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宝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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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事情也许会就此水落石出。问题是——我怎么去见她?
“她在你府上作过客,”我说。“我冒昧的建议在这儿见她,成吗?”“我同意。我要请雷茜儿上这儿来玩一天;后天我就通知你。”
我千恩万谢的回到伦敦寓所。第三天早晨,布罗夫先生来了,他交给我一把大钥匙,他说,“她要来陪我妻子和女儿玩一个下午。“这是我后花园墙上大门的钥匙。今天下午三点到那儿去。你开门走进花园,会在音乐室里碰到雷茜儿——一个人。”
我还要牵肠挂肚的等上好几个钟头呢,为了打发时间,我看看信。有一封是贝特里奇写来的。
我心急如焚的拆开信,信上没什么重要消息,看到第二句,就又出现了那个出现多次的埃兹拉·吉宁士!那天贝特里奇刚走出车站,半路上就给他拦住,打听我是谁。事后他告诉他的上手坎迪先生,说他看见了我。坎迪先生马上乘了车去找贝特里奇,说他有事想找我谈谈,等我下回再到请求我通知他,这就是信里的大概内容。
我把信揉成一团放在袋里,过一会儿就忘了,一心一意的想着去见雷营儿。
汉普斯特德教堂的大钟打了三下,我就把布罗犬先生那把钥匙插进墙上大门的锁眼里,打开了门。
我在门口刚一露脸,雷茜儿就一骨碌从钢琴边站起身。我向她迎上几步,柔声说:“雷茜儿!”她听了我这一声喊,身上重新现出了活力,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她照旧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吻个遍。
我一时以为她也在吻我。谁知她吓得大叫一声,把我推开。“你这个胆小鬼!”她说。“你这个卑鄙下流,无情无义的胆小鬼!”这就是她劈头一句话。
这种侮辱实在受不了。但我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认为我卑鄙无耻,我立刻就走。刚才说我干了这等好事,我干了什么来着?”
“你干了什么来着!你竟问我?我一直没把你干的那种丑事说出来,我替你遮丑,自己反受罪。难道你竟不知感恩吗?从前我母亲喜欢你,我更喜欢你……”
她声音哽住了,倒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蒙住了脸。我等了一会才跟她说话,“要是你不肯先说,”我说,“那我就得先说了。我到这儿来是要跟你谈件正经事。”
她不动弹,也不答理。我把自己在激沙滩发现的事讲给她听。
“我有句话问你,”我说。“我不得不重新提到一个痛心的问题,罗珊娜把睡衣给你看过吗?”
她霍的跳起身,向我迎面走来,“你疯了?”她问。”
我还是沉住气,镇静地说:“雷茜儿,请你回答我呀”:据说你父亲一死,你就成了个财主。你上这儿来是赔我钻石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完全把我看错了!你疑心我偷了你的钻石。我有权利想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疑心你!”她大声叫道,她也跟我一样冒火了。“你这坏蛋,我亲眼看见你偷那颗钻石的!”
我突然听到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禁吓得不知所措。我虽然是平白受冤,也只好默默无言的站在她面前。在她眼里,我一定象个羞着无地自容的人。我突然默不作声,倒叫她吓了一跳,“你干吗到这儿来自讨没趣?”
我向她迎上前去,简直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一听见她说到亲眼目睹的铁证,心里就糊涂了。我握住她的手。我想斩钉截铁的说几句,但说得出口的只是,“雷茜儿,你从前爱过我的呀。”
她打了个寒噤,手在我掌心里无力地发着抖。“放手,”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在手这么一握,我初进房时她听见我声音的反应又来了,我还可以左右她,我说,“我要你把我们当时彼此说了晚安,一直到你看见我偷那颗钻石这段时间里的一切事情告诉我。”
“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呢?”她大声问道。
“我回头告诉你为什么,把你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回想一下,我们也许彼此取得谅解。”
她听了这话,心头仿佛又有了点希望,心甘心情愿的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先从那夭我们彼此说了晚安以后的事谈起吧。”我说。“当时你上床汉有?你睡着了吗?”
“没。那夜我睡不着。我在想你。”
她这回答几乎弄得我失魂落魄。我歇了一会儿,才能接着往下说。“你房里掌灯没有?”
“没——等到一点钟光景,我又起床,才点了蜡烛。”
“你离开卧室没有?”
“我正想出房。刚开门我就站住了脚,不能上起居室去了。”
“你为什么又不去了呢?”
“我看见房门下面有光;我还听到了脚步声,我吹掉蜡烛来不及回床,起居室那扇门就打开了,我看见了——你。”
“跟平时一样打扮?”
“不,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支蜡烛。”
“你看得见我的脸吗?”
“看得见。清清楚楚的。你手里那支蜡烛把你脸照亮了。”
“我的眼睛开着吗?你看见我眼睛里有什么奇怪的神色吗?有没有一种茫茫然的发愣样子?”
“你的眼睛雪亮,比往常还要亮。你朝房里四下看看,仿佛怕被人看见似的。”
“你看见我走路的样子吗?”
“你象平时一样走法。你走到房间当中,站住脚,四下看看。”
“你看见了我,你怎么样呢?”
