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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和平街五十一号-第290部分

小说: 和平街五十一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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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一串串银铃般的声在门外响起,开门抬起头一看,来人不是摇头晃脑的李师父,而是掩嘴讪笑的池新荷,这不禁使我惶急万分。我匆匆忙忙连声唤请进,结结巴巴答不上话。她跨进门,又是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灿笑声,然后大大方方地讥讽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还有千钟粟。';竹海啊,祝你青云直上,洪福齐天,实现你的美梦,但愿我这个邂逅相遇的萍水客,日后也能轻轻松松地分尝一杯羹。不过我得严肃地正告你,我可不是颜如玉。古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夜访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酬答你的书赠,算是偿清我白天欠下你的一笔账。你可千万别想入非非,乱了方寸。接着她又迸出一串金玉碰撞的格格的笑声。然后展开一幅墨色还未全干的水墨给我看,书呆子,回赠你这个,大概你不会折本吧!
    我被她抢白得无话可答,幸亏她没有穷追猛打,我才不至于那么赧颜腆面。我急忙接过这幅水墨,匆匆钉在床前正面的墙上。眯缝着眼,仔细端详:画面下方,自西北向东南,横陈着一条蜿蜒流淌的大河,河中浪花千叠,恰似隆冬北国平原上劲风卷起的千万堆白雪;画卷上方是广阔无垠的碧绿的草原,风吹草低,隐没于草中的牛羊依稀可辨;再远处,是隐隐约约的淡淡的雪峰,烟笼雾绕,神秘莫测;天空湛蓝湛蓝,零星飘逸的朵朵白云,好似无风的海面上的片片归帆;一只大鹏,薄天展翅翱翔,真像硕大无朋的海军旗舰,乘风破浪。大河下方,几间破旧的茅舍旁,一群自命不凡的燕雀,在叽叽喳喳地噪叫。画面左上方的蓝天上,兰亭笔致的题辞格外醒目:
    九万里扶摇直上,誓从鲲鹏征南溟;
    咫尺间抢枋控地,岂效燕雀噪樊篱?
    一九五五年六月三十日,亭竹雅玩,新荷写意
    画题,《乐此逍遥游》。墨迹还未全干,显然她整个下午没有休息,又焚膏继晷,连续作战,才刚刚辍笔。难怪她吃了晚饭,丢了筷子就走。原来她全神贯注在这幅画上,大有孔老夫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的逸韵。
    我眼睛滴溜溜地望着这幅画,心情万分激动。先是眉飞色舞,脱口叫好,继而眉锁眸定,怔怔出神。我总觉得这幅画不只画面精美飘逸,题辞仿我的笔致而更富有神韵,最可贵的是在画的背后,还隐藏着一种神秘而又珍贵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无论是从她作画的认真态度与对自己友好情谊,哪一个方面,我都应该十分感激。于是我诚恳地极口夸赞道:
    好!妙!好得很,妙极了!好个《乐此〈逍遥游〉》,我的黯淡无光的陈词僵句,你漫不经心地轻轻一点,顽石竟变成了真金,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变得如此鲜活,如此有神韵。真是妙极,妙极!
