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沟流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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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杰于恼怒嫉妒中倒也有几分佩服,都说于士林是谈情高手,难得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女人的特质,自己被忆云迷得神魂颠倒还不知为什么,仔细一想可不正是她那夏日阳光般清新明媚的气质。
于士林还诗兴大发,接二连三地在报上发表新作,副标题都是“给E。L。”方仲杰当然知道那是忆云英文名的缩写,本来他追求忆云是小心谨慎的,给于士林一激,也热烈起来。
一日下午,忆云收到方仲杰派人送来的两盆花,梁太太打赏了送花人后,回身笑道:“我还没有看过这么小的玫瑰,这么一盆怕有上百朵吧,倒也精致难得,这盆白的尤其香。”
“宝姨喜欢就搁你那儿吧,我那儿花草够多了。”
“那怎么行,人家是特意送给你的。”梁太太见忆云淡淡的,便没有说下去。
忆云吩咐阿绣道:“那盆粉红的,送到四小姐屋里,白色的就放太太这客厅,我反正每天也来,看得见。”
梁太太知道她的性子,怕说多了适得其反,就岔开话题道:“你爹说你这些年在美国,也没有什么珠宝首饰,要我帮你添置一些,在这里就会用得上的。”
“我也不好这些,如果要用,就问宝姨借一下就是了。”
“那不好,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小姐们怎好没有几件象样的头面衣裳,你就跟慕云一个样,不爱富贵。”
忆云笑道:“我怎么和二姐比呢,她好静,我好动,她好学,我好玩,从小娘就说生了两个乖女儿终于来一个淘气的。”
梁太太也笑:“这也难怪你,从小你爹就把你当男孩养,我还记得你从小就爱穿男孩子的衣服,还有一张穿西装的特别神气,被你爹一直收在他的皮夹子里。”
原来这梁太太宝琴本是忆云生母陈夫人的族妹, 因家贫从小在陈府长大,与陈夫人十分亲厚,陈夫人去世前两年一直卧病在床,梁其雍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无侍妾,其时家务孩子都无人管理,宝琴便搬到梁府悉心照料,陈夫人甚为感念,一再叮嘱丈夫接纳宝琴,陈夫人过世后梁其雍便正式娶宝琴为妻,忆云姐妹几个对她也都十分尊敬。
这时梁太太叫过贴身大丫头剔红并交给她一把小钥匙:“你去把老爷书房里紫檀木柜子打开,把那个沉香木的首饰盒子拿出来。”
剔红领命而去,不一会,果然捧回一个沉甸甸的古雅而精美的盒子,梁太太双手接过,郑重地交到忆云手中:“这都是你娘留下的,你爹原想让你们姐妹分一分,谁知她们两个都异口同声说全留给你。”
忆云明白那是姐姐们怜她得到母爱最少母亲去世她才七岁,她轻轻地抚摸那盒子,右下角刻着一朵灵秀的兰花,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兰字,忆云摸着那精巧的开关,一打开只见宝光熣灿,晶华流转,梁太太在旁道:“这些首饰好些是宫里的,你的外祖父和曾外祖为官时得到朝廷的赏赐,东西是极好的,只是式样恐怕老气了些,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品味,不喜欢的话可以拿去重镶。”
“不用,看这个就很大方,中装西装都能配。” 忆云拿起一条红珊瑚的项链,色泽柔和艳丽,接头搭扣是一只小银鱼,很是俏皮活泼。她顺手戴上,今天她穿一件松身的白色雪纺绸的西式连衣裙,这条项链如雪中红梅,映得她越发眉目如画。
梁太太很赞赏:“女孩子嘛,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剔红也笑道:“三小姐是不打扮有天然的好看,一打扮更是锦上添花。”
“瞧你这张嘴,跟着太太越发能了,赶明儿我的学校办好了,一定聘你当个交际部长。”
剔红红了脸:“三小姐就会开玩笑,我们斗大的字不识一箩,怎么配?”
“不是玩笑,是真的,等我办了学校,要跟太太商量借用你们几个呢,像阿绣手巧可以教女红,掬翠教烹饪,剔红管接待和杂务……”
梁太太笑着打断,“好,你们听听,三小姐可真会算计啊,别说办学,等你出嫁,这几个丫头都归你。”
“真的啊,” 忆云高兴地跳了起来,“宝姨说话算数,可不许反悔哟!”
正说笑着,梁太太生的两个孩子近南和惜云放学回来了,近南十三岁,是梁家唯一的儿子,惜云刚满十一,两人均聪明俊秀,惹人喜爱。
近南问忆云:“三姐,你教我打网球好不好?”
