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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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藤更不敢说,只想能如青嬷嬷所言,学好本事,就算将来嫁个管事也是不错的。就如青嬷嬷这般,因为乳大了郡主,被老太太赐还了卖身契,还脱了奴籍。虽还是府里的下人,但她是自由身,自比她们是要高贵些。
青嬷嬷来到别苑后的下午,先来了一场下马威,教丫头们言行规矩,又罚她们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几个人从东头走到西头,直练了两个时辰。嬷嬷不喊停,她们便不敢停下来。柳飞飞是完全站到青嬷嬷这边,偶尔也帮着训两句。
“初秋,你如何走路的,这样冒冒失失,到时候还不冲撞了客人?”
几个丫头更不敢怠慢,只认真地学着规矩,任由青嬷嬷发威。
*
素妍坐马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满腹心事。
皇城繁华喧嚣,有东、西两市,端的是热闹非凡,商铺林立。
出了小巷,用手勾起车帘,举目望去:只见赶往天桥的路上,络绎不绝的全是去赶集买货物和看热闹的人群,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还有满挑鲜果菜蔬的村民,那担里除了带来出售的货物,一边箩筐里还会偶尔露出一个小脑袋,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南来北往的行客。
素妍四下观望着,只觉样样都很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蓦地,忆起自己很长时间没去拜见朱武了。
白芷小心地留意着素妍的神色变化,离开别苑时,她虽不言,可白芷能瞧出郡主的不快。她越是不说话,心情便越是烦闷。
“回府后,去找大奶奶说一声,明日我要去城南拜会朱先生,让她备两坛上好的果子酒,再准些送人的礼物。”
近来,府里的人着实是太多了。
她一开口就代表着心情好转。
白芷低声问道:“郡主是因长平县主的事不开心么?”
她凝视着白芷。
白芷生怕惹恼她,忙道:“奴婢逾矩了。”
“无碍。”她说得轻淡,原本便是小事,“我以为飞飞是不同的,可没想到她竟会送上门去给男子欺负,尚未成亲,就做那事……幸六哥是个负责的男子,要是遇到那些不愿担责的,她又当如何?”
江书麟再如何,但是看在素妍的情面上,也不敢不认。
天下间借着甜言蜜语欺骗女子的男子还少么?一旦得手,一个个便弃如敝履。
白芷心里想道:郡主到底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而长平县主居然做出那样的事,让郡主怎么看?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也许她说出来,心里会好受许多。
素妍忆起柳飞飞是曹家的绣女,是在曹玉臻醉后被糟蹋的,做了他的侍妾,最后又在厌弃之后毁了容貌,赶入庵堂。那时的柳飞飞,亦是不懂晓如何保护自己。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即便她学得了武功,学得了医术、布阵等本事,可骨子里的那份轻贱还在。
她虽与吴王有些牵扯,又与宇文琰有过拉手的亲密接触,可到底把持着最后的那份执守。
她待柳飞飞不够好么?能告诉的,她亦是倾力告诉、传授。
现在柳飞飞宁信江书麟,却不愿再信她了。
若非她坚持要问个原由,柳飞飞一定会继续瞒着怀了身孕的事。
白芷柔声道:“长平县主与六老爷早有情愫,我想他们对彼此都是真心的。”
“就算是真心,可该有矜持、本分还是得守。要是老太太知道,她成什么样了?”尚未成亲,便自愿爬上男子的床榻。
素妍想到就觉得愤怒,这怒火在腹腔里乱窜。
一恨飞飞不知自重,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二恨飞飞瞒她。
三恨飞飞疏远她。
远了,回皇城这才多少的日子,彼此间就生份了。
能为飞飞做的,她已经做了很多。
素妍神色俱厉,道:“白芷,你记住了。身为女子,该守的本份还是要的,奔走为妾聘为妻,若守不住本份,就算暂时不出岔子,他日也会被人轻贱。一个女子先得自重自爱,方才有旁人的重爱。”
这话是因为柳飞飞给她的意外所有的。
白芷点头。
马车穿巷过街,她的心亦在这喧嚣里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唯愿自己能坚守本心,不再如曾经那般任性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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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素妍备了礼物去拜见朱武。
朱婆婆领着她往藏书楼方向去,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出朗朗笑声,静心聆听,却是好些人的,这里是少有的欢快。
宇文琰听了下人的禀报,早早地奔出藏书楼,笑着迎上素妍:“弱水,你今儿要来怎的不与我提前说一声?”
今儿陪素妍出门的是白菲,她低头笑道:“琰世子,郡主待字闺中,走一步都与你说,当真让人笑话了。”
娘家从父,出嫁从夫,素妍还没出阁呢。
宇文琰顿时憋红了脸,哑口无言。
素妍忙岔开话题,“先生这里今儿真是少有的热闹。”抬头望着藏书楼方向,就要过去,还没走几步,竟被宇文琰一把给拽住。
宇文琰想到藏书楼里的人,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的好。那回见面,吴王直接就将她逼得自尽。“弱水,我陪你去旁处说说话。”
将手一摊,是很谦恭的“请”姿态,亦如迎接贵客。
白菲捂嘴笑了。
素妍一脸莫名,“我今日来是见先生的。我见不到先生,算什么探望?先生是在藏书楼吧?”
