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七世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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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望春的脸顿时变色,那龙他见过,在暧昧流淌的空气中,在躯体交缠的暗夜里,他的手划过任鸿飞的背,滞涩住的感觉让他在那里停留,用指尖辩认,直到冲击而来的激情又一次湮没他的思绪。
这是帮会的标志,无疑。那…
鸿飞,不要有事。鲍望春抓起枪,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跑出门去。
雷鸣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自从那天亲眼见到鲍望春和一个男人拥吻后,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查找方向是否正确,可欲要放弃这条线,心里又如锤捣般不塌实。
实在烦闷。
突然手下敲门而进:“雷参,有个侍应说他看清了那天刺杀大帅的人。”
雷鸣眼睛一亮,“快,叫他进来。”
一个矮个子,瘦长脸的人被带了进来。
雷鸣一脸紧张的期待,“你真的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磕巴道:“你们说的奖金…100块大洋…真的会给吗?”
雷鸣哈哈大笑,“当然,100大洋,一个子不少,说完现取。”
对方的眼睛里燃起了欲望,终于开始诉说:“他开枪时我就在他侧面,是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笑起来嘴边有两个酒窝。”
所有的信息进入脑子,交汇撞击,激出一片火花。
“是他,一定是他。笨啊。”雷鸣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大叫:“立刻集合一队,跟我去抓人。”
鲍望春用力在大街上跑着,风声在耳边呼啸,鞋底跺击到地面上,沉闷的声音揪紧了心跳。
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带着虚影的景物被抛在身后。在这般撕扯的物质中,他看见任鸿飞的眼睛,任鸿飞的笑,还有鲜血…枪声仿佛响在耳边。
使劲闭上眼睛,“不要,不!”
“嘣”的一声,身体撞到了什么,人飞起,跌落,火热和疼痛在一瞬间扑向头脑,之后迅速取代为逐渐浸透的麻木和冰冷。
雷鸣正心急火撩,虽见撞了人,却哪里想停下车来。刚要踩油门,却猛然发现地上躺的人正是鲍望春。
赶快跳下车,只见鲍望春颓倒在路面上,半边头贴紧地面,底下已是鲜血一滩。
雷鸣吃惊地去用手指探了下气息,还有,但很弱。
“鸿飞…”鲍望春动了动嘴唇,睫毛在眼睑上颤了颤,却始终没有能够抬起。
雷鸣听了半天,也没听清鲍望春在说什么,不禁冷哼一声。
身后的人忍不住问:“雷参,要送医院吗?”
雷鸣瞪起眼,“送什么医院,赶快去鲍望春家里抓人。”
派上去的几个人很快下来报信,“报告雷参,楼上没有发现刺客,只有一个被打晕的人”
雷鸣恨的牙都咬了起来,他揪起鲍望春的衣领,使劲地晃着:“你说,他藏到哪里去了?你说…”
鲜血还在顺着鲍望春的额头滴落,凝固。他早已没有了意识,也不会感觉到这个疯子的行为。天空下只有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他睡了,透明如翼的魂魄随消失的呼吸逸出身体,轻轻地散去。
如风散去…最寂静的声音…
任鸿飞感觉到枪口抵到头顶上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逃过。
站在身后的人小心地移动枪口,转到正面,抬起眉,带着遗憾的说:“任哥,对不住了,你背叛了组织,我也只是做份内的。”
还好,是帮会的人抓到自己,至少不会连累他。
任鸿飞苦笑,“不怪你,谢云,我也是杀手,我明白。”
谢云也抬了抬嘴角,“任哥果然是任哥,那你也该知道需要做什么?”
任鸿飞点点头,“我可以合作地跟你一起回组织接受处置,不过…”
他直视着谢云,平生第一次用上请求的语气,“临走,让我去看一眼一个人,不,不用看到人,只在窗下看看就好。”
谢云没说话,半天终于点头,他叹了口气,“任哥你就是为了那个人背叛组织吗?值得?”
任鸿飞笑了笑,淡淡的温暖,“你不会懂的。以前我也不懂。”
任鸿飞和谢云躲在巷子口看着对面的楼,那里,二楼,第三个窗户,那间房是鲍望春的卧室。
他在房里吗?在担心自己吗?
