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春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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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睐娘委屈的看着姐姐,“睐娘只是不想听到有人说张家,姐姐也是知道的,我以前跟着伯母去过开封,张家的舅母们都是极好的。”
经过了对张如檀的单恋,拒婚吴均,再到郑家的算计,叶书夏已经迅速成长起来了,她全然接受了嫁表哥张如彬,就像叶睐娘所说,叶书夏见过秦氏几次,她对自己满好,张如彬自己也见过,人长得虽不及张如檀,但也颇看得过去,如今又得了秀才的功名,叶书夏现在已经一心一意的绣起了嫁衣,
“主子们的好坏这些奴才懂得什么?!”叶书夏刚才也在门外听了几句,心里对方妈妈颇为不蔳,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再留在母亲身边?
叶睐娘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一指已经候在一旁的锦茶和翠萍,“方妈妈,人已经在这儿了,锦茶以前就服侍过姐姐,手脚极为麻利,翠萍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您带走吧。”
翠萍恨恨的瞪了一眼方妈妈,她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她们的心思,不过是让自己做为叶书夏的陪嫁跟到开封去,一但有了机会就被未来的姑爷收房,可是谁有知道她的心事?
翠萍一家一直跟在张延用身边服侍,从开封到江宁,又到京城,见惯了江南的富庶,京城的繁华,她实在不想再回到开封去。
自从叶书夏与郑家的亲事黄了之后,她就改变了要给叶书夏做陪嫁丫头的主意,现在想着若能调到外院服侍叶志恒是最好的了,毕竟叶志恒是叶家的少爷,而且听说少爷们对自己第一个通房丫头都是最好的,若是再能在少奶奶未进门之前生下个一儿半女,将来做姨娘是肯定的了,不比去开封那种地方强?
叶睐娘注视着双唇紧闭的翠萍跟着方妈妈出去,依她的表情判断现在的她很生气,看来是不甘心跟着叶书夏了,这样的人留在叶书夏身边到底好不好?
“妹妹,方妈妈这样的小人不值得计较的,时间长了娘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叶书夏以为睐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劝慰道。
“我怎么会为这种事生气,再说了,方妈妈又没得了好儿,你以为今天的事伯母会不知道啊?”叶睐娘吡牙一笑,“这会儿方妈妈回去,怕是想着怎么描补才好~”
“只是姐姐,”叶睐娘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叶书夏,“锦茶是个好姑娘,手脚勤快,但翠萍就,这个丫头心太大了,若是你能作主,这个丫头就不要带了。”
翠萍的目的性太强,而且据叶睐娘得到的消息,张成夫两口子与方妈妈过往甚密,怕是也安了让女儿爬床的心,这样一家子,还是离的远些好。
“嗯,我明白的,只是这些天听说她老去二门处晃悠,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带了去,”看到叶睐娘吃惊的表情,叶书夏心里小小得意了下,抿嘴笑道,“怎么,许妹妹运筹帷幄,就不许姐姐耳听六路?”
这下叶睐娘可算是放心了,她还真怕自己这个姐姐成天什么闺训女则的读傻了,那些东西根本就是骗人的,“当然许了,原来姐姐心里清楚,哎呀,这下我可放心了,”叶睐娘夸张的抚着胸口,“只是她跟着你…”
叶书夏柔柔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她是最小的,却时时为自己和弟弟操心,“你就放心吧,不过是个丫头,我还怕了她不成?倒是你,明年我就要同母亲和恒哥儿回洛阳去了,你呢?要不要回去?”
回洛阳去?叶睐娘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叶书夏肯定是要回洛阳老宅去待嫁,张如彬在开封,从洛阳接人也方便些,若是不回去,那就不能送叶书夏出门了,但是回去,叶睐娘想到叶向荣和赵氏那对母子,心中不寒而栗,他们要是再出什么损招,自己还能幸运的逃过么?
