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启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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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的“正直”态度,而这些逮捕,正如曼德拉所说,是基于预先阻止示威而采取的行动。曼德拉自己成功地通过了警察的道路封锁,但是他的人民却被围困起来。在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上,要让全国人民知道曼德拉自身的想法,难道不重要吗?
《兰德每日邮报》(The Rand Daily Mail)曾刊登了一个“秘密”计划,其中提到“非白色人种,侵入了城市”。毫无疑问,这是由“御用捉刀者”们编造的,却完全无视曼德拉对诸如此类的任何计划的绝对排斥。
曼德拉视察了工业地区,散发了最后时刻的传单,反复重申“闭门不出”的号召:
南非人民!
继续进行抗议
逮捕不能阻止我们……
人人享有选举权
人人享有合适的薪金
结束《通行证法》
结束少数白人的统治
我们将不会被维沃尔德所吓倒
我们将坚持我们的决定,闭门不出……
不要被吓倒……
在我们的生命中向着自由前进……
当外国新闻记者涌入约翰内斯堡期待着又一个沙佩维尔惨案时,《新闻记者为了报道最新动乱光临此地》作为头版头条被发布了。
伦敦《观察家》报记者描述了这一景象:
自战后以来,该国最大的军事征集开始了。在大城市许多民兵和突击队员被动员起来。在具有战略意义的地点上,军营被建起来;满载军事装备和物资供给的重型军车沿着矿带平稳开进;直升飞机在非洲人居住区上空盘旋,探照灯对准房屋、花园、旷野以及阴暗的地方。数以百计的白色人种的平民聚集起来作为特殊的警察。数以百计的白人妇女将周末用于瞄准打靶上。枪支店中的左轮手枪及火药已脱销。全国范围内所有警察的假期已被取消。武装士兵驻扎在电厂及其他重要的服务设施旁,以便保护他们。萨拉森装甲卡车和运兵车在城市中游弋,警车在街区游弋并播送声明:继续罢工的非洲人将被解雇,并被驱逐出城市。
1961年5月29日,星期一,成千上万的非洲人以工作和家庭为赌注来响应曼德拉的号召。在德班,又有许多印度工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在开普敦,有色人种工人首次加入。这些人完全无视警察的宣传,而这种宣传使得南非广播公司在全国范围内从清早就开始广播,但工人们完全无视这种动员而仍然“闭门不出”。这一天晚些时候,南非广播公司广播宣称“一切正常”;第二天,它广播“一切恢复正常”。在伊丽莎白港,第二天,罢工达到75%,并且在若干地区,大学生和中学生们进行了示威。警察最后承认在约翰内斯堡地区,有60%学生缺课。
曼德拉赞扬了这种“波澜壮阔”的回应,并对组织者和积极分子冒着个人危险所进行的艰苦工作和奉献的结果表示赞赏。他们“完全蔑视政府的史无前例的威胁、警察特别分队的跟踪与不断骚扰,以及政府拒绝给予的集会的权利,在警察重兵巡逻、混杂着间谍与告密者的地区活动着”。“吸引国际新闻界注意力的并不是白人共和国的庆典而是标志着反抗白人共和国的令人激动的风起云涌的运动”。曼德拉评论道。
然而,毫无疑问,总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第二天,曼德拉宣布取消罢工。在那天早上,来自伦敦的记者们在约翰内斯堡白人区一个布置简单的寓所里与曼德拉会面。曼德拉身着条形纹的运动衫,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阴谋背叛者,他那表示欢迎的笑声显得稳重低沉。一个记者问他,是否很不情愿地承认这次罢工失败了。
“就政府采取的镇压罢工的措施来看”,曼德拉回答说,“这次罢工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他描述了工人们藐视警察、军队以及雇主所必须唤起的勇气。政府由于这场大屠杀已变得声誉扫地。人民处于绝望境地,而被置之于死地的人们最终将奋起进行反击。
曼德拉接着审慎地指出:“假如政府的反应是要通过赤裸裸的暴力来粉碎我们的非暴力斗争,那么我们将不得不考虑关于非暴力政策的问题。”在如今仅存的关于采访曼德拉的新闻电影片中,他也做了相同的严肃的声明,该片在采访的第二天即被送往伦敦电视组。
曼德拉已经与他的战友们在研究分析这次罢工运动的得失。他们认识到失败部分归咎于领导者搞地下工作的经验不足。而此时距非国大被宣布为非法还不足14个月,该组织依然重新组织和培训那些适应了公开工作的骨干分子。在秘密地发挥作用与显示出你实际上如此发挥作用,以致招致了逮捕这一事实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必须审慎地处理。
曼德拉仔细思考人们经常对非国大提出的一种批评意见:这次罢工没有考虑到人的基本生活问题(面包和黄油)。但他并不认为如此。毕竟,关于召开国民大会的要求意味着“一人一票(选举权)事关我们的未来,是至关重要的”。然后,他又回到了关于非暴力的问题上:“在全国上下应该提出如下问题:从政治上讲继续宣扬和平和非暴力,在同这样一个以其野蛮行径而给非洲人民带来如此深重痛苦与不幸的政府打交道时,是否是正确的?”
