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3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怔愣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他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冬雪从枝头上掉落,正好砸中那些个宫女身上,宫女们忙颤抖起来,淡淡道:“你不用谢我。”
“无论如何,你帮了我是不争的事实。”安幸公主眼红红地道,父皇死了,母后也走了,皇兄又是那么遥远,她也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女。
丙寅年,宰相乃胡国奸细一案暴发,传开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宰相府邸在太子满月那一日也被重重包围,而宰相之妻在得到丈夫是胡国人的消息后,当即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步履蹒跚地回到自住的院子里。第二日,当官兵要进去抓她之时,发现她已悬梁自尽了。一代权相之府,上下几百口人全都被抓起来投进帝京的大牢里。
据说搜府时,那些个官差人人都发了一笔横财,国库更是充盈起来,柳府之财抵得五年国库的收入。
荀真在宇文泓的身侧瞄了瞄那份长长的单子,轻悠着怀中的儿子,笑道:“没想到为相不过二十几载,这莫罕儿还真能贪,早知这样,以往应找他敲诈多一点油水出来。”
宇文泓却是没怎么笑,放下单子,起身背着手踱到窗前,脸色颇凝重地看着外面的飘雪。“能搜出这么多银子来,可见他贪的何止这些?只怕其他的银子都拿去用在了别的地方。”
“现在我们先下手为强,他那些个外放的子孙们不也让周将军亲自领兵去镇压了?回头给我哥去道旨意,着他要严加防守,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胡人有机会进犯华国。”荀真也知道这事有个时间差,不可能会太顺利,那个莫罕儿只怕在事发前就会有部署,所以只能寄希望周思成的大军能赶得及拦住莫罕儿外任的子孙。
宇文泓转身伸手抱过她怀中的儿子逗了逗,强笑道:“就算忧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一群鼠辈。”
这样自信的男人散发出的光芒真的挺耀眼的,荀直不由得看痴了,况且他现在正亲手抱着孩子,更增添了几丝铁汉柔情,伸手揽着他的腰,“嗯,我信。”
安幸公主府,办完柳氏的丧事后,安幸公主迅速地消瘦了,此刻她看着对面坐着的一位披着黑斗蓬的人,小声道:“大舅什么时候抵京的?”
男子将斗蓬褪下,露出与莫罕儿有几分相像的脸孔,同样的三角眼吊着,此人正是昔日宰相的大儿子柳大,“你外祖父有预感会出事,早早就给我们寄信了,所以我们才会提前动手,一部分人牵着周思成的大军让他不能回援京城,随我进京的人手都藏在帝京的深山里。要进京里不难,现在你外祖母死了,舅母等人又关在帝京府尹的大牢里,安幸,你有何打算?”
安幸公主愣了愣神,想起柳轲死前跟她说的话,想到皇兄那天的绝情拒绝,心里不是不恨,“我,我能有什么作为?大舅,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为大舅出一分力,你不知道娘她的死状有多惨……”说到这儿,不禁哭出声来。
柳大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幸,你娘是我的亲妹妹,我又怎会不难过?皇帝高兴得太早,以为将你外祖父关在天牢里就能将我们柳家一举歼灭,真是异想天开。”
“对了,大舅,我听说我那狠心的皇兄要在三日后在菜市场将外祖父临迟处死,这可如何是好?”安幸公主急道。
柳大握紧拳头阴森道:“安幸,我们自会派人去救你外祖父。”眼睛突然紧盯着安幸公主的脸,“只是有一事需安幸你亲手去办,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办事。”
安幸公主惊讶道:“我?我能帮什么忙?我不过是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苦笑一下,“现在已无人会买我的账,你看看我这儿的用品,这些日子里就变卖了不少,宗人府那边因我的血统不纯,找着法子克扣我的俸禄,我这府里的人手已经有一半回归宫里,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禁感叹了一声。
“安幸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还有你的优势,譬如入宫的令牌,他们不是没有收回吗?”柳大道。
“大舅是说?”安幸公主捂口道,是要她背叛宇文皇室吗?