对不起,望春,我从此将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不该留下痕迹的时候留下了,不该消失的时候又消失了。可是,我真的努力了,始终没有斗的过命运。
谢云用枪顶了顶任鸿飞,“走吧,再看也是如此。”
任鸿飞点头,他随着谢云一起离去。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鲍望春,这一次他在楼下,“鲍望春”在楼上。
谢云带着任鸿飞顺街道警惕地走着,两人的目光在游离过街口的马路时停留了一下。
那里很显眼,有一片暗红色的血痕,很大的一片,凝固在路面上,没有冲洗。
任鸿飞心砰的一跳,慌的厉害,他奇怪的皱皱眉,继续前行。
第4部分
第二十九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4
夏清优仿佛恢复成了凌冰,又一次站在了水帘前,目睹那些唏嘘,悲欢,离合。她尤记得第六世的故事演绎完后,神司告诉了她将要进行的使命。
“灰飞烟灭,无论是死神还是那个他,都一样。七世都无法洗脱纠缠,他们将不能再停留在原本所存在的空间里,神界,人界,魂魄再也无所依托,唯有化风而去。所以我要派你堕入人界,去帮助他解脱。只要他们中有一个灰了心,放弃了爱,两人就都能突破轮回的罗网,重归自己该存在的位置。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爱或者让他们不再相爱,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灰飞烟灭…她望着死神熟睡的容颜,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心中巨大的浪潮涌来,推到面前却只有两个字“不要”。
是的,不要。在来这里接受使命之前她从没有见过他,但现在她却知道了他的生世,感受了他的悲欢,她绝不要看到他变成灰烬,她会阻止他们,完成使命。不,不止是使命,也是她甘愿去做的。
所以夏清优说了,告诉了于佑和上一世的故事,告诉他那是他和夏松荫的前世,绝不止是她的一个梦。可其它的轮回,她却刻意隐瞒了。六世的轮回太沉重,她不愿意用它去影响于佑和的生活。虽然那是他的轮回,可他并没有记忆,不是吗?很多东西不知道永远要比知道快乐的多,这是真理。
“哥,不要不相信,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解释的。前世的孽缘会轮回今生,你又遇见了他,这就是证明。”夏清优知道不能把所有的故事都讲给他听,她只能用前世轮回的说法让他远离那个人,能离开一分是一分。
听清优讲完这个旧上海的漫长故事,于佑和的脑子里已经有些隐隐作痛,这是什么?梦?他的前世?夏松荫的前世?
清优怎么会相信这样的梦?自己又能否相信前世和夏松荫有过的故事?
真乱。他甩甩头,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催促清优睡下,自己也胡乱洗漱一番,倒在床上。
疲倦和乱七八糟的想法交替袭来,脑子不知交战了多少回,才终于进入梦乡。黑沉沉中,一会儿是旧上海颓靡的细雨,夏松荫的脸,自己的脸,一会儿又似乎转到巴黎,依雯张开双臂望着天空,象鸟儿多好。
有什么狠狠地敲击他的脑袋,猛然惊醒,人冒了一身的冷汗。
十点了,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昨晚的谈话是真的,并不是梦。那么自己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突然想起Charles奇怪的眼神和语气,于佑和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跳下床,把Charles的名片找了出来,又翻出了夏松荫的电话号码。
“喂,夏松荫吗?我是于佑和。”
“于佑和啊,你好,有事吗?”
“有,昨天Charles说的话,我想去看看,你想去吗?”
“恩,我确实也很好奇。”
“那今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我今天休息。”
“好,那十一点,再联系。”
挂上电话,于佑和收拾好准备出门,在客厅浇花的于母看着他,担心的问:“佑和,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吗?”
于佑和强打起精神微笑,“有点。妈,我有事出门了。”
门一关,截断了于母焦急的话语,“佑和,你还没吃早饭呢?”
夏松荫看着于佑和开车停在他面前。开门坐进去,侧头看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于佑和脸上,偏白的皮肤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的细致,睫毛刷出个密密的影子,而眼睑却微微泛着青色。
夏松荫停住系安全带的手问:“你看着挺疲倦的,没休息好吗?”
于佑和看了看车镜里的自己,是挺没精神的。
“昨晚睡的晚了点。”
“那开车没事吗?”
“没关系。”于佑和笑着回答,启动了车子。
Charles约他们到家里会面。被他指引着穿过爬满青藤的小院,于佑和和夏松荫进入客厅,开始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揭晓谜底。
没一会儿,Charles从楼上端来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他把它摆在茶几上,很郑重地看着两个人说:“其实我不知道告诉你们这些是对还是错,甚至不能确定这一定和你们有关。但看过那些东西后,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认为我是无理取闹,这些联系确实很神奇,同时也很玄妙,所以相不相信或是怎么面对由你们来决定。现在,你们还要看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点了点头。Charles开启了木匣,三个人一起看到里面沉睡着的一炳古剑,银质的剑鞘,水晶的流苏,在剑柄上镶嵌着一块美丽的宝石。
“这就是你收藏的那把剑吗?”于佑和被它的光芒震慑,很美,确实很美,象钻石一样,沉睡千年都不能遮掩的美。
Charles微笑:“对,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它的珍贵不在价值,而在它的故事。”
于佑和和夏松荫都不约而同地看向Charles,等待着他的讲述。
第三十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5
“我是从一个很有名的考古学家手中得到它的,那个人叫William,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毕生发现古董无数。但这把剑却不是他发掘的,而是家族世代相传。几百年前,William的一个先人担任王族的将军,在他带领士兵在战场上打仗时,天上突然落下很多火热的怪石,打断了对战的两方。那些怪石有非常大的块头,表面燃烧着炙热的火焰,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很多个坑洞。当然我们现在知道那是陨石,可在当时是如灾难般可怕的东西。没人敢靠近,只有William的先人因为好奇去察看,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里,他无意中找到了这把剑。令他惊奇的不止是剑的珍贵,更是当他拔开宝剑的那一刻,剑锋上竟有一滴鲜血滴到他手心,瞬间消失了踪影。”
Charles把剑从匣子里取出来,用手托着它继续说:“当时他并未十分在意,只觉得奇异,带走了剑就不以为然。可之后在接连的一个星期里,他都做着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神界的死神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因此化成流星,堕落人界。很长的故事,断断续续地连接在一起,每次梦见都如亲眼目睹般真实,甚至血管里会有什么东西在跳,就好象那滴血在他的身体内跳动。William的先人梦中杀人的剑就是这柄剑,于是他认为这些被他获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