的肌肤接受一点儿水的滋润。海瑞,我的孩子,你可能无法想象,此时,在一个令人厌恶的、温热的水洼中打滚儿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儿。
一会儿,我们站了起来,确实感觉到精神恢复了许多,然后就吃了点干肉。在过去24小时内,我们几乎无法吃一口干肉,因为实在是太渴了,现在我们可以饱饱地吃一顿了。然后我们抽了支烟,在神圣水池边的突出的池岸阴影下躺下,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一整天,我们都在水边休息,感谢上帝,我们幸运地找到了这个水池。尽管水很脏,但不要忘记感谢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的达·西尔维斯特拉,就是他在衬衫的下摆上准确地标注了这个位置。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池子能够保持这么长时间没有干涸真是太好的一件事情了,我想它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仍然存在可能是在沙地深处有一些泉水滋养着。
我们喝饱了肚子,然后尽可能地把水瓶灌满水,精神抖擞地在月光下又出发了。那天晚上,我们走了接近25英里,不必说,一路上再也没有看到水。不过,幸运的是,第二天我们找到了一些蚁山后面的小片荫凉地。太阳升起来了,一会儿,阳光驱散了神秘的薄雾,现在离所罗门群山和两座雄伟的乳峰只有大约20英里了,它们正好耸立在我们上方,看起来比往常要雄伟得多。到晚上,我们又出发了,长话短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已经上了示巴女王左乳峰上最低的一个斜坡。此时,水再次用光了,我们又经受着干渴的严峻考验。确实,看起来没有任何机会来缓解这种困境,直到我们到达了远在上方的雪峰上。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在干渴的驱使下,我们又冒着酷热继续前进,痛苦地跋涉在火山岩坡上。我们发现,这座山体的底部全都是火山岩,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由于火山喷发而形成的。
第六章 水!水!(3)
到11点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总之,情况确实非常糟糕。我们必须在火山岩的渣块上费劲儿地前进,尽管这比起我曾经听说过的,比如说阿森松岛的表面要相对光滑,但踩在上面后,我们的脚仍然感到钻心的痛,再加上干渴饥饿等痛苦,几乎要了我们的命。在我们上方几百码的地方有一些大块的火山岩,我们朝这些大火山岩块走去,想在它们的阴影下躺着休息会儿。到达那里后,我们吃惊地发现,在一个小高地或小山脊上的火山岩上覆盖着一层稠密的绿色植物。很显然,火山岩风化分解形成土壤后堆积在那里,正好成为了鸟儿存放种子的好地方。可是我们对于绿色植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人总不能像尼布甲尼撒二世那样以草为生,这需要上帝特殊的眷顾,也需要特殊的消化器官。
因此,我们只能坐在石头下呻吟,此时,我真希望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这趟愚蠢的旅行。正当我们坐着一筹莫展时,我看见乌姆宝帕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向那一块绿地走去。令我非常诧异的是,这个平常十分威严的人竟然像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又蹦又跳,手里还挥动着一些绿色的东西。我们手脚并用,拖着疲惫的身躯尽快向他爬去,希望他已经找到了水。
“这是什么,乌姆宝帕,傻孩子?”我用祖鲁语对他喊到。
“这是食物和水,马楚马乍恩,”他又挥了挥手中绿色的东西。
然后,我看了看他手中拿的东西,那是一只西瓜。我们竟然发现了一块野瓜地,这里有几千个已经熟透了的西瓜。
“西瓜!”我对紧跟在身后的古德说,却发现他已经在用假牙啃西瓜了。
我觉得每个人大约吃了六个西瓜,这些西瓜真是可怜,我们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