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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最美不过人间烟火-第15部分

小说: 最美不过人间烟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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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嫂先回头看见她,忙道:“小姐起了!我去端水。”樱宁向吴妈道:“这是做什么?”吴妈笑道:“这是您南边儿的法子,往新房门梁上贴面镜子,脏东西不侵。”玉蝉过来扯着樱宁道:“这样小姐晚上就睡得稳啦!”樱宁仔细往那镜子上一瞧,只见是一面红色洋铁皮包边的水银镜子,镜面绘着大朵绿叶紫牡丹。不禁皱眉道:“这样子不挂也就罢了。”
  “那就换一面挂吧。”
  大家抬头一看,竟是三少,忙得延进来奉茶。萧庭钧且不接茶,对跟着的顾丛桢说:“你去宝光斋取一面好镜子来。”顾丛桢忙应了去了。萧庭钧回头一看,人都在,独不见了薛樱宁,兰嫂笑道:“小姐怕是嫌冷,上楼去了。”萧庭钧顿一顿,便抬脚上楼去。玉蝉笑对兰嫂说:“那我去给小姐端水洗脸罢。”兰嫂笑道:“痴丫头,好没眼色,安生给我守着热水去罢。”
  萧庭钧一推门,只见薛樱宁披着件半新的藕荷色晨褛在床沿上坐着发呆,一见他便立刻站起来道:“请你出去。”见他还往内走,便理好衣带急道:“你下去等罢,我就来。”萧庭钧见她散着一头头发,白净的脸上脂粉未施,及踝的晨褛底下光着雪玉一般的双足,踩在一双浅口绣花软缎拖鞋里,忙道:“你快穿起衣服,今天很冷。”说罢回身便走,又停下背着身子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见我不是不理,就是大呼小叫起来。”
  薛樱宁忽然尖锐道:“不然怎样?要么,萧三公子赏个脸,从此放了我父亲,让我们回南去吧!”萧庭钧回身一看,薛樱宁已一把把晨褛扯在地下,抬手便解白绸中衣咽下的扣子,那眼泪珠子扑簌簌掉将下来,他一步上前扯过床上的锦被裹住她怒道:“你真是蠢,如今即使我硬教徐应钦放了他,你以为你们回得到南安吗?牟辉宗比我们更要你父亲的命,他岂能容你父亲那只笔把他私吞军费的事大白天下!?”
  薛樱宁一呆,半晌方颤着声道:“依你这么说,父亲就没有回去的一日了?”萧庭钧出口气道:“总要隔个一两年,事情平息无闻了。那时,我定保他一个平安。”薛樱宁抬头望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垂泪无言,萧庭钧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替她拭泪,薛樱宁忙挽住被子包住肩膀道:“劳烦你先出去罢——我好穿衣服。”
  萧庭钧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要以身相许吗?”薛樱宁红脸道:“你又不讲理了。”萧庭钧低头看着她,那红香锦被面的流光映在美人面上,忍不住吻下去。樱宁颤栗着只觉得他滚烫的气息直扫到颈窝来,猛然挣开了,向后磕绊坐到床上。萧庭钧忙伸手将她扶稳了,却见她脸上淌下两行清泪来。
  萧庭钧因道:“怎么又哭了?”樱宁望着窗外的雪,仿佛并未听见,轻轻自语般道:“外公未去南洋前,在苏杭,也是一大家子人。有一回,也是下雪,舅舅说带我看戏,结果去了一个很齐整的园子。里头那个女人很美,很和气,叫我表小姐,还拿奶油蛋糕给我吃。回去路上,舅舅教我回家不要提起。后来母亲告诉我说,以后不许再去,舅妈会怪病的。”说到这里,樱宁转过明净湿润的眸子望着萧庭钧,继续道:“我长大才知道,那园子是舅舅的小公馆。”
  萧庭钧明显地一震。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说:“你放心。”
  樱宁未语,萧庭钧已站起来道:“因为我母亲就是——我在下面等你。”说罢也不看她,松开手扭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何尝尽富豪

  不一会玉蝉端着热水进来,只见樱宁一动不动在床沿上坐着,忙放下盆跑过来拿起衣服给她穿:“小姐,虽说有热水汀罢,这可不是南边,会冻病的!”