柳大朝安幸公主勾了勾手指,她即会意地附耳过去,听到大舅用耳语说出几句话,脸上一青一白,忙惊讶地道:“大舅?这……我怎么做得来……”
柳大再度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安幸,你不要忘了宇文皇氏现在已经将你看成是外人,但是大舅不同,我们柳家仍是视你为直系,孰亲孰疏你难道不会区分吗?你为宇文皇室尽心尽力,他们又岂会为你而感动?”
这一番话是打中安幸公主的死穴的,她的兄弟姐妹现在都不愿与她多有接触,虽然明面上不至于说话太难听,但她一转身,他们就在背后议论她,想到这里,遂握紧拳头道:“好。”
“这就对了,安幸,若我们柳家得到了大权,你还会是尊贵的公主,大舅保证。”柳大见事情解决得七七八八,遂将黑斗蓬披起来准备离去。
安幸公主怕会被人瞧见,遂亲自领着他从后门出去,好在现在她的宫女太监对她的侍候颇为懒怠,所以也没什么人在外头侍候。
柳大一出了安幸公主府,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戴着斗笠挡雪,很快就消失在公主府后的巷子里,看到手下等在那儿,骑上马迅速地沿着密道出京,柳家是京城的权相,又岂会没有几条能安全出入帝京的密道?
一出帝京,那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都隐藏着他的兵士,这些年他外放为官,家里支持了不少银子,私下里拥有一支力量不弱的兵队,加之兄弟几人那儿的情况与他都差不多,所以皇帝登基两年后才敢动手,可见也是颇为忌惮。只是皇帝这次采取雷霆手段,若不是靠着父亲的警觉性,只怕现在已经被皇帝派去的人马檄得一个也不剩了。
一回到山上的雪洞里,看到一名俊朗面容的男子正在悠闲泡茶,笑道:“白教主怎么这么好兴致?”
这被称为白教主的男子抬头一看他,笑着推了一盏茶到他的面前,“柳大人喝碗热茶暖暖身子,这天气雪花老下个不停,我看着颇为令人心烦。”
柳大接过茶盏茗了一口,斜睨了此人一眼,白莲教发展得很迅速,更何况这些年还有他们柳家在背后为他们保驾护航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白教主,这回可是你们白莲教回报我们之时,大家共同进退,如果杀得宇文泓,那么天下就是我们的,大家对半分。”
“那是当然,放心,我在宫里也有自己人,白莲教也不是一个信徒也没有,我本是前朝的皇子,岂能不为先祖复仇?复国已是我此生最大的任务。”白教主一脸阴鸷地道。“对了,宇文皇室那三皇子是什么意思?”
柳大微抬眼看他,盟友越多,事情就越顺利,一听到他提及这昔日的三皇子,“这人往昔还有点影响力,我现在被指有异族血统,有他在,我们隐在后面也算出师有名,事后只要拱他当个傀儡皇帝,一年半载后,再逼他禅位即可,这样岂不是名正言顺?”
