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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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取城门。”冯臣推了推楚唯,“你先戒备着。”
然而冯臣才要迈步,“笃”的一枝黑箭射在他脚下,紧擦着他脚面,深钉进地上,黑羽贴着冯臣的小腿颤。
这一箭如同命令,突然之间城门口灯火通明,城上城下猛地冒出两百人来,俱都弯弓搭箭,向着冯臣和楚唯瞄准。又有人在那弓箭队之后,跑去关上了城门。
“冯臣、楚唯,还不束手就擒?”那声音震撼人心,如在心底里轰鸣出来一般,气势迫人。
城门顶上,一黑一银的两人站立。银色的执着长枪铁戟,黑色的拽了满月弯弓。
“或者,是想当那刺猬?”轻挑起来的声音,带着冷冷的讥嘲。
冯臣楚唯互望一眼,忙翻身要向城里跑。却不妨才一转身,又见着两百人拦路,同样的弓箭逼着。
“困兽之斗,不做为好。”关海沧如山岳,那气劲彷如从城头压下来一般。
“何必那许多废话?就射成刺猬,不是省事多了?”白明玉漠然,“反正这几个也都是恶人,都给杀了,也算是除害了。”
“只是不想浪费箭矢在他们身上罢了。”关海沧一笑,又一枝箭出去,正擦着楚唯顶心,削掉他头上束发冠,“降是不降?”
楚唯心里打抖,那一箭他躲都躲不开。明明听着背后风响,却犹如被定住了一般,也不知是被关海沧的气势还是被那枝箭的劲力给摄了魂。
“咕咚”冯臣跪下:“我投降投降”
楚唯跟着腿软,也颓然在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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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脸王捷谨慎着,方才他被一道黑影引着,奔了这条小巷子里来,却刚转入,就失了踪影。王捷早听人说过,那关海沧和白明玉都是计谋诡诈的,对付他们要多一层心思。于是王捷更加慎重,深怕中了什么埋伏陷阱。
这一带都是贫民聚居地,房子简陋得很。稍微好点的是用木头搭建,有那差的干脆就是草房了,风吹过来咯吱吱的响,像是鬼魂在倾诉着冤情一般。
王捷壮了胆子,又向前寻了一阵,却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说百姓应该都去放河灯了,然而当真一个人也没有留下,却是不应该的。毕竟河边离得远,老弱妇孺的,总该有人守家。只是这一片,显然全是空房。
突然天上似滑过一颗流星,一线明亮拽了过来,落在那草房顶上,顿时熊熊火起。
王捷才惊了,天空就彻底映得光亮,无数火箭齐射,如同下了一阵火雨。草房木屋全都是见火就着,何况里头还都是浇过油的。火势大得惊人,将王捷淹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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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看着起来的大火,见着房倒屋塌,闻着焦糊的火焰味道:“灵蛇冯臣、怒蛟楚唯投降,鬼脸王捷、夜书生李胄加上这个开山怪钱孙葬身火海。这几个外围的,便算是收拾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关海沧颔首,“回去吧。不知县衙那里怎么样了。辛苦张公子和张大人了。”说着将弓背回背后,接过了白明玉替他拿着的黑戟。