“我当然要和大家一起回去了,你我姐妹一场,你要嫁了,做妹妹的若不亲自相送怕你要记恨我一辈子的,”叶睐娘笑嘻嘻道,“再说了,伯母怕也不会放心将我一个人留在京中的。”
叶书夏揽了她的肩头,“是啊,我这是多余一问,只是担心你到时长房再生什么事端来。”
生什么事端都在面对啊,叶睐娘与叶书夏同时叹了口气,亲人是无法选择的,尤其是在宗族观念深重的古代,你敢登报说与亲兄弟断绝关系?唾沫星子都淹死你,遇到了渣亲戚,对不起,你就笑着咽了吧,她们的父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方妈妈,这个年下你就专心管着过年的事,书夏嫁妆的事就由叶成家的来料理,”张氏冷冷的看着方红菱,这奴才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满院子的人听着,竟然敢信口雌黄,那院子里可是有张家的家生奴才在,若是嘴长传了回去,自己哪还有脸去见娘家人?
“是,”未见张氏时方妈妈本来还想着怎么分说,但看到叶成家的在一旁服侍,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撞了南墙了,恭顺的应了,退了出去。
卷二 人心重华不重实,心衰力懒难勉强。
九十四、西 院
“伯母,姐姐来信了?”叶睐娘听说叶书夏的信到了,急忙从自己的院子里过来。
“嗯,”张氏意兴阑珊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叶睐娘,“你姐姐挺好,只是,唉~”
因张延为和秦氏说两家儿女年纪都不小了,所以书夏的婚期订在了今年四月,开春张氏便携家回到了洛阳,幸而嫁妆什么的是自小就开始着手的,只是看着添了些布匹衣料,时新首饰,倒也办的风风光光。
八月份张如彬参加了今年的乡试,原指望小登科后大登科,结果却名落孙山,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但张氏现在接到信,依然提不起精神,儿子科举无望,她把希望都放在了女婿身上,谁知道又败北了。
“姐姐没说什么吧?”叶睐娘接过信,信目看了起来。
“能说什么?只是你八舅母不怎么高兴罢了,又不是我们家急着办婚事,我还想多留女儿两年呢~自己儿子不争气,”张氏有些愤然,真是“手不溜怨袄袖儿”,现在倒说是自己女儿耽误了她儿子。
唉,儿媳妇不好当啊,叶睐娘轻轻将信放在桌上,“姐姐也没说什么嘛,不是说八舅母对她还好,她又不用管家,还说姐夫很疼她,”有什么比不用当家,手里还有银子,又得到丈夫的疼爱更舒心的?
“嘁,”同一封信张氏和叶睐娘看的角度和得到的推论是不同的,“我那个糊涂亲家,儿子考不上,怨你姐姐耽误了,现在又说你姐姐嫁过去半年了,竟然还没有怀上!”张氏发完牢骚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咳,不说了,说了你的不明白。”
叶睐娘抿嘴一笑,她什么都明白好不好?“姐姐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哪里有说舅母抱怨了,伯母您想的太多了,若不是在孝期,您就过去看看。”
六月里赵氏就撒手西去了,这下好了,又是三年,确切的说是二十七个月,叶睐娘要明年才出了父孝,这下祖母的也一起守了。
赵氏的走倒是让张氏松了一口气,她与这个婆婆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当初怕的也是她走在女儿婚期前,现在叶书夏出嫁,叶志恒还小,她一个寡妇,在那儿守不是守,没了顶头的婆婆,反而可以与叶向荣一家撇清了联系。如今她都是每日呆在家里,料理一下家事,与叶睐娘一起聊天作伴。
“是啊,要说你姐姐也不过嫁出去才半年,我这心,”张氏想起女儿,说不出的思念。
“姐姐一走,我都觉得空落落的,何况姐姐这些年一直没离开过您身边,现在咱们只能希望她和姐夫过的好了,”叶睐娘劝慰道,“不过姐姐不是说姐夫对她很好么,要是还不放心,您准备些东西派人给姐姐送去,也顺便看看姐姐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氏一下来的精神,“今天吴家来送信的人说年前他们还有人上开封去,咱们打点好了,托他们再捎一趟。”
