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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芙蓉帐 完+番外-第5部分

小说: 芙蓉帐 完+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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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抚着下巴的羊胡子,欣慰一笑:“公子的身体已然好转,只是要忌大补,不宜过分操劳。”
  “有劳袁大夫了,”展俞锦翩然一笑,微微颔首。
  仲冉夏摸摸鼻子,总觉得美相公刚才似乎有意无意地朝屏风这边瞧了一眼,不由大窘。
  老爹抱外孙心切,这笔账是算到她头上来了?
  袁大夫就着菲儿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洋洋洒洒地写来几大张方子。底下早有机灵的小厮在门外守着,接过药方便急忙去抓药了。
  他们正要离开,仲冉夏站起身,隔着屏风扬声唤道:“袁大夫请留步。”
  袁大夫脚步一顿,朝她的方向抬手作揖:“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仲冉夏微微一笑,扫了眼床上半坐起身的展俞锦,说道:“正好袁大夫在,也一并帮我把把脉,如何?”
  袁大夫应了,就要隔着屏风坐下来,又听她开口:“相公也倦了,让房里的人先伺候着睡下。菲儿,请袁大夫先到偏厅稍作歇息。”
  说罢,见菲儿领着袁大夫跟小童一道出了门,仲冉夏这才从屏风后走出:“相公好生歇着,我去去就来。”
  “娘子可是身子哪里不爽利?”展俞锦抿着发白的唇,神色内疚:“都怪在□弱,没能好好照顾娘子。”
  周围两三个小厮闻言,一面小心扶着美相公躺下,一面偷瞄着一旁的小姐。
  仲冉夏默然,那眼神分明控诉她知晓展俞锦大病初愈,居然急着同房,又折腾了一宿……她这回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看在今早美相公帮忙做戏掩饰,瞒过了老爹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展颜一笑,脸颊上泛着几朵红晕,半垂着脸,露出娇羞的神态:“我没事,只是身子如何……相公你是知道的。”
  仲冉夏忍着笑,扭着腰装模作样地出了门。
  小厮望见她别扭的走路姿势,视线又悄悄挪回了床榻上。没想到姑爷身子骨看起来弱,做起那档子事的时候也是如虎如狼……
  仲冉夏临出门侧过头瞄了一眼,那张俊美的脸上丝毫不见半点窘迫和尴尬之色。她无趣地撇撇嘴,这美相公不是面皮太厚,就是面具戴得太多了。
  她提着裙子走进偏厅,除了袁大夫与那小童,满屋的人。
  仲冉夏睨了眼上首急着扑过来的老爹,还有一干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大汉站成两排,像是要列队欢迎国家元首。
  她正狐疑着,忽然屋内的汉子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大小姐!”
  仲冉夏脑子里“嗡嗡”直响,险些踩到裙摆摔了下去。
  这架势,跟日本山口组还真有得一拼。扭头望向老爹,难不成大伙要叫他一声“老大”?
  揉了揉耳朵,她无奈道:“爹,这是做什么?”
  自己不过叫大夫来看诊,如今一屋子的人,这是群殴还是踩场来着?
  “儿啊,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爹就立刻赶过来了。兄弟们也是担心你,就一起进了府。”仲尹低头搓着手,一副小孩儿做错事等待家长训话的样子。
  仲冉夏抬头环顾了一周,目光所到之处,那些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立马就焉了。瞅着底下的脚尖,似乎还能看出花来。
  她挑挑眉,敢情原主人在府里比老爹还大。照现在看来,怕是不喜这些人入府。
  只不过自己这小身板,还有平凡得不能平凡的相貌,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畏惧?
  仲冉夏不知究竟,索性狐假虎威,冷冷地哼了一声。
  眼见仲尹的头又低了两寸,讨好着赔笑道:“既然乖女儿不喜欢,爹这就叫他们回镖局去。你身子还弱,可千万别动了气。”
  原来老爹开的是镖局,难怪这些大汉一个个壮得像头牛,不说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之徒。但站在她面前,谁被自己多瞧一会,脸色便又红又白,最后还跟小媳妇那般扭捏着往旁边一缩。
  这样的人出镖,一路上不就得被山贼、强盗之流劫得干干净净?