白明玉笑着:“我怎么又饿了?快点都办完了,回去那一桌子菜还能继续吃。”
“你本来吃的也不多。”关海沧看着白明玉缠着白布的手。她手上不灵活,吃饭的时候也没能动几口。结束了,得记得让桃子或者宁儿去喂她才行。
两人正要走,忽然听得那火海里一声爆喝,猛地弹出个火球来,刷拉拉火焰的链子连着,直奔白明玉。
关海沧踏前一步,铁戟一挥,扫开了火焰的铁球。兵刃相交,一阵火星如雨自铁球上迸射出来。关海沧不动,兀自不见一般。那铁球倏然收回,又没在了火海之中。
白明玉眼见着一颗火星落在关海沧的肩膀上,燃了起来:“海沧”要去给他扑灭。
关海沧却自己一抬手拂了,执意将白明玉拦在背后:“钱孙没死,殿下小心,只在我身后便了。”又沉声对着那些来围困射箭的兵士吩咐,“众人听着,都撤出去,到赵将军处回复这里交给我。”
“是”整齐应着,弓箭手瞬间已经撤得干干净净。
白明玉却知道,关海沧是唯恐那些弓箭手被钱孙伤了。钱孙如今在火里,铁球威猛,带着火焰,若是攻向她与关海沧还好,若是攻向弓箭手,那些兵士却躲不过,定然会为钱孙所伤。是以关海沧选择独自应敌。
关海沧警戒着,微眯了眼,侧耳细听。风声陡然,关海沧一拧身,正见着那火球激射。铁戟在他掌中半旋,一捞一搅,却不再躲那火球,反将火球之后的链子给拧在戟杆上,牢牢绊住,不教那火球再收回去。
火球映着关海沧的半边身子,显出那坚毅魁伟的身形。火焰的铁链顿时被绷直了,显然另外一边也在争。
两下里较劲,关海沧猛地一声大喝,臂上筋肉暴起,将戟一抬一压,遽然一甩。就见着那火海里被拽出了一个火人,随着铁链直飞了出来,跌在关海沧的脚边。关海沧毫不犹豫,戟尖向下,刺进那火人后心。
此时关海沧与白明玉脚下站着的屋顶也着了起来,两人也就撇了钱孙尸体,急跃下房子,向县衙奔回去。
白明玉轻功比关海沧略好些,便在他前头一步。风中回头去看,见他前身衣裳被烧破了许多处,尤其胳膊上,皮肤都露了出来,看着是已经烧伤了。白明玉心里清楚,方才关海沧与钱孙战时一直不动,也不避那火球带来的火星烈焰,为的就是自己在他身后,他要替她都挡了。关海沧对白明玉的好,白明玉心里清楚。她不清楚的却是,关海沧那样待她,是因为她是他主公的女儿是公主殿下,还是因为她是白明玉。白明玉心里也清楚,方才在关海沧背后的若是父亲或者心碧、宁儿,甚至是张诠、桃子,任何值得他关心在意的人,关海沧也都会一动不动,将那些火焰都挡了。
“殿下,怎么了?”关海沧见白明玉一直看他,心里一漾,头上一震,忙收敛心神,来问她。
白明玉摇头,淡淡笑了:“张大人盘算得倒是好。那几处的民居都给烧了,自然是要官府里出钱重建的。我们两个大约要被张大人给盘剥了,非得多出些钱,重建成砖瓦房不可了。”
“张大人爱民,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关海沧也就跟着笑。
“再加上将城里百姓遣走的补偿,说不得,我们是要大出血的了。”白明玉轻笑着,“你可得提醒着我些,回去跟父亲找补回来。”
关海沧顿了一下,笑着回:“这个自然,会提醒殿下的。”
“放心,你的份我也一并都会讨来的。”白明玉清淡的说着,“到时候是给你送到堂村去?还是先送在张大人这里,免得东西太多,教齐大哥他们疑?你可小心些,别送了东西过去,你人倒饿死了,不是教人白跑?我也白替你要了。”
关海沧摇头,笑着:“何必要跑这一趟,只在殿下处放着即可。”停了下,才说,“关霆关霖不是还跟在殿下身边呢么?”
“说的也是,你的东西,早晚都是他们两个的。”白明玉不再看他,县衙已经近在眼前了。她立时站定,望着前方的黑暗,“中秋的时候,你回京来过,好不好?”深深吸了口气,“人家说中秋团圆,一家人要在一起,才热闹。二叔也没了这么久了,若是你也不肯回去,父亲,心里一定难过。”
“……好。”一家人,是怎样的一家人?他是陛下的五弟,还是她的……痴心妄想,怎么总是不散呢?
