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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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多克站了起来,他想去听听窗外是否有小孩子在唱歌。尽管他小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是很不愿意听从大人的吩咐,大声歌唱的。
比起傻乎乎地站在壁炉前给一帮肥头大耳的亲戚们唱歌,他更喜欢独自一人蹲在挡雨披檐下玩石子。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呢?”记得当时姑妈是那样大声对他素来好脾气的母亲抱怨的。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这里也是你可以随便进入的吗?”记得那一年,在跟踪发现那个遮遮掩掩的斯莱特林密室后,里德尔双手插兜,脸上浮现出后来常见的冰冷的笑意。
当时他绝对是打算杀了我的。
时隔多年,卡拉多克突然明白过来。
又起风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没完没了的雨。
一阵令人备受煎熬的静默后,里德尔眯起眼,沉思着重复了一遍,“活、死、人……?”
一字一顿。
“药方是什么?”这时,卢修斯突然抬头问。
“啧,不亏是马尔福阁下,眼神很棒哦~不过可惜,你找不到的。”卡拉多克耸耸肩,“这东西失踪了好几个世纪——”
“药方是什么?”卢修斯倏地站起身,打断道。
“……”
一时间,卡拉多克微微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逼视着自己的这双剔透瞳仁。
玻璃灰色。
彷佛无边无际。
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那么美,真失礼,可他似乎只能这么形容,美得让他彷佛看见了可以直达那个夏天阳光与海滩的时间隧道。
他沉默了。
“是复活石。”良久,卡拉多克才叹了口气,认输一般轻轻地说,“是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夏季总有一天将会结束。
当时里德尔绝对是打算杀了他的。
可毕竟,没有,不是吗?
在那些黑色的礁岩下,在那片柔软的沙滩上……其实真正的那里冷冷清清,不同于金色的记忆,这一点,卡拉多克一直都是明白的。
§4
“没有火、没有煤,
却像无人知晓的秘密的爱一样,
燃烧得如此热烈。”
医师手记贰
§5
也许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事隔十多年,卡拉多克又开始喝酒了。
潮湿的风从东边吹过来。
他和芬里尔?格雷伯克肩挨着肩坐在台阶上,喝着狼人不知从哪个乡下小镇里拐来的冰葡萄酒。
那酒太涩,似乎变了味儿。
“手艺不错,小伙子!”芬里尔心情颇佳地和他碰碰酒瓶,“比贝拉那娘儿们强多了~等以后老子负伤还来找你!”
望一眼对方毛茸茸手臂上那道刚刚凝血的狰狞伤口,卡拉多克苦笑:我可是这世上最稀有的灵魂师啊才不是什么廉价的魔法医生!
但就着月色对比了两人再明显不过的身型差距,他乖乖把这句话咽进肚里。
庭院里静悄悄的,偶有或长或短的虫鸣。
卡拉多克慢慢地抿了口酒。
身边的狼人打了个嗝儿,已微有醉意。
“嘿,你说凤凰社里还是有点人才的是吧……”芬里尔突然喃喃自语道。
卡拉多克不解地扬眉。
“嘿嘿嘿,知道吗?我那里最近来了个叫莱姆斯?卢平的小朋友~~嘿,这小子~”芬里尔赞叹地感慨道,“很果决,下手够狠!除了模样儿娘了点外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顿时,卡拉多克感到自己惊出了一脑门子冷汗,雨后长廊内穿堂风一过,整个后背都湿冷湿冷的。
卢平被邓布利多派往狼人阵营里做卧底他曾有所耳闻,大约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了,难道……?
卡拉多克警觉地保持沉默。
谁料芬里尔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仰脖灌了一口酒。本来就显得冷酷精明的小眼睛此刻愈发眯起来,他晃悠着手中的细颈酒瓶,有些迷醉,又带着少许困惑,问卡拉多克,也可能是在问他自己:“你们为什么要加入凤凰社和我们作对呢?跟着那个老疯子有什么好呢?”
为什么?
卡拉多克顿住了。
他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成为食死徒呢?”
话音未落,芬里尔便一跃而起,“为什么?!”他咆哮,巨大的身躯遮住了朦胧的月光,“小子,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从小都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吗?自从被感染为狼人后,不相干的人冲我吐口水,视我为瘟疫,最后就连父母也在某天早晨不声不响地抛弃了我!没有哪家店铺肯收留我干活。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去偷食物,什么都偷!发霉的半块面包、酸掉的乳酪、丢在地上的点心,只要是吃的……被人打,活的比狗还不如,洗澡的小溪经常被血染成浅红色!人人都厌恶我,哈,要是没那个什么劳什子巫师法,估计我早被人烧死了!后来,我发现了,他们其实都怕我,怕我的血液、怕我的牙齿!”说到这里,芬里尔猛地一歪脖子,“嘶”地一声露出满口尖利、异于常人的黄牙,他耸动着肩膀,嘿嘿笑道,“老子咬死那帮小兔崽子,看不起我?我就把你们全变成嗷嗷叫的狼人!巫师没一个是好东西!哦,对了,除了勋爵大人……”
他忽然垂目,声音柔软下来,“勋爵大人是个好人……他承诺会让所有的狼人都站在阳光下生活!其实也没必要做到那样的……”他抹了把脸,“这么些年,我们都习惯了,还不是活了过来?而大人他呢……黑巫师!你听听,那帮道貌岸然的老头们竟然这么称呼勋爵大人!我早晚——早晚要趁着月圆,挨个去他们家咬个遍,呸!一个个臭气熏天……”
“可是你不能以偏概全,芬里尔,要知道,你们的做法有些时候确实……”卡拉多克叹了口气。
“小子,咱不说别的,你就看看,古往今来有没有人像勋爵大人一样做出过那样的承诺?!”