“我动不了。我吓呆了。我开不了口。我连动也动不了,没法去关门。”
“你站在那儿,我看得见吗?”
“照说你应该看得见。但你压根就没向我看,你一直走到墙角印度古玩橱那儿。你把蜡烛搁在橱顶上,把抽屉一格格打开,又一格格关上。等到找着那格放钻石的抽屉,你就伸手进去,拿出钻石。我看见那颗宝石在你大拇指和另外几个手指头中间闪闪发亮。”
“接下来怎么样?我有没有马上离开房间。”
“没。你一动不动站着,模样好象在想心思,后来你突然清醒过来,一直走出了房。”
“我关上门没有?”
“没,你匆匆走了出去,没把门关上,等到看不见你蜡烛的光,听不见脚步声,我就一个人留在暗里。”
“从那时候一直到全家都知道钻石丢失那段时间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什么事。我压根就没回床。到早上,管家女儿照老时间进来以前,没出什么事。”
我放下她的手,站起身。梦游这种想法和喝醉这种念头,都证明一无是处,明摆着的是偷窃这个可怕的事实。如今我万念俱灰了。
“怎么样?”她说,“你问过了,我也答过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听她这种口气,我处境难堪,一筹莫展,竟失去自制。“如果你从前好好的亲口说破——”我开腔说。
她气冲冲的大叫一声,“噢!天底下还有这种人吗?我不顾心碎饶了你,你现在反咬一口说我应该亲口说破。我情愿丢掉五十颗钻石,也不愿看你象现在这样欺骗我!”
见她这样待我,真心痛如绞。她等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我应该好好的亲口说破,”她学着我的话说。“回头你就明白我对你是否公道。我没惊动全家人,也没把这事告诉大家,我想了又想——结果就写了封信给你。”
“我根本没收到过信。”
“我知道你根本没收到过信。等一下你就知道什么原因了。信上说——我知道你欠着债,我母亲和我都知道你要用钱,我向你提议——借一大笔钱给你,要是需要的话,我亲自把那颗钻石抵押出去,”她大声叫着说,脸上又泛了红。“我写给你的就是这几句话。我打算让起居室的房门开一个早上,房里空着,我还一心指望你会趁这机会,把钻石偷偷放回抽屉里呢。”
我正想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你根本没收到过我的信。”她马上又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什么原因。我把信撕了。”
“什么缘故?”我问。
“这缘故再讲得通也没有了。这个主意刚打定,我竟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你——要请警察来,你最起劲;你带着头;你找宝石那份劲儿比谁都足!眼看你这副可怕的假惺惺面目,我就把信撕了。我逼不得已同你说话,难道你忘了我说的话吗?”
她的话我句句记得。当时我看见她这么激动,心里又惊讶又苦恼。但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在阳台上跟我说知那话时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话。我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坦白,你竟然假装吃惊,脸上装作毫不知情——你是天底下最下流的混蛋!”
要是再待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我就走过她身边打开了门,“让我走吧,雷茜儿!”我说。
她拖我回来的时候,发狂似地越来越火。“你干吗到这儿来?你怕我揭穿你的秘密,我不会揭穿!我比你坏得多。我心里没法忘了你,就连事也忘不了!”她突然放了我,疯也似的使劲扭着双手。”啊,天呐!我瞧不起他,但我更瞧不起自己!
我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我再也忍不住了,“你总会知道你冤枉了我,”我说。“要不然你就永远也看不见我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她。她霍的站起身——我的好人儿呀!——跟在我后面,说了临别最后一句好心话。
“弗兰克林!”她说,“我原谅你!哦,弗兰克林!我们再也见不了面啦,说你原谅我呀!”
十四 罪犯——十二滴鸦片
那天深晚,布罗夫先生来看我,神情跟往常大不相同。
“我送雷茜儿以后,就上这儿来了。你们这次不幸的会见,给她很大的刺激。往后没经我的同意,别再去见她。”
“我也尝到痛苦,今后你可以放心,我决不会再去,”我说。
布罗夫先生看上去松了口气。
“现在谈谈前途问题吧,”他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相信雷茜儿已对你说了实话,虽然我们知道一定有差之千里的地方,我们也怪不得她认定你犯了罪。事到如今,我承认自己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完全错了”“我们别再对没发掘的问题抱希望,还是看看将来能够发掘的问题吧。”
“这件事主要不是过去的事吗?”
“回答我这句话,”布罗夫先生说,“你认为人家把月亮宝石带到伦敦,拿它怎么处置呢?”
“交给鲁克先生往来银行保管了。”
“一点不错,好,注意,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到本月底,宝石就押了一年啦,说起来,至少有个机会,押宝石的人到那时就会去赎回来,我建议到月底派个人守在银行里,看鲁克先生把月亮宝石还给谁?”
这倒是个新鲜主意。
“这也是莫士威特先生的主意,”布罗夫先生说,“他认为那三个印度人到那时八成也会守在银行里——也许会出什么大乱子。不管出什么事,对你我毫不相干。但也许能帮我们抓住那押掉宝石的秘密客。”
“你说得不错,”我说道。“我想跟克夫探长商量商量。我知道他不干警务工作了。但我知道他的地址,可以去试试。”
“试试吧,”布罗夫先生说,我们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