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给力-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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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适龄的都可以去学,还是只有与穆家签了死契的仆人才行?”
白瓷笑道:“这我哪里知道啊,都得等夫人拿章程呢。”说着就把名单还到袁管事手里,“德洳表姑娘年中才出嫁,前两日来信说赶不上小少爷周岁礼了,你可以把她的名额划掉。”
两人又商讨了些细节,院外有人急急忙忙跑来,一脸喜色的说:“来贵客了!”
屋内,江德昭再一次把在床上乱爬的儿子抱起来,小家伙还站不稳当,摇摇晃晃的对着娘亲怀里扑了过去,在衣襟上涂了一把口水,仰头喊:“娘,吃吃。”
江德昭无奈的给他擦了口水:“娘这里没有吃的,等会让乳娘给你喂,好不好?”
穆远峰抱在她的胸前,脑袋往衣襟里面使劲的钻,不停的喊‘吃,吃’。
青琉给他戴好瓜皮帽,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乳娘说小少爷快断奶了,平日里一天都难得喂上一口,到了夫人这里就硬是巴着要吃。”
江德昭更为尴尬。她能说儿子是跟他爹偷学的么?因为某天夜里孩子哭闹,本来正在压着江德昭颠鸾倒凤的穆承林不得不去把儿子抱了过来,然后死活拉着江德昭继续未完成的大事,就这么被孩子瞧了个全程。她记得,那天穆承林还特意在儿子面前炫耀似的,在她胸口啃了很久。
那之后,穆远峰就开始有样学样,看到爹爹不在,就爬到她的胸前要吃食。真是应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不容易给孩子穿戴齐整,江德昭再拿出长命百岁的银项圈挂在他的脖子上,左右端详后,正准备抱着出门去给婆婆请安,白瓷就喜形于色的跑了进来,笑道:“夫人,德弘少爷回来了!”
江德昭愣了愣,半响,才惊喜的问:“他在哪里?可是来府里了,快请人进来。”
抱着儿子快步走了出去,才走到院子里,就远远的看见一名高瘦的少年缓步过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个黑黑的丫头,东瞧西望的,甭没规矩了些。
江德昭眼中只有两年未见的弟弟,把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看了遍,鼻尖酸涩道:“瘦了,也高了,越发有官绅气度了。”
江德弘深深的行了大礼,那身后的丫鬟也弯腰作揖。
德弘接过江德昭手中的孩子:“这是我的小外甥远峰吧,真重啊!”
江德昭笑道:“他只好吃,不长灵智,到现在话还不大会说。”
江德弘道:“才一岁,开慧太早不见得人就聪明,这样蛮好。”只一句话,江德昭就知道弟弟在外吃了不少苦,比以前更为独立,也更为圆滑了些。
穆远峰从小见得亲戚就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小舅舅。两人眼睛对眼睛,菱角嘴微微撅起,肉肉的脸颊贴在江德弘冰冷的肌肤上,让小孩儿觉得很是凉爽舒服,肥肥的双手巴住江德弘的脑袋,吧唧一声,涂了他舅舅一脸的口水。
江德弘哈哈大笑,江德昭也高兴,终于急得请人进屋去。
两人坐定,江德昭这才打量起江德弘身后的丫鬟。不仔细看还不知晓,越看她就越是胆颤,不由得问:“这位是……”
那丫鬟笑嘻嘻的道:“姐姐你也唤我瑞芷好了。”
江德昭差点惊得站起来,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转向德弘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一年多以前,段瑞芷公主私逃找上了江德弘。那时候江德弘与任地上富绅们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又是洪灾的关键时刻,实在是不敢招惹这位公主。可人来了,还赖着不走了,江德弘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夜,偷偷给段瑞芷喝了掺了迷药的茶水,让周太尉送给他的贴身侍卫,把人送得远远的。
稀奇的是,不管送多远,没多久段瑞芷就总是会再一次的寻过来,虽然磕磕碰碰得身上没几块好的肌肤,也饿得面黄肌瘦,精神也恍恍惚惚,可人总是可以安全到他家,到他面前。这事如此蹊跷,江德弘不得不多想。知道送出去再多次也是枉然,不如就直接混淆所有人的视听,让侍卫找了一名妇人,扮作公主的模样去周边各县城晃荡,见到县令就说自己是瑞芷公主,要县令伺候她好吃好喝好睡,一个违抗就说会回报皇帝诛对方九族。
