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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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的女人都一副德性。”朱子权见何劲让人把绣帕丢掉,连忙阻止道,“慢。”
那小厮连忙恭身道:“爷还有别的吩咐?”
朱子权淡淡地道:“把帕子给我。”
两道疑惑不解的视线望着他。
他笑了笑,“丢了着实可惜,放到我这儿,擦鞋用吧。”他伸手,接过小厮恭敬递过来的帕子,把脚跷起来,拿着帕子擦试脚上的皂色双缝线羊皮靴,众目睽睽之下,这种姿势也不好看,朱子权又进入内屋,干脆脱掉靴子,拿着帕子仔细擦了起来。
那穆先生也跟着进屋,坐到他旁边的姜黄梨花木椅上,无耐地摇了摇头,“你们这样对待人家小姑娘,估计回去以后,还会大哭一场。”
“关我什么事?咎由自取。”
穆先生不再说话,对他道:“对了,刚才管家进来向我汇报了一件事。”
“说吧。”
“那平原伯府的大奶奶袁白氏,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当年白微微的妹妹,白青青。”
……
一直捱到出了总兵府,上了马车,锦绣这才抱着冬暖放声痛哭了起来。
冬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轻轻安慰着,“那些人太可恨了,怎能这样对待姑娘?姑娘您医术超群,难道还有治不好的病?他们分明是瞧姑娘您是女子,一时瞧不上,所以做出了过激之事。这种井底之蛙,姑娘何必置气?没的气坏了自己。”
如果是瞧她是女子质疑她的医术把她打将出来,她还好过些,问题是,她平白无故的被人当枪使,受一顿气不说,还被刻意冠上攀龙附凤的标签,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尤其她的宝贝药箱居然受如此对待,真真要气掉她满嘴的银牙。
锦绣又仔细回想着进入总兵府后,那些婆子下人对她客气友好的态度,又仔细回想着那总兵小姐见到自己的矜持与打量,以及那姓何的王八糕折言语侮骂,还有朱子权的袖手旁观……锦绣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眯了眼。
“姑娘,您想到了什么?”
锦绣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仔细回想着那总兵小姐看到她后矜持又端庄的面容,那看似客气随和背后隐藏着的打量与试探,总算明白了点大概,今天发生的一切,应该是这位总兵小姐干的。
或许,那姓朱的也参与其中。就算没有他的份,他当壁上观的行为更令人无比痛恨。
朱子权那只货不喜她,故意让她难堪还说得过去,但她却是第一次见这位总兵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如此设计她?
这里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或盲点?
回去后,足足一天,锦绣才恢复了元气,把那两个臭骂了一顿后,又把总兵小姐何秀丽给咒了祖宗十八代,然后又交代锦玉,让他托钟闵打听一下这何秀丽的为人品性,最近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钟阁老在朝中地位超然,是文官派的泰斗,江苏总兵何天刚是武将,又远离朝政核心与远离皇帝的外放官员。为了不使皇帝忘掉他们,或永远保持圣心恩宠,对于这些京官,那定是巴结与讨好的。
锦绣想得没错,虽说钟家与何天刚互不相干,但逢年过节,仍是有着礼节性的来往的。过了没两天,锦玉便带来了有效的消息。
“听说,何天刚的大千金正与谨阳侯世子议亲。”
谨阳侯是世袭勋爵,地位超然,总兵府地位不俗,与顾家结亲也算是名门户对。对于这些豪门大户的强强连手型的婚姻,锦绣并没什么好奇之处。
“还有呢?可有议成?”
