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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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不解,又晃了晃宋艳的胳膊:“怎么回事谁?你认识沈俊卿?”
宋艳摇摇头:“不认识。”
“你见过他?”
“也没见过。”
“那你刚说什么胡话?不过……哼哼……”我仔细回忆着刚才与我素未谋面的沈俊卿和画浅的对话,“或许……以后可有的是我和他见面的机会。”
当然,只是或许!
就这样,我在浣衣房向宋艳详细地问了关于这几次衣物被翻乱的事件,便和宋艳离开浣衣房往清枫苑走,走到途中,恰经过王府中的无镜湖,心中突然又想起一事:“艳儿,你陪我去一趟西竹园好不好?”
自我和沈俊逸鬼缠身之后,“西竹园”这个词再一次披上了一层鬼魅的面纱,很少有人会提及此处,更别说谁会提出要去那里走一趟。
宋艳果然一哆嗦,有些担忧道:“姐,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不怕它又出来找你啊?而且平日里西竹园都是用几把大锁锁着得,光咱俩是进不去的,不如……明日,我让周管家将门打开,在叫几个大汉陪着,咱在进去,好不?”
“什么?”我惊讶地问,“西竹园的门是锁着的?”
“当然啦,王爷曾下令的禁地,不锁着门,那叫什么‘禁地’,而且……我以前好奇还去过一次,就是那了几把很大很大的锁子锁着的。”宋艳在我眼前比划着。
我心头一动,益发觉得事情蹊跷可疑:“不行,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宋艳扭不过我,最终还是胆战心惊地陪我去了西竹园,到了西竹园门口,我果然看见了两道紧闭的锈迹斑驳的铁门,两道铁门闭合之处圈着几把铁链锁。
我看着这几把锁,怔怔出神。犹记得八月十五那晚,我从永禧堂往无镜湖这边走,一路畅通无阻,哪有这两道门啊!
不过……既然这门本是锁着的,而我去就是开着的,那就更加符合我先前的猜测了。
有人故意引我过去!就是希望我卷进这场已经在王府中消逝的风波。
兴许我在想着我的心事时表情太过诡异,宋艳误以为我又被鬼缠身了,拉着我的手匆匆离开了西竹园。
从西竹园回到清枫苑之后,我开始一点一点理清整件事情的头绪,依旧认为那晚那只鬼披在我身上的白色披风是事情的关键,对宋艳道:“艳儿,你说你把我的白色披风放哪里了?”
宋艳朝我眨眨眼睛,笑嘻嘻道:“姐啊,我是真记得八月十五你认儿子那晚没有穿披风,是以当你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从西竹园抬回来的时候,虽然身上批了一件披风,我并不以为是你的,所以给扔了。”
“什么?你给扔了?”我跟兔子似的蹦了两蹦,这件披风事关重大,他是整件冤鬼虚幻事件里的唯一实物了。
“是……是的!”宋艳难得见我发威,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你……你不是也不喜欢白白……白的披风嘛?还说……还说只有贞王才能穿的出那样的韵味风华。”
“唉。”我失望地叹息一声,但看到宋艳那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也发不了脾气了,只好放低了声音,“时隔这么久了,也不知能不能在将披风找回来,这样吧艳儿,你自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它找回来,这件披风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宋艳得令,忙不迭点头:“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去。”
“艳儿,等等!”看到宋艳转身就要走,我急急将她叫住,“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我瞧着这几日怎么没见我那个儿子来请安啊!岚儿他们还会日日向我请安的,不知我昏迷不醒那几日迟儿来过么?”
“你起初昏迷不醒那几日,三少爷跑得还挺勤的,后来就隔三差五地来,这几天……你倒不提醒,我还真忘记这事了呢。”宋艳如是答。
我得意一笑:“艳儿……现在也晚了,找衣服也不急着一会儿,以后能找到就好,你明日差人通知沈俊迟,他已犯了家规,让他前来领罚。还有……”我眯了眯眼,“今儿咱在浣衣房也都听见了,二少爷沈俊卿带着画浅搬回了府上,他……怎么也不来请安啊?”
……
翌日,我知道今日有重要的事等着处理,便起了大早。可是,倒没想到老二和老三是来领罚的也都如此积极,已在清枫苑的正堂等我了。
我于是缓慢地盥洗穿衣,缓慢地梳妆打扮,缓慢地食用早膳,等过了个把时辰,估摸着再这样磨蹭下去二位少爷都要急得跳脚了,才又缓慢地从寝阁走至正堂。
甫一进正堂,一高一低两位少爷忙躬身行礼齐声道:“孩儿给母妃请安!”“给王妃请安!”
看着这般光景我忍不住乐了,沈俊迟日叫我为“娘”“母妃”机会多得是,因为他是过继给我的儿子,再不愿叫,也得叫。可……可沈俊卿今年也十八了吧,可比我大三岁呦,不知今日他唤我一声“母妃”,心里可舒坦?
等……等等,沈俊卿好似刚叫的是“王妃”!
“起来吧!”我轻声道,示意他二人起身,随即向沈俊迟招了招手,“迟儿,你过来!”
沈俊迟瘦弱的身子一僵,明显让我感到他浑身抖了几抖,才踌躇扭捏地走至我跟前,我在他心中有那么可怕么?
还未等我先开口,沈俊迟便很识相地跪下,低声道:“迟儿……迟儿知错,迟儿这几日疏于给母妃请安,犯了……犯了家规,迟儿愿受到责罚。”沈俊迟自我进来以后,始终低垂着头,此时我只能看到他笔挺的鼻梁和抿成一线的唇。他言语不卑不亢,倒让我觉得是我未给这个做儿子的请安,而该受罚一样。
“当然是要罚的。”沉默很久之后,我冷不丁冒了一句,吓得沈俊迟的小身板儿又忍不住抖了一抖,“就罚你今日午膳不需吃,面壁思过吧!”
