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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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人,也仅此而已,感觉到她一抓到她的注视,随即笑得更灿烂,试图用她的青春来暗示荀真已经老了。
她随即笑着暗暗摇了摇头,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但是要抓牢一个男人的心可不是光靠年轻貌美就有用的,自信地一笑,抓紧儿子的小手坐到为她母子俩而设的坐位。
因为呼延兄妹来者是客,所以安排在荀真母子的对面。
“众卿平身,今天是为了欢迎前来和谈的胡国三皇子而设的宴席,希望皇子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宇文泓笑看向呼延赞。
“皇上客气了。”呼延赞笑道。
太和宫的晚宴十分的兴盛,一群太监宫女都忙着上菜,而歌舞助兴是不可避免的。
方瑾身着华丽的羽毛所做的孔雀服,第一个就登场,跳着她最新排练的孔雀舞,那一手做啄状,舞动起来身后的羽毛跟着抖动,目光却是如矩地看向这当众向宇文泓求爱的胡国公主,除了可耍弄的青春之外,这公主乏散可陈,不屑地笑了笑,还想要来抢真儿的后位,不自量力。
呼延赞是第一次看这种精彩绝仑的个人舞蹈,在胡国流行的是健壮之美的舞,不会如华国这样雍容华贵,精雕细琢,初始看痴了去,随即感觉到这个舞女的目光似乎看向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个舞女很漂亮,沉稳大气,有着不输于帝王身边那女人的气势。
方瑾原本想收回目光,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与那嘴角噙着微笑的胡国王子相对上,那是一双湛蓝的眸子,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的眼睛是这种颜色的?心里颇为吃惊,但脸上却仍是那般笑着,舞仍在继续。
方瑾的舞很美,在场的其他人也停下说话与吃食,专注地看着她的独舞,这比一群宫女的群舞有趣得多,一个飞跃,在众人惊呼中那美态如孔雀开屏,呼延赞更是看得心中直跳。
一舞结束,方瑾自地上起身给皇帝行礼准备退下去,临走之际不忘挑衅地看了眼呼延赞,这胡国皇子那放肆的目光让她印象深刻,嘴角一勾,抛了个媚眼,对于这种见到美色就忘乎所以的男人,她例来好感欠奉,不过玩玩又有何不可?
呼延赞微挑眉,这个女人是在向他求爱吗?转头朝高座上的宇文泓举杯道:“初来贵国,即见到中原文化的兴盛,远胜我胡国矣,这奢华的建筑与晚宴实是本皇子生平所见,当然还有美妙绝仑的歌舞及漂亮的舞姬。”
“皇子没有觉得招呼不周就好,华国有着悠久的历史,这些都不算什么?”荀真在一旁笑道,给儿子挑了鱼刺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上,虽未满两岁,但荀真还是教他自己学会用膳,儿子聪明,用小调匙自己舀着来吃。
呼延兄妹一看是荀真说话,立刻就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呼延于于鼻子轻哼,这个女人真当自己是一回事。
“真儿说得没错,我华国对来客一向是热情而周到的,正所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宇文泓道。呼延于于站起来道:“皇帝陛下,这就是你的女人?荀家的女儿?”她的手指着荀真不客气地道。
宇文泓轻摇着手中的酒杯,深情地看了一眼荀真,笑道:“公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同时也是我惟一继承人的生母。”
宴席下方的荀英一看到呼延于于起身走向妹妹,目光就一沉,暗中提防着她的一举一动,胡国的求爱观热情而奔放,往往女子看上哪个男人,就会在当夜往他的毡房而去,露水姻缘比比皆是,就算他是华国的将领,但仍时不时有对他感兴趣的女子抛媚眼。
荀真不惧地看着呼延于于向她走来,对于她不善的目光她不当一回事,“公主可是对妾身的招待有所不满?”