  犹疑在众人身上转了一轮,仲冉夏收回视线,随口问道:“爹,这两天镖局有生意了?”
  仲尹一愣,不知素来对镖局不闻不问的她怎么突然打听起来,连忙答道:“爹正要跟你说,镖师从关外带回来不少好耍的玩意儿,待会就让人送你房去先挑挑。”
  “嗯,”仲冉夏一脸兴趣缺缺,想着这么多人盯着,她还怎么干正事?
  仲尹识趣地向众人递了个眼色,不用出声,大汉们转眼便跑得没影了。
  仲冉夏好说歹说终于是把老爹给哄走了,笑着请仍旧惊惶未定的袁大夫坐下:“菲儿,去泡一壶好茶,别怠慢了袁大夫。”
  “夫人客气了,”袁大夫笑眯眯地摸着下巴的胡子,满脸的喜色却是掩不住的。
  她打听到这袁大夫不贪财不好色不喜酒,却独爱品茗,便主动投其所好。
  瞧了眼在厅门候着的小童,仲冉夏压低声线,关切地道:“不知相公得了什么病,休养了大半月还未痊愈?”
  袁大夫捻着羊胡子,连声叹息:“展公子的病自娘胎带来,后天用药养着,又学了一点拳脚强身健体,熬到这般年纪已是不易。”
  她暗忖着果真习了武,难怪展俞锦的体格健壮,丝毫不像平常的柔弱书生。垂下眼,她语调急切地问:“袁大夫,照这么说来,相公岂不是没救了?”
  “请夫人放宽心,老夫手上正好有个祖传的古方,却独独缺了一味药引。所幸公子洪福齐天,仲府正好有这味药材。相信再调养两三年,公子定能与常人无异。”袁大夫摇头晃脑地说着,远远见菲儿奉茶而来,接过茶盏闻了又闻,这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果真是极品,可是新近的春茶?”
  菲儿抿唇一笑,脆声答道:“袁大夫猜得真准,正是刚买来的新茶。”
  见他喜欢,仲冉夏挥挥手顺水推舟道:“拿两罐茶叶,待会送去永安堂。”
  “这、这怎么使得?”袁大夫端着茶盏怔忪着,似是想要拒绝,却又舍不得。
  “好茶,也要懂它的人才能品出来。”她不识茶,没喝出什么好味道来,老爹每回抓过茶壶就牛饮一通。放着也是被他们糟蹋,倒不如当做人情送出去。
  以后,用得到袁大夫的地方,恐怕还多着。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这春茶虽然算不上千金难得,却也不是他一个大夫能买得起的。仲冉夏这一送就是两大罐,他不心动是假的。
  府中的春茶多得是,可仲冉夏还是跟仲尹说了一声。他大手一挥,袁大夫前脚才千恩万谢地出了府,后脚那两罐茶叶已是送到了永安堂。
  在仲冉夏的强烈要求下,仲尹终是退了一步,让展俞锦住进了东厢离她卧室最近的偏房。
  从袁大夫口中套出了一点展俞锦的事,又抢回了大床的使用权,这晚她早早便熄灯睡下了。
  隔壁的厢房内,展俞锦倚在软榻上,随意翻阅着手中的诗册,白玉般的俊颜在烛影下半明半暗。
  一道身影猛地至梁上跃下,墨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满含精光的明目。单手扯下面巾,对着他恭敬地行礼:“公子爷。”
  灰白的头发,下巴不长的羊胡子,赫然是白天进府看诊的永安堂袁大夫!

