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上的英格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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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来就来吧,我认为陛下有可能会找你。”凯瑟琳王后说完这句话,转身追随担架而去。
安心咬了咬牙,也远远地尾随抬着担架的队伍,这一路都在斗争自己要不要去趟浑水,可脚步却是一步都没落下。
等到了亨利八世的房间,安心才发现他就住在自己的隔壁,被自己扔在房间里的珊妮听到这里乱哄哄的也过来凑热闹,而事实上,住在这栋建筑里的女官和侍卫们几乎全部都聚集到了此地,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玛丽公主。
之后枢密院的大臣们,上下议院的议员们,甚至连主教们都赶了来,除了围在床前的一群穿黑袍的医生们,其他的人几乎将国王寝宫的里外间都填满了,却奇异地鸦雀无声。
之后医生们建议不相干的人都到隔壁国王会客的书房待命,内室只留下了王后和公主等直系亲属,于是安心也带着珊妮退了出来。
第七章 特约斯特比武(五)
“萨福克公爵大人。”安心看到查尔斯·布兰登落寞的背影,那些大臣们都不再和他说话,都离得他远远的,本来他就已经处在失宠的边缘了,这次还伤害到了国王,那些原本还观望要不要归附他的人现在避他如瘟疫。而他本来是应该接受欢呼的那个人,安心看了多少有些不忍,也觉得不公平,难道只因为他赢了国王就应该被指责吗?所以想要安慰他一下。
“安小姐。”查尔斯·布兰登微微颔首致意,面无表情,和凯瑟琳王后一样,将真实的情绪掩藏得很好。
看他这样子,安心也不确定他到底需不需要安慰了。
“他,会没事的。”安心说道。
“当然,上帝保佑。”查尔斯·布兰登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陛下,也不会怪你的。”安心体贴地说道。
“当然,如果我不尽全力那才是对陛下的侮辱。”查尔斯·布兰登看着安心认真地说。
安心听了这句话感慨不已,同时也佩服这个人的勇气。
“我以为你要去为陛下祈祷。”因为玛德烈公主朝他们两个走了过来,查尔斯·布兰登对安心说道。
安心会意,对着用一脸戒备的神色看着她的玛德烈公主点了点头,又对查尔斯·布兰登说:“我正要如此。”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她可不以为祈祷会有什么用处。
医生们在召开紧急会议,同时还要将治疗方案向枢密院报告,要等上下两个议院的议员们通过才进行治疗,这是珊妮打探回来的结果。
安心听得瞠目结舌,是,欧洲人不管什么事都爱走程序,就是有火烧眉毛的事不让他们把程序走完都不行,可是现在是救人要紧还是走程序要紧啊。
“如果不经过议会的同意,医生没有权力对国王做任何事的……”珊妮又补充了一句,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显然安小姐有点大惊小怪了。
还没等珊妮说完,安心就冲了出去。
国王躺在床上,仍旧没有醒,丝绸的帏帐外面,凯瑟琳王后和女儿玛丽公主带着一众女官跪在地上,全部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各个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显然他们是在祈祷。
而一群医生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慢条斯理地说着各自的看法。
这回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安心想都没想就走到床前,将一支手指用力地按在了亨利八世的人中穴上。
“你要干什么。”最先发现她的一个医生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接着房间里所有人都见到了安心的动作,安心被吓了一跳,但是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放松。
“看看这个婊子对国王做了什么,她在行刺……”凯瑟琳王后身边的一个女官紧跟着喊了起来,马上有侍卫冲了进来。
两个女官抢在侍卫之前去拉安心,安心嘴里不断地说着:“不,我没有行刺,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一边和不断涌上来试图将她拉走的女官们周旋挣扎,房间里的混乱将隔壁的大臣们也吸引了进来。
安心看到查尔斯·布兰登,眼前一亮,刚要开口求助,就听到床上发出了声音:“你们放开她。”
第八章 赌注(一)
就在安心要被当成刺客被侍卫架下去的时刻,亨利八世适时地醒了过来,安心才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暂时性的昏迷,能醒过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满屋子又是一片“感谢上帝”声,安心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她还是稍微觉得有点不公平,明明是她让亨利八世醒过来的,为什么要感谢上帝?话说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要救他,可眼前的架势又容不得她仔细琢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为什么要抓安小姐?”这是国王醒来后的第二句话。
“陛下,安小姐试图在您昏迷的时候行刺陛下,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女官嘴快说了这么一句。
安心忙看向亨利·都铎,“我只是,只是想让陛下醒来。”他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吧,唉,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跑到这里来给自己找事,现在好,感觉脑袋又在脖子上呆不住了。
亨利八世也看向她,安心的目光没有躲闪,在场的其他人都小心留意着国王的表情。