“唔?”沈俊迟猛地抬起头,大约是不相信我罚他罚得如此轻,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流溢出不可名状的情绪。
哟~沈俊迟一抬头我可欢喜得紧,没想到我这儿子在王府只住了几月,就恢复了少爷该有的气色,白嫩的脸蛋透着粉嫩的光泽,断不像初来府上是那一脸菜色的模样。
沈俊迟朝我眨了眨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又让我联想到黑夜里遍撒银辉的弯月:“迟儿……迟儿领令,这就回去思过。”
“去吧!”我努力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笑着朝沈俊迟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沈俊迟得令转身就走,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先朝我躬身行礼:“母妃……那迟儿先告退了。”又朝沈俊迟欠了欠身子,低声道:“二哥……我先走了。”
沈俊迟果然变得有礼貌有教养,不枉我疼他一场。
沈俊卿自我进正堂以来,也一直低着头,好似心思就不在此,听沈俊迟唤他,他眉毛都没抬一下,只“嗯”了一声。
“你是卿儿吧?”过了很久,我甚为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拿起桌边的茶盏,轻抿一口。
我用余光瞥见沈俊卿被提醒之后,朝我这边走过来,那修长挺拔的身段儿——
哼哼,他怎么能被那些撞“鬼”的下人,看成是个女子呢?
20
20、锦绣翡翠 。。。
八月十五那晚,我提了两壶酒误入西竹禁地,醉酒之下,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见贞王姬瑢,忍不住去……呃,轻薄了他。当时,我分明记得我抱着的是一个男子。既然是男子,那么……和一直流传于王府中的旧事就有了极大的出入。
故此,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侧妃的冤魂,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我还记得,当时我耍赖希望“姬瑢”回抱于我,便说自己冷,对方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我身上。
后来,沈俊逸的闯入,让对方还未及拿走那件披风,便没了踪影。
所以,披风的主人,便是那个“装神弄鬼”,将我拖进王府家族风波中的人。
沈俊卿方走至我跟前,便有一股淡淡地龙涎香萦绕在鼻端,“阿嚏!”我忍不住捏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因姬瑢喜欢佩戴用龙涎香作为香料的香囊,因此以前我是极喜欢闻龙涎香的味道,可说也奇怪,小王爷沈俊逸非礼我那晚,我闻到他身上混有酒味的龙涎香,便再也闻不得这样的香味了。
“我说……阿嚏……卿儿啊,阿嚏阿嚏,你……你知不知道今日……阿嚏……我为何……”我其实想问沈俊卿,今日我为何叫他前来,可是他身上的香味让我连连打起喷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我想了想,便拿出丝绢捂着自己的鼻子,“卿儿……我可能最近对这……香料过敏。”
沈俊卿闻言,低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我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这才放下了丝绢,轻声叹气:“卿儿……最近可是一直都在府中住着!”
沈俊卿低眉恭顺:“前些日子听说父王府中出了些事,便过来了,但是因为公务缠身,晚上还是回自己府中,这几日才在父王府中住下的。”
“哦。”我心里冷笑。没想到……沈俊卿聪明得很,如此一言,便为自己脱开了两层干系,一是公务缠身且平王府中的事情太多他很忙所以才疏于亲自到我这里请安,二是前几日正是我一病不起的时候,夜间他……并未在平王府中,而是在自己的私宅。
话说……沈俊卿他一个堂堂明威将军,又比我大三岁,若是亲自来向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娘请安,确实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所以今日我便给他一个被动与我相见的机会,只是我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卿儿……你我还是今日第一次见吧!”我问道,一并观察着沈俊卿的神色。
因为沈俊卿一直低垂着头,我始终无法看见他的全貌,只是……他嘴唇和下巴的弧线……怎么看着就那样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思索片刻,却始终想不出来。
“是。”沈俊卿未及思索恭敬地答道,一并又欠了欠身子。
竟然答“是”,你亏心么你?
我眯了眯眼,阴阳怪气道:“是呀,卿儿忙,可也未曾忘记给母妃以家书请安,母妃欢喜得紧啊欢喜得紧。”
我看见沈俊卿左边的眉毛挑了一挑。
“今日……我第一次见卿儿,理应准备表礼,可……我真是糊涂了,以为见过我们平王府的二少爷呢,也未早些准备。卿儿等等……我让下人去拿。艳儿……”宋艳从我身后走上前,我对她道,“在我妆奁屉的第二层,有个绿色锦盒,你取过来,另外……”我望了望门外大好的阳光,“我看这天要变了,把我的披风也拿过来。”
宋艳疑惑着看着我,又看着一直低垂着头的沈俊卿,有些不确定:“小姐……你是说妆奁屉的第二层么?不是第三层?”
我朝宋艳使了一个眼色:“我没记错,是第二层,快去吧,别让卿儿等久了。”
没一会儿,宋艳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和一个绿色的锦盒。我将披风披在身上,伸手将绿色的锦盒打开。一对闪着莹绿色芒泽的耳环立刻呈现在眼前,我忍不住暗中偷笑,几乎可以看到沈俊卿接过这副耳环的表情。
谁让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一个女鬼来吓我。
我取出其中一只,递到沈俊卿的眼前:“南安城比不得咱京城繁华,要什么没什么,唯一能拿来让我炫耀的,便是我家乡盛产的翡翠。按说翡翠本不名贵,不过……我家乡的能工巧匠却颇多,磨打出来的翡翠首饰举国闻名,卿儿……不知你可听闻过‘锦绣’?”
锦绣,乃是流传于世间一对非常名贵的翡翠耳环,是很多贵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