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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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生气的,听她一说,杨云屏连装也装不下去了,“难怪皇城百姓都说你是仙女下凡。瞧瞧,这想的就和我们不一样。”
她最初想的都是为江家解危,保住全家性命。这会儿,只是一时同情心起。
“总得让我表哥挑个中意的,只带一个倒显得我不尊重他了。离皇上的百日禁令还有些日子,先带回去再说。”
杨云屏与慕容氏交换眼神,杨云屏念道:“素颜未着脂粉面。不顾旁人嫌我狂。相逢莫道不相识。有缘从来有情人。”
素妍沉吟着,笑问:“莫不是皇上写给二姐的诗?”
这丫头,还真能装。
明明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居然能说成是皇上写的。
杨云屏问道:“你真不记得了?”说着掏出纸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素妍这才忆起唐观给自己的诗,“不会是唐先生给的那个吧,我还没瞧呢。”
杨云屏不大相信:“真没瞧过?”
素妍伸出手来,“我发誓没瞧过。”一把夺了杨云屏手里的纸,看了一眼,微皱着眉头,“字可比他的诗写得好多了,不过倒也算是诗……”
慕容氏见她像个没事人,“你也不怕惹事。要是琰世子知晓了。还不得和你闹。”
“我也不知道是这首诗来,还当是唐先生写的什么荷花呀、夏景类的诗。”素妍压根不往心里去,“莫不是唐先生看中了什么人,写了让我帮他参核的,想要打动美人心。这诗写得太普通了些,不成,不成,回头我得告诉他,这诗打动不了人心。”
慕容氏与杨云屏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也不是她们想的那样。这丫头太狡猾了,一脸无辜状,还说是唐观写给别人的,哪有把写给别人的情诗送给另一个女子的。
杨云屏低声问:“大姐,你说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慕容氏摇头,“她自来比我们多两心窃,我可瞧不出来。”
不用她们审问,也不会诈,人家无辜着呢。
你说:是不是唐观喜欢你?
人家叫的是唐先生,一脸敬重样,要是问出这种话来,可不龌龊了。
你说:你真的对唐观没那种意思?
也不是这样问的。
怎么问都不对。
杨云屏很是无措。
慕容氏只瞧着素妍,那模样倒是真的欣赏书法。
白芷走了过来,“郡主,那三位宫女还在偏殿候着呢。”
素妍收好诗,问:“皇后二姐可是应了?三个我都带走了?”
杨云屏想着这三人都是到了年龄就该出宫的,因为没有去处,这才留下的,道:“领走吧!”
素妍欠身谢恩。
杨云屏哭笑不得,“就只在我这儿才这般大胆,罢了,我应你。不过往后得了空,可要进宫来陪陪我。我还想听你说说晋地的奇闻轶事呢。”
“好!好!过两日我就入宫找你说话。”她又对白芷道,“告诉她们三个,收拾东西,准备出宫。”
素妍又陪杨云屏说话,说的都是路上的见闻……
慕容氏甚觉有趣,听得津津有闻,连一边的朱雀也敛神听着。
