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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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站在院门前观察了一遍这里的情况,才迈步向草屋走。
“覃叔,您别担心。我们家小姐是个好人,虽然她有时候很……但她给穷人看病都不收钱哦。”还没等双栖她们进屋,就从屋里传来唐莳的声音。
双栖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个喜欢路见不平的家伙又给她找事干了,他那未尽之言,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给人看病的确是看心情,让人觉得是个怪人,但那又怎么样,她开心就好。
“小莳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双栖边往屋里走,边说,看来对唐莳的震撼教育还是太轻了。
唐莳正在帮苍荞爹磨豆子,听见双栖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跑到门口。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他还以为他家大小姐不会过来,毕竟以前给人看诊的时候,她可是从不会亲自上门的,而且刚刚大小姐也没说要来,他还在想着怎么带苍大婶给大小姐看呢。
“你都开始说我坏话了,我怎么能不来。”双栖斜睨了一眼唐莳,视线却放在屋内。
屋门里边,右侧用一块被洗得泛白的长布隔开,成为独立的小间,里面放置石墨及几筐黄豆,那位覃叔正站在石磨旁看她,双栖朝他点了个头,便又往里看。
屋里没什么摆设,地当中摆了一张瘸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木桌,桌上一只破旧的茶壶,两只茶杯;左侧泥炕上躺着个脸色焦黄的女人,看年纪大约也就四十几岁,她闭着眼睛,但呼吸却略显急促,身上盖着条已经露了几处有些发黑棉花的破被。
炕下,苍荞正蹲在地上用一只豁了两个口子的木盆洗一件旧的带着补丁的长衣。
唐莳因为双栖的话,鼓着腮帮子站在那儿不说话。
“您就是大小姐?多谢您救了我家荞儿。”苍荞爹早在听到唐莳叫双栖“大小姐”时,就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只是迟迟没敢走近。
等看到这位衣着虽然很朴素,但浑身却透着股贵气的小姐并没有一般大家小姐的骄纵后,才敢走过来,但还是有些忌惮的将手在身上的黄色夹袄上擦了擦才敢开口。
双栖转过脸来,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就是苍荞的爹了吧,看他脸色虽然也是一色的蜡黄,但却比苍荞的肤色要白许多,而且他的五官还很清秀,细长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浑浊,反而很清亮有神,这样的男子在年轻时想必也是个颇有风姿的人吧。
“您客气了!”双栖听到他的话,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莳,将他看的低了头,才转过脸来很客气有礼的对苍荞的爹爹回道。
“我……我听唐公子说您是大夫,不知能否请您……”苍荞爹说到这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听唐小哥说他家主子就是大夫,而且从不收穷人的诊金,他便想请她给他当家的看看,可看面前这位小姐虽然慈眉善目,但话说的有礼却略显疏离,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容易请动的主儿。
“是想让我给苍家大婶看病吗?当然可以。”双栖从他闪烁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话中已经猜到他想请她做什么事。
听到她的话,不仅苍荞爹愣住了,连在泥炕下洗衣服的苍荞都站起身来,带了几分吃惊的看着她,更夸张的是唐莳的嘴还张着竟也傻呆呆地看着她,大概唯一还算镇定的就是楚辞了。
“莫非我说错了?您不是要给苍家大婶看病?”双栖看到他们这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心里做了一番深刻的检讨,她是不是有些过于主动了,难道把他们给吓坏了?
“啊?不不不,我……我是想请您给我当家的看看病。我家没什么钱,也请不起大夫,我这当家的前几年摔断了腿,求了村上的赤脚大夫给看了,人家说这伤去城里看好大夫才有希望,可我们哪里请的起呀。”知道救自家孩子的恩人愿意为自己的妻子诊治,他不由得落了泪,叙叙的将苍荞娘为什么瘫在炕上的原因说了一遍。
“那就好!”双栖听了他的话,才放了心,看来不是自己瞎热情。
坐到炕沿边儿上,双栖查看了一下苍荞娘的右腿,大概苍荞和他爹时常为她擦洗,所以腿还没有溃烂的很严重,但看着那发紫糜烂的左腿,即便看过很多残缺不全尸体的双栖也不由得心下一凛,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残酷,穷人想活下去都很难,若不是遇到她,只怕这人过不了多久就得死。
抛去一切私心杂念,双栖让楚辞将自己随身的小药箱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几样小工具,处理了腐肉,将发炎的地方也挖掉,又上了些特效药,还好腿骨没碎,将错位的骨头接好,又用几块硬木板固定住,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双栖洗了手,将头上的汗擦干,才又从药箱里取了几瓶药。
“要按时吃药,换药。大概半年左右,腿就能长好,记得要让她多活动,腿才能和以前一样。”双栖将自己配的特效药放在炕沿上,仔细说明药物的使用方法,才将药箱收好。
“嗯嗯!谢谢大小姐,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呐!”苍荞爹拉着苍荞跪在了地上,给双栖磕了三个头,双栖并没有避开,坦然的接受了,毕竟她的确是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要知道在这个世道里,家中没有个女人撑着,只怕真的会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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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荞她爹呀,可不好了!”还没等苍荞爹和苍荞起来,院中就传来一个略微高亢的男子声音,转眼一个蓝色身影冲了进来。
“呀!李大哥,这出什么事了?”苍荞爹擦了擦泪,站起身来看向急冲冲跑进屋,却因为见到双栖他们而愣在原地的中年男子。
“哎哟!可不好啦,村口来了一队官差,说是要抓你家苍荞进衙门,说她私通什么匪……劫了官银,还打伤了小衙内。”李兰容见到双栖的确是被吓到了,他还从没看到过相貌这么俊,而且气度这么高贵却还让人觉得亲切的女子,一时间来这的目的倒给忘了,直到苍荞爹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苍荞啊,你怎么惹了那些人啊!你……唉!这可怎么办啊?”苍荞爹听到这里,脸色变得煞白,手也抖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咳咳!他爹呀!”炕上已经半天没说话的苍荞娘咳了一声,颤颤巍巍的要起来,苍荞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坐起来。
“当家的,你说可怎么办啊?”苍荞爹擦了擦着急急出的泪水,他们一家本来就苦,好容易苍荞的娘有了好转的希望,现在又出了这事,可怎么是好啊。
一切发生的都有些突然,双栖本来站在一旁并不打算插手,虽然那位小衙内是唐莳和楚辞收拾的,但到底起因在苍荞,她没理由承担这个责任,不是吗?
