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永乐田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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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永乐田园》
正文 受辱
001
初春二月,静谧的晨曦里,公鸡的啼音打破了沉寂
太阳像一位披着薄纱睡眼朦胧的年轻少女,在一片苍茫的雾霭中,氤氤氲氲,当它终于挣脱了云海喷薄而出的时候,万道霞光顿时笼罩了大地,北平城外,潭拓山下潭拓镇的上空,袅袅炊烟升起,然后慵懒的在空气中弥散
镇子南端的坊间,有一座三进的院子,红漆的大门已经斑驳,门框上钉着一块木盘,勉强能看得出上面写着“姚宅”两个字。姚家大郎大号姚世祥,他打开门,又嘟嘟囔囔的返回院子。
姚世祥今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属于孔武有力型,他面孔虽然英俊,却因为长年日晒,皮肤有些黑。
姚家的宅子挺大,门窗雕刻的也精美,无奈好几年没有漆过了,显得破旧不堪,那些没住人的屋子,窗户纸也已经破了,在晨风中呼啦啦作响,姚家大郎想到三年前双亲相继病逝,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回到院子拿了一根梢棍,辗转腾挪,当即就在院子里“呼呼”的舞动起来。
春寒料峭,一阵寒风吹过,犹如刀锋般,像要刺入骨髓,可是姚世祥不一会儿就冒了一头汗,这时候从屋子里跑出来两个孩童来,大一点的男孩六七岁,小一点的女孩四五岁,两个孩子一看见姚世祥就喊道:“爹爹,娘让我们去看看姑姑。”
姚世祥把梢棍放下,想起妹妹姚谨,心情越发的郁闷,他一边擦汗一边点点头道:“走吧,爹爹跟你们一道去。”
此刻的姚谨,刚从睡眠中悠悠醒来,她眼睛依然紧闭,却也知道现在还是明朝时候的家,无他,因为感觉到身下还是硬邦邦的草垫子。
姚谨昨天初来乍到,惊恐、彷徨了一天,原本幻想着睡一夜也许就会回到原先的地方,现在知道这梦想算是彻底的破灭了,她双手扯紧衾褥,蜷缩着身体,抵御寒冷。
姚谨感觉丝丝缕缕的冷风渗透门窗,侵袭入房屋内,导致她的身体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同时也觉察到了咽喉处干涩、冒火、疼痛,这疼痛提醒着姚谨,自己这个身体昨天才上吊来着,后来被哥哥救下了,谁也想不到,姚谨外表还是那个外表,内里已经变了。五百多年后的大好青年姚谨,不过是因为相依为命的爷爷过世,伤心欲绝之下昏倒了,醒来就发现她竟然穿越了,天可怜见,爷爷的骨灰还没有埋葬呢!
姚谨蜷缩在被子里,轻轻的擦去泪水,就听见一个声音问道:“姐,你醒了?”
姚谨抬头一看,是弟弟姚世文,他今年才十五岁,却已经是个秀才了,他显然是趴在床边睡觉来着,听见姚谨哭这才醒了,他脸上还有睡觉压下的印迹,姚谨明明记得昨晚上守在自己身边的是哥哥姚世祥,却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姚世文见姐姐脸上的泪痕,忙安慰道:“姐,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不可再寻短见,他们白家不要你,将来我养活你好了,我考举人,中进士,以后做大官,保证让你一辈子活得开开心心的”
姚谨听了,不由得破涕为笑了,有关心自己的哥哥、兄弟,也不枉她穿越了一回,这一回她不孤单了。姚谨因为咽喉受了伤,说不出来话,半天才蹦出一个“水”字来,姚世文会意,说道:“姐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沏茶来。”
姚谨点点头,她眼看着弟弟走出去了,轻叹了一声,脑海里还有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她知道现在正是大明朝的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第二年,这个身子也叫姚谨,今年十六岁,家中父母双亡,唯有兄妹三个,哥哥喜武,弟弟爱文。
姚谨之所以上吊,还是因为前些天,她把以前打好的一些络子拿到镇子上的集市上卖,本以为集市就同在镇子上,路途又不远,一个人出去应该没有关系,哪知道回来的时候,正碰上了镇上花花太岁杨林。
这杨林早就对姚谨垂涎,现在一看她落了单,便上前调戏,姚谨拼命反抗,无奈不是这花花太岁的对手,被他拖到了路旁的草垛里好一顿轻薄,好在有人跑去告诉了姚世祥,姚世祥一听有人欺负妹妹,眼珠子都红了,他提着棒子赶来,那杨林吓得一溜烟儿的跑了,姚世祥顾念妹妹,也就没追他。
可怜的姚谨差点失了贞洁,衣裳裤子也都被扯破了,自然坦胸露乳,还是姚世祥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妹妹披了,这才把姚谨抱回了家这事儿就算是搁在一个现代人身上也会觉得受不了,更何况姚谨一个古代的小姑娘?
