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乱(女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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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有什么,你岳姨少睡几个时辰又不会有事,自然是公子的事要紧。”岳管事一脸和蔼可亲,转了个身,“走吧,我带你去。”
小语道了声谢,跟在她身后。
***
两人等在外头,过了不久便听到里头穿衣的细碎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袁小路摸了一把眼,瞅着眼前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岳管事指了指小语,笑眯眯地道:“这位是公子身边的小厮,来找苏侍卫的。”
袁小路却无奈地转头看了眼屋里,只见苏算梁整个人对着里墙,将脸埋在枕头下捂着耳朵企图隔绝一切声响,一点也没有要起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等一下啊。”
袁小路转身进了屋,推了推苏算梁。“阿梁姐,有人找你。”苏算梁动了动没反应。袁小路继续推她,她朝里挪了挪。继续推,她又往里挪。终于脸都贴着墙面了,再也没地儿藏了。苏三少不耐烦地扔了枕头,一屁股坐起来。“大清早不睡觉干嘛呢!”
袁小路朝她笑得满口白牙,企图让她心情好上一些,别到时候得罪了人。指了指门外。“阿梁姐,小公子派人来找你呢。”
她脸黑得能滴墨了,暴躁地抓着头发。“天都没了亮,找什么找,找鬼啊!”她声音虽然低,但房门开着,外头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都有些尴尬。岳管事干扁扁地安抚了小语两声,小语则怯怯低着头。
今日是这批新来的侍卫住在于府的第一天,有几个睡得不安稳。听到动静,左边的那间房便有人推开门来看个究竟。小语闻声抬头,习惯地朝她笑,那女人立刻像是触了电似地呆呆立在那里,半响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点点头,看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门。
***
苏算梁总算清醒了点,拖着鞋子懒洋洋地朝外走。袁小路哎了一声没叫住,她人已经歪歪斜斜地倚着门了。
苏三少起床气显然有点大,脸色阴沉,语气也不怎么客气。“昨日说好了的,侍卫是卯时三刻起。于府这么大的地方这么点规矩也守不住?”
她这话说得其实有点没道理,凡是做下人的,只要主子有吩咐,哪还能真计较几时睡几时醒?便是于箫让人一晚上不许睡正常人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小语身子一颤,岳管事从侧面看过去就见他脸色一白,不免心生怜惜,正要开口解围。就看到小语抬起头,眼眶淡红,一双眸子欲语还休,明明委屈还强硬忍住的模样。
“公子……”他才刚刚发出两个音,突然怔愣在原地,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红晕,一路烫到耳根子后头,然后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低下头,抓着身前的袖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岳管事奇怪他的反应,抬眼去看苏算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连自己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见那女人一身里袍半系半散,左肩裸露在外,两处锁骨要遮不遮,修长的左腿若隐若现,她又歪着身子靠在一边,双手环胸,一副慵懒轻浮的样子,怎么瞧都是副香艳的画面。
岳管事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她的肩头。苏算梁低头看了看,无所谓地拉了拉衣衫,视线继续落到那少年头顶。
袁小路在她身后尴尬地摸着脑袋。好吧,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提醒的,真的是她没来及说出口啊。
小语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转不过弯了,他长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看见……直到岳管事提醒,他才啊了一声,急急忙忙从怀里掏着纸递上去,从头到尾再也不敢抬头。
“这是,是,是公子的早饭。”
苏算梁接过,一目十行,随手抖了抖白纸,眼也不抬地递给岳管事:“好好表现。”话音未落,只见她退一步,手一甩,门砰的一声关上。岳管事此刻倒是反应极快,一接过就喜气洋洋地忙了起来。
小语张着嘴追了一步,却只来得及碰了一鼻子扬起的灰尘。他话还没说完呢……
***
旭日冉冉东升,阳光穿过大敞的窗门洒下一片金色。于箫披了件长袍倚着窗口,望着庭院里那颗百年老桃随风轻荡,花瓣飘飘摇摇。
当初爹还没过世的时候,就总喜欢抱着他和阿姐在那颗桃树下教她们习字。他那时不过才三岁,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老不乖,走路都走不好还老想着往那树顶爬,爹爹抓住他的身子,他就闹腾得将墨打翻,弄得爹和阿姐的衣服全黑了。他便得意地哈哈大笑。
还未梳理的青丝被他全部揽到胸前,微风拂面,他羽睫轻颤,在瞳眸里落下淡淡剪影,嘴角惬意地勾起。
“公子,可要洗漱?”
于箫撑着下颚的手顿了顿,收起笑意点了点头。小语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先服侍他穿好衣服,才又绞了帕子递给他。
于箫接过,想起苏算梁那事儿,随口问道:“你可给送去了?她如何?”他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反应,抬头去看,却见小语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扯着袖子,皱了皱眉。想到他平日软懦的性子,只以为事情办成了,便也懒得理他。却不知小语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他其实没把话说清楚,可要是实话实说吧又怕于箫罚他。
说起来,于箫身边不爱带人有一半还是这位贴身小厮的功劳。他本来性子直率,再加上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从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可小语与他偏偏完全相反。
有时想骂上几句吧,就见他委委屈屈弄得好像他欺负人似的;真把他撤了吧,又怕日后在府里因此不受待见,到底心软,便干脆留在身边却甚少指使他。
于箫的卧房与一般大户人家相同分成了前后两间,中间隔着一处琉璃珠帘,叮咚脆响。一番洗漱过后,于箫出了里屋,外间的圆桌上已摆好了他的早饭——一碗银耳莲子粥,一叠方枣糕。他一手拈起糕点往嘴里送,一手撑着脸颊心不在焉。
这个点已然过了辰时了吧,对于那个未能达到要求的苏侍卫,他该如何罚她呢?