呼延于于却是道:“荀家在草原上声名赫赫,没想到荀家的女儿不过如此。荀真,我对皇帝陛下很感兴趣,依我们胡国的风俗,我要向你挑战,如果我战胜了你,你即不可以阻扰皇帝陛下立我为皇后,如何?”她手中的鞭柄指着荀真挑衅地道。
宇文寰一听皇后二字,小脸自一堆肉菜中抬起,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女人,皇后只能是他的娘,老女人只能靠边站。
荀真笑道:“公主也都会说那是胡国的风俗,怎可拿到华国来说?再说如果按公主的思维,是要我与你比武,可若按荀真的华国规矩来说,那你是不是要与我比刺绣?不然如何有公平而言?公主,你说是吧?”
刺绣?
呼延于于的脸皱了皱,她不爱捏着绣花针,打小就没在上面花地功夫,再说胡国对女子从不要求会刺绣,他们的女人只要健壮,能放牧会做家务,就算是公主也不是那种娇滴滴型的,所以她初进帝京,看到那些女子被侍女小心地搀扶下马车,走必莲步,话也不敢说大声,就嗤之以鼻。
“刺绣我不会。”她不悦地道,“你不要避左右而言他,荀真,你荀家军骁勇善战,你却是不会武,岂不是令你们荀家军蒙羞?”
荀英的脸色阴沉,而宇文泓却是一如平常,就这几句不成样的挑衅想要让他的小女人认输,那就太天真了。
华国的大臣目光都看向对峙的这两人,这胡国公主太咄咄逼人,就连一些私下里觉得她为后也尚能接受的臣子也不悦地看着她,荀真是太子生母,而且政治手腕不下于男子,这呼延于于在他们华国的地盘上向荀真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华胡两国国情不同,哪能混为一谈?公主是胡人,以为舞枪弄棒就是好女子,我们华国以女子精晓女红,熟读诗书为好女子,明显与公主的认知标准不同,公主提什么挑战也是无稽之谈。”
“没错,荀总管事身为后宫之首,只要能助皇上处理好后宫即是好女子,只怕公主是胡国人不懂这些吧,公主想要嫁我国君王为后,连这起码的常识也不懂?吾等实怀疑……”
接二连三力撑荀真的话语在太和宫响起,不但呼延兄妹微微诧异,就连当事人的荀真也惊讶地看向那些个平日里自命清高的大臣,看到呼延于于因为这些个暗地里的嘲讽而气红了一张俏脸,遂举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顿时,大殿又安静下来。
呼延赞的眉头轻皱,依他得到的消息荀真不能为后与其是宫女的身份相关,以为她必定是受到百官排斥,但没曾想她居然如此受戴,那一举手示意众人闭嘴的英姿,就连胡国最具权利的阏氏也不能与之相比,最起码,当八大部族因每年的水草分配不均而争吵时,阏氏也是不能胡乱插话的。
“公主此言差矣,我华国好男儿不少,又岂须女流之辈上战场?当男儿征战四方的时候,家中的女人自是侍候好公婆,照顾好儿女,管理好家下,让男人不用为家中忧心,荀真又何须去学什么舞枪弄棒?”荀真站起来直视呼延于于,“你刚才说我荀家在华国声名显赫,那是我荀家男儿保家卫国的铁证,其中也有我荀家女郎的一份功劳,没有她们在背后支撑,哪有征战四方的军队?”
“说得好!”有朝臣喝彩,连带看向妻子的目光都比平日多了几分尊重,荀真这一番话让一直受忽视的女人得到正名,就连一群命妇的眼里也有几分泪意,颇感激地看着荀真。
呼延于于被荀真这样一抢白,那张青春的脸上不禁白了又白,手握紧那鞭柄,狠狠地瞪视着荀真,“说到底,你是不敢应战?”
