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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今生倾心爱过谁-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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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就苍白的笑,说,还好!不用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妈呢? 
她指指病房说,在跟君若讲故事!你妈真是个智慧又坚强的老人,我真佩服她! 
李路就握着她的手说,那也是你妈!迟早的事! 
她就哭着笑了,说,李路!你这个大坏人!你一刻不沾我便宜会死啊! 
他就拉着她,帮她擦眼泪,说,以后,我们就一起过吧!虽然日子很艰难,但至少,可以相互温暖,相互为对方擦眼泪! 
她就羞涩的点头。她想,这种心甘情愿相互温暖的感觉,应该就是她想要的吧! 
他的话,像一股细流,涌进她的心里,淡淡的,暖暖的,很舒心! 





256深入骨髓


在火化仪式上,李路紧紧的握着爱人冰冷的指尖,不愿意放开。
他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来守候这段爱情,为之憔悴,为之心碎,却没有等到幻想中的春暖花开。
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白,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去爱了!
凌落安静的躺着,美容师给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她就像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表的女巫,把他的心彻底带走了,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对他而言,她的消逝,是一段情感的终结,更是幸福的终结!
这三十年来,这个美丽而又有野心的女人,在他的心上刻下了纯洁的爱恋,留下了伤疤,也烙下了深沉的印迹!他不能忘记,更无法抹去。尽管她在他的心尖上留下太多的伤口,他仍然相信,他们的相逢是命中注定!
火化的时辰到了,李心草哀伤的附在他的耳边说,放开手!让她安心的去吧!不要让她的灵魂不安!她试图用力的拉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紧,她只好哄他说,毅荣!乖孩子,听话!别弄疼她了!她在这个世上,受的苦也够多了!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吧!
他松开手,泪从心窝里直接涌出!
那个时刻,他除了想死,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别的奢望。
相爱的人之间,最痛苦的,不就是这个生离死别的瞬间吗?他多想扑上去,和她一起离开这个已经不再有眷恋的世界!她是他放在心底深深疼爱的女人啊!现在,却狠心离他而去了!他目光空洞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个生死分离的瞬间,是谁,在凄风冷雨中,失去了他的心?
在失去至爱的时候,他才会更清楚,究竟爱她有多深!那种灵肉分离的疼痛,究竟有多刺骨!
李心草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垂泪,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世间最沉重的痛苦,可是,因为一直深深的体会到罗毅荣对凌落刻骨铭心的爱,她才强忍伤悲,尽量尝试给这个年轻人一些安慰!
几个小时后,罗毅荣等到了一个精致的骨灰盒,他用细软的手帕把它包好,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凌落!我们回家!你说过,只有把你带回去,你才会记得回家的路!
 
 
他步履蹒跚的往回走,一瞬间,竟似苍老了许多。 
李心草不想打扰他,只是默默的招手,让金老六和木叶跟在后面。在这段泣血的爱情面前,她觉得谁都没有资格插嘴。 
虽然凌落是她的女儿,她还是愿意把骨灰盒交给他处理,这世上,除了这个男人,还会有谁,爱她女儿胜过一切? 
回到家里,罗毅荣一直呆在房间里,对着盒子说话,他说,凌落!尽管你化作了灰烬,我还是认得你!知道你一定会陪伴在我左右,不过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你的灵魂会看着我哭,看着我笑!看着我为你悲伤,为你流泪! 
他说,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抚慰我那颗思念你的心,好吗? 
木叶站在门外,听见他说的话,忍不住掩面哭起来。 
这世间,难道还有别的爱情,比这更深入骨髓吗? 





257芙元仙庄


连续几天,罗毅荣一直固执的不吃不睡,他房间里的灯火,三夜不灭。
他把凌落的骨灰盒摆在香案上,燃起蜡烛,照亮她苍白的画像。她在他的心里,是活生生的,他只把她放在心里。
木叶不放心他,站在他的身后,担忧的说,姐夫!不要为难自己,逝者已去,要保重身体!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再不补充点营养,会倒下去的!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挥手让她离开。她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和发自内心的拒绝,她的内心布满了苍凉。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低声说,我知道,你很爱姐姐!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你何苦折磨自己?又何苦折磨那些担心你的人?你这样不死不活的消沉着,那些关心你的人,她们不会心疼吗?
罗毅荣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说,她是不在了,可是,她的思念还在,她的气息还在,我不能抛下她,让她独自面对冰冷的黑夜!他说,你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痛彻心扉的情感,你根本就不懂得爱情!
木叶的泪一下子淌了下来。
她说,我是没有这种凄婉的经历,可是,我是一个人,我也有爱,也有感情!如果我姐姐在天之灵,看到你为她这样迷失自己,折磨自己,她的灵魂能得到宁静吗?她不在了,作为她的亲人,我和阿爸阿妈,又何尝不痛心?可是,你总得把她安置好,总得去继续你的生活!她说,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天长地久,如果你能怀揣着对她的爱,好好的活下去,也算是对她有个好的交代了!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她说完,含着热泪退了出去。
罗毅荣有些呆住了!
他不知道这个稚气的女孩子,受自己的影响居然有这么深!
这几天,他深深的迷失在失去至爱的痛楚中,却根本没有想到,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也都正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楚!也许,他真的是太自私了!
他神情沮丧的走了出去。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迈出这个房间,胡子拉茬,眼窝深陷,瘦骨嶙峋。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木叶一怔,欣喜的站起来,帮他做了一大碗热面。
 