他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未成形,突然听到外头有人通报说是岳管事求见,他有些纳闷,愣了愣才点点头。不一会儿,只见岳管事满头大汗红光满面地出现在他面前。
岳管事瞄到桌上的早饭微愣了愣,但也没放在心上,迅速从怀里掏出于箫之前写的那张是食单。
“回公子,小的不辱使命,将您要的东西全都买齐了。您是不知道,小的去百味阁时那队伍排得就跟沐神节看莲花仙子时的场面有得一拼啊!两条队伍从街头排到结尾,幸好小的与那小二姐曾经有些交情,一见小的便眨眨眼指个隐蔽之所准备开个……嗯,行个方便。谁知,人群中有人双眼如鹰……”
岳管事唾沫横飞,比手划脚,讲着自己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英勇,企图让于箫能够忘记她迟到的那点时间。
于箫从见到那张纸起脸色就阴了下来。岳管事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沉默不语。想起平日小公子的传闻,只以为他惯常如此,于是双手一拍,早就在外头等候多时的小厮鱼贯而入,每人手里各拿着一道点心。
那张圆桌不大,勉勉强强挤下十个食盒已是极限。剩下的小厮只能呆站在那里将外间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岳管事见状,为难地望向于箫。“公子,你看这……”
她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深想于箫的脸色,如今一看之下却是笑意一僵。只见于箫一双冷眸怒意隐现,直直盯着她,仿佛随时可能压抑不住爆发似的。额上热流不止,背后冷汗直下。莫不是就因为差了那一刻钟?小公子还真是难伺候啊。
“谁许你帮她的?”于箫硬着声问。
岳管事被他问住了,眨巴眨巴眼。
他揣着袖子,压着声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话呢,谁许你帮她的?”
“帮……”岳管事擦了擦透亮的额头,蠕动着唇,“帮……”帮谁呀!
于箫扫了一圈变地狭小异常的空间,最初那一丝丝烦躁越演越烈,愈变愈大,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他一拍桌子,怒喝一声:“把姓苏的给我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争锋相对狭路逢(修)
于箫挥退了小厮,屋里只剩下小语和岳管事两个下人。岳管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心里早把苏算梁恨得牙痒痒,刚来没几天竟然就给她下套!
于箫瞥了她一眼,将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尽收眼底,抿了抿唇。“岳管事,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自会处置,若是旁人插手岂不是显得本公子连个下人都管不好?”他倒也不是故意护着那女人,只是性子使然,便是整人那也是堂堂正正地耍,而那些背后使绊子的手段,眼不见为净也就算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里容得下这些。
岳管事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话,只是不知怎的就想起早上苏算梁那香艳模样,又见自家小公子名面上不待见暗地里维护的态度,瞬间脑补了一场少年怀春羞意甚的前因后果。
好嘛,她就说小公子最不喜人跟着,怎么突然就多出了个侍卫,原来是这隐情。瞬间脸色一苦,得,这是要打落牙齿自个儿吞的节奏了。
***
苏算梁被人吵醒那会儿正睡意朦胧,也记不太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被人请进络溪院,见了两位当事人,才回忆起来。眼珠一转,心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
于箫看着眼前这人垂手而立,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苏侍卫倒是极好。”
“回公子,属下来于府两日得了公子四个好字,实在愧不敢当。”苏算梁拱了拱手,脸上十分配合地做出惭愧的模样。他既然不说所谓何事,她也乐得先装装样子。
于箫一噎,方才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又窜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本公子怎么瞧不出你愧疚?不过今日才吩咐你第一件事,你竟偷懒耍滑。”他指了指满桌的锅碗瓢盆,“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
苏算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瞧了两三眼,夸张地做出恍然大悟地神情,对岳管事道:“岳管事,小公子要那么多点心您怎么就买了十几道就交差了?”
岳管事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就见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又对于箫道,“小公子莫恼,岳管事想来也是没料到小公子竟然食量这么大,有心替于府省银子,这才少买了些。”
“你!”
于箫胸膛起伏,被气得涨红了脸,眼里冒火。什么叫他食量大?什么叫替于府省银子?!这女人颠倒是非黑白也就算了,竟然敢说他吃得多,说他浪费,他花的可是他于家的银子!
他终于再也装不下去淡定模样了,蹭地一下站起来:“我是叫你去买!你还敢推给别人?!”他身量本来就没她高,便是站起来也只能仰视她,让他心里又平添一份不爽。
苏算梁眨巴眨巴眼,无辜地看着他。“原来是非得属下亲自去啊。奈何属下一心只想着若是一人,这么点时辰如何能完得成,就怕小公子饿坏身子才让岳管事跑一趟。原来是属下误解了小公子的意思,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她一副我这么为你着想你怎么忍心怪我的模样。于箫看在眼里,右手死命掐着杯盏,用尽全力才勉勉强强止下要摔杯而去的冲动。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这是怒而不发,偏生苏算梁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不开口说话站在那儿倒还赏心悦目,一开口显然是不把人气死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