在曼德拉的内心里,他已经给出了答案。1961年6月26日,一年一度的“自由之日”,他秘密地发表了一项声明,预见了新的斗争方式。在那时,他所能具体指出的就是“非合作”。非洲人民数以百万计的海外朋友们将被要求加强禁运,并从外交、经济和各个方面孤立南非政府。他将继续坚持地下斗争。
曼德拉向他的人民许诺:“我将与你们肩并肩一起反抗政府直到取得胜利。你们将如何行动?你们将与我们并肩战斗吗,抑或你们将与政府合作致力于抑制你们自己的要求与渴望?……在涉及我的人民与我们的人民生死的重大问题时保持沉默和中立吗?就我自己而言,我已经作出了选择。我将永远不会离开南非,也永远不会屈服与投降。”
南非历史的新纪元就要开始了。
曼德拉于1961年6月26日在南非国内发表“斗争是我的生命”的声明,阐述了依据全国行动委员会的建议,他做出的在地下从事政治活动的决定。由非国大在伦敦公开:
“对全国行动委员会提出的进行三天罢工的波澜壮阔的回应,以及我们的组织者、实践家在全国所做的优异的工作,再一次证明了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被压迫人民争取自由的伟大事业。面对政府与雇主空前的威胁、新闻界无耻的谎言与歪曲,热爱自由的南非人民在罢工之前、罢工过程中对彼得马里茨堡会议作出的有历史意义的极富挑战性的决议给予了巨大的、有力的支持。工厂工人、机关办事员、城市或乡村的商人,大学、中学、小学的学生,被真诚的爱国主义所激励,冒着失业、被吊销执照、学业受损的危险,在那时站起来,以洪亮的声音喊出了他们对少数派强加于他们头上的白人共和国的反对。考虑到对抗我们的是强大的反对力量、难以克服的困难以及我们工作的危险环境,那么结果无疑是激动人心的。我确信只要我们工作得更努力,更加有系统,种族主义者的政府就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了。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组织机构能够承受住在过去一个月中,政府对我们实施的全面的、大规模的狂轰滥炸,并幸存下来。
“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一次政治运动像我们一样赢得了政府的严重关切与考虑。当政府动员全部资源、军队和其他力量来镇压手无寸铁的人们的和平示威时,那无疑是承认示威运动获得了极大的强有力的支持。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我们已成为了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且是政府的最有力的反对者吗?有谁能够否认这样一个明显的事实:自从月末以来,南非政治的头等大事不是共和国的庆典,而是我们的关于进行普遍罢工的计划。
“今天是6月26日,这是我国家喻户晓的‘自由节’。在这一值得纪念的日子里,9年前,8500名勇于牺牲的自由斗士们给予了政府的肤色压迫政策以狠狠的一击。他们无畏的勇气,使他们赢得了国内和国外数以百万计的人民的赞誉和爱戴。自那以后,在这一天,我们曾发起过许多重大的运动;这一天被成千上万的人视为奉献之日。在这样一个有历史意义的日子里,我将向你们宣布有关反抗维沃尔德共和政府的第二阶段行动计划以及全国会议上所作的新的计划。这样做是合适的。
“你会记得在彼得马里茨堡决议中提出了如下警告:假如政府在1967年5月底之前不召开全国会议,那么非洲人、混血人、印度人和欧洲民主人士将被要求不与共和政府或任何建立在武力之上的政府进行合作。自那以后,在几个场合,全国行动委员会解释,那次罢工标志着打败种族主义政府、争取独立的多种族会议的无情的大规模斗争的开始。我们强调指出罢工过后,将有其他形式的强大压力,以强迫那些统治我们所热爱的国家的种族主义狂热分子,为民有、民治、民享的民主政府让路。全面的、全国范围内的与政府不合作的运动将很快发起。关于这场被策划的行动的具体形式,其范围、广度和持续时间将在适当的时机向你们宣布。
“现在,说我们计划使政府无法生存已经足够了。没有选举权的人不可能被期望向并不对自己负责的政府继续纳税。生活在贫穷和饥饿中的人民不可能被指望向政府和地方权力机构缴纳昂贵的房租。我们在金矿、煤矿上艰苦地工作,在农庄和工厂辛勤劳作,得到的却是可怜的薪水。为什么我们要继续使那些偷盗我们靠血汗取得的成果的人富足呢?为什么我们要让掠夺我们,拒绝给予我们组织工会权利的人活得逍遥呢?非洲人如何能在作为班图教育体制一部分的教育机构与委员会任职呢?这是种族主义政府企图以部落教育剥夺非洲人的真正教育权的邪恶计划。在整个非洲大陆的呼声都是要求民族独立和自决政府的时候,非洲人如何能满足于仅仅在顾问委员会和班图权力机构任职呢?当农村地区的人民曾拒绝接受班图政权,并誓死反抗他时,政府企图将班图政权从农村延伸入城市。这难道不是对非洲人民的公然侮辱吗?当每个月都有数以千计的人们在残酷通行证法下被投入监狱的时候,难道非洲人民不应该表示出极大的愤慨吗?非合作是一种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武器。我们必须拿起这种武器。我们必须用它来将这个政府送进坟墓。我们必须英姿勃发、毫不迟疑地使用这种武器。黑人的全部力量都将动员起来不再与种族主义政府合作。我们将采取各种形式的工业和经济活动以进一步削弱已经摇摇欲坠的国家经济。我们将号召国际组织排斥南非,号召世界各国同南非断绝一切经济、外交关系。
“我被告知关于逮捕我的授权书已经签发了,警察正在搜寻我。全国行动委员会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全面的、仔细的考虑,并听取了许多值得信赖的朋友和组织的意见,他们建议我不屈服。我接受此建议,我不会向我并不承认的政府屈服。任何谨慎的政治家都会意识到在我国目前的条件下,为了寻求廉价的殉道将自己拱手送进警察的陷阱是幼稚,是一种罪过。还有重要的事业等待我们,谨慎而毫不迟疑地推进这些计划是很重要的。
“我选择了后一种斗争方式,这种斗争方式与蹲监狱相比是更加困难的并蕴含了极大的风险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