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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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股歪风,现在不刹住了,将来还有得纠缠呢。石匠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这些女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沐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一旦暴露,就算石匠丑得像妖怪笨得像蠢猪,也有的是女人愿意扑上来。现在才只是白家的两个女人,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蓝家黑家红家的……
要是换在现代,石匠他就是个圣母。
不过这不要紧,石匠要是个圣母,她就是个母夜叉,那些女人敢扑上来,来一个她斩一个,来两个她斩一双。
石匠这下明白了,不该沉默的时候他沉默,煮熟的鸭子也照样会飞了。赶紧拉住巴月的手,眼巴巴地道:“我谁也不娶,只娶你。”
这话一出口,巴月笑了,却仍用下巴对着白家那三个女人一抬,问道:“那她们你准备怎么办?”
白家三个女人都看着石匠。白三小姐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羞愧,又似怨怼;而白二小姐也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微肿泛红的眼睛望着石匠,似幽怨,又似诉泣;只有白大小姐往前走了几步。
“大郎,你要娶哪个女人做妻子,按理说,我这个当弟妹的没有置喙的份儿,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二妹一个交待,她为你出家,为你断了父母恩义,为你受人非议,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你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就真的忍心吗?”
石匠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弟妹,你嫁入沐府这么多年,关于我亲生母亲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一些。”
“二娘已过逝多年……”白大小姐似乎不太明白石匠的意思,语气里充满疑惑。
墙头上,有一堆“草”突然抬高了半寸,露出一双充满怀念与追忆的眼睛。
“我的亲生母亲,虽然受尽父亲的宠爱,但是她并不快乐,最终还是郁郁而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石匠虽然问的是白大小姐,但目光却落在白二小姐的身上。
白二小姐却只是如同她的大姐一样,疑惑地望着他。
巴月却是有些明白过来,对着三个迷惑的女人微微摇头,她们不懂,是因为她们没有把自己放在石匠亲生母亲这个位子上去考虑问题,而自己却是明白的,因为,如果石匠真的抗不住压力,娶了白二小姐,那么现在自己就跟石匠的亲生母亲面临同样的处境。
爱情,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因为我的亲生母亲太爱父亲,所以她必须劝父亲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她必须劝父亲在正妻房里留宿二十天,然后才能分出十天给她,即使父亲忍不住思念半夜来敲她的门,她也只能狠心拒之门外,父亲出外游玩,要带着她,她必须拒绝,只因为她是妾,甚至父亲想扶她为平妻,她也必须拒绝,因为这不合规矩,她的出身太低,扶她为平妻,会让父亲成为别人的笑柄。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好,可是,当父亲真的按她的意思去做了,她又痛苦,她思念父亲,却不能放纵父亲,所以,母亲最后郁郁而终。”
石匠的声音很低沉,眼里弥漫着悲伤,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天比一天消瘦,最后终于承受不住痛苦而死。那时候,石匠还很小,可是已经很懂事了,正是从自己的母亲身上,他体会到了爱情的沉重。
墙头上,一堆“草”中,渗出了“露珠儿”。
“我曾经对着母亲的灵位发誓,将来绝不让我爱的女人,承受跟母亲一样的痛苦。”石匠声声钪锵,“我的妻子只能有一个,她必须是我心中所爱。弟妹,我无法对二小姐做出交代,因为,我的承诺已经给了我的妻子。”
他对着巴月伸出手,巴月微微一笑,然后握紧了石匠,又用力捏了捏。刚才她想错了,石匠不是圣母,他是有原则的圣母。
白大小姐愕然,却无言以对。
“你们……请回吧。”石匠终于下了逐客令。
白二小姐走了过来,低着头,哽噎了许久,才轻声问道:“沐郎,我究竟哪里不好?你的心中,便真的从来没有我吗?”
石匠苦笑,虽然巴月在一边瞪着他不许他答理白二小姐,但是他终究还是心软,道:“二小姐无什么不好之外,只是……当年我便说过,我视二小姐如妹。”
巴月乐了,这张妹妹卡发得好。她半点不同情白二小姐,这张妹妹卡石匠当年就发了,是她自己认不清现实而已。
白二小姐神色黯然,一张美丽的面孔如同失了水分的鲜花,瞬间枯凋。十年等待,一朝成空,怪谁?
白大小姐走上前,将自己的妹妹抱住,低声道:“走吧。”
可是白三小姐却仍是心有不甘,指着巴月大声问道:“她又有哪里好?我二姐又有哪里不如她?”
巴月一听,耳朵竖起来了,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虽然她觉得自己没哪里不好,但是石匠到底喜欢她哪里呢?
石匠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答道:“我离家十年,父亲来劝过我,二弟来劝过我,弟妹也来过,你也来过,有许多人都来过,可是你们总只是劝我回家,却从无一人肯留下陪我……便只有月儿一人,会在年节时来陪我。”
他依然记得,那时,巴月提着年货笑眯眯地出现在面前时的情景。尽管这个女人嘴巴不饶人,他却明白,她是怜他孤单。
那时,他便上了心,懂得怜他的人,他亦愿加倍怜之。
无关财富,无关地位,无关容貌,无关性情,无关她是否曾许过人,仅仅只是出于那一瞬间的感动,他便轻易动了心。
100 二合一(完)
石匠的话其实很无道理,古人最重春节,这个节日,无论是远贩的商户,还是在外的游子,都要赶回家去与家人团圆,是他自己不肯回家,选择孤单,但是却怨些曾经来劝他归家的人不肯留下陪他。
镇国公很冤枉,因为他不可能为个这儿子而放弃另个儿子,那里不但有他的另个儿子,还有他的妻子,镇国公府才是他的家。
至于白家姐妹,那就更冤枉,她们有什么立场陪在石匠身边过新年呢?
