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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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我简单地去爱,就像树木吐出新芽,
但我,年少愚笨,不曾听从她……”
到了下半夜,布雷斯的高烧虽然还没有完全退,但是呼吸平稳了好多,伊芙也总算是放了心。这时候塔楼里的同学开始陆续回来,有些窗口的灯光亮了起来,伊芙担心被人看到,便悄悄地从原路返回,她小心地避开了点亮了灯光的窗口,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窗外的风雪,她却不知道就在布雷斯的隔壁,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一步步迈过虚空。
伊芙对阿斯托利亚说:“我想当初分院帽一定弄错了,它应该把我分到赫奇帕奇去,我这样愚笨的人,待在赫奇帕奇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了,那样不论对我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好。”阿斯托利亚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伊芙接着说:“人应该跟自己的同类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上学,还是结婚,都是这样。我不该跟布雷斯恋爱,更不应该招惹了德拉科,我永远也达不到他们的妻子所应该达到的标准。我只会把一切弄糟,可是那时候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后悔都来不及了。”阿斯托利亚揪着自己的袍襟,嗫嚅着说道:“亲爱的,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伊芙摇摇头,冷静地说道:“是我以前想得太少了。”阿斯托利亚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么以后你打算跟布雷斯怎么办呢?”伊芙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思忖了半夜的决定:“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他爱我,很爱很爱,我也爱他,可是光有爱情并不能带来幸福,我们在一起,总是互相伤害,我从来不知道如何让他满意……我想我应该听祖母的话,为罗兰庄园招赘一个出身贵族世家的次子,性情温和,我可以跟他生一大堆孩子,在罗兰庄园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阿斯托利亚突然觉得她能够自己想出这么个好主意,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已经有目标了吗?”伊芙迟疑地说道:“我觉得自己跟戴维·埃塞克斯先生很合得来。”她笑了笑,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同样的心意。”阿斯托利亚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这样的伊芙让她很是心疼,她将伊芙拥抱进怀里啜泣了起来。
圣诞节的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迟,因此伊芙和阿斯托利亚有足够的时间在寝室里消除眼睛周围的红肿,当她们来到礼堂吃午餐时,发现礼堂已经恢复了旧貌,在教授席上,校医庞弗雷夫人正在向邓布利多校长抱怨:“真是太不像话了,我放在橱子里的储备药品全都无影无踪了,地上还散落了不少药瓶,这一定是某些个学生的恶作剧……”
伊芙有些心虚地快步走了过去,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恶作剧——卡洛尔救主心切,抱来了医务室里所有的药瓶,而伊芙在找出有用的药剂之后,就顺手把剩下的全都消隐无踪了——当时那种情况,谁还会周到地将用不到的药瓶再送回去呢?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有闲心关心医务室的药品储备,斯莱特林的忧郁王子打动了礼堂里所有从十一岁到十七岁的少女的心——布雷斯安静地坐在餐桌旁,他静默沉郁的样子,竟然比眉目传情时还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但是伊芙努力不去看他,她知道在自己那样做之后,这种尴尬是难以避免的——就在今天早上,伊芙派米莱蒂将布雷斯送给她的圣诞礼物还了回去——那幅《罂粟花丛中的晚餐》,美得令人心碎,同时又是那样的不真实。米莱蒂很乐意地完成了使命,伊芙忍着一阵阵的心悸,告诉自己这样快刀斩乱麻比迁延不决要少些痛苦。
然后伊芙在霍格沃茨真是名声鹊起了——她在一个学期里居然换了五个男朋友,其中的三位还都是霍格沃茨人人觊觎的“抢手货”!这种走马灯的速度令女生们又妒又羡,据口口相传,罗兰小姐目前的交往对象是拉文特劳的戴维·埃塞克斯先生,而埃塞克斯先生之所以雀屏中选,乃是因为罗兰小姐的祖母以断绝经济来源相威胁,要求她给罗兰庄园招赘一个女婿,所以风流成性的罗兰小姐不得不放弃了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三位大家族的继承人和众望所归的“救世主”,因为这些人都不可能入赘到罗兰家,而戴维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兄长,他的家族对于这桩亲事应该乐见其成。
在禁林边上,伊芙坐在高高的山毛榉树上,一边捋着怀中的小独角兽的纯金的绒毛,一边听站在树梢上的卢娜用梦幻的声音叙述同学中流传的关于自己的罗曼史,戴维骑在旁边的另一棵月桦树的树杈上,努力地保持着平衡,因为两只毛色纯白的成年独角兽正在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这棵树,想要讨回自己的幼仔。
伊芙还在思考卢娜所说的戴维成为自己未婚夫的几大有利条件——自己虽然对戴维颇有好感,只是觉得和他相处令人舒服,还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卢娜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戴维那边:“嘿,戴维,成年独角兽不喜欢男生!”戴维从牙缝中回答:“这不是主要原因!”此时恰逢伊芙满怀歉意地对戴维说道:“对不起,戴维,把你牵扯进了这乱糟糟的传言里。”戴维艰难地抱紧树干,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伊芙小姐,不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倘若你能把你怀里的幼仔还给下面的这对父母,我肯定会原谅你的。”
