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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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威还是圆圆的脸儿、小小的个子,只是他脸上的惶恐羞愤的神情让伊芙打消了走过去打招呼的想法——反正他已经不在自己的未婚夫备选名单上了。
不远处的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巫师无疑都出身世家,他们是这个小小的社交圈的中心。伊芙知道自己还高攀不上他们这些贵族中的顶尖家族,便也不去做无谓的讨好。她百无聊赖地独自走到摆放饮料糕点的长桌旁边,先吃了一块日本口味的抹茶松露小甜饼,又尝了几个芙洛内西椰香白巧克力球,最后她端了一杯浸过夏桑菊花瓣的冰镇番石榴汁,打算拿到秋千架下慢慢地享用。
这时,方才高谈阔论的一群小巫师大概也口渴了,纷纷围到了长桌的四周,其中一个铂金色头发的少年特别地引人注目。他年龄与纳威相仿,但是气质与纳威完全不同——是典型的贵族式的傲慢与自信。他正在尝试着用华丽的辞藻尖刻而隐晦地讥讽埃塞克斯家宴会的格调不高,邀请来的宾客的身份良莠不齐。
伊芙听到那本来极清亮好听的声音却因为辞气中的张狂而减色不少:“也许埃塞克斯先生下次再写请帖之前,应该简单调查一下,免得在我们这些高贵的巫师中间出现一个卑贱的哑炮——即使隔着十丈远,我都能嗅到哑炮身上特有的臭气,那甚至比麻瓜更令我难以忍受。”伊芙所学习过的巫师谱系毫无疑问地告诉她,不论是他的标志性的铂金发色,还是他生来高贵的优越感,都无不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这位就是当今贵族巫师家族中最显赫的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
纳威背对着他们,似乎正在观察墙上攀爬的一株斑叶鹰爪翅果藤的长势,但是他的肩头在剧烈地起伏,伊芙很怀疑倘若马尔福再说上句什么,纳威就会猛扑过来,将那张肆无忌惮地羞辱他的嘴给撕开。
德拉科·马尔福似乎与伊芙有着相同的期待,他也的确是打算再说上几句什么的。不过,恰在此时,察觉到异样(也许是家养小精灵通风报信)的修恩·埃塞克斯先生凭空出现了,他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我刚吩咐家养小精灵端来些朗姆酒松露可可和埃塞克斯夫人亲手制作的摩卡太妃糖,希望大家能喜欢。”
孩子没有不喜欢糖果的,即使是马尔福也不能不给自己未来的学长以及级长面子,于是大家都吃起了糖果,谈话在修恩的引导下,不再是那么尖锐敏感的话题,而变得轻松有趣起来。伊芙远远地站着,饶有兴致地欣赏修恩·埃塞克斯的迷人风采,他身上具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不是贵族式的以势压人,而是让人如沐春风,自然而然地信服他,跟从他。伊芙想,怪不得梅琳娜姑婆那么以他为傲呢,这个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呢。
伊芙正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用弱弱的声音跟她打招呼,她扭头一看,原来竟是纳威·隆巴顿先生。话说自从杯子咬鼻子的事件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伊芙就成了隆巴顿夫人教训孙子的活生生的教材,以至于一年以后,隆巴顿夫人不再提起这件事了,纳威依旧对这个曾经拯救了自己的鼻子的小姑娘念念不忘。
伊芙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以刚刚发现一个相熟的朋友的惊喜态度跟纳威寒暄,告诉他自己是刚刚跟随埃塞克斯先生过来的。纳威很庆幸方才自己受辱的一幕没有被伊芙看到,于是言语神情也趋于正常。他开始絮絮地向伊芙描述自己这一年多来培养的植物,从种子发芽一直讲到果实成熟。如果换一个场合,也许伊芙还是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可是现在,伊芙焦躁地发觉,这样就造成自己不但没有机会去跟别的少年熟识,而且令人误会自己与隆巴顿家的这位疑似哑炮交情匪浅,而把自己也打入另册。
德拉科·马尔福无疑就是这样认为的,只见他往这边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以至于连修恩也注意到了伊芙的窘境。于是善解人意的修恩端了两杯冰镇朗姆酒松露可可走过来,递给纳威和伊芙,温和地笑道:“隆巴顿先生关于植物学的知识很渊博啊,把我们迷人的罗兰小姐都给吸引住了,不过这么炎热的天气,总要喝点儿饮料吧?”纳威的脸一直红到了脖根,他端起水晶高脚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又剧烈地呛咳起来。修恩和伊芙不约而同地一抬手指,说道:“咳立消!”纳威的咳嗽停止了,但是他的脸更红了。
不过修恩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纳威的身上,他惊异地打量着伊芙,说道:“令人惊叹的魔法成就,罗兰小姐,您还没有上学,就已经可以使用无杖咒语了!我不得不说,很敬佩您的家庭教师,霍格沃茨的魔咒学教授甚至直到学生毕业也无法把他们中的一些人教到这个程度。”
伊芙很高兴自己引起了他的兴趣,便故作谦虚地说道:“只是个小小的家务咒语而已,埃塞克斯先生您在霍格沃茨一定学习了很多高深的咒语!”修恩笑了起来,他对伊芙眨眨眼睛,说道:“霍格沃茨的确很神奇,我衷心希望能早日在那里见到您。您还有两年才能入学吧?”伊芙遗憾地点点头。为了照顾纳威的情绪(梅林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家养小精灵来向小主人禀告说,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宾客们入席,伊芙只得遗憾而又带着倾慕地看着修恩向自己微微鞠了一躬后,潇洒地转身去引导宾客。
伊芙在宴席上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个名叫布雷斯·扎比尼的少年旁边,这是一个气质忧郁的少年,黑黑的头发、黑黑的眼睛,巧克力色的黝黑肌肤,他长得很英俊,但是却总皱着眉头,对什么都不太满意的样子。