等到当地富绅们发现公主身份,准备拿她做文章时,周边县城已经不止五六个地方都出现了瑞芷公主的行迹。
段瑞芷养好了病,人吃饱喝足后就开始霸着江德弘,要他每日里陪她谈?情?说?爱,江德弘哪里是重儿女私情的人,直接就把她丢去了灾情的后方,逼得她与那些灾民妇人一起给人做饭洗衣缝缝补补,偶尔还得去下地种菜。段瑞芷不依,那就没饭吃,没地方睡。连江德弘自家都让给了病情严重的老人家养病,哪里又她可以落脚的地方。
段瑞芷大吵大闹,最后连江德弘人都见不到。如今她就算在大街上说自己是公主,只会惹人笑话。因为灾民流窜,别的县城来的灾民们都忍不住打趣着说:“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连公主都生了几箩筐,个个都耀武扬威。瞧瞧,这里又一位‘公主’,连‘公主’都来灾区了,皇上是不是也要来了?”气得段瑞芷跺脚。
可不巧的是,平头百姓不相信她是公主,有些个富绅却硬是想要张冠李戴拿她做文章,把她请回去好吃好喝的软禁了起来,要求江德弘重新划分县城周围新挖出来的土地商铺。江德弘是个冷情的,当着段瑞芷和众多富绅的面,说公主是假的,富绅们要将她杀或者剐都随便。
有富绅见过段瑞芷的宫廷玉牌,认定了她是真公主,江德弘不承认。有人狠心,当场就要砍了段瑞芷的手,吓得段瑞芷大哭不止,求江德弘救她。江德弘视若不见,最后还是段瑞芷自己发狠,说一旦有人动了她,明日里就让对方全家死无葬身之地。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誓,就算是胆大包天的富绅们也要掂量一下。大部分人都知晓段瑞芷是真公主,如果真的动了她,皇帝要罪责下来,真正会诛人九族。可放着这一块大鱼不用,他们又不甘心。
还是有人觉得公主这个身份好,设计着公主与自家的儿子成亲,让自家也尝一尝皇亲国戚的滋味。到那时候,再慢慢整治江德弘也不迟。
哪里知道,洞房花烛夜的当夜,段瑞芷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再一次站在江德弘面前,段瑞芷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江德弘对段瑞芷的九条猫命已经习以为常,照样把她送去了灾区后方照顾伤患,给灾区前线的劳工们做饭。在那里,不劳动就没有饭吃,到处都是饿殍,瘟疫像悬在人头顶的一把钢刀,随时随地都会落在他们的脑袋上。
偏生,就是段瑞芷照顾的病患那个城区有人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士兵们把半个城区的人都围到了城外,不准进出,所有的食物都是按量供给,每天都有人死去。灾情刚刚过去,瘟疫瞬间就夺取了更多人的性命。段瑞芷的身边每天有人死去,每天又有新的人被传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父皇母后的身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庆幸逃脱了和亲的命运,她隐约中更是后悔追逐江德弘的脚步,导致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她不知道在梦里哭醒了多少回,最终在一个黎明看到江德弘站在她的面前道歉。
江德弘带着新来的大夫和诸多药草深入了瘟疫区,亲自给病患换药擦身,亲自去焚烧尸体,亲自给所有的人熬药。段瑞芷看着这个冷心冷情的少年,不顾自身的安危,将所有的病患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照顾,对他们温言温语,看着他没日没夜的照顾病患,看着他最终……倒了下去。
段瑞芷不知道是以何种心情守在了江德弘的身边,喂他吃饭换药,给他擦身洗衣,看着他与病魔争斗,那恨极了的心仿佛再一次的转变,她第一次开始钦佩他,开始敬重他,开始尝试着去懂他。
最终,也在任期不过两年就接到了新的任职文书。
她也化作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跟在他的身边,来见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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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昭不知道是该夸赞自家弟弟本事了得,还是该嘲讽公主你自讨苦吃?