“还在相看的阶段。听说顾夫人很是中意这何小姐,想聘她为顾家的族妇。可顾东临那二世祖,却不喜欢此人,死活不肯答应。如今正与顾夫人闹僵了。”
锦绣不屑地道:“那何小姐长得端庄美丽,又有心机城府,正是做望门族妇的料。顾夫人倒是好眼光。”抛开何秀丽阴毒设计她不谈,这何秀丽出身显赫,家世超然,既阴险,又恶毒,正是做族妇的料。豪门大户里的水,可深着呢,里头的名堂,腌赞伎俩数不枚举,普通的小户千金进去只能尸骨无存。也只有这种自小生活在同样是勾心斗角的大户里的千金才能胜任族妇之职。这顾夫人,选何秀丽倒是不错的选择。
锦玉道:“听小路消息,那姓顾的,似乎另有意中人。可惜顾夫人嫌那人门户低微,难堪族妇重任,不肯同意,只肯以妾礼相待。顾东临公子脾气发作,与顾夫人对着干呢。顾夫人一气之下,禁了他的足,扬言说,想要娶心仪女子,必须把嫡妻娶进门再说。顾东临一心一意的想让心仪的女子为嫡妻,死活不肯同意。如今,他们母子闹得可僵了。”
锦绣蹙眉,“那何家呢?何家最近可有什么重要事儿发生?”
锦玉摇了摇头,“我明日里再帮你打听打听。姐,好端端的,你打听这些做甚?”
锦绣很想说:你姐姐我被何家小姐给整得有苦说不出,有气出不得,你觉得我该咽下这口气?但转念一想,锦玉正是冲动好胜的年纪,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第85章 医道切磋
古人过大年异常的讲究,金陵人腊月初八就开始过年,二十三,祭灶神;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炒米花;二十九,贴“道友”;到了三十晚上,得守岁,锦绣可不信真的会有“年兽”来吃掉他们,才不想熬夜守岁呢,但家家户户都要守岁,也只能随大流地熬了半夜通宵。
大年初一,锦绣让锦玉带了些滋补药物去给范先生拜年,她则留在家中,补了一上午的眠,到了下午,钟阁老家居然也使了管家送年礼,锦绣惊讶至极,但也不敢怠慢,打赏了个厚厚的荷包。
而谨阳侯夫人居然也差人送了年礼过来,两盆开得红艳艳的观赏金桔,一提篮年糕,一盒点心,一匣子珍珠,及一个二尺长半尺高一尺宽的锦绒盒子,里头居然装了满满当当的头面首饰,珠花,耳饰,项链,玉佩,簪子,珠杈,手镯,金步摇,但凡女性佩戴的饰物,应有尽有,镶红宝石的,蓝宝石的,南珠,赤金,青金石,猫眼石等等,单单这么一盒子的首饰,拿去当了足够锦绣吃穿不愁一辈子了。
谨阳侯府如此大手笔,出乎锦绣的意料,也让她有些讷闷,她只与顾夫人有一面之缘,想不到也让送了年礼,想必是看在她救了她儿子及丈夫的份上吧。
但是,这些礼物也太贵重了,她小小一个大夫,哪受得起。
锦绣不肯要这些首饰头面,让那管事带了回去,但那管事却笑得很是谦卑,“我家夫人特意交代了,这些都是王姑娘您应得的。请姑娘莫要推辞。”
“可是夫人送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锦绣受之有愧。”
“姑娘客气了,我家夫人说,比起我家侯爷和小侯爷的身家性命,这些又算得甚?姑娘不必客气,这只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罢了。我家夫人还说了,姑娘千万莫要推辞,若姑娘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日后咱侯府若有个三灾八难的,姑娘跑快些就是。夫人还说,结交个现成的救命大夫,可比与阎罗王打交道好一百倍不止哇。”
抛开顾东临那纨绔不提,这顾夫人倒是个通透的,也是目光长远的。居然打着这么个主意,但顾夫人这些想法与算计,锦绣却奇怪地并不讨厌,反而觉得顾夫人是性情中人。
不过,望着桌案上那明晃晃的金银首面,锦绣仍是觉得,这些东东实在太扎眼了。
感叹这些大富人家的礼节还真多,但看在这些饱满圆润的珍珠的份上,估且当作礼多人不怪吧。
……
大年初一这天,金陵城所有商市正大光明罢市休息一日,锦绣也是如此,耐何遇到重危病人,又有那么点子身份,仍是得前去医治。
这回医治的对像是郑州成国公府在金陵别居的世子夫人,白氏。白氏年约二十许,生得妩媚研丽,阿娜多姿,肤白貌美,风情万种,天生的尤物,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四大美人,还有那个传说中的素有“冰肌玉骨”形容始祖的冯怜儿也不过如此了。
锦绣身为女子,她自己长得也不算差,但见到如此美人儿,魂魄也差点被勾走了。
美人儿大概是见多了别人对自己美貌的反应,但见锦绣如此,白氏仍是有种骄傲的感足感,声音轻柔,如同山间里的清泉,美人白玉柔荑之下的美妙琴音,“这位便是传说中医术超群的神医锦绣大夫?”