伊芙在弄清楚他的姓名之后,对于他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无论是谁,如果先后有过七个继父,并且每一个都死于非命的话,想来都不会成为一个乐天派。扎比尼夫人无疑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巫,但是,伊芙最欣赏她的却不是她的美貌,很多女人都有出色的容貌,却不一定都能让男人如痴如醉、奋不顾身地爱上她。
在扎比尼夫人身上,最显着的特点是她那勾人魂魄的风韵。她的眉眼都是会说话的,每个凝睇都有含义无穷的韵味,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夺人的魅力。一句话,她是一个对男人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的女人。伊芙崇拜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用心地学习着,这种活生生的教材和演示可比班加西小姐那些纸上谈兵的扭捏做作要生动鲜活得多。
伊芙简直被她迷住了,也许她盯着扎比尼夫人的目光过于炽热,时间也过于长久,以至于坐在她旁边的扎比尼先生将这种注视演绎成了对他母亲私生活的一种探究,这种不乏根据的猜想使得在这个问题上一向敏感的扎比尼先生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伊芙这才将自己的目光给收了回来,开始专注于盘子里的鹅肝酱焗鲜贝。
可惜的是,认定自己的母亲受到轻亵的布雷斯少爷不肯轻易原谅她,当阿斯卡那鲜奶酪布丁上桌的时候,趁着伊芙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喜爱的甜品的间隙,任性的布雷斯少爷轻打响指,召唤来了自己豢养的宠物——一只阿尔卑斯六耳猕猴——这是一种极有灵性的魔法生物,可以无须言语的沟通,就能对主人的意旨心领神会。布雷斯的这只六耳猕猴还处于幼年,全身披着银色的柔顺的长毛,面容清秀,非常讨人喜欢。待它成年,则会褪去银色毛皮,而变得全身雪白,就跟阿尔卑斯山顶上的积雪一个颜色。
布雷斯的计划是让猕猴凭着灵活敏捷的动作,将伊芙的发带或是项链抢来,将她的头发弄乱,让她当众出丑,以此来惩罚她对扎比尼夫人的无言的冒犯。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孩子气的恶作剧并不利于他自己的名声,但是布雷斯从小就是个骄纵的孩子,加上扎比尼夫人因为自己一桩又一桩的不幸婚姻,一直没有给布雷斯一个完美的家庭,而心怀愧疚,于是对布雷斯的管教倒更像是一种无原则的溺爱,所以就养成了布雷斯任性而为、不计后果的性子。
然而这一次布雷斯却选错了捉弄的对象,伊芙在六耳猕猴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一般地做出了反应。她未加思考地将手一抬,摆在餐桌中心用来装饰的花篮里的一枝飘香藤猛地暴长起来,两股飞速生长的藤蔓从左右两侧像两把钳子一样将猕猴的胳膊紧紧地缠住,六耳猕猴尖锐地嘶叫起来,拼命挣扎着想将藤蔓扯断,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藤蔓就迅速做出了反应,它遇强则强地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道将猕猴紧紧缠绕起来,只剩脖颈以上还露在外面,活像一具木乃伊。略一停顿,飘香藤又一次暴长,原先细细的柔蔓变得粗壮有力,将被束缚住的六耳猕猴高高地举到了天花板的下方,猕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鸣。
布雷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只魔杖,直直地指着伊芙,用变了调的声音命令道:“把卡洛尔放下来!”伊芙将一绺搭在肩上的长长卷发用慵懒而优雅的动作拂到背后,这动作还是她刚刚从扎比尼夫人那里学来的,然后用贵妇人常用的低沉而柔和的音调说道:“一只魔杖?扎比尼先生,据我所知,未成年的小巫师是不能拥有魔杖的,您大概是偷拿了你妈妈的魔杖吧?要知道,在座的可有几位先生女士是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呢!”
有一位在魔法部任职的官员发出了两声短促的笑声,但是餐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冷静而专注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为伊芙的魔法能力感到震惊,但是表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就好像眼前只是两个孩子在闹别扭。
最后还是修恩做为主人,站起来当了和事佬,他轻挥魔杖,已经被异化的飘香藤嗖嗖地缩回了原状,六耳猕猴惊魂未定地跳进了布雷斯的怀里。布雷斯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宠物身上的道道勒痕,恨得咬牙切齿,他不肯放下魔杖,坚持要为自己的宠物讨还公道。
伊芙有些不耐烦,她冷冷地问道:“那么扎比尼先生想怎么样呢?也把我绑起来举到天花板上吗?”布雷斯很想说就这么办,但是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即使罗兰家族没落衰微,做为一个绅士,他也不能在宴会上攻击一位淑女,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允许,在座的贵族们也不会允许。他若是一意孤行,那就是在挑战贵族的传统礼仪,结果必然是众叛亲离。
于是布雷斯心有不甘的说道:“当然不是,但你这样对待了我的宠物,我也要让你的宠物尝尝同样的滋味——把你的宠物召唤来吧!”伊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知进退的人,她轻轻翘起嘴角,说道:“召唤来我的宠物嘛,倒也容易,只是我担心你对付不了它呢!”
一直都在静观事态变化的梅琳娜姑婆听说伊芙要召唤宠物,她因为几杯上等白兰地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只西班牙巨蟒的影子。一想到那条五米多长、水桶粗细的巨蟒凭空出现在宴会上吐着长长蛇信的惊悚情景,她失声尖叫起来:“不,伊芙,别这么干……”
但是她说得太晚了,或许是因为伊恩·埃塞克斯先生就站在旁边的缘故,伊芙平生头一次对一个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