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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水晶金字塔-第36部分

小说: 水晶金字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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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以这个东西我得现在就写出来。总之他的状态非常不好,患上了重度忧郁症。
     我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御手洗患上这种疾病。但是和一九七九年的时候不一样,一九八六年的病因很明显。一只总是跟着御手洗的非常可爱的小狗,在他的膝盖上死去了。从御手洗的工作刚刚起步,到现在成为知名人物,这只小狗一直陪伴着他。
     小狗以前的主人,是住在纲岛的一位宠物爱好者。一天她突然得知自己患上了哮喘,于是根据医生的建议,把狗寄养在御手洗这里。御手洗之前已经认识这只小狗近十年了,所以非常高兴地收养了它。
     但是这只狗已经十二岁了,心脏变得脆弱,上下楼梯都很艰难。御手洗只好带它乘坐电梯,或者干脆把它抱在怀里。但是如果不小心抱得太紧,它就痛苦地咳嗽个不停。
     御手洗说这只狗心力衰竭,血液浸到肺里了。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小狗眼看着就消瘦下来了,御手洗对它精心照料,片刻不离。直到带它到宠物医院去打针也失去了效果的那天晚上,坐在沙发上的御手洗整夜都没有合眼,把小狗放在膝盖上抱着。
     小狗最后扑通一下倒在了沙发上,从鼻子里吹出了带血的气泡。尽管如此,它还是立刻奋力抖动四肢,抬头看着御手洗,摇着尾巴,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御手洗的膝盖上。
     我给小狗原来的主人打电话,在她的面前,小狗扬起下巴,如同急促的抽搐一样,发出高亢的吠叫,接着就在御手洗的膝盖上不动了,然后从鼻子和嘴里不断冒出带血的气泡。
     小狗从前的女主人抽泣着,而我的朋友御手洗的表现还算镇定。但很明显,他也同样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他从附近找来纸板箱,把小狗的尸体放进去,第二天早上送去火葬。这段时间里,御手洗基本没有说话。
     简单的葬礼结束后,我们回到马车道。他说:“人类的死是多么轻松啊,尽管也有不舒服的地方。”这个时候,御手洗的精神还不错。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御手洗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可以看出他总是有气无力。这种有气无力,并没有随着小狗死亡的过去而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七年以前的忧郁症因为这件事而复发了。他在自己的房间深居简出,就是出来了也是好几个小时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像老人一样。
     八月二十五日半夜,外面下着大雨。御手洗活像一只从泥里跑出来的老鼠,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他从外面回来后大敞着门,也不去擦头发,而是突然对我说:“石冈君,我想了一下,你和我在一起之后,智力出现了退化现象。”
     我吓了一跳:“智力退化现象?”
     “和我在一起,你绝对不会有什么长进。这是我非常担心的事情。”
     接着他就穿着湿衣服,心神不定地在房间里徘徊。
     我仿佛挨了当头一棒,他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他难道要放弃我吗?御手洗大概是因为我的毫无长进而对我心生厌烦了吧。
     原来我一直没有注意,忧郁症患者的颓废会不知不觉地影响他人。御手洗的大脑就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一旦陷入狂乱,他就会不可遏止地朝坏的方向发展。一直阳光自信的御手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最终就会变成一个不可救药的自闭症患者。如同装满齿轮的精密机器,哪怕有一个螺丝松动了,就会引起齿轮的连锁反应,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最后把整部机器烧掉。
     那天夜里,御手洗的状态跌到了谷底。无论多好的工作都会有完成它的绝佳时机和最坏时机,但作为一件工作的开始,像那天一样糟糕的夜晚可谓空前绝后。人背运的时候,就像一个旅行者遇到了沙尘暴,这时候不应该去做什么事情,而是要乖乖地伏下身子,等待沙尘暴平息。但现实不会给人喘息之机。
     “晚上好!”
     随着一声充满朝气的问候,一位美貌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女性站在了敞开的大门的外面。
     我一时哑然。同样是人,为什么唯独她如此与众不同?简直不能只用美女这个词来形容。这个大家所认可的名人,像磁场一样向周围散发着吸引力。我在自家门口看见了她,一时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高大强壮的金发男子也跟在她后面进了我们的房间,其中一人的胸前还抱着一个绿色的大纸包。她用英语说了句什么,两个男子将纸包摆在了玄关附近,出去了。
     “玲王奈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道。
     玲王奈优雅地走了过来,轻轻地和我握手。那举止动作是从未见识过的干净利落,而我对这一切还很不习惯,不知道是吻一下她的手指好呢,还是就简单地鞠躬比较好,最后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股我从未闻到过的香气,混杂着外面雨水的一丝潮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石冈君,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接着她向御手洗的方向“嗨”地打了一声招呼。
     而御手洗却仍旧像死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副懵懂的模样。
     “怎么回事?”玲王奈问我。
     “非常难办啊,玲王奈小姐,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三个月不见,玲王奈确实变得漂亮了。她那完美的嘴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担心。她转过身,坐在了御手洗对面的沙发上,拉起了御手洗的手。
     “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你一定要振作。”玲王奈说。那副模样,如同自信地表示,有她在,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如何垂头丧气的男人都会洋溢出热情来吧!但是,御手洗却不是这样。
     “啊,是你吗?原来你在日本啊……”
     只有这么一句,然后他又痛苦地低下头去。玲王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而我,不知怎样回答她。
     “御手洗先生。”眼看着谈话毫无进展,玲王奈站起身来,绕过茶几,坐到了御手洗的旁边,“听着,我现在只能来找你了,我要拉住你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从美国飞回来找你了。”她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接着说:“听着,你能听到吗?这肯定是你最喜欢的案件,我保证你从未见过。一个叫理查德·阿莱克森的有名的富豪,在高塔上金库一样的密室里被杀了,这个迷案谁也……”
     玲王奈说到这里,御手洗似乎很厌烦地摇头。
     “你说什么?那些芝麻粒大的灯谜……”他痛苦烦躁地说,“为什么来找我?那样的问题谁都可以解决吧?”