素妍讲了晋地,嫡子害庶子的事儿,特别说了虞家的家变,居心叵测的大姨娘,原是虞家外婆的陪嫁丫头,因长得还有些姿色,被她外公瞧中,开脸做了通房,后来怀了身孕就做了大姨娘……大姨娘如何处心积虑地骗了虞家家财,如何被嫡长子发现,反而被世人视为不孝等等都详细的讲了一遍。
杨云屏听着,对救命之恩,护佑之恩,都可抛下。一个丫头做了姨娘,表面对主母恭敬,却步步为营,委屈近二十年,最后全力一击,居然被她成功了,不仅夺走家业,还害得嫡子失了名声。她不由得浑身一颤,想到素妍说的话,让傅宜慧入宫,不,她不能这么做。
素妍说得对,傅宜慧能让傅家上下交口称赞,绝不简单。
中午,素妍在凤仪宫陪杨云屏用午膳,几个人有说有笑。
用罢午膳,又小坐了一会儿,素妍乘轿离去。
☆、474 阻纳妃
是夜。
新皇听人说杨云屏召素妍入宫叙旧,也到了凤仪宫。
两个人躺在凤榻上,各拢一床薄被。
杨云屏拿定主意,把素妍今儿说的话、做的事都当成故事一般讲给新皇听。她先说了素妍让慕容氏做说客要给他虞家表哥求娶老宫女的事,偏慕容氏是个不能办事的,竟被一群宫女吓得退了回来。
新皇暗想,生气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当她大声吼着“滚”字,吓得冒充的宫娥逐一退云,又该怎样的吓人。可他想像不出来。
又讲了素妍与她讲的一路趣闻,说了虞家从世家名门一朝落漠的原因与旧事。
新皇道:“晋地庶子个个都不安好心,竟联起手来迫害晋地的名门嫡子。真该千刀万剐,还有那个大姨娘最是个忘恩负义的。”
杨云屏附和道,“可不就是。”末了,又道:“素妍要续娶的这位表哥是虞家的嫡子之后,听说被庶子和大姨娘算计夺走了家产,一家人过得很苦。却又有些读书人的傲气、骨气,不肯来皇城找文忠候夫人,要不是此次回去知晓了,他们一家还在晋阳过苦日子呢。”
新皇联想到自己的父亲,若不是静王、宁王,乾明太子怎会早死。
现在,舒太后就会拿贵嫔、德妃撒气,想报别人害他丈夫的大仇,可到底乾明太子的死是不能公开的皇家丑闻,又得顾忌颜面,舒太后只能变着方儿地挑她们的不是,借此发泄。
新皇知晓这点,并不劝着,任由舒太后折腾。
杨云屏见他心境平静,轻声道:“皇上。安西还真是怪人,你迎顾令雯入宫为嫔妃她不反对,独独不愿意让傅宜慧入宫。”
新皇眸光移动,望着一边的杨云屏。
她又细细地将素妍的原话说了一遍。“安西说宜慧是个有心计、野心的人,呵呵,她还真是个爱操心的人,劝了我好一阵子。这事儿可不是皇上与我大舅父说好的么……”
素妍从来不做很突兀的事。这一路过来,许多事都证明她是有原由的。她说做了调查,傅宜慧不能入宫。
那么……
新皇认真地想着。
就不让她入宫了?
只是傅宜慧不入宫,又该如何处置?
其姐傅宜敏许给了十王爷。傅宜慧又该去往何处?
新皇阖目假寐。
杨云屏轻呼两声“琅琊”,他不应。
她低声道:“这么快就睡着了。”吐了口气,望着凤榻顶上绣着的丹凤朝阳图案,“素妍今儿给我诊脉,她说我肚里八成是位皇子,还叫我不要说出去,她担心有人会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总是这样奇怪,和她在一起,好像我是妹妹。她倒更像是姐姐了。”
新皇心里暗道:弱水。你阻止傅宜慧入宫,因为她会是第二个皇贵妃么?