 
罗毅荣一口气把面吃完,然后,向李心草和金老六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阿姨!金老伯!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明天,我们就去芙元仙庄,找一处清静的墓穴,把凌落安置好! 
两位老人宽慰的说,好!辛苦你了!这几天,我们都没怎么睡,生怕你会想不开!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命运总是有灾有难,当你觉得沉迷在一个伤痛比战胜这个伤痛更有价值的时候,你就会找到突出痛苦的缺口! 
第二天一早,罗毅荣就起床,买好了鲜花和祭品,四个人来到仙庄选暮地。 
罗毅荣双手捧着骨灰盒,把它小心的放进左边的墓穴里,然后对着凌落的相片说,亲爱的!这右边的位置,是留给我自己的,我会带着对你的思念和爱,好好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也死了,就会让人把我们葬在一起! 
纵使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这就是他活下去的一点念想! 





258女人有两条命


两天后,罗毅荣意外的接到了艾晴的电话,她说,出来一趟,把事情办了吧!
罗毅荣苦笑着挂了电话。在公寓楼下,艾晴见到了形容憔悴的罗毅荣,她很诧异,只是一个多星期不见,他居然完全落了人形!
罗毅荣红着眼眶说,凌落去了!
她咬唇,眼角淌下一串热泪,哽咽了许久,才抬起头责问他,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她毕竟是我唯一的好友!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不通情理吗?他摇头,说,不是!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后来也没有任何仪式!什么都来不及!别怪我!
她掏出纸巾擦拭眼泪,说,折磨了这么久,能安然逝去,也是上天的一份怜惜吧!她的后事办好了吗?
他低头说,下葬了,在芙元仙庄,那个地方很清静,她会喜欢的!
艾晴就艰难的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说,签了吧!这段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了!再拖下去,除了心酸,没有别的意义!
尽管她假装不在乎,在签字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隐隐的痛。
他爽快的接过纸笔,签了字,然后把文件交给她。
她苦笑,说,即便是凌落死了,你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眷恋,是吗?他诧异的抬头,说,艾晴,你认为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有意思吗?难道你不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才来找我的吗?
她就苦涩的笑,说,我有我的苦衷!李路他截肢了!他需要我,就像当年凌落需要你那样,我......别无选择!
他也不坚持,只是转身拭了一下眼角,说,剧终人散,所有的故事,不管是凄婉还是美好,都会落幕!所有的纠葛,不管是天意还是人愿,最终都要一个了结!他沙哑着声音说,尽管我们的故事并不圆满,我还是该谢谢你,曾经陪伴我,度过那段艰苦的岁月!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说,这是凌落留给君若的,你一定要收下!
 
 
艾晴很诧异,她挥手说,不行!我不能要! 
他便拉着她的手,塞给她说,就这样吧!我这个做爸爸的,从来没有对她尽到过任何责任,等过几天,我收拾好心情,再去医院看她,可以吗? 
她点头说,好!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有解脱,也有失落!正像池莉说的,女人有两条命,一条为离婚而死,一条为离婚而生! 
罗毅荣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睛有些生涩。他知道她在这一段时间所作的挣扎,也清楚她为君若所做的一切,他衷心的希望她幸福。她是个女人啊,她也希望被爱,也需要关心和呵护。他已经伤害了她那么多,不能再自私的占据她如花的青春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他对着凌落的画像说,亲爱的!很久以前,我以为,我、你、还有艾晴,我们三个,这一世都注定纠葛,没有清楚的界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纠葛!我应该好好的爱你,而她,属于另一个世界!她现在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来,我们干一杯,向她表示最真心的祝福吧!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些日子,是他最灰暗的日子!他最爱的女子,和最爱他的女子,到了最后,都离他而去了。 





259泪还是止不住


长久以来,凌落就是他的心灵依托,就是他的全部,她离开了之后,他的世界一片空白,连疼痛都找不到归宿。他对着凌落的画像独斟独饮,回忆着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木叶很担心,拉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他的身边不说话。他往柜台里拿了一只高脚杯子,倒了半杯,递给她,说,没事!只是有点想念喝醉的滋味!他抬起头问她,你喝醉过吗?
她摇头,说,没有试过!如果是自家酿成的竹叶青,我可以三碗不醉!
那就干杯!他埋头苦饮。
这是上好的伏特加,凌落教会他喝的!没有了她,他才真正品尝出酒里那种凄楚孤独的滋味。他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刺得喉咙生疼。
是不是,有些疼痛,也因为那个叫艾晴的女人?
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的存在,可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久久的凝望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心里生出了许多愧疚!他问自己,是不是有些感情,生来就注定被怜惜被珍视,而有些身影,却注定了被忽略被辜负?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到了最后,都只留下一个悲伤的结局?
那一天晚上,天气很暖,两位老人早早的出去散步了,所以,他们什么也不顾忌,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对饮着,直到他把酒杯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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