若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哪知道好事儿的人一宣扬,这事儿一时间就在小小的潭拓镇上传开了,传着传着也就走样了,甚至有传言说姚谨原本就不正经,跟那杨林有一腿,姚谨的名声算是毁了,原本订下的婆家闻听此事儿,便坚决要求退亲
姚谨遭逢连番打击,一时间想不开便上了吊,幸亏发现的及时才抢救过来,不过活过来的却是五百年后的姚谨了
姚谨见弟弟走远,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棉衣,重新打量着房屋装饰,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除了茶棋桌和案几之外,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一块铜镜,再无其他家具,门窗是用纸糊的,明媚的阳光洒落其上,投射出许多斑驳的光点进来,五彩斑斓,光芒绚丽。
姚谨穿上绣花鞋,感觉一下自己现在的身高,应该有一米六以上,她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下,只见妆镜之上,模糊的人影闪现。姚谨脖子因为受伤了,裹着白布,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铜镜虽然看的不是很清,姚谨也感觉出来了,这相貌比之自己原先要好得多,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逸娇俏,温婉可人,尤其是笑容非常有亲和力,让人一见暖到心窝里,一双眼睛犹如墨玉一般,蕴藏着光泽,姚谨最在意这年纪,居然整整比以前年轻了十岁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门一开,两个小孩子率先跑了进来“姑姑,你起来了?身体好了吗?娘说你病了。”
姚谨微笑着拉住两个孩子,这应该是自己的小侄子姚景辉和小侄女姚颖了,温暖的阳光顺着敞开的门倾泻了进来,透过门,可以看到庭院中垂下的柳枝条在风中摇曳,紧接着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姚世祥,他一进门就说道:“瑾儿,你怎么下床了?快到床上躺着去!以后你可再不能做傻事儿了!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报仇,我要敲断杨林的狗腿!哼,狗东西!还以为跑到县城去我就找不到他了!”
姚谨连忙摆手,在她的记忆里,那花花太岁杨林家里财大气粗,是潭拓镇上的首富,可不是自己家能惹得起的。
姚景辉一旁说道:“爹爹,我娘说了,不能随便打架!会惹祸的。”
姚世祥怒道:“滚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姚世文正巧端了茶壶进来,他淡淡的说道:“景辉,颖儿,去看看你娘做好饭了没有?”
两个孩子看见爹爹发火,都有些害怕,听见叔叔这话,赶忙跑了出去,姚世文这才说道:“大哥,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杨家跟前转悠了,那狗东西若是出了事儿,别人肯定第一个就联想到你身上。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事儿消停了咱们再收拾那小子不迟!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多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姚谨到了一杯茶递过来“姐,你记住,切不可再寻短见,你若是出了事儿,哥哥第一个就得去杀了那杨林,那样咱们家可就毁了。”
姚世祥听见弟弟说得有理,便点头答应了。姚谨眼泪含在眼圈里,她嘴上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很感动,有这样的哥哥、兄弟,夫复何求?
吃过了早饭,都收拾停当,姚家大郎、二郎见姚谨神情不错,便都放心的自去忙活了,姚谨则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过了没多久,嫂子姚孙氏进了屋,她凑到姚谨跟前低声说道:“孩儿他姑,跟你说个事儿,刚才白家央那个刘媒婆来了,说白家驹听说你出了事儿,觉得对不住你,他答应可以纳你为妾。”
姚谨听得莫名其妙,白家驹是谁啊?自己跟他很熟吗?
姚孙氏接着说道:“白家驹说了,他本来不想退亲的,都是他爹娘做得主,他没有法子才同意的,他说等他娶了妻,再纳你进门,让你安心养伤。”
姚谨气得顿时脸就红了,原来白家就是她退了亲的夫家,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打的是享齐人之福的主意!姚谨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两个字“不——行!”
正文 提亲(1)
说起白家,那也是潭拓镇上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姚家当年倒也跟白家门当户对,后来姚家落魄了,白家老太爷便有些不喜,虽然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是很有道理,但是女方家里太穷也不是事儿。
白家老太爷有心退婚,无奈儿子喜欢姚谨的相貌,坚持不肯答应,再说也怕别人说他嫌贫爱富,直到姚谨出了这档子事,白家老爷子便跟儿子说可以先退亲,姚家的闺女现在名声坏了,轻易嫁不出去,等他娶了妻子之后,再纳姚家的女儿做妾。
白家驹虽然对姚谨心向往之,却知道再也拧不过父亲,便点头允了。哪知道刚退完亲,就传出来姚谨轻生的事儿,白家驹生怕姚谨再出什么意外,便遣了媒婆上门。
其实在姚孙氏看来,嫁给白家做妾已经是个不错的归宿了,坏了名声的女人,再也别想找到好人家,更何况白家的少爷跟自家小姑又是青梅竹马的,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屈,可是姚谨居然不愿意。
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让姚孙氏觉得很没面子,每次出门她都觉得有人戳她的脊梁骨,她真是恨不能赶紧把小姑子扫地出门,可是大郎最是宠着妹妹,姚孙氏虽然心中不高兴,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忌又恨
姚孙氏从姚谨的屋里出来,左想右想刘媒婆还立等着回话,丈夫又出门了,这事儿还是跟小叔说一声的好,姚世文和白家驹同是读书人,二人原本是姻亲,一直交好,说不定他能劝一劝姚谨
姚世文正在用功读书,姚孙氏把来意跟小叔子一说,姚世文皱眉道:“嫂子,这事儿你再也休提,就算姐姐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们姚家的女儿,怎么可以给人做妾?白家驹,他也不配再做我的朋友!”本来两个朋友还是平等的,若是姐姐给他做了妾,自己岂不是平白的低了一头吗?那怎么成?
姚孙氏听小叔子这么说,只得讪讪的出了门,嘴里絮絮叨叨的嘀咕,“家都已经败了,名声也坏了,还知道摆谱,若不是因为谨娘长得漂亮,想做白家的妾人家还未必要呢!”
姚孙氏回到前院,把刘媒婆打发走,刚要关门,只听得一个婆子问“这是姚家吗?”
姚孙氏一看来人居然是一个穿戴整齐的婆子,她诧异道:“不错,正是姚家,你是——”
那婆子指着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光鲜的妇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杨家的紫玉大小姐,今天特意来拜访。”
姚孙氏恍惚记得这杨家的大小姐就是花花太岁的姐姐,她早些年嫁到了临镇,后来守了寡,就搬到娘家来住了,她跑到自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