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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元嘉草草-第130部分

小说: 元嘉草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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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琬宁皱着眉,有些厌恶鄙薄地瞧着从武威公主府送进来的这件东西,随意翻了几页道:“谢太妃的字倒是长进了。不过……”随手弃置在一边。她身边冷清,心也变得清冷,日常只肯与两个妹妹及信任的几个宫女在一起闲坐念念经卷。
  赫连玥宁却还是改不了那个时不时就开始犯疯病的模样,正儿八经地趺坐了半天,脑子又开始不清醒,用手指去捏香炉中暗橙色的香头,被结结实实烫了一下,她甩着手,反倒笑逐颜开:“哎呀,果然是地狱。听说天竺中有的佛学教派,就喜欢自虐来求道。是不是越痛,就离开悟越近?”她伸出好奇的手指,仿佛没有被刚才一下烫痛似的,又准备去捏忽明忽暗的香头。
  赫连琬宁一把把她的手拍开,嗔道:“你这些年的苦没有吃够?”
  赫连玥宁摇摇头说:“苦什么?有吃有喝,没人打扰,除了寂寞些,连喜怒哀乐都不必有。这哪里是吃苦,直是极乐世界!”转而又神秘兮兮道:“你说这是谢兰修从她女儿府中送出来的?她倒真是受宠,生了儿子,又生了女儿?”
  赫连琬宁白了她一眼:“就是一个女儿,哪里来的儿子?”
  赫连玥宁笑道:“有没有女儿我不知道,儿子么肯定是有的,不就是太子么?太子死时,陛下在她的冷宫抱着她大哭,我先还当自己听错了呢!”她见赫连琬宁和赫连瑱宁的脸上流露出的诧异之色,不觉有些得意,越发把自己所闻一丝不差地说了一遍:“……原来陛下也会哭呢!我当时呀只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听陛下向她道歉,他们俩又说什么‘庄子鼓盆’,又说什么‘母子至性’,又说什么‘他不知我是母亲’……”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张着嘴停了下来,可是翻了半天眼睛也想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倒是赫连琬宁,如醍醐灌顶,心里暗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一切,太后赫连琬宁安之若素,不急不躁,不虚不实,作壁上观。
  高允首先发难,谓本朝旧制,为了防止母后专政临朝,所有储君之母,尚要赐死,岂有皇帝生母健在,且权倾宫闱,打压正嫡太后,又依仗娘家势力,妄图左右朝政的?
  宗爱如今也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但凡到这个位置,都容易产生疑心病,何况他是个阉人,注定无法企及帝位;又是弑君而上位的权奸,骨子里也有害怕,见新太后郁久闾氏果然有些猖狂跋扈的样子,地位高了,连权位在谁那儿都搞不清了,竟然修书请自己的阿兄——柔然汗吴提发兵助自己在宫内驻防亲卫!
  宗爱一咬牙,逼迫傀儡皇帝拓跋余,按着“国朝旧制”,赐死生母。拓跋余自然不肯,两个人在朝堂相对辩论,宗爱的口水星子都喷到了拓跋余的脸上。拓跋余少年的面庞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气得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151章,把忘写的手串给补进去了。觉得有点崩的请重设……

☆、灯火阑珊

  义阳郡在战后基本是一片焦土。谢兰仪跟着儿子刘昶来到这里,所见的情景一点不比两国对峙时的广陵郡来得好稍许。
  “阿母。”刘昶睁着惊恐的眼睛,死死地拽住了母亲的披帛,“这样的地方,我该怎么治理?”