然而,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眼前,渔网,要收口了。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六十五章收网
第六十五章收网
薛自恒急躁。他向来难得急躁。他潜心躲了三年,又埋伏了四年,在官场默默的爬着,殊为不易。可他都耐了下来,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凛州州牧,地方大员。说得过分点,天高皇帝远的,他就是这凛州的皇帝。何况,他心里还有着更大的目标,要做更大的事情。
只是,如今羽翼未丰,实力尚弱,就被人给扯破了,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出手。好,即便如此也罢了,只要将这一干人都收拾了,他再不怕任何事情。而况,他也不是一点依仗没有的,这么些年在官场,他自有他的人脉和靠山。眼前这一件事,做得成了,不但对他自己有好处,就是对他那靠山,也是大有裨益的,可谓铲除了障碍。故而,非成功不可。
然而,自打白天进了这小小的义亭县城,薛自恒就不安着,总觉得被什么套住了,牵引着,一步步,都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想法去走。薛自恒仔细的将今儿这些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想不出问题所在。没有问题的问题,才最可怕。他明明是看见了关海沧和白明玉的破绽的,明明是见了那两人设下的圈套的,所以他才能预作防范了,反过来利用了那圈套。为何,现在还是有一种被套入陷阱的感觉?是他忧心太过的错觉?还是,多年来培养起来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薛自恒终究是江湖出身,终究不明白,斗智的时候,破绽本身也可以是一环圈套,一处陷阱。
独角兽齐兰凑了过来,附在薛自恒耳边低低的说:“大人,城里几处起火了,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薛自恒皱了眉:“城门的情况如何了?”
“没见回报,不知道动静。”齐兰也跟着忧心忡忡,“大人,是不是,有问题?这满城里,太静了。”
“别怕。找不到太子殿下,这县衙里还留着的公主殿下和郡主呢,还是一样可以用的。何况,怕那公主殿下,比太子还更要紧个百倍”薛自恒冷笑,“没了太子皇帝还可以再生。没了那霜镜公主,可等于是断了皇帝的一只臂膀,再接不上的”
齐兰听了,也跟着定了心:“大人说的是,如今白明玉手上有伤,正是有机可乘的时候。入夜的时候,就已经见着张剑亭和关海沧出去了。这县衙里,能够抵敌我们的人全不在了,不是正好?”
“关海沧和张剑亭都出去了?”薛自恒心中忽然一动,方才醒悟了什么,“那三处起火的,可是钱孙等人所在?”
齐兰被说得怔住,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原来如此”薛自恒冷笑,“如今我倒明白他这计谋的意思了分明引了我们,要各个击破的”
齐兰大惊:“那,岂不是钱孙他们十分危险?大人,要去救援么?”
“不去”薛自恒断然,“没有必要。现在可是大好时机,趁着关海沧和张剑亭都不在,正好袭了县衙,掳了白明玉和童宁。”捏紧了拳头,关节处“嘎巴巴”直响,“传令,杀进县衙”
“是”齐兰领命,跟着青牛孟辔分了前门后门,一起冲了进去。
静悄悄。
县衙里竟然静寂得连虫鸣都格外刺耳。纯白的昙花漠然盛放,幽香满园。
别说白明玉和童宁,整个县衙都空了,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糟了”薛自恒立时明白,自己彻底堕入了那一个真正的陷阱,“撤”
“薛大人,要去哪?”笑意吟吟的声音从墙头传来,三分明月清风,三分静泉汨水,四分威仪堂堂,能够有这样别致的气度的,整个凛州也只能找出一个人了。
只不过现在张诠的模样却算不上好,腿底下还有点哆嗦,死死抱着倚着墙长起来的那棵树。他是被自家儿子给“拎”上墙头的。县衙的墙头虽然不算窄,可对于张诠这样第一次登上来的文士来说,还是过于恐怖了些,时刻担忧着别掉下去才好。
“张大人何时有了这种‘雅兴’了?难道是去墙头吟诗作对去了?”薛自恒心中震骇,却还故作镇定,奚落着张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