“好主意。”白教主一脸欣喜地道。
“过奖,此乃家父之计,我只不过是按他老人家制定的计策去执行而已,只是当初靖难之时他过于保守了,不然现在又哪会有这么多繁琐事。”柳大叹息道。
“只要天命归一,又何必自怨自艾?”白教主状似豁达道,目光冷冷地看向皇城的方向。
时已到十二月,天气是越来越寒冷,华龙宫的偏殿里,岑乳娘正在喂宇文寰喝奶,那张瓜子脸上颇有几分温柔之态,微掀眼帘看到荀真在另一头的炕上正处理着宫里的日常事务,其实初见时她也诧异不已,这帝王宠姬不若自己想像当中那般美艳不可方物,但是那张脸看久了,越看越有味道,难怪帝王对她的恩宠不曾断过,一直都如夫妻一般睡在同一间寝室,想来也令人称奇不已。
荀真对于她偷瞄的视线并不是那般无动于衷,每个人初见她都会看得目不转惊,自己虽然没有三头六臂,但谁叫她什么人不爱,偏要爱上一代帝王,遂笑道:“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岑乳娘这才如梦惊醒一般,忙低着头道:“不是,总管事大人,是奴婢一时好奇才会看呆了去,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勿责罚奴婢。”若不是抱着正喝奶的小太子,她早已是跪到地上去了。
荀真轻笑道:“你不用紧张,我都明了,好好地喂小殿下喝奶,莫摔着了。”
岑乳娘见她说这话不是声色俱厉,遂腼腆一笑,“总管事大人放心,不会的,抱着小殿下时我都是抱得稳稳的。其实若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奴婢一定不会怠慢小殿下的。”
这几日荀真一直都在这儿守着寸步不离,她难免有些不安,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荀真不放心要亲自看着?
夜里小太子也是由她抱回去睡在帝王寝室内,而她则须到外头的小隔间里候着,等着半夜被宣召给小殿下喂奶,而那一脸严肃的孙公公却是守在那儿,虽然他的眼睛没有淫意,但是自己喂奶的样子被太监看去难免羞意,太监没那玩意儿但也还是男人的形状。
那孙公公似也知她心中所思一般,“岑乳娘,你莫要害羞,咱家又不是男人。”
正思索间,她听到荀真笑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好忙,皇上的万寿节将至,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而且小殿下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舍不得离开他,你也莫要多心。”
岑乳娘这才笑了笑,看到宇文寰没再吸奶,遂接过一旁宫女递上来的干净巾帕小心翼翼地给婴儿抹小嘴上的奶水,荀真已是起身上前一把抱了起来,熟练地将孩子的头轻轻地靠在肩上,拍抚着他的小背,让孩子打嗝出来。
岑乳娘弄干净自己身上的奶水,拉平整衣物,看着荀真抱着孩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慢慢地踱着,不禁看得呆了去,眼睛略有些湿意。
荀真听到孩子那轻轻地打嗝声,这才托着他的头亲昵地吻了吻,这孩子惟有饿了、尿布湿了等等会哭之外,其余时日都是小嘴咧着,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人见人爱,现在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抢着来侍候他。一回头看到岑乳娘的样子,笑道:“怎么了?”
岑乳娘抹了把泪水,“让荀总管事见笑了,奴婢是在想家中的女儿,现在只怕已经会说话了。”
荀真上前轻拍她的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们母女分离,只要孩子差不多一岁,我即放你家去,一家团圆,如何?”
岑乳娘忙摆手悻然道:“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照顾小殿下比较重要,总管事大人不用内疚,我那男人是巴不得我能入宫当乳娘。”
荀真见她这样说遂也没说什么,看来还是得多招一个乳娘为妥,这样可以轮流休息,让人家也不至于老困在宫中一步也不能离开,不过这些个事还是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看了眼外头已放晴了,遂拿着厚厚的皮毛包住儿子瘦小的身躯,“天气尚好,我们到御书房去吧,寰儿,我们去找你父皇。”
其实不过几步路,但是仍然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在华龙宫里转悠,只是沿着回廊前行,荀真兴致颇高地抱着孩子指着那些个雪景逗孩子玩儿,只见到孩子那一双黑眼睛不停地转啊转,颇为灵动,脸上挂着慈母的笑容。
一踏进御书房,里面的气氛颇紧张,宇文泓坐在御案后朝众朝臣吩咐着,做着一一布署,一看到她抱着孩子过来,即起身相迎,“天冷,抱寰儿出来做甚?”嘴里虽是责道,但脸上却是笑出来。
荀真笑道:“小殿下想念父皇嘛。”然后看到严翰、许冠庭等人都往她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