  薛樱宁由她折腾,兀自震惊不已,另有一种惋惜恻怜悄然而生。
  玉蝉替她匀了面,又拿起一把牙梳帮她梳头,一边翻检她的首饰盒一边笑盈盈道:“我娘原也有好些首饰呢。”樱宁顺口问:“那她人呢?”玉蝉停下手垂头道:“没了。四年前两边打仗,我爹在玉蓝关被俘,娘病死了,三少留了我们两条命。”说罢又抬头笑道:“你别看我爹,他腰还好着的时候,枪法可准,当过团长呢。”
  樱宁这才回过神,看着玉蝉天真无忧的笑脸,忍不住抬手摸着她的头发道:“可怜,原是个小姐呢。”又望着镜子幽幽道:“真是‘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号啕’……就连他……”玉蝉眨眨眼问:“小姐说的什么呀?”不等她答,又笑嘻嘻捡了枚水晶白茶花押发道:“这个好看!兰嫂说,三少是小姐的男朋友。这些都是他送你的么?”
  樱宁微笑将那押发别在她头上道:“不是他送的。你喜欢,就给你罢。”说罢起身下楼去。
  萧庭钧见她便放下茶盏,神色如常地过来拥住她的肩一齐走到门梁下:“这个好些么?”薛樱宁抬头一看,一盏飞霞断红色浮花琉璃镜已经端端正正嵌在门楣上,玉蝉也伸脖子仔细盯着瞧了瞧道:“这样好的镜子,照人也可惜了,却拿来照妖。”说得樱宁莞尔笑了:“倒是照人不合用的。”
  萧庭钧看了看她手上的书包道:“今儿还要去上学么?”樱宁含笑点点头道:“要考试了。”萧庭钧便也点点头。樱宁继续看那镜面,端的幽光莹莹,十分美丽,不禁叹道:“世间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说到这忙打住,偷看萧庭钧一眼,轻怯道:“对不起,在新居里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萧庭钧微微一愣,便觉得一只柔润温软的小手不似经意地牵住了自己的,低头只见樱宁浅浅含笑嗔道:“快走罢,害我迟到的话,要罚你的。”萧庭钧不禁微笑道:“那坐我的车罢。”樱宁笑道:“三少的车肯定够快了。只是小报又要乱写,给人笑话。”嘴上说着,却牵着他往外走去。
  到了学校,萧庭珂一见她便说了许多“有母亲做主”之类的话,樱宁听了一怔,蹙眉不言。庭珂还只顾说,且从此一没人便要拉着她叫三嫂,樱宁制止了几次不听,只得由她去了。
  过了几日便放寒假,旧历年就在眼跟前了。
  这日萧庭珂来施家花园玩,因樱宁说园内有几株老梅最好,便闹着要去看。恰巧顾丛桢带着几名侍从,端着大包小包年节礼物往屋里走,正和萧庭珂撞个满怀。急得顾丛桢顾不得怀里一盆玉石盆景快掉到地上,忙腾出一只手去扶,嘴里叫道:“四小姐!您这是……您没事吧?”萧庭珂好容易站稳了道:“是小顾子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怕这玉石花谢了不成!”
  顾丛桢欲说什么,回头见那几位侍从听主任给叫做“小顾子”,早埋头忍着笑,便耐耐性子对她道:“没瞧见四小姐在这里。”又回头骂道:“还不快放下东西走!”
  萧庭珂忙跑到前头拦住他道:“你怎么老见了我就跑?如今只听三哥的话,就不听我的话了。你不记得早几年,你还替我折花,差点摔断了腿呢。”
  顾丛桢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把脖子一梗道:“四小姐没别的事,在下就走了,三少等着我呢。”萧庭珂急道:“你少唬我,三哥在清台有上千号人守着他,还少你一个不成?你过来,再给我折花走。”说着便过来扯住他袖子往外拉,慌得顾丛桢忙抽回手道:“四小姐别闹!”
