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出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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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除了必要的话,婳贞几乎没有多说一句,她虽不聪明,可也不傻,沈氏看似在跟她婆婆李氏斗法,其实,话里句句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方便跟沈氏起矛盾,也不想被他们俩个卷进去,打定主意独善其身,她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去接他们俩的话茬的。而二老爷楼默宵从中午见面后,到现在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像是乐天,可是,究竟心里想什么,却是谁也说不准的。
而楼家二房的那两个同辈,楼齐鸣看着是温和有礼,其实,说话间,透着几许才气,却又带着几分不甘的态度,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正面交锋过,她也摸不着这几分的不甘,是为了什么。
倒是妹妹楼齐敏,说话态度大方,只是话题似乎一直围着楼洛书楼河图两兄弟打转,就不知道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那个今天第一回见面的小妾绿纱,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只是埋头在吃饭。而她那个小姑子,忙着跟楼齐鸣楼齐敏兄妹说话,没空搭理她,说是没空,其实从她回来那天起,就不怎么搭理她。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别人,殊不知,别人也在观察她。那楼齐敏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好几回了,还有绿纱,也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看了她好几回了。楼洛书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她当她做的隐秘,哪里知道,这在座的,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件事情要宣布。”李氏见众人都齐聚一堂,寻思着是个好时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她的话让在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了过去,只见李氏走到婳贞的身边,将她拉起来,对着所有人道:“我这几年来,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好在现在有贞儿,年前,她就帮了我不少忙,我决定,年后,就让她跟着我到账房去学着怎么管账,等她上手以后,就把这个家交给她来管。”
李氏的话在婳贞的预料之外,却又是预料之中的,预料之中是她知道李氏迟早要提这件事情,意料之外却是她没有想到,李氏选在这个时候宣布,显然是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当然,这个他们不但包括了楼家的二房,还包括了婳贞本人。
李氏一直在说要她去账房,可是婳贞也一直没有正面答应下来,显然,李氏选在这么一个时候说起这事,是不容她再推脱。而二房那边,在这个场合也是不适合去反驳当家人的。毕竟是新年伊始,又是团圆宴,这个时候去反驳,简直就是正面打李氏的脸了。别说李氏本不是省油的灯,她两个儿子也都不是好惹的。
李氏的话一说完,气氛顿时就清冷了下来,只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竹声,李氏的眼神从各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都收到眼底,最后回到婳贞的身上,拍了拍她的有些微抖的手,似是安抚,又似压迫。
“贞儿觉得大家这样安排,可好?”
婳贞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容她再拒绝,只得扬起笑容,回道:“我听大家的安排。”
李氏满意的笑了笑,回过头,看其他人,再问道:“你们觉得呢?”
“大嫂安排就是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楼默宵,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声援了李氏一把,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可眼下这表情却让沈氏恨得牙痒痒的。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的,被楼默宵这么一说,不得不全部给咽回肚子里去。她能跟李氏斗,可以不给李氏面子,就算人家计较起来,那也只是妇道人家不懂礼数,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楼默宵开口,又是在众人面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这个脸面的。只能暗自闷声不吭气。
“小叔是个明理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楼家好,贞儿这孩子,做事稳当,一定能管好这个家的。”李氏满意的道。
“好了,娘,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楼河图见气氛仍有些僵硬,而婳贞更是站在那里尴尬不已,连忙出声打圆场。
“对,对,吃菜,吃菜,别浪费了厨子的好手艺。”楼默宵也笑呵呵的应和,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坐在他身边的沈氏脸色有多难看。
楼齐鸣楼齐敏俩兄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虽然也不满意父亲竟然将当家人的地位推出去,可是,到底还是不敢跟他拧着来,只好也闷声不吭的埋头吃菜。
“娘,先吃饭吧。”楼洛书虽然是淡淡的说话,可是他对家族的贡献决定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加上他本来就清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一向嘴皮厉害的沈氏,到了他面前,不知怎的,也要收敛几分。眼下见他发话,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吭的吃着。
这是婳贞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熬的一餐团圆饭了,简直有几分食不下咽的感觉,她琢磨着是不是晚点要红娟再给弄点吃的备在那里。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顿饭,老一辈的就到里屋去休息,而年轻的一辈则是商量着要去放烟花,楼沁欢更是嚷嚷着要自己亲自去点火,还说,八月十五的时候,在乡下她玩过,不止是烟花,她还亲自点过爆竹呢。
被她这么一打岔,原先因为晚饭时候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了不少,楼齐敏一脸的不相信,还拿话挤兑楼沁欢,她才不相信一个女儿家的,会去点什么烟花,就更别说是爆竹了,光是那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够吓人的了。
楼沁欢见她不信,便一个劲的嚷嚷着要试给她看,正巧门房老朱的小儿子,二娃子拉着几个玩伴打他们跟前走过不说,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小爆竹,说是小,其实也不算小了,都有小木棒子那么粗的竹子,上面挂着一根长长的引线。
在唐朝时期的爆竹还没有发展到用纸层层包裹着火药来做炮仗的地步,这个时期的炮仗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噼啪响声的,皆以真竹着火爆之,所以,这个时期的炮仗又叫“爆竿”。而那二娃子手里拿的正是一小节一小节的爆竹。
楼沁欢见状,从二娃子手里抢过爆竹,随手将身上的小口袋扔给二娃子,里面是早上她偷偷藏着的果子点心。二娃子见她用果子点心跟他换爆竹,倒也不生气,还在他们面前翻了几个跟头,带着他那一群小伙伴呼啦啦的就跑了。
楼齐敏见她真要放爆竹,老早就躲得远远的,婳贞一贯对这些东西采取的态度是,有人放就看,没有拉到,别想叫她自己动手,也是躲得远远的,楼齐鸣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但是离得也不近,楼洛书站在婳贞的身边,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楼沁欢,不过,许是顾及着是过年,也就随了她的性子去了。
反倒是一直跟沁欢不对盘的楼河图,此时一脸的兴奋,就跟着楼沁欢一道,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摆弄着那些爆竹,还时不时跟她斗上两句嘴。
“快闪开!”