也就个巴月,因为穿越者的身份,在看石匠时,分外有种同是涯沦落人的同情,却意外赢得石匠的心。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正确的人,做件正确的事,也许就是叫做——缘份。
石匠也许从来没有在人前一下子说过这么话,让白家三姐妹皆无言以对事以至此,又能如何,她们不可能逼石匠娶自家姐妹,若是逼迫能有用,又怎么会有今样的场面出现。
白二小姐始终记得,初见沐家大郎时,正值春浓,郊外青草殷殷,柳丝长垂,她与母亲站在翻倒的马车边,焦急哭泣,因跚脚,寸步难行,彼时,沐家大郎驾车经过,少年多情,不忍见弱女垂泪,于是邀上马车,情,便悄悄在她心间萌芽。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生休。纵被弃,不能羞。谁家少年这般腼腆多情?
谁家少年这般温润如玉?谁家少年让她这般牵肠挂肚?是刻意遗下罗帕在车中,便想求再见檀郎面。
不多日,那少年果然登门拜访,送还罗帕。
一来二去,郎情妾意,暗示少年上门提亲,却哪料得,少年怔愣半晌后,托言父亲不允,从此不再来。
那时,方知少年家世不凡,却不知自己只是单相思场,为表其志至死不渝,怒削发。
少年闻讯再来,泪涌如泉,方告知,非是父亲不允,实是视如妹,求还俗,愿与结为兄妹,一世关照于她。
她不信,不信少年对她无情,不信那些温言软语皆出于兄妹之情。直到如今,她方才梦醒,一生所盼,竟只是空。
白二小姐泪已哭尽,擦尽,目光在石匠面上扫过,眼前人脸大胡子,哪有记忆中的少年那般腼腆多情,一身鼓鼓的肌肉,哪还有记忆中那引人心醉的焕然风采。
石匠,只是石匠,不是心中那温润如玉的少年。
“竟是我错了……”白二小姐突然笑起来,一如少女时的羞涩,却又多几分超脱,“大姐,三妹,我们走罢。”
白大小姐和白三小姐皆愕然望她。“二妹,……怎么?”白大小姐担忧问道。
“我很好……我从不曾这样好过……”
白二小姐深深地吸口气,轻声吟道,“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垄头云,归来偶过桃花下,春在枝头已十分。”
这首禅诗早年听闻时,不解其中真意,如今朝顿悟,已能成佛矣……”
吟罢,也不理会两个姐妹,双掌合什,对着石匠和巴月一拜,便径自走。
“二妹……二妹……”
白大小姐无法,妹妹表现反常,唯恐要出什么事,只得赶紧追过去院中只剩下白三小姐,恨恨盯着石匠一眼,骂道:
“无情无义的男人……”
后面还有的话,没能骂出口,白二小姐都走了,她就没指责石匠的立场,恨恨地跺跺脚,也走。
巴月眨巴眨巴眼睛,对着的背影喊道:“三小姐,咱们的合伙的买卖,还算数不?”
女人最是记恨,闹了这么场,估计跟白家的生意,就要泡汤。
想到里,巴月也恨恨瞪石匠眼,都说女人是祸水,男人也有成为祸水的时候,偏偏还是个大胡子祸水。
“算!”白三小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听得出怒气难抑,但是那个一字却也斩钉截铁。
巴月顿时松口气,拍拍胸口道:“难得……我虽瞧三小姐不顺眼,但是次却真是佩服……”
私是私,公是公,一个人能做到不被情绪所左右,实在是难得,换做巴月自己,还真不肯定继续合作下去。
难怪白家的生意能做得么大,而邵家却……只看邵九和白三小姐两个人对待私事和公事的态度,就知道其中的原因。
墙上两堆“草”躲躲闪闪地翻过墙头。
巴月一眼瞥见,轻哼声,扭头脸假装没看见,等镇国公脚踏实地站稳,才拉拉石匠,把嘴一呶。
镇国公咳一声,挺直腰板,装出副国公爷的气派,等着儿子和准儿媳妇来行礼,可惜眼圈儿有些发红,坏了他的威严形象。
算命先生在他后面探头探脑,悄悄冲巴月竖大拇指,收回巴月的白眼一个。
“爹……”石匠又拎起那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股脑儿堆到镇国公面前,傻呵呵道,“都是月儿孝敬您的。镇国公老脸一红,任是谁都能猜到,是巴月给他的赔罪礼,不好多说什么,赶紧让算命先生把东西都搬里去,然后才捋捋胡子,脸正经道:“让林娘子破费,往后都是一家人,不须如此。”
月低头应是,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个老色……不,这位镇国公真是有自来熟,离家人还远着呢,哪儿有么快就认的。
说句老实话,巴月还没有做好嫁给石匠的准备呢,原来还打算再好好观察阵子的,谁想得到闹这么一出,就给逼上梁山,眼下情形,似乎不嫁也不行呀。
算命先生窜过来,对着她挤眉弄眼,道:“回去问问那奶娘,镇国公府的大少爷,她许是不许?”
巴月知道他是记恨那次被奶娘扫地出门的事,没好气道:“还大男人呢,一点小事,也斤斤计较。”
算命先生被顶得龇牙咧嘴:“死丫头,嘴上不饶人,等闹洞房的时候,看老夫饶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