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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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乎是琴棋书画。唉,我弹的琴着实难听,却有一大好处。”
她只是在用心学习,究竟能学得如何模样,她未曾细想。
“什么?”
“每日晌午,朱宅里的鸣蝉叫得厉害,弹琴赶蝉,先生就能睡个好午觉。”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这笑声又是赶蝉的另一种法子。
“我更多的心思是在书画上,不求学得朱先生的七八成,但求学过三四成也是好的。至于琴棋,不求精通,会弹、会下就成。”
她不贪心,只想在书画求得更大的进步。
说到弹琴,素妍便有种无地自容之感。无论怎样,一定要练好,至少不愿再看到朱武脸上失望的神色。
江书麒问:“刚才是小妹在弹琴?”真够难听的,别人弹琴,能让人心旷神怡,她弹琴绝对有仅次于杀人的刺耳难受。
看着他欲笑不笑的表情,素妍有些不悦,愤然道:“总有一日,我会练好的。”
上回暴雨夜,江书麟与素妍的谈心很是成功。“我们府里,大嫂贤惠,主持中馈是个好手,在皇城都是出名的;二嫂武功高强,二哥练武十年,终能胜过二嫂;三嫂琴棋书画皆是极好的,小妹不妨让多请教三嫂。”
素妍似恍然大悟:“三嫂的琴艺、棋艺也很好?”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还以为她的字和画好呢。”
江书麟道:“三嫂昔日若不是容貌妍丽的才女,又怎会……”话未说完,被江书麒一推,书麟立时住口。
素妍甚是好奇:“什么?怎么不说了?”
江书麟回过神来,差一点就说漏嘴了,那到底是三嫂的过往的私事,也因此事,三哥与三嫂一直若即若离,明明是夫妻,却不如大哥与二哥那样的和美。“我的意思时,既是才女,怎会只会书画,琴棋也是很好的。妹妹若与三嫂请教,定会有所进益。”
素妍取了西瓜,咬了一口,甜汁从嘴角流下,“自与朱先生学艺,有好些日子没去看三嫂与小六。”
江书麒问:“妹妹把朱先生送你的画给爹爹了?”
都给好些天了,好好地又被五爷问起。
江书麒道:“与我家交好的几位大人,今儿都在爹的书房里欣赏那画呢。待得明日,我也去瞧瞧。不知妹妹能否与朱先生说说,我与老六想去拜会朱先生,不求做他的学生,只想得他指点一二也好。”
“朱先生的脾性你们也有耳闻,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得了机会我与他说说,要是他同意,我再告诉你。”
江书麟道:“妹妹拜入朱先生门下,可曾见到那位琅琊公子?”
“去好几日,一次也没见过。可听朱宅的下人讲,琅琊公子是确有其人的,他们说此人长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至于旁的,我也问不出。”
此人显得意外神秘,自打朱武收其学生后,他就是一个神秘的人。
素妍去朱宅数次,竟一次也未见过。
“难不成,琅琊公子不在皇城?”
“若是有缘,自会得见。如若无缘,见面不识。但凭缘分罢了。”素妍最初有好奇,但终是没有问出来。
对于素妍这淡定从容的性子,朱武很是欣赏。除了她弹的那一首着实拿不出手的琴技,旁的朱武先生觉得都还不错。
兄妹三人又闲聊一阵,素妍写了颜书给他们看。
江书麒大赞:“妹妹这字写得不错,倒真有两分朱先生的风骨,清丽隽永,只是缺了点洒脱自如。”
同样的话,朱先生也曾说过的。
素妍道:“先生建议我习练狂草,说这狂草最是练就洒脱的。但我现下还没有找到一本好的狂草字帖。”
江书麒道:“听说妹妹这里,有本朱先生亲自临摹的《兰亭序》不知能借我们看书快电子书论坛。”
“五哥要看,我自不会吝惜,但你们只能在得月阁里看,不能带出得月阁。”
“真是小气。”
如此说,算是同意素妍的提议。
她虽拜名师,但不能骄傲,更不能四处宣扬,更谦逊行事、谨慎做人。
兄弟俩看着《兰亭序》,字都写得极好,虽然形似王羲之的字,而神韵却极然不同,难道江舜诚大赞,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送走二位兄长,素妍又抄写了几页经书。想着今夜闷热,也难入睡,索性换了衣衫,去寻三奶奶。
☆、047深夜幽会
夜近三更,四周一片寂静,后花园的荷塘里传出一片蛙鸣,花丛中又有蟋蟀的夜歌声,组成了一首夏的夜曲。
白菲提着灯笼,素妍摇着扇子,很快就近了三奶奶居住的静澜院。
抬头时,只见夜色中身影一闪,像只划过黑暗里的蝙蝠,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迹。
是她的错觉?
不,她确定有个人影入了静澜院,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三爷江书鹏不在家,到外地任县令一职,这一去就得三年。她三哥不在,三嫂不会背着家人红杏出墙了吧?