     “似乎非你不行啊,暂且先听我说说再下结论。”玲王奈可怜兮兮地说。
     “我再也不想考虑那些鸡毛蒜皮的犯罪行为了。你说在密室里被人杀了?嗯?”御手洗似乎不怀好意,轻蔑地笑了。
     “调查在场的人有没有杀人动机,看他们是否能自圆其说,对那些糊糊涂涂的人手舞足蹈地进行解释说明,这一切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把戏。喂!那个戴眼镜的人,就是你,你是犯人!警察,先给他戴上手铐!快!”御手洗像喝醉了酒一样,软弱无力地靠在手肘上,“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想做的人多得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力学法则决定了宇宙的秩序,这也是生物遗传现象的共同守则。在宇宙中光速是恒定的,什么是光呢?遗传力学究竟与光有怎样的联系?
     “时空在历史的推动下旋涡般前进而无法倒退,这或许与细胞以螺旋形态复制DNA遵循相同的法则吧?
     “月亮和苹果一样,都遵循着地球的重力原则,宇宙虽然纷繁复杂,但是都像扬起风帆的航船一样,逃不脱它的动力规律。这样一来,所有的交响乐和电影等在时刻变化着的各种公式支配下,都能够表现复杂情感。
     “这个世界遍布着上帝的暗示。上帝究竟为什么创造了这个世界?是为了展现邪恶,还是单纯的恶作剧?上帝在思考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不只是宇宙,历史也蕴藏着答案。如果能找到用公式来表达文明兴衰的方法,那就等于找到了水晶钥匙。遗传,宇宙,所有的重力下落过程,还有文明的骄傲和种族灭绝等,所有的谜之门都可以用这把钥匙来开启。
     “我们不过是时间监狱里的死囚,来日无多了。还是先来解答上帝的智力游戏吧。密室杀人?哼!”御手洗仰靠在沙发上。
     “这案子只有你才能侦破啊……”玲王奈的声音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十分低沉,“大家都束手无策,我们正在拍摄的电影被迫中止了,如果这起案件无法侦破,我们就不能再次开机。”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御手洗冷淡地拒绝。
     “OK,你可以去参加上帝的智力游戏,可那能得到多少钱呢?但如果你能把这个谜团揭开,就能得到十万美元,这是一千五百万日元啊。”
     御手洗用轻蔑的眼光冷冷地看着玲王奈。玲王奈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坚持不住了。
     “对不起,这是美国的一贯做法。当然,我不认为你是唯利是图的人,我很了解你,你工作绝不只是为了金钱。但我想那至少可以一定程度地体现你努力的价值。这些只是做你近来的研究费用而已。只剩五天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在五天之内把事情解决,然后你也可以继续进行你感兴趣的研究啊。权当捞外快补贴生活费用,如何?”
     御手洗不再注视玲王奈的脸了,用金钱来引诱他,明显伤害了他的自尊。
     “当所有美国人都对此束手无策的时候,我说,世界上唯一能解开这个谜团的人会在日本闪耀登场,结果大家都笑了,但我并不介意。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我了解你对工作的热情。你如果这样袖手旁观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御手洗厌烦地摇头,回应道:“我没兴趣。”
     “这难道不是个让他们领教一下日本人的才能的好机会吗?”
     “民族主义之类的东西,是UFO到来之前人类的痼疾。”
     “总之我先描述一下案情,你肯定会感兴趣的,好吧?”
     看到御手洗没有反应,玲王奈开始叙述事情的大致经过。这个案子引起了我的兴趣,如果是以前那个健康活泼的御手洗一定会拍着手站起来叫喊“石冈君,赶快准备去新奥尔良”,然后先于玲王奈窜出房间。但是现在,御手洗却嘀咕着一组意义不明的数字。
     “46。15192304。”
     “御手洗先生……”玲王奈说。
     “你说御手洗?”御手洗本人一脸严肃地说,“有这个人吗?哎?不是2130的平方根吗?”
     玲王奈站起身来,走近呆立在房间中央的我,而御手洗仍旧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丝毫没有随着玲王奈移动。这时房间里安静下来,能听见外面的雨声。
     “石冈君,究竟怎么回事?这简直是个病人嘛!”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着。
     “对不起。”我痛苦不堪地说。
     玲王奈看到一脸紧张的我,显出诧异的神色,笑了起来。我也只好尴尬在一旁陪笑。接着,我向她讲述了那只伴随了他十年的小狗在他的膝盖上去世的事,可话没说完,玲王奈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抽噎着说:“我一直把他当做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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