宇文琰见她不肯走,又打了“请”,素妍轻叹一声,与他往一边的凉亭移去。
一个衣着锦袍的丫头过来沏了茶点,素妍看她的眉眼,倒也生得端庄清秀,虽无十分姿色,倒也水灵标致,不似纯粹的柔软女子,生得体态丰盈。“先生这儿何时有了年轻的丫头?”
丫头欠身答道:“回郡主话,奴婢思妍是琰世子派来服侍朱先生的。”
素妍恍有所悟。
宇文琰道:“先生这里只得两个老仆人和两名小厮,哪里够使,我从我府里拨了四名丫头过来。两名大丫头。两名粗使丫头。”
他倒有心。看来挑选了能干的丫头过来。
素妍正吃着茶,一名丫头出了藏书楼,近了凉亭,笑道:“琰世子怎在这儿将客人拦下了,先生问怎还不见郡主呢?”
宇文琰愤愤地瞪了一眼。
白菲审视着与思妍一般装扮的丫头,“姐姐怎么称呼?”
“不敢当,姐姐唤我想妍就是了。”
听到这名字,素妍只觉一阵轻颤,含着愠怒地望着宇文琰。
一个叫思妍,一个唤作想妍。
素妍问:“这儿是不是还有叫作念妍、牵妍的?”
几人都微微一怔。
宇文琰面含浅笑。“你怎么知道的,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两个是我的大丫头。”
素妍腾地起身,一脸怒容,拂袖而去。
宇文琰暗自思量,她怎么说气就气了,他念着她、想着她,这不是好事么。
白菲却轻叹一声,“琰世子。也难怪郡主生气,她是什么身份,这些丫头是什么身份,你竟拿了郡主的名讳给丫头取名,难不成郡主也如这些丫头一般。”
不是她矫情,也非她斤斤计较,可这般传扬出去,她成什么了。
深瞳点墨流波,眼眸深处缭绕丝丝怒气。落在宇文琰的眼里。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思妍、想妍二丫头顿时愧羞难当,她们怎敢与高贵的安西郡主相比。
就算是大富人家,下人丫头的名讳是万不敢与主子用同样的字,而宇文琰竟给四个丫头都取了素妍名讳里的“妍”字,他是表示了自己的相思,可素妍却另有想法。
宇文琰急走几步:“弱水。”
就算她生气又如何?
气的是他不了解她。
他当时就是因为想念她,并无细想,就给这两个丫头取了这样的名字。
哪里晓得她压根就不领情,从白菲的嘴里出来,那是对她的羞辱。
“弱水,我真没那意思,我不该给丫头取你的名讳。”
素妍脸上的怒容越发浓烈,“我为什么生气,你竟不知道?”
宇文琰望向白菲,是白菲说犯忌了。
按照候门大户的规矩,虽是丫头们的名字无意间与主子相同,那是要避讳的,而宇文琰公然给丫头们取了素妍的名讳。
宇文琰像个犯了错孩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本就生得清秀如女孩,此刻这样的纯净、妩媚样,越发显得像个女子。
“你喜欢我,搁在心里还不够么?非得给丫头取那样的名字,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我不要有人用我的名字,还是那样被你有意取出来的……”
不说犯忌,却只说不愿有的名字跟她相似。
宇文琰大声道:“你们两个用回原来的名字。”
二女应声。
藏书楼的朗朗笑声低了,却听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声音,似在沉吟一首诗作,那是李太白《将进酒》,豪情万丈。
她对这个声音最是熟悉,不是旁人,却是吴王。
“弱水,弱水……”任宇文琰如何轻唤,她都陷入深深的追思中,没有别的想法,而是吴王托江舜诚捎回的话。
那两个被她生疑的美人,已被吴王处理掉,是不是说吴王此次又避过了一劫。
宇文琰见她不应,越发紧张,双手握住她的肩,四目相对,她一脸不解,他则是满目惊慌与恐惧。
不要让她有事,他不想她再受伤害……
宇文琰唤声“弱水”,眸光闪耀,不待细想,已将她揽入怀里,低声重复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弱水,刚才你在想什么?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发现你离我好远,远到我触不到你。”
她伤害到他了么?
那一刹的失神,却是他的天崩地裂,他的畏惧。
她静静地任他拥着、抱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这空白是短暂的,“千一”这样的温柔,如此的轻浅。“刚才你要我去凉亭。便是要避开他么?”
他不答。
看来是被她猜中了。“吴王于我只是师兄,是我结义二姐的夫君,避开本无必要,你何苦多想。”
他缓缓放开双手,站在她的跟前,“可是刚才,你听到他的声音……”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她在走神,脸上有意外,还有一丝纠结。
千里追踪。只为表白,吴王是何等冷静、沉稳之人。为了她也曾有过那样疯狂的举动。吴王是真心的,否则不会做出那等事。
而她呢?就如昔日所言,对吴王从来不曾有喜欢过,但她却有过一瞬的动心,千里夜追,她是感动的。
宇文琰很怕再想下去,只看着她的眼。想一下子看到她的心底里去。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而黑亮,就似从来不曾有半分的秘密,又似藏有太多的秘密。
他到底看不透她,明明近在咫尺,两颗心却似远在天涯。
素妍浅浅一笑,百媚横生似春日阳光,落在他的眼底只觉一阵温暖。“我只是突然明白你的用意,不知道是该继续生气,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感觉你今日就是故意在惹我生气。”
他心里倏尔明朗起来。丰姿俊朗如清风明月。“我陪你一起去。”扭过头来,对几个丫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