月光是那样的白,少年衣衫的白。
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草叶间虫鸣窸窣,任谁也无法相信,就在不久前,这里还乌云翻腾,下着令人畏惧的瓢泼大雨。
如此悠长的一个夜晚……
卡拉多克闭上眼,身侧人的灵魂如浸在薄冰中一般颤抖着。
呐喊不出的痛苦。
充斥着暗色的童年,充斥着痛苦的饥饿、没完没了的械斗。
不公正。
身边都是死亡。
“没有。”他睁开眼,他觉得自己彷佛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没有,没有人。”他说。
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回房间。
卢修斯给他安排的客房离里德尔的卧室很近。
走廊的窗沿上,摆着一瓶含苞欲放的百合。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被切割成几小束银白。
安安静静的。
有些冷。
卡拉多克抚着自己房间的雕花银把手,扭过头,忍不住望着对面的房门出神。
那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没人住似的。
他又一次想起年少时的那个暑假。
他和里德尔留宿的那座海边旅馆。
只有两层楼。浅色的原木,淡淡的香。
他的那间面朝大海,每晚每晚他都忍耐着恼人的青春期欲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在涛声中竖起耳朵,试图去捕捉隔壁的些微响动。
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就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那里一般。
但是每到清晨,他又都会看见里德尔头发蓬松地坐在楼下喝咖啡,金色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
里德尔喜欢稍微焦掉一点的烤面包和滚烫到无法入口的苦咖啡。
他总是能面不改色,似乎还津津有味地全吃下去。
有次卡拉多克问他是否一向如此。
“哦,不。在家我不能这样,爸爸不允许。”他浅笑着这样解释。
他待人总是很和善,迷人又温柔。
可只是通常。习惯的假象。
那段时间他对卡拉多克的姓氏着了迷。他查阅了许多书,都是和“迪尔伯恩”这个姓氏相关。
这种似乎源于好奇的探寻并不避着卡拉多克本人。
相反,他们俩几乎是对方最好的谈话对象。
公开场合里,里德尔往往彬彬有礼,话并不多,但总是舒服得恰到好处,十足地像他父亲,也就是现在外面所认为的他的死敌,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其实私底下,卡拉多克不禁想笑,里德尔相当健谈,经常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起来,也只有这时,他的举止才稍微符合他的年龄。这一点,倒是十成十地学自他的爸爸——格林德沃教授。
关于格林德沃教授……卡拉多克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灿若朝日的金发透过回忆掠过眼前。
在校时,他因为学院的关系和格林德沃教授并无太多交集。只泛泛地大概了解到,这个教授不仅相貌华美,学识渊博,更深受他学生的喜爱。听说,教授脾气有点急,偶尔会失了耐心,但这一点完全无伤大雅,甚至有时还会听到学校里女生兴奋地评价:“哎呀呀,偶尔孩子气的任性真是好萌啊啊啊~~”
和里德尔熟悉之后,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再见到格林德沃教授时都会有一种无法缓解、不可名状的紧迫感。
教授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不曾有过改变,很和善,每次见面都会报以微笑。
甚至在知道他是里德尔的好友后,还热情地对他发出过邀请。
卡拉多克知道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那个夏天大多数时候还是风和日丽的。
阳光普照的海面上,透明的波涛扑面而来,海鸥悠远地叫着,一圈一圈地从头顶飞过。
记得有一天,应该是在那场他对里德尔无声的邀约成功之后吧。
午后光线是那样的强烈,明亮到刺目。
他那时觉得事事遂心,踩着白沙戴着墨镜悠然自得地走回旅馆。
房间内很清凉,舒爽的海风从大敞的窗子外吹进来。
他顺着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走上二楼,看见里德尔的房门大开着。
他走到他身边,拿起里德尔盖在脸上的薄皮书。
里德尔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松懈不设防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
“怎么睡着了?”他问。
里德尔抬起头,柔软的黑发柔和的眼,并不说话,只是望着他微笑。
非常、非常纯粹的笑容。
这耀眼的夏天,突然无边无际地在眼前扩散开来,如天空最顶端的白昼一般,令人盲目。
“你连自己睡没睡着都不知道?”
里德尔依然微笑。
身后,浅蓝色的纱帘哗啦啦地鼓动起来,带翻一只插着白山茶的长颈花瓶,那花瓶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一圈,一直碰到米色的床腿才停下。
他说,嘴角含着笑:“我不清楚,爸爸。”
清清冷冷的月光此时已延伸到脚边,卡拉多克突然觉得很烦燥。
就在这时,里德尔的房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卢修斯?马尔福从中走出来。
他一身墨色便袍,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从肩头披撒下来。
看见卡拉多克后,卢修斯微露诧异地扬起眉。
卡拉多克客气地冲他点点头,反手拧开自己屋门。
他突然怀念起北方的天空。
那里空茫茫一片。
很少有特别强烈的风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