“公主是想与荀真比刺绣的功夫吗?那荀真奉陪到底。”荀真笑着坐回原位。
呼延赞却是适时地笑着起身将想要回嘴的妹妹拉回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做声,笑看向皇帝,“皇帝陛下果然有一个好女人,本皇子也羡慕得紧啊,于于年轻,说话未免冲动,皇帝陛下与她相处久了,会发现她这不过是直率的性子,本皇子还是希望我们两国能结秦晋之好。”转头看向荀真,“荀家男儿是响当当的好汉,没想到荀家的女儿也不遑多让,这一番话相当的精彩,其实不但是华国,我们胡国的女子也是家中的好帮手,国情虽不同,但人情是一样的。本皇子是非常期待能娶到华国尊贵的公主为正妻”
好一句国情虽不同,但人情是一样的,就是时时刻刻不忘两国联姻之事,朝臣的心中渐渐有了猜疑,胡国这样做是到底有心要和谈?还是打着别的主意?
宇文泓轻笑了笑,呼延赞这举动将其内心表露无遗,和谈真正要谈的是双方退守边界永不侵犯的条约,而不是老扯着秦晋之好四个字不放,胡国的和谈诚意就有待商榷了。“公主年轻难免行事冲动,朕亦可以谅解,至于皇子求婚一事,稍后再议,我国公主都是大家闺秀,朕亦不会勉其远嫁,均采取自愿原则。”
那些还未婚的公主一听,忙缩了缩肩,开玩笑,一看这胡国公主的架式,就知道胡国女子野蛮不讲道理,生活习性不同,再说这胡国皇子一双蓝眼睛,看着就令人害怕,晚上见着了哪还能睡得着觉?
安幸公主也微抬头看向这胡国皇子,想到前段时日有人送上门来的礼物,里头夹杂着这胡国三皇子的亲笔信,大意是会来帝京向她求亲的话,眉头就轻皱。
自和离后,她消沉了一段时日,进宫也没有那么勤快了,尤其是一想到那一日提出到御花园去一游的是荀真,内心不由得怀疑荀真的意图。八成是她安排的戏码,难为她还这么努力地想要获得她的认可,为此连表姐柳心眉都出卖了,她居然害她与驸马和离。
随后荀真提过要给她牵红线再招一位合心意的驸马,都被她拒绝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当面撕破脸的蠢事她不会干,但她的心中对荀真的憎恨是与日俱增,尤其看到她与皇兄相亲相爱,她就恨得抓狂,坏了她姻缘的人为何能过得如此幸福?老天不公。
起身不着痕迹地往殿外而去,呼延赞连喝几杯酒,然后笑着起身准备去如厕,宇文泓着太监引路侍候。一进茅厕,立刻就从另一边溜了出去,皇宫的地形他熟得很,那个白教主在宫里的人给他画的地形图极其详细,果然一出来就是后方的假山亭阁,隐蔽性甚好,嘲弄地看了看华国人喜欢的假山石景,不若他们草原民族来得那么直接,一览无余。
“安幸公主久等了?”安幸公主一转身,这人果然如信中所说的那样出现在此,对于他的热忱她视而不见,圈着双手道:“你说要来帝京向本宫求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何必着急?这件事于公主于本皇子都是好事,公主在这华国过得如意吗?我听闻公主的生母一死,华国对你多有排斥,最后还要与驸马和离,公主就不怨吗?我们胡国高飞于天穹的苍鹰,何时沦落成这样?”
“你不用如此鼓动我?三皇子,我过得不好不都是这该死的血统害的吗?如果没有查出身具胡国血统,我母后如何会死?我又怎会落魄如斯?”安幸公主发泄般地道,一切的一切都得追溯回源头,那一天如果母亲没有被斗败,那她的结局哪会至此。
“华国人不愿接纳公主,可我胡国愿意啊,公主何不重回故土?我是吾父的第三子,单于之位将来一定会属于我,我可以许诺公主阏氏之位。”呼延赞上前靠近安幸公主蛊惑道,“只要你肯助我行事,将来攻下华国,我们统治着这辽阔的疆域。”看到她欲说话,他的手在她的唇上轻轻一按,“公主回去想清楚再答覆于我,至少我不会看轻公主的血统。”
安幸公主何尝经历过一个男子这样与她说话?柳轲是命令直接式的,高文轩是寡言少语的,但这个男人不同,除了他的眼睛颜色让她不喜之外,至少他是尊重她的,这是他给她的感觉。嘴上被他那一按的位置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