但事情往往不会照着某个人的意识来运转,就在那位李大叔离开后,那位已经瘫痪了多时的苍荞娘却用自己的好腿支撑自己,朝双栖的方向跪了下去。
“大恩人,我知道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请您救救我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说道。
“呃……”双栖看到人家身受重伤的家长给自己跪了下来,本不想沾惹是非的心却沉重了起来。
“大小姐……”唐莳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双栖只觉得自己的额角跳了跳,她就知道她不该一时好奇心泛滥,纵容唐莳的无法无天。
“苍大婶您想我怎么救你们?”还是问清楚的好,她可不能随便就答应了。
“请您带苍荞走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苍荞娘说到这里,也不仅潸然泪下。
“……”
“……”站在双栖身后的唐莳听到这里,眼睛愣愣的看向苍荞,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楚辞听了这话,也难免一阵吃惊,但因为一直较为沉稳,面上倒未表现出异样。
“他从小就得了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说话了。”苍荞娘正了正身子,然后接着说。
双栖看到那个因为娘亲的话而低下头,身子也僵直的男子,她抿了抿嘴唇,却并没有说什么。
“大恩人,您放心,我家苍荞是个能干的孩子,他的耳朵好使;他认得字,也能写;他还会做饭洗衣,男子会做的他都会,女子会做的事他也都能做,以后,哪怕没有名分的跟着您都行,只求您别让他被官府的人抓走,这孩子吃的苦够多了,不能再让人把他送到那灭灾岛去呀!”苍荞爹以为双栖不答应,脸色更加苍白,努力的说了一大堆自家儿子的优点,只希望能打动双栖,让她能带着自家儿子离开这里,迅速的逃离险境。
“是啊是啊!求您带他走吧,这孩子从小就苦,我摔断腿后,这家里家外的一切都是他在管,他很能干的,只要您给他吃两餐饭就好,不会给您添麻烦。”苍荞娘也跟着一起游说。
双栖看了看两人期望的神情,又看了看低垂着头的苍荞,他此时僵直着坐姿,手紧紧握着衣角,看的出他应该也很无措。
她很清楚这对父母为什么会极力恳求自己收留苍荞,她也很清楚这对父母有多么的爱护这个儿子,都说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但在见到苍荞一家之前,她却完全不这么想。
穿越之前她的家很冷,她的父母很自私,他们总是不停的吵,不停的说着彼此的过错,她当时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生都是个错误,一度她甚至得了自闭症,幸好她的朋友没有放弃她,带领她走进法医的世界,她才算脱离了家,脱离了痛苦。
现在,她是不是该像那位朋友一样,拯救这个与自己当初完全不同,但也同样不知所措的男子呢?
“好吧!”双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没有理由拒绝这对疼爱孩子的爹娘深切的恳求。因为她也不希望这样温暖的情感被冷酷所割断,所以她答应了。
她告诉自己即便她不喜欢被人勉强,但却无法不对自己的良心低头。
这深重的托付,她得妥协。
“谢谢您!谢谢您!苍荞就托付给您了!”苍父用力的点着头,双手合十用力拜了拜。
苍荞的娘也挣扎着再次给双栖磕了个头。
途中
双栖虽然答应了苍家爹娘带着苍荞走,但苍荞本人却并不想听从他爹娘的决定。
“啊啊啊--”他低垂的头抬起,朝着他的爹爹用力的摇了摇,试图用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的声带发出一些声音,但也只能是很单一的啊啊声。
“好孩子,听爹的话,我们就你一个孩子,和大小姐离开这儿,我们才能放心,那些官差要抓的是你,她们不会为难我和你娘的。要是你不走,说不准她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兴许连我和你娘都会被你连累,到时候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到底是个老姜,苍荞爹擦干了眼泪,攥紧了苍荞的手慢慢劝道,话意却是软硬兼施的。
站在一旁只是看的双栖,在听了他的这一番劝说辞后,也不由得心里暗自感叹,这位父亲几乎用了所有的办法,为的不过就是不让儿子遇险,这样的爱真是无私啊。且不说官差找不到苍荞,不会放过他们,单说苍荞走了后,他们夫妻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就是个问题。
“荞儿,你和大小姐快走,等你们走了,我和你爹就去照远你姨娘那里避避,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不听话,我们……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苍荞依然不肯动,态度竟是十分坚决,苍荞娘躺在炕上见儿子不听劝,也不管腿伤会不会加重,挣扎着起来,手扶着墙壁硬是用力推了苍荞一把。
苍荞被推下了炕,幸好被他爹握着手,身子只是晃了晃,倒没倒,他眼睛通红,却紧紧咬着嘴唇挺着脖子不动。
“苍荞,我和你娘一向最疼你,你现在这样,还想不想让我和你娘活下去了?就知道你早就嫌弃我们,希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