  谢兰仪也自是心颤,她下了马车,捻了一撮泥土,茫然四顾,最后道:“先鼓励农桑,再劝百姓生育……一步步做吧。”
  小小的义阳王,紧紧地偎着她的身子,在境内巡视了一圈,仓库一概空虚,田野一概荒芜,市集一概冷清,人烟一概稀落……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滚滚泪下,终于嚅嗫着说:“如果当时……妹妹嫁给了北魏太子,是不是……”
  谢兰仪倏然回头看着儿子,咬了咬嘴唇却不知说什么,她转脸朝远处望去,城墙崔嵬,但是上面遍是荒草,原本应该繁华的市镇,人马稀疏,而远处的田野,几乎没有种植,枵腹的农民在地里刨着野菜和野芋,已经顾不得冬天该怎么办。谢兰仪几乎不敢再回头看儿子,也觉得不敢去看那里的民人们,她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北魏刚刚传来的消息,他们的太子被佛狸鞭杀,而佛狸又被宦官毒死,如今内里正在打饥荒。若是你妹妹嫁在那里,可想而知……”
  刘昶没有听出母亲口气里的惊惶和羞惭。他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唉,都是苦!想来北魏的太子也不好做。若是没有打这样的一场仗……”
  打仗是他阿父的意思,君命在上,他这个小小的皇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义阳王府,拿出自己的俸禄米,先赈济了灾民。堂堂的妃子,亲自检视了施粥的大锅,见烧得金灿灿的小米粥,浓稠得可以立住筷子,才满意地点点头。王府长史陪笑说:“娘娘放心,下臣绝不敢在这上面克扣半分。只是义阳王和娘娘未能享封邑分毫的好处,倒把自己的家底掏出来了,眼下还勉强富余,再往后,只怕王府的日子也要难过起来。”
  不光王府的日子难过,建康的日子也一样艰难。谢兰仪想着离开建康前,天天见刘义隆只肯茹素服葛的样子;又想着王鹦鹉显摆地告诉自己:太子刘劭在东宫里,暗暗地过的那些奢侈的生活,她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想回去看看。
  这样的念头在犹犹豫豫中一直拖延到了入冬(1),直到刘昶这日处理好郡中事务,晚上来问安时说:“阿母,父皇好像在筹备第三次北伐。”
  “他还要北伐?!”谢兰仪大骇,“这消息确切么?”
  刘昶点点头:“确切。是谕旨交付各驿站递到河南四镇的。说北魏近来内乱,皇帝被弑,之前又丧了太子,现在是幼君在位,外戚和权宦争夺/权势,官吏请辞的无数,国家内里乱成一团。父皇谕旨里说,虽然他知道前一次北伐劳民伤财,但这次真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能够趁敌方的乱象攻打四镇,北魏必然自顾不暇,他们的少年皇帝拓跋余可不是拓跋焘,从来没有参战过,不会有能耐回击。”
  机会是好机会,可是亲历了可怕的战事的谢兰仪却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她摇摇头说:“美梦是这么好做的?拓跋焘不在,他手下的战将又没有都死光了!何况之前还修书示好,打算与我朝和解。我们为什么不好好休养生息呢?”
  刘昶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谢兰仪看了看他,揽着他的小脑瓜亲了一下,柔声道:“这样,快过年了,你父皇虽然没有让你们这些外封的藩王回京,我却可以回去给他拜个年。正好也看看你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刘昶懂事地点点头:“好吧。阿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阿母跟妹妹说,我为她准备了些土产做礼物,叫她日常多笑,别哭鼻子。阿母最好再问问父皇,可否调拨一些粮种来,马上冰雪消融开春了,早早借种子给农户人家,指不定今年丰收了,大家可以好好吃饱肚子。”
  “我儿的书没有白读。”谢兰仪欣慰地看着儿子,“值守一方,便要做一方的善政。我还要劝你父皇,不要轻开边衅,不要好高骛远,牢牢记得——为他的自负荒唐死去的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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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来暌违半载的谢兰仪,刘义隆有些惊喜,拉着谢兰仪的手带到了滋畹苑,冬季的水岸也结了薄冰,兰草颜色苍灰,一如土色,但看得出还是精心打理过,一根杂草都不见。
  “这座宫苑,还是为你留着。”他欣欣然地说,“其实,也不一定要走。听说阿昶在义阳,深得民心,是个好藩王。”
  谢兰仪是一见他亲热就不自在,先还有些若隐若现的久别重逢感,被他的手一拉,浑身寒毛直竖,想甩又不便甩,只能挂着脸被他拽着,拽到内室。刘义隆有些兴奋地吩咐:“取烹茶的工具来,好好为朕与谢容华烹茶!”