  樱宁见状也在一边道:“你哥哥军纪极严,别难为他了。”
  萧庭珂却对他道:“你走不走?信不信我还像小时候一样,揪着你的耳朵去。”说着便要抬手。顾丛桢现在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此时把脸面都红涨了,萧庭珂更觉得好玩,推他一把道:“你就那样怕三哥?你不帮我折,我自己爬树了。”
  顾丛桢一听只得回头说:“你们先走。”便随萧庭珂到聆香苑来。
  原来这聆香苑和樱宁住的屋子不远,此中的梅树因近着水,冷一些,开的晚,如今正是凌寒凝香。两人折了两顿饭的功夫,方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手里都擎着一大把红梅。顾丛桢先进门,萧庭珂随后,一来就把手里的都塞到樱宁怀里道:“好香吧,你闻。”说罢又低头道:“好早晚了,我要回去了。”
  樱宁嗅那沁人心脾的梅香喜悦道:“你折的都给了我,你自己呢?”萧庭珂红脸道:“我拿他的。”樱宁方抬起头看顾丛桢,只见他这会却是气定神闲,温雅有礼地向自己点头一笑,不由微笑道:“啊——那就好。”
  萧庭珂刚出门又掀开门帘探头进来道:“你别怕那些小报了,三哥收拾了他们,你放心。”说罢赧然一笑,方才走了。樱宁持着那一大把红梅走到窗前,微笑望他二人并肩度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风雨雪恨难裁

  顾丛桢先开车将萧庭珂送回帅府,却见三少的车也在,忙往前厅问道:“三少过来了?”那侍从压低声答:”才大发脾气呢。石松陷落了。”顾丛桢心里一惊,回头对跟着的萧庭珂道:“你先回房去。”说罢匆匆往会议厅赶。
  刚到门口,只见三少已出来了,身后鱼贯跟着满面丧气的石松唐统制和十几位参谋,忙迎上去。
  萧庭钧紧紧皱着眉头,面沉如水,顾丛桢见他无暇问自己的行踪,也不敢搭话,只跟着走。出了萧帅的小书楼,便往主楼去,刚到大厅,却见程琬之从西花厅踱步出来,一见他们,便紧几步上前道:“三少好忙。我能借用你几分钟么?”
  萧庭钧蹙眉站住脚,程琬之便做个“请”姿,自己扭身先往花厅走。
  二人一进门,程琬之便先微笑道:“Gavin,你还记得纽约的天气么?这个时候,也是这样多雪。你怀念那些日子么?”
  萧庭钧不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琬之将茶几上白瓷圆瓶里的绣球花抽出一只,缓缓挼着那蓝紫的花瓣,“我很怀念。”抬起眼又道,“至少那时候,我想看见你时,总有办法看见。”
  萧庭钧扫了笔直立在门边的顾丛桢一眼,“程小姐,”程琬之望着他的眼睛柔声打断道:“Crystal。”
  萧庭钧继续道:“程小姐,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这些。没别的事的话,抱歉,我失陪了。”
  程琬之见他又要走,挺直脊背叫道:“萧庭钧!”
  萧庭钧停住脚道:“程小姐,请你珍惜自己的感情,不要再做无谓的浪费。”话音刚落,程琬之已将花扔到他背上,失控叫道:“你到底要我怎样?”忙又将声压低下来,做梦一样的语调,“对不起。从纽约,到巴黎,到纽约,到南安,又到北邺,我像朝圣一样跟着走你走过的路……”她抬起脸:“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有什么不好?你说……我可以改。”
  萧庭钧眼里有一丝怜悯转瞬即逝:“你不要这样。我还有军务,先走一步。”
  程琬之急道:“我父亲虽无军权,但他一句话也调得动十万人,你们还有一大笔军费,也在程家手里——”
  完了。她知道。她爱的人。她知道。这话一出口,一切便完了,后悔也晚了。
  果然萧庭钧回过身来,对她屹然一笑:“哦。可惜,我萧家军还不靠你们程家纳粮。”
  完了。程琬之听见自己说:“所以你宁愿要一个阶下囚的女儿,也不要我。她连我脚下的泥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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