“是吴家人帮姐姐捎的信?”叶睐娘道,这个吴家也太会拉关系了,现在不但与张氏处的不错,两家女眷常来常往,连开封那边也挂上了关系,怪不得人家生意越做越大呢。
“对了,说起这个,今天吴家来的人还问呢,”张氏直起身子,“你大伯好像要卖了西院。”
西院是三房的宅子,因为叶向荃去世前已经明确了是要送给长房二子叶志达的,现在怎么叶志达没住呢就卖了,叶睐娘鼻子一酸,“长房很紧张么?要卖多少银子?”若是可能,自己就把它买下来好了,只是怕要上万两。
张氏叹了口气,心思从女儿身上转了过来,“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处宅子,但要买下来可不是小数,再说了,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出头来买?今天吴家送信的人来提起,是他家少爷看上了那地方。”
叶睐娘当然听出了张氏的意思,她不想插手,若是她不肯出手的话,自己别说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能拿出来,也买不了,这算什么世道,叶睐娘腹诽,明明是自己的合法遗产结果却眼睁睁的落到别人手里,而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只能藏着掖着地里埋着,“侄女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大伯会把它卖了,那地方多好,和正院也是一墙之隔。”
叶向荣的生意现在是每况愈下,从来报帐的掌柜那儿张氏也知道一些,虽然心里挺痛快,但理智上讲,这也是张氏不希望看到的,“你大伯最近确实是手上紧,已经卖了座庄子了,现在,唉!”
“二哥也同意?”叶睐娘知道自己问的很多余。
张氏嗔了叶睐娘一眼,“这叫什么话?哪儿能轮到你二哥愿不愿意?”
是啊,古代老子活着,儿子哪有什么财产权,叶睐娘苦笑一下,“吴家是打算买下了。”
“吴家买了比卖给别家强些,吴家怎么说也是本分的生意人,”张氏现在对吴家的态度转变很多,尤其是吴家对二房的生意多有照顾之后。
“那盒子里是你姐姐捎给你的,你拿回去吧,”说了半天话,张氏也有些累了。
“小姐,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还是回去吧,”桃子轻声道。自从知道西院要卖出去后叶睐娘一直就郁郁不乐,今天实在忍不住就和张氏说了过来到西院看看。
常妈妈也一脸悲色,她在这西院也住了十几年了,现在却物是人非,转眼间连姓都要改了,“唉,小姐您想开些,这天儿也冷了,还是回去吧。”
叶睐娘看着一片荒芜的小花园,以前母亲精神好时挺喜欢侍弄花草,这园子里名贵的没有,但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还是种遍了的,“管园子的人都走了么?这花儿都枯死了。”
李子撇撇嘴,“哪里还有管园子的?大老爷早将人都遣散了,就留了个看门的老苍头,真是糟蹋人。”
叶睐娘信步往正屋去,这一路上还算干净,“老张叔还时常在打扫,待会儿出去时给他点酒钱。”
窗下的大炕上依然是那张西番莲的炕桌,记得自己就坐在母亲身边,趴在上面跟着她学描花样,西侧是父母的卧室,天气冷时自己最喜欢过来帮母亲暖被窝,那张罗汉床很大,冬天母亲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狗皮褥子,还要再放上两个汤婆子,根本不需要她来帮着暖,其实她是喜欢与父母在一起的幸福氛围,一家人有说有笑,父亲的后背是坚实的,而母亲的怀抱永远是绵软温暖的,让自己这个几十岁的人还情不自禁的装做小孩子窝在里面。
“爹还说将来在南边给娘打一张檀木的拔步床呢~”叶睐娘强忍着眼泪喃喃道。
“小姐,别看了,将来咱们再照这样子置上一处,”常妈妈抹了抹眼泪,“老爷太太若是看到你这样子,怕也要伤心的。”
“小姐,有人来了,咱们…”李子耳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