锦绣欠了欠身子,道:“神医不敢当,只是略通些医理罢了。请问奶奶身子哪里不适?”
白氏声音软软的,“也没什么的,就是……昨晚淋了些雨,受了点凉,今日又是大年初一,城里好些药馆都关了门,听闻王大夫医术精湛,便冒昧请王大人给我诊治。”
锦绣给她把了脉,然后说道,“奶奶脉相倒也正常,只是略有些沉凝,正是风寒所致。所幸医治及时,吃上两副药便没事了。”
“可我这心口还疼。”白氏又捂着自己的胸口,西子捧心的动作被她还泽得淋漓尽致,如画般的我见犹伶之态。
近距离之下,这白氏皮肤真的好到暴,完全就是如剥了壳的鸡蛋,又嫩又滑,果真做到了肤若凝脂,如婴儿般滑嫩的境界。
锦绣温声道:“奶奶平时候忧虑过甚,神经高度紧张,对身体自是不利的。娘娘应当少思少虑,放宽心思,自然心口不会再疼了。”虽然不知道她心口是否真痛,但威远侯府的八卦她还是听了些,据闻这白氏生得极美,几年前嫁入成国公府,便有了金陵第一美人的封号。极得国公世子的宠爱,耐何美人儿身子并不好,时常请大夫看病,嫁入威远侯府五年都无没能涎下一儿半女,极不得婆婆喜爱,三翻五次遭老夫人的公开拮难。
白氏望了锦绣一眼,忽然眼圈红了,“我这身子真是不中用,时常这儿痛那儿病的,也难怪婆婆不喜我。王大夫可否给我瞧瞧,我这身子,为何总是不孕?”
什么心口痛,风寒这些都只是赔衬罢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她给这白氏医治不孕不育症。
说实话,这白氏的身体确实不怎好,似乎身体里还有微量的毒素,加之她月经不调,再来脉相上来看,似乎还有较严重的宫寒。根据一翻探问过后,锦绣得出结论,这位白氏,就是典型的为了追求美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为了追求雪白的肌肤,居然每日吃少量的砒霜。为了保持永远的美貌容貌,居然还吃少量的五石散。
这种为了追求美不顾自己身体的人,能怀上孩子才会有鬼。
等锦绣离开后,一名丫头进来,对白氏轻声道:“奶奶,那五石散确实不宜多吃。奶奶还是戒了吧。”
白氏面无表情,“他来了,我要让他知道,离了他,我过的更好。”摸着自己的脸蛋,“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
丫头说很美,然后咬牙轻声道:“奶奶可是在后悔?”
白氏目光倏地一宿,声音尖锐:“我干嘛要后悔?既然他身份显赫,当初为何还要让我跟着他吃苦?西北那种地方,是人呆的吗?他分明就是不把我放眼里。”她长得这么美,就算进宫做娘娘都够资格了,理应享尽荣华富贵,凭什么要跟着一个有显赫背景却只是个小小的参将过那种为柴米油盐盘算的拮据日子?
丫头没有啃声,白氏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坐正了身子,又摸了自己滑嫩如婴儿肌肤般的脸蛋,“我也要让他明白,离了他,我过的更好。”
……
初二这一天,平原伯府也差了管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