一时间,素妍胡思乱想,人怔在原地,迈不动步子。
她突地忆起了前世,前世里小六(江传礼)死于天花,三奶奶落在荷花池毙命。江书鹏从外地回返皇城,娶进一位夏姓小姐为妻。这位夏氏本不是省油的灯,直将江府闹得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江书鹏更是打不得、骂不得,便是大奶奶沈氏也得让着夏氏三分。
白菲低低地唤了声:“小姐……”
“白菲,这里凉快,就在亭里等我,我去找三奶奶请教琴艺。”
此处离静澜院不过两三丈的距离,素妍虽失了同龄人的好奇,可到底还有份好奇心。那一闪即逝的黑影,确实入了静澜院没错。
素妍提着裙子,刚走两步,绣鞋落在石板上,传出声响,她弯腰脱了绣鞋,赤足进了静澜院。院里很静,就连大小丫头都没瞧见影子,唯有六少爷与奶娘的偏房还亮着烛光,映出奶娘坐在凉榻,打着扇子的身影。
天气炎热,各处的人都睡得极晚,总要散热之后才能入睡。这么早,静澜院上下都已歇下了。
素妍脑海里都是些凌乱的画面:孟氏与那个黑衣人双双倒卧绣榻……
不,孟氏是个守矩的人,至少在素妍的印象里从来都是。
孟氏与三爷的夫妻感情虽不及二房江书鲲夫妇,但也相敬如宾,每每想到这四字,素妍就觉得一阵冰冷。
当初的她,与曹玉臻亦是如此,以礼相待,她以为夫妻就是那样,后来才明白,曹玉臻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她。
她轻些,再轻些地近了孟氏居住的寝房。站在窗下,能听到屋里男女的对话声,还好,还好,只是说话,而非做什么苟且之事,否则她三哥那顶绿帽就戴得太大了。
“桑榆,这几月你过得还好吗?”
这是一个陌生而好听的男子声音,语调低沉,却不失深情。
素妍的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怎是奸夫?
孟氏的闺名是自“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而来。孟氏语调平静,如枯井水一般,没有半分的情感,道:“也就这样吧。”
素妍小心地起身,透过缝隙想看清里面,可屋里太黑,什么也瞧不见。
“桑榆,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那份心意。”
“殿下言重了,桑榆没有那个福份。现在这样很好,你的身边有尊贵的皇子妃,还有爱你如命的桑青。而我,有我的小六,就够了。”
可往的点滴,岂能化作云烟。
他与她是真心相爱的,只因她是宫婢,是罪臣之后,便难以得配于他。
一转眼,已是多年,她有她的归宿,而他的身畔早已经是妻妾成云。
“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桑榆,如果你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孟氏的声音冰冷如初,仿佛是千年的寒冰。除了小六,恐怕没有人能够温暖她的心。“殿下今儿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么?如果没有别的,你还是早些离开。”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缓缓往她移去,他每想近一步,她就连退两步。曾经不能,现在也不能。“这次来也没别的,我就想知道,江舜诚想干什么?为灾民捐款,还抵押祖宅,旁人信得,我可是从来没信过。”
奸臣就是奸臣,突然心系百姓,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他也曾私下派人调查,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查不出,他越发不解。
孟氏道:“可他确实这样做了。”
当年,皇贵妃将她许给江家为妇,是什么用意,她是知道的,是想替他拉拢江家,增加竞储的力量。
殿下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孟氏看着黑暗里的人,瞧不清对方的脸,“我不懂你们男人的事,但我知道,这事就是很简单——因为府里的小姐。”
昔日她在如意堂,素妍说那些话时,便是冷心冷情的她都觉得热血沸腾,再难忽视受灾的百姓。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尚且知晓心系百姓,出一份力,何况旁人。
“哼,那只是一个小姑娘,还不到十岁。”
可正因为年少,更容易打动人心。越小的孩子,越是单纯,越是比大人想得更为简单。
孟氏苦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翁爹确实是因为素妍的劝谏,才决定为受灾百姓做些事。那晚,素妍拿出自己的积蓄和她所有的首饰搁在如意堂的桌上,连我也甚是意外,没想到一个小孩子都有这样的大义与善良。”
曾以为,当他分开之后,她的心死了,亦如他的情死。
他活着,便只有一个目标:坐上帝位。
殿下道:“所以,你被感动了,也拿出自己所有的首饰。”
“是,就是这样。”
事实便事帝,不可更改,她孟氏虽是女子却也懂晓轻重。
“江舜诚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贪官、奸臣,他怎么可能好好地拿出五十万两捐给灾民,他一定又有什么阴谋。桑榆,你不是说过会帮着本王么?你在右相府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用意。这几个月,朝中的局势变得很奇怪,右相党的人居然纷纷都出钱出力,要为灾民和朝廷做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尤其是今日朝堂上,江舜诚居然口出狂言,要替父皇解忧,为父皇筹措银子。这可是件棘手的事,谁都知道,现在父皇为国库空虚愁得寝食难安。”
孟氏并没有接话,她的命运是与小六连在一起的,如果江家真的倒了,她和小六又该往何处。
☆、048捏死
她不爱江书鹏,可江书鹏待她敬得有加,虽然这样的日子平淡得像一潭井水,可也没有多少令她厌烦。与那些在皇宫里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相比,如今已经很好。身为宫婢的她,没有在皇宫寂寂终老,还嫁了个才华横溢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懂晓知足者常乐,她今生再无乐趣,却依然得活下去,不为荣华富贵,只是为了陪伴唯一的儿子长大。
无论他信是不信,亦或怀疑江舜诚有什么阴谋,但她不能。
她可以对江家人没有感情,但传礼是江家的骨血,是江家的子孙,但是为了传礼,她亦不能做出伤害江家的事。
孟氏道:“如若翁爹真能充实国库,为皇上解忧,这亦是好事。”
“这怎能是好事?近来,右相与德妃之间似有默契,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就连父皇也对德妃多有信赖。今日从宫里传来消息,父皇要晋封老五为王。老五什么都不会,就只知晓遛鸟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