既然你不愿看她入宫,朕便不让她入宫。
只是,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朕不知道的。
居然还有人给素妍写情诗,偏她装作不懂。搪塞了杨云屏。
唐观……
新皇记下了这个名字。
夜,更深了。
新皇传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杨云屏侧眸望着他,嘴角划出好看的弧线。
素妍将三名老宫女领回府中,让白芷将她们暂时安顿在得月阁。
青嬷嬷叮嘱了她们一些事,自然最要紧的是不能随意踏出得月阁,外面设的阵法,若有要事出门,让白燕或白莺领路。
田荷很快就和三人都熟络了,尤其是听说田五妹也是田家庄人,倍觉亲切。
田五妹与田荷打听田家庄的事,田荷问一句答十句,无所不言。
小兰显得言语不多。
曾玉梅则是问白菲要了针线活儿做。
过了两日,青嬷嬷将三人的性子、脾气也摸了六七成。到如意堂时,细细地与虞氏说了一个遍。
虞氏听说曾玉梅是晋阳城曾家的嫡长子曾骏的女儿,心生好感。
曾骏在晋阳颇有才名,幼年丧母,继母待他倒不错,只可惜继母入门得晚,待她嫁入曾家时,已被姨娘掌权,人又年轻,根本不是曾家二姨娘的对手。
江家大管家领了虞建章到文忠候府名下的酒楼里转了一圈,让掌柜介绍了酒楼里生意。虞建章一脸茫然,对酒楼的生意更是提不起半分兴致。
又领他去瞧了布庄的生意,虞建章还是摇头。
大管家最后领了他去拍卖行,虞建章看着拍卖行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双眼放光。尤其是听大管家介绍了拍卖行是文忠候府所有生意里最好的一家,更是热心。
这家拍卖行,原是六公主、大房、三房、二房都入了份子钱的,又尤以二房占的份子最多。
虞建章听罢之后,知自己无望,又想好好学生意,“大管家,你与二老爷说说,让我到这里帮帮忙也成。”
大管家回去后,如实禀报了虞氏。
江传达对拍卖行的生意就很上心,一天两头往那边跑,所有拍卖的东西,他都要过目,这大半年下来,竟学会了识货辩宝,是什么样的玉,值多少钱,他一过眼就知晓。
虞氏同意了让虞建章先去拍卖行学生意,准备待他学会了,在西市那边再开一家略小些的拍卖行,就拍卖些几十两银子的小东西。
有了许诺,虞建章学得很认真。每日早早出门,与江传达一起鉴赏入行的物件,分辩真伪,估价后再编号入库。到了黄昏,虞建章方才回府。眉飞色舞地与两个儿子讲拍卖行里的趣事。
虞正豪不以为然,又不忍泼了他的冷水,只作没有听见。
虞正禄道:“还有这样的生意?这么说不是好东西,还进不了拍卖行。”
“每日送来的东西不少,都是要拍卖的。这里卖出去的东西,比别处价格更合理,无论是百姓还是大户人家。都愿意把东西交给拍卖行。卖了多少,大家都知道,拍卖行抽取一成至两成的酬劳,啧啧,你是没瞧见,你姑祖母家的拍卖行生意好着呢。看不入眼的,便可以不收。是六公主入份的拍卖行。皇城只此一家。”
田嬷嬷进了青竹苑。站在院门口唤了声“虞爷”。
虞建章奔出花厅,笑着道:“田嬷嬷找我?”
“老太太请你去如意堂说话,给你物色了三个女子,请你过去相看呢。三个都是宫里出来的宫女,谈吐都是极妥贴的。”
虞建章道:“我换件衣服就去。”他回屋换了件看起来精干、得体的袍子。这几日有了事做,他整个人亦有了精神,忙忙碌碌地进出文忠候府,就连人都似年轻了十岁。
一路上,田嬷嬷把三位宫女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他随着田嬷嬷进了如意堂
虞建章心里对曾玉梅颇有好感,都是晋阳名门之后,又有着相似的经历。
曾玉梅、田五妹与小兰三人前来拜见虞氏。
虞氏赏了座儿。三人规规矩矩地垂首坐在两侧。
虞氏笑微微地道:“唤你们三位过来。想必二太太与你们说过了。要是相不中我侄儿也没关系,念着同乡的情份,自会替你们再介绍旁的男子。”
见虞建章进来,虞氏笑着介绍,“这就是我那侄儿。早前就只会读书,中过秀才。近来在府中拍卖行里帮忙,倒是个勤勉、用心的。”
三人都偷偷地望了一眼,人看着精神,因为两鬓几根白发显得年岁月有些偏大。
田五妹面露失望,只看一眼,再不愿瞧了,只抿嘴无语。
小兰小心地审视中,神色里带着些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