忽然,只听见楼河图一声大喝,拉着楼沁欢往一边跑去,他们才抛开几步,就听见“啪”的一声,只见那空地上的爆竹噼啪作响,原来,他俩在研究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火石,一不留神就把爆竹给点燃了。
婳贞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将头别过去,靠在楼洛书的肩上,要她看烟花没问题,可是,这炮仗吧,只会噼噼啪啪的响,又没有东西可以看,怪吓人的,她是那种响一下,全身都会跟着动一下的,就连看烟花,也要捂着耳朵的。
待到空地上的爆竹都炸完了,一群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兼心有余悸。半晌之后,才见始作俑者楼河图和楼沁欢俩个人噗呲一声笑出来,惹来一群人的怒视。楼洛书挑起眉头,一脸危险的看着那两个笑得开心的人。
感情他俩倒是玩得热闹,却叫旁人看的心惊胆跳。
二十一章 母女夜话
许是发现了楼洛书那满脸的危险,楼沁欢和楼河图对视一眼,渐渐的收敛起嚣张的笑声,正在这时,不知是哪家的在放烟火,只见一阵响声之后,一朵绚丽的彩色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楼沁欢巴不得现在有件什么事情来转移兄长的注意力,连忙朝着天上的烟花一指,大声叫道:“快看,好漂亮的烟花!”
众人都随着她是指向看去,一团一团的烟花在空中绽开,绚丽夺目,让人目不转睛,相对于婳贞而言,烟花每年过年过节,她没有少看,反而因为在这个理应有家人团聚的日子里,自己一个人身在古代,反而生出了几分惆怅之感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满天的烟火。
“你们都在这里啊,夫人说外头冷,让你们小心别冻着了。”众人正热闹的看着烟火的时候,萍翠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喜气的招呼着众人进屋去,还说李氏叫厨房熬了热汤,等会一人给喝一碗。
一众人这才挪到里屋去,又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熬过了子时,守完岁,都有了几分疲倦之意,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了一天,婳贞早就觉出几分倦意来了,一路回屋,早些时候叫红娟准备的吃食,她都是扒拉了两口,就开始打呵欠。
楼洛书见她一脸倦容,又想起之前大家看烟火的时候,她一脸的落寞,知道她八成是想自己的娘家人了,寻思着,就是再不乐意,年初二也还是要陪着回去她娘家拜个年的。他倒不是担心那章五娘给他脸色看,估计章五娘也没那个能耐,只是,有那么个恶嫂子,这初二回去,她少不了要怄气的。一时之间竟也有几分隐隐的不舍。
“明天一早还要去给娘拜新年,你又是新媳妇第一次拜年,可别晚了,早点歇着吧。”
“恩。”婳贞连话也不想说了,先前从大家的屋里出来,被冷风还吹醒了几分,可是进了自己这屋里以后,被屋里的热气一熏,那满身的疲软都涌了上来,她只觉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半眯着眼,在红娟的服侍下,稍稍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不消片刻,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倒是楼洛书,明明也是累了一天了,却无甚睡意,只是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婳贞出神。
他们这厢是一片宁静,楼齐敏和沈氏那边可不平静,沈氏今晚上可是被李氏打压了一番不说,就连自家的男人,也都不给自己脸面,那口气呕在心里,半晌都顺不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我叫你在你洛书和河图面前给你表妹说好话,你倒是说了没说?”沈氏这边这口气顺不下来,那边楼齐敏却在将糕点往口里送,看的沈氏一阵邪火正好一股脑的全给发到她身上去了。
“娘,我瞧着四郎比较合适,他还没有娶妻,玲儿表妹嫁给他,怎么说也是正室。”楼齐敏咽下口中的糕点,支着脑袋看着她娘。
“你懂什么,别瞧着她李氏喜欢那个小媳妇,我看三郎对她倒是没什么,多半还是为了给他娘面子,再说,将来,楼家是三郎当家,你那表妹嫁给他,以后才有好日子过。”沈氏走到桌边,戳了戳楼齐敏的脑袋,显然对她的不长见识相当的不满。
“可是,大妈不是说要让三郎的媳妇来管家么,玲儿将来嫁进来,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得啊?”楼齐敏一脑袋的疑问,她就弄不明白,为什么娘就只想着要玲儿表妹嫁给三郎呢。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四郎成天往外头跑,一年里有大半年天南海北的做生意,你那表妹虽然不是大家大户的,那也是你姨打小仔细养大的,就她那样,是能受得了丈夫一年到头聚少离多,还是受得了跟着四郎一块在外头去走南闯北?”沈氏白了楼齐敏一眼。
楼齐敏耸耸肩,虽然不赞同,却也不反驳,反正不是她嫁。
“瞧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