  他们相对坐着,在清苦的茶香里品着清苦的茶汤,谢兰仪每次从袅袅的蒸汽里抬起头,都能看到刘义隆含笑偷眼打量她的神情。她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陛下老这么看着妾做什么?都……”她硬生生把“老夫老妻”四个字咽了下去,很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这四个字,欲待换个词,可是脑子里像搅和糊涂了似的,一片空空如也。
  刘义隆自己笑呵呵把“老夫老妻”四个字说了出来:“……可不是!转眼,儿女成行了,倒也是欣慰呢!”
  谢兰仪不由一皱眉,岔开话题道:“潘淑妃如今还好吧?”
  刘义隆一副顿生烦恼的模样,摇摇头说:“别提了她了!蠢成那个样子真叫作孽!真正是看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忍心加罪罢!”
  谢兰仪心一跳,特特问道:“怎么了?”
  刘义隆神色疏淡起来,摆手说:“没什么,别问了。”然后隔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家丑!”
  谢兰仪的心,顿时给他的欲言又止撩拨起来。眼见天色晚了,她摸了摸耳垂,故意问:“陛下今儿招幸哪位嫔妃?还是……用羊车?”
  刘义隆的目光正随着她的手落在她洁白的耳垂上,看得忘神,陡然听这一句,“啊”了一声,才苦笑道:“你真的要赶我走么?”
  谢兰仪不知怎么脸一红,别过头说:“妾不敢……”她感到颊上一阵温暖,是他的手轻柔地抚了过来,从她的脸上直摸到耳畔,在她的耳垂上好好地揉了两下,那垂挂下来的珍珠耳珰,便随着他轻抚的手而微微颤动,形成了烛光下一道独特的景致。她呼吸一滞,越发觉得脸上发烫起来,虽然告诉自己要拒绝,可是就是力不从心,只好重新告诉自己:要劝谏男人,缺了这床上一幕可不行。
  一张飞霞般的脸,简直是昭示了欲迎还拒的爱欲。刘义隆只觉得悲喜交加,心里蓬蓬的焰火灼灼地燃烧着,无数的事不愿意再想,只愿全心全意享受美人此刻的羞涩和温柔。烛光下的谢兰仪,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依然令他魄动神摇。他奓着胆子亲了过去,居然没有被拒,而柔软光滑且热乎乎的脸颊,让刘义隆浑身一热。
  进来送晚膳的小宫女,却没料到刚刚黄昏,就能看到这样旖旎的一幕,吓傻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缠绵的两人仿佛一无所知,她才意会过来,悄悄退了出去,犹自拍着胸咋舌不已。不过紧跟着,她便听到内室一声轻吟,连未经人事的小丫头,都觉得浑身汗燥燥的,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液。
  刘义隆就着幽微的烛光,以唇为眼,扫视了谢兰仪的全身,终于拜倒石榴裙下。“兰仪……”他轻轻呼唤着她,迷蒙而真挚,身下人微微战栗,仿佛不胜其扰,然而星眸微开,又流泻出十分的光致出来。他们宛若天生的眷侣,由一匹丝绸裁开,此时又归并一处,天然地合拍,异样地和谐!谢兰仪想起一桩往事,低声笑道:“叫错了吧?”
  “那该叫什么?”他仿佛从来不知自己以前犯过的错误,笑嘻嘻附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着她的名字——“兰仪”。
  谢兰仪浅笑中突然滚落两行泪,顺着眼角直流向耳边。刘义隆惊异地看着,轻轻舐去那泪,还孩子气地说:“好咸……”谢兰仪转过头,赌气地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刘义隆嬉皮笑脸道:“我虽然叫过你‘阿修’,好在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车子’。”
  这个玩笑简直在挖谢兰仪的心!她狠狠把刘义隆从身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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