“好哇,”忆云宠爱地摸摸他的头,“还有两天你就放暑假了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天天打,可惜我们家没有网球场,我看到方家的倒是不错。”
惜云道:“三姐你还不知道啊,爹派人在我们海边的别墅刚建了一个呢,说是过些天我们全家都去避暑。”
二 当时年少春衫薄
银月岛天蓝海碧,沙滩洁白,风景绝佳。十多年前,这里还是荒岛,当时任内务总长的梁其雍独具慧眼,亲自设计并负责全面开发建设,现已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旅游和度假胜地。达官贵人们的别墅受其影响和建议,也都采用西洋的样式,多为白墙红顶,蔚为壮观。梁家的别墅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自打三年前二小姐慕云出嫁,忆云在国外,近南和惜云还小,梁家也就没办什么社交活动,显得冷冷清清的,今年因忆云回国,梁其雍命人新建了网球场,修整了花园,别墅的里里外外都重新粉刷一新,这日午后,天气晴好,梁家别墅内外聚集了一大群年轻人,笑语喧哗,热闹非凡。
这次园会,是忆云的表兄秦德阳一手筹办的,德阳是梁其雍的外甥,自小天资聪明,却不肯好好用功,梁其雍资助他去英国留学,他游荡了两年回国后在教育部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梁其雍对他先是恨铁不成钢,后见他头脑灵活,口才便给,八面玲珑,倒也有他的好处,因而也就把他当作心腹,大事小事都跟他商量。因他交游广阔,梁其雍嘱他多加留意为忆云物色理想的对象。
网球场上,德阳见自己邀请来的年轻才俊们一个个轻易地败在忆云手下,大没面子,便亲自挥拍上阵,他本来年轻好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球艺自也不弱,但比忆云还是差了一层,不久就被忆云打得疲于奔命,他心想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狼狈认输,眼睛不由往观众席中一转,急中生智,计上心来。
忆云蹲下去绑了一下鞋带等她刚起身,一记凌厉的发球向她袭来,角度又刁速度又快,她勉强接住,却回得高了,给对方狠狠扣死,她心想怎么德阳突然高明起来,再定睛一看,原来对方换了人,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因也穿着白色球衣,个头也跟德阳相仿,一时没看出来,只见他虽生得俊秀眉目间却有一种英挺之气,那人见忆云打量他便手执球拍微笑着对她点点头,而德阳站在一旁一脸得意而狡狭的笑,忆云给他一激,顿时斗志昂扬起来,且不管那人是谁,决心要好好跟他较量一番。
她全力以赴,奔跑跳跃,不放过一个球,两人棋逢对手,白球如箭如矢,精彩百出,加上两人都年轻俊美,真令人赏心悦目,连梁其雍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观众席上了。
几十个回合下来忆云早明白自己不是他对手,他只用了七、八分力,举重若轻,从容潇洒;而自己却左拙右支,汗流浃背,忆云不得不承认单凭这点,自己就输了,只是她争强好胜心一起,便咬紧牙关坚持着,这时他不留神回了一个质量不高的球,她瞅准机会扑上去狠命一击,被他救起,她再击,对方有些吃惊,不敢再轻敌忙凝神反击,如此十几个回合下来她越战越勇,救起一个又一个险球,观众都看呆了,忘了叫好,最后一次忆云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奋力一博,只见那球擦过对方底线飞出场外,那人情不自禁地跳起来大叫一声“好球”,随即笑着扔下球拍,远远地伸过手来,“梁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咱们不打不相识,和了吧。”
忆云下颏一扬:“我才不跟你握手言和,你根本没有用全力,分明瞧不起女人。”
梁其雍走过来忙道:“忆儿不得无礼,这是萧世伯的长公子成峰世兄,世兄对你多有承让,你怎么不知好歹?”
忆云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只听他道:“世伯言重了,小侄觉得梁小姐之前打过几场,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我再用全力,未免胜之不武,并非有意轻慢,再说,我见梁小姐球艺高超一时手痒而不请自来,还望梁小姐原谅我的冒昧。”
忆云见他谦和有礼也就释然一笑:“其实网球本不是我的长项,等下次有机会再向萧世兄请教。”
德阳在旁笑道:“三妹你别不服气,你不知道萧总指挥的球艺是出名的好,前些时候在雁京的网球比赛全国冠军丘志均还和总指挥来了一场表演赛,真是盛况空前呢。”
忆云猛地想起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萧成峰,报纸上常常有他的消息,她也还记得报上连篇累牍报道那场比赛,什么“昔有周郎顾曲,今看将军挥拍”“多才多艺气盖世,文经武纬是全才。”当时她撂下报纸,撇了撇嘴道:“打一场球也这样兴师动众,这帮无聊的文人专会溜须拍马。”忆云也知道成峰的父亲萧震是雁北四省的总都督,萧成峰少年从戎; 屡建战功,近几年更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他目前是四省空军总办兼国威军东路军的总指挥,忆云想到这不由有些好奇地看他一眼,从外表看他和一般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眼神犀利而明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锋芒。
只听他很客气地对她父亲说:“明天下午小侄想请世伯合府来我空军基地参观飞行表演,不知能否赏光?”
梁其雍忙道:“好好好,那我们全家可大饱眼福了,明晚老夫设便宴为世兄接风洗尘,还望大驾光临。”
萧成峰彬彬有礼一欠身:“多谢世伯的盛情,小侄先告退了,德阳兄,梁小姐,明天见!”说罢,也不让人送,立刻有四、五个便衣随从簇拥着他走了。忆云眼尖,看见远远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布哨,一吐舌头:“好大排场。”
德阳忍不住责备她:“我的小姐,人家是太子爷一般的人物,人人都捧凤凰似地捧着他,只有你对他不客气。”
梁其雍也道:“忆儿是个倔脾气,徳阳你有机会解释解释,不过我看小萧倒没有多少骄纵之气,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他疼爱看了看忆云:“看你这一头一身的汗,快去沐浴更衣吧,等会儿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忆云摇着他的胳膊:“爹,你现在就告诉我嘛,噢,是不是我的办学经费有着落了?”
梁其雍微笑:“我的女儿倒也聪明,就是性子太急了点,好我告诉你,前些时候我说过正在找人洽谈,要转让我的收藏,你猜我找的谁,就是这位萧公子,我和他父亲有些老交情,但老萧如今都不管这些事,叫我和小萧谈,小萧倒是爽快,我们倆说好他私人出二十万,我是半卖半送,这些收藏放在他们雁京的博物馆,算是国家财产,这笔款子,正好给你办学。而国宝也不会流落到外国人手中,不是一举两得吗?”
忆云感动地说:“爹,那是您毕生的心血啊,您怎么舍得?”
“为了宝贝女儿有什么舍不得,再说这些东西由国家来管比我个人收着既安全又有意义。”
“那我一定好好做,不然对不起爹的这份心意。”
国威军的空军基地在离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