伊芙这才留意到戴维的窘境,她扑哧一笑,方才的压抑烦闷通通烟消云散。她跳下树,将独角兽幼仔放回到了母兽的身边,成年独角兽安静了下来,它们将自己的孩子舔了又舔,直到它身上的人类气味消失了,才带着它缓缓走向禁林深处。
好久没有露过面的海格教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粗声粗气地嚷嚷着:“你们在干什么?那是我好不容易捉到的独角兽小崽,还有两个班的学生没有上这节课呢!”伊芙他们便嘻嘻哈哈地跑出禁林,穿过场地,一路飞跑着回到了城堡里,伊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面对每天例行的“潘西”牌的冷嘲热讽、“德拉科”牌的哀怨缠绵和“布雷斯”牌的深情凝望了。
勇敢地拒绝
在伊芙离德拉科和布雷斯越来越远,而与戴维越走越近的过程中,她几乎把三强争霸赛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因为在潜意识中,她觉得即使她跟其他女生一样为勇士们牵肠挂肚,也不过是个观众,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幸当了一回配角。
那是在第二项比赛的前一天下午,伊芙和格林格拉斯姐妹以及两位埃塞克斯先生在湖畔的红花七叶树下面小憩,虽然是春寒料峭,但是阳光明媚,湖边有大片黄色水仙花在风中摇曳,在这样的美景中,即使是一向畏寒的阿斯托利亚,也不忍心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她把自己裹在一件施过保暖咒的轻暖的羊驼绒袍子里,轻啜着达芙妮递给她的努瓦克咖啡,感到自己在圣诞节期间饱受蹂躏的神经总算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伊芙拒绝了自己的那杯据称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因为不管达芙妮用多少修饰语来形容那杯咖啡的美妙滋味,也不能抵消咖啡豆曾经在麝香猫的消化系统里旅行了一趟的事实。正在与修恩下高布棋的戴维体贴地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玻璃杯,杯中便出现了滚热的蜂蜜仙草茶,达芙妮嘲笑伊芙没有口味,伊芙表示自己宁可喝茶也不要喝从某种动物的排泄物中拨拉出来的咖啡豆磨成的咖啡,听她这样一说,阿斯托利亚也把咖啡杯推到了一边。
一直含笑不语的修恩注意到了一个被其他人忽略的细节——伊芙没有礼节性地为那杯仙草茶向戴维道谢。修恩想:难道他俩已经熟不拘礼到这个程度了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将最近盛传的关于伊芙的罗曼史当真,因为他不相信会有少女能抵挡得住布雷斯的魅力,或是拒绝得了德拉科的追求,他原以为答案无非是二选一而已,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堂弟会成为第三个选项。
他在心中暗自掂量该如何找机会跟戴维谈一谈,结果机会马上就来了,斯莱特林的级长霍尔普斯先生走过来告诉伊芙和阿斯托利亚,斯内普院长叫她们立刻前去,两位小姐不敢怠慢,忐忑地跟随霍尔普斯先生离开了。达芙妮有些担心妹妹,便陪同她一起回城堡去,湖边只剩下了兄弟两人。
戴维输了这局棋,他推开棋盘,倚在七叶树的树干上,信口吹奏着随手折来的铃兰的长叶,发出酷似柳莺求偶的鸣声,引得禁林那边遥遥传来应和的声音。半晌之后,修恩终于斟词酌句地说道:“罗兰小姐……伊芙……是世家子弟的一个很合适的追求对象——富有、漂亮、单纯……”柳莺的鸣叫声停歇了,戴维看了修恩一眼,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修恩笑了笑,说道:“可惜布雷斯和德拉科都不是浅尝辄止、善罢甘休的人,而扎比尼和马尔福又都是可以在英国魔法界呼风唤雨的家族。”
戴维面色微寒,坐直了身体,他手中的铃兰叶子被慢慢地扯碎,又被风卷到了湖水中。修恩目送着水面上的草叶载浮载沉,突然感到自己言辞的苍白无力——有哪个少年会因为旁人的劝说便放弃热恋的姑娘?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个好榜样,他不也是贪恋着青春美色而缔结了一桩不利于自身发展和家族利益的婚姻吗?
伊芙并不知道湖边的埃塞克斯家兄弟之间会有这样一番关于自己的谈话,她现在正在校长室里激烈地抗议:“不,我不能成为勇士的宝贝!”邓布利多校长和蔼可亲地安慰她说不会有任何一点儿危险,而斯内普教授不耐烦的表情则在无情地告诫她——这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命令。
阿斯托利亚倒是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但是她全身都在颤抖,那绝不是因为方才受了寒,而是一想到自己将要被催眠后绑到深深的黑湖底,阿斯托利亚便难以克服自己的恐惧。伊芙在被斯内普教授给“昏昏倒地”之前,脑海中划过了这样的念头:“为什么自己总是跟德拉科纠缠不清?布雷斯知道了,会怎么想啊!”
等伊芙再次恢复知觉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像邓布利多校长承诺的那样,被勇士救到了岸边。她的四周全是绿沉沉的湖水,没有看台、没有人群,湖水冰冷刺骨,而她不会游泳!
伊芙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便又被湖水没顶,她的手还被绑在背后。她拼命挣扎着,身边全是气泡在咕噜噜地往上冒,她感觉肺部因为失去空气而尖锐地疼痛,平生第一次,她感到死亡近在咫尺。伊芙绝望地想:倘若自己淹死在这里,祖母会怎样的伤心呀!
伊芙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落到这种困境中的,她不知道在自己下方二十英尺的湖底,用变身魔药变成剑鱼的德拉科正在疯狂地进攻服用腮囊草后变成鱼人的哈利,想用利剑一般的鱼嘴给“救世主”身上戳上两个窟窿,哈利不甘示弱地用魔杖射出一股股水流与剑鱼缠斗着,他俩全都不知道人质在浮出水面的瞬间,催眠魔法就会失效,人质就会醒来。
就在伊芙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游了过来把她缠住了,她被强有力地托举出了水面,当清新的空气重新进入她的胸腔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领略到了呼吸的快乐。她“咳咳”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