她怔怔的看着对面那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梳着圆滚滚的双髻,简单的翻领小衫套着束腰双色长裙,全身上下无一华贵金饰,就耳垂上挂着一对翠绿的小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小巧玲珑,哪里还有公主的骄横富贵。
这样的段瑞芷,走在大街上也只会认为是哪家的二等小丫鬟,若是肌肤依然白?皙賽雪说不定还有得几份姿色,偏偏她跟这江德弘到处东奔西跑,一身仿若凝脂的肌肤都快与江德弘一般拗黑了,看上去健康活泼,可到底引不起人的注意,也怪不得可以安然无恙的随江德弘在盘阳城里晃荡。这么想来,江德昭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江德昭不是顽固不化的性子,虽依稀还记得公主的诸多错处,再看到她如此这般也不好为难了,遂请她上座。
段瑞芷笑道:“现在我是江大人的丫鬟,我还是站着好了。”
江德昭望向江德弘,弟弟知晓姐姐的意思,即道:“这里不是外面,不需要你假惺惺做那些规矩,你也把顽笑的心思给收起来。”
段瑞芷闻言瘪了瘪嘴:“横竖都是你说的有理,坐就坐。”
这一对一答,里面传递着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江德弘见姐姐疑惑,就解释道:“她生性霸道,总是不肯服软。我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解人间百味,故而一路都是隐了姓氏行路,看了不少人间疾苦,也碰了不少钉子。旅途艰辛,她却扮丫鬟扮上了瘾头,爱躲在暗处看人狐假虎威的嘴脸,等到被欺负得狠了,她又换了身份去压人家一头,再看对方天差地别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得趣。”
江德昭忍不住笑骂:“太过于胡闹了。”
江德弘也道:“是,好几次她拿出公主的派头来,对方都说她是假的,害得我们被人追杀了好些里路。我这脚程也是越来越快了。”想起这些,他自己也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瑞芷嗔道:“好玩嘛。反正打不过后唬,唬不过就跑,反正抓我们不着。”
几人说笑了几回,江德昭见段瑞芷娇憨狡黠,浑然没了以前皇族的气焰,又见她目光灼灼一直锁在了弟弟身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若是以前,她定然要使出浑身力气阻拦,可经过了江德茗一事,她颇有些老人家心态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索性放任自流了。
“你姐夫这几日正好沐休,你有事的话可以晚上寻他说说。”江德弘点头称是。他为官两年,步步为营,遇到了诸多的艰难和困惑,好几次都是死里求生,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才能胆略在,可亦有几次都是外人相助,他此次回来正需要姐夫替他开解解惑。
江德昭又问公主:“和亲北雍的人选早已经换了,不知公主此次是直接回宫还是……”
段瑞芷可怜兮兮的看向江德弘。
江德弘视而不见,道:“公主身份非比寻常,我还需与姐夫商议之后再定。”
江德昭道:“也好,我先替你们安排住处。行李都放在哪里了?”
江德弘笑道:“都放在府邸了,我急着来见姐姐和小外甥,只换了衣衫就过来了。”
江德昭看着弟弟消瘦的脸庞:“你只说要回来,没想到还特意赶在了远峰的生辰,路上肯定辛苦,先去歇息一会儿,等抓周礼开始的时候我再让人去唤你。”
段瑞芷急急忙忙道:“那我先跟他一起去睡个回头觉,昨夜我们可是坐在马车里等着城门开呢,一身骨头都要散了。”
江德昭干笑:“公主还是在我这边偏房歇息吧。我这里有新缝制的衣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