半晌,“我确实醒过来了。”亨利八世平静地说,安心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低下了头,他这算是公开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那么,安小姐能说一下是用什么方法让陛下醒过来的吗?”说这句话的人是几位穿着红色主教服其中的一个,安心知道他应该是个红衣主教,但是不知道他就是著名的沃尔西大主教、汉普顿宫的修建者。
这句话看似平静,但是绵里藏针,语气倨傲,他目前是权倾都铎王朝的宠臣,他的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安心咬了咬牙,她只是从小就知道昏迷的人掐人中穴就能醒来,这是中国人的常识,就算是有中医理论支撑,她也说不出来啊,就算是她说出来,人家也不能相信啊,别说中医,西医这个时候还没成型呢。
从穿越到了这里开始,安心就时刻处在谎言之中,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谎言,同时,不管她做什么,都要编造谎言才行,对查尔斯·布兰登,对托马斯·博林,对亨利·都铎,甚至对和自己最为亲近的珊妮,现在,面对这些大臣,她真的是厌倦了不断的解释、编造……
“巫术……”就在安心正在思考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后女官中的一个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她这么一带头,马上有人附和,安心还没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就听到“噗通”一声,有人倒地,再看倒地的人,竟然是珊妮,安心想要抢过去扶她,她却被一群女官围了起来,不允许她接近。
也难怪有人会这么说,连专业的医生都不能让国王醒来,她就那么按了按就实现了,确实值得怀疑。
如果被认定是女巫,那么面对的就是要被活活烧死的火刑。
在中世纪,人们谈巫术色变,对巫师采取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
现代的法律是“疑罪从无”,就是说如果你被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就不会定你的罪,定罪要靠证据说话,而那个时候对巫师的态度是“疑罪从有”,一旦你被人怀疑是巫师,那么不管有没有证据,你都会被烧死。
显然,在安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于巨大危险的时候,珊妮被吓倒了。
第八章 赌注(二)
因为中世纪的欧洲人对巫师的恐惧和迷信,大量无辜的人被活活烧死。
如果你憎恨你的邻居,你只要和当局告发说她是巫师,你看过她骑着扫帚去开巫师会,那么她将百口莫辩,必死无疑,当然你还要期待她不会反咬一口,说你也是跟着一起开会的,那么你也就完了。
当然,那是一个漫长的没有理智的愚昧的疯狂的年代,相应的,欧洲人也要为这种没有理智的疯狂付出巨大的代价。
因为人们相信猫是巫师的助手,是恶魔的帮凶,所以在消灭巫师的同时大量的猫被扑杀,这样,老鼠繁殖迅速,泛滥成灾,终于爆发了鼠疫,也就是皮下血管因出血变黑的黑死病,造成欧洲人口减少了2500万,而整个欧洲在没爆发鼠疫之前也不过7500万,有疫情严重的城镇竟然只幸存了几个人。
当然安心穿越的年代黑死病还没有爆发。
不过如果被指控为是巫师的话,就连国王都是没有办法保护她的,因为那会激起人们由恐惧带来的愤怒。
安心看着在场所有人看向自己的都是充满恐惧和疏离的眼神,她看向凯瑟琳王后,她也是一脸疑虑地看着她,而她身边的玛丽公主则满是憎恶。
在人群的外层,她似乎看到了托马斯·博林,就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但是他却没有张口替她说一句话,当然她也不会指望他能为她做什么。
她又看向亨利八世。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眉拧起,薄唇紧抿,安心大惊失色,如果亨利八世也这么认为她的话,她就真的是,没救了。
“陛下……”安心克制住情绪颤抖着声音唤了他一声,指望着他能替自己说一句话,却见亨利八世趴在床边对着天鹅绒地毯呕吐了起来。
医生们全都慌了手脚,大家乱纷纷地你一句“陛下”,我一句“陛下”,暂时将集中在安心身上的注意力转移了开来。
亨利八世吐完了之后,用双手痛苦地抱住头部,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回到枕头上,然后用手遮挡住了窗户里透进来的光。
安心眼前一亮。
“陛下,您还没有指定王储的人选。”沃尔西主教看了一眼玛丽公主和王后凯瑟琳走到床边恭恭敬敬地说。
亨利八世喘着粗气看向沃尔西主教,“这也是为了我们英格兰的未来。”沃尔西主教又补充了一句。
显然,他们都以为亨利八世不行了,也许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如果不是亨利八世及时醒来的话,没准,这边玛丽公主已经在沃尔西主教的拥戴下加冕了。
“陛下正值盛年,精力充沛,并无大碍,你们那是预言还是诅咒?”安心听出这是查尔斯·布兰登的声音,大家都看着他,却没人敢附和。
“萨福克公爵大人,我无意冒犯您,难道您愿意看到伟大的英格兰因为无人统治而陷入痛苦的深渊?我也是为了陛下的王国,万一陛下……”沃尔西主教赶忙澄清,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在这一点上和凯瑟琳及玛丽公主保持高度的一致。
第八章 赌注(三)
“没有万一。”查尔斯·布兰登笃定地说道,安心注意到亨利八世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可是……”沃尔西主教还想申辩。
安心看亨利八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坚定了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想法,突然大声说了一句:“陛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个有可能是女巫的人怎么会有资格评判陛下的身体,如果陛下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沃尔西身边一个同样穿红色长袍的主教严厉地说道。
“如果陛下康复,是否可以证明我不是女巫?”安心几步走到沃尔西大主教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沃尔西往后退了一步,用厌恶的神情看着她,表示他要和邪恶的女巫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