  出府

  仲冉夏此后又几次进书房查看,却是一无所获。从菲儿那里套话,次数多了未免引来怀疑,她的视线不由投到了府外。
  “菲儿,准备随我出府。”她想起电视剧里,哪个女子不是装扮为男儿出门,便也寻思着让人备下一套男装长衫。
  谁知菲儿一见那衣裤,脸色微变:“小姐,这可使不得……”
  仲冉夏见她欲言又止,怕是以往原主人从来未曾如此,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菲儿却不敢忤逆,垂着眼小心伺候着自家小姐穿上了那套男装衣衫。
  仲冉夏低下头,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这身体倒是个尤物,腰身玲珑,上围更是可人。用布条紧紧裹住,披上宽松的男衫,胸前仍是鼓鼓的。她若是虎背熊腰也就罢了,权当做胸肌来看。可是如此单薄瘦削,反而古怪得很。
  褪下这身不男不女的装束,仲冉夏重新穿起了裙装,依着菲儿的提议,戴上了帷帽,遮掩了容貌。
  见身边这侍女眼神闪烁,支吾着拿起帷帽,她淡笑着没有拒绝。毕竟依照原主人的性子,这城内外的名声好不到哪里去。仲冉夏想要打探事情,少不得要掩去这身份。
  带着菲儿自后门出府,一辆朴实的马车早已停候多时。
  仲家的马车每一辆布置得金灿灿的,甚至套了四匹千里名驹代步,可谓大材小用,浪费至极,且十分显眼。
  这次出府,要的是低调。仲冉夏立刻舍弃了那辆据说原主人极为喜爱的马车,另外命人租借一辆普通些的。
  纵使她这般交代,底下的人素来知道她的性子,以为仲冉夏一时兴起,却是不敢怠慢的。这辆马车虽说外面看来朴素无华,若是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是上好的木材所制。
  自然,仲冉夏没有看出来,满意于马车的低调,扶着菲儿便上了去。
  里面铺满了松软的狐皮地毯,宽敞舒适,点心、书册与一干衣饰应有尽有。在仲冉夏看来,就是个能移动的房间也不为过。
  她匆匆出来,未曾来得及用饭,这会在菲儿的伺候下捻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漫不经心地问起:“附近哪里有热闹的地方?”
  “回小姐,春福楼和杏香阁都离府不远。”
  仲冉夏慢条斯理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如常,心里却是郁闷,天知道这都是什么地方来着?
  “那就杏香阁吧,”她猜测着这名字倒像是赏花的地方,杏香,杏花飘香么?
  菲儿低低地应下,便起身跟前头的马夫交代。
  待马车停下时,仲冉夏抬头一看所谓的杏香阁,愣了一会不由苦笑起来。
  寂静的街道,两层的楼阁大白天不做生意,门窗关得紧紧的。隐约间,还能闻到浅淡的脂粉味。
  想必,这里就是古代的妓院了。
  没想到原主人的喜好如此不凡,看菲儿如常的面色,她跟着来已经不是一回两回,连半点羞涩和尴尬都不见。反倒马夫该是来得少,脸色相当不自在。瞥见路人偶尔的注目,还不住地缩着头,生怕被人认出。
  仲冉夏轻轻一笑,也不为难这马夫,挥挥手让他到附近的茶肆候着。既然原主人常来,这里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她都来了,又何必扭扭捏捏?
  反正妓院而已,只要别乱吃里头的酒水和食物,又有何妨?
  菲儿见她打发了马夫,便上前敲了敲门。
  许久,才听见里面有人嘀嘀咕咕着,语气不善地打开门,正要怒斥,看到菲儿,转眼换上了谄媚的笑脸,搓着手干笑道:“原来是二姑娘,风公子前两天还念叨着,说是大姑娘有了新人,就把他这旧人忘了……”
  疯公子?这又是谁?
  仲冉夏皱皱眉,虽说她不在意,可也没想要站在门口给路人像看耍猴般观赏,当下打断道:“这便是此处的待客之道,想要把客人晾在大门多久?”
  听出她的不悦,那人连忙打了自己两巴掌,打开门侧身让了位子:“小的该死,管不住这张臭嘴,还请大姑娘原谅。”
  脸颊上的红印子仲冉夏瞧在眼里,这人下手倒是不轻,不知是怕得罪了她,还是担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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