    又来了,如此酸不溜丢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池新荷噘着嘴半嗔半喜说,要知道,肉麻的吹捧,比乌鸦的聒噪还让人难受,真让人活不下去。在你的房里,我不能送客,但我可以走人。说完,掣电般的眼神,亲昵地瞄了一眼,羞怯地扭头便走。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画去追,大声喊新荷,新荷!她没有回话,追到门外,只听到一串劈劈啪啪的脚步声……
    我回到房里又拿起画反复观赏,久久遐思,我终于揣摩到了她的思想脉搏:她自励的画,山是主体;送我的画,水是基调。一个志在高山,一个心存流水,高山流水有知音,真是思虑周密,寓意深远。此时,我真有点像穷叫化骤然拾到了金元宝,思潮澎湃,睡意全消了。直到鸡啼三遍,才囫囵地入睡了……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下) 3 牛刀小试抢险建奇功  机关算尽咒语翻赞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17 本章(。dushuhun。)字数:3662

    “竹脑壳啊,你怎么啦?痴痴呆呆的,真像一截刚刚裁下的做棺材的木头!”尤瑜将手掌在竹海眼前不住地晃动,刻意笑着挖苦他,“我想,你思念池新荷真的走火入了魔,那天晚一晚没睡好觉,要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晚上给补上?你在美梦中又梦见了陕北高原、华北平原紧紧拥抱着黄河?老伙计,你要清醒清醒,弄清楚到底你是黄河,还是我是黄河?千万别把梦幻当现实。”
    “你说得一点也不假,我确实梦见了华北平原像温暖母亲的怀抱紧紧拥抱着一泻万丈的黄河。但是,它不是虚无飘渺的梦幻,而是二十年前的现实,也是我这一生的唯一的让我神往的五彩斑斓的美梦。游鱼子,你妒嫉也没用,你只能硬着头皮酸溜溜的忍受,因为它千真万确事实。”竹海从回忆时空隧道中走出来,望着窗外灯光灿若星空的昆阳,指着峭壁下的青龙潭,悠悠地说,“今天,从这个窗口,我们见到的明星荧荧的昆阳,这是现实;但是二十年前,我们从这个窗口远望,只见到几点如豆的灯火,整个昆阳漆黑一片,那也是历史的真实。我们总不能因为今天现实的光明,而否定历史的黯淡!同样,你也不能因为你后来据有的光明,而否定我昔日曾经拥有的荣光。我现在就给你讲讲我这段至今我引因为自豪的罗曼史,但愿你不要妒火猛烧,不顾一切,纵身从这个窗口跳下青龙潭。”
    接着,竹海又继续讲起了二十年前那段灯火如豆,但又令人神往的历史……
    初到过虎岗的那天晚上,聆听了高昂激越的提琴乐曲《黄河颂》,听到了华北平原拥抱黄河的奇闻异论,我确实一夜没有睡稳。第二天雨后放晴,太阳出来老高了,我还在床上没有翻身,一个个美妙的梦幻镜头,仍我的脑海里闪现。突然,一阵砰砰的打门声惊破了我的美梦,迷迷糊糊,我以为是李师父一早回来了,我便又仿效他用《三顾茅庐》中诸葛亮道白的口吻逗趣说: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何方来的山野匹夫,搅乱了山人的清梦,你可知罪?”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打开门,侧着身子弯下腰,说,“尊敬的李师父,凌晨来访,必有要事,快快请进。”
    可是,来人并不吭声,也不进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仔细一瞧,他不是矮墩墩的李师父,而是一个穿着怪模怪样、不似农夫、不类干部、三分像外国佬、七分还是中国人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蓄着的西式长发,半圆兜腮胡子,自两鬓紧连双颊,直达下巴,他虽然像农民薅草皮那样,将钢针似的胡子被刮得精光,但双颊下巴仍然顽固地泛着青光,被它围困的黄沙似的面颊,真像阿拉伯半岛伸入了红海波斯湾。他上穿白色长袖衬衫,衬衣下摆纳在裤腰里,领扣袖口都扣得严严实实;下着银灰的笔挺西裤,透明的玻璃裤带上吊着串丁当作响的钥匙,钥匙串上串了个塑料丝编织的大红虾;脚踏一双编织得十分精致的草鞋,里面套着双起白花的黑色袜子。他左手拿着顶书有‘劳动模范’字样的蘑菇状的斗笠,右手十分在意地掸着衬衣上的灰尘。英国的皇子,中国的贱农,刻意打扮的嫖客,在这里竟结合得如此完美巧妙,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他见我油腔滑调,粗黑的眉头,顿时打上了死结;圆白的脸颊,即刻笼罩着乌云。初次见面,他本来想摆出副绅士面孔,但又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本来想装出彬彬有礼,最终还是凶相毕露。他怪腔怪调、忿忿地说:
    “你大概就是竹海吧!听说你是百里挑一的三好学生,哼!怎么也竟像老鼠掉进了油篓里,满身沾满了油?太阳晒坼了屁股,还赖在床上,像个什么样子!我没有时间和你磨牙拌嘴。李师父下去送通知,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回来。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上午煮好猪食,下午到防汛指挥部报到。防汛如打仗,军令如山倒,小子,你如果再这么油腔滑调,吊儿郎当,小心你的饭碗打飘飘!”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我真想不通,我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越轨行为,只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怎么就这么对待我?后来听李师父的介绍,才知道个中原委。原来,姚令闻是将我作为优秀的人才引进来的,后来他从赖昌的口里知道了我与你尤瑜情同兄弟,便觉得我们都是一窑烧的破瓷器,他不该要,因此,他才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态度变得如此恶劣!
    当时我对自己也十分气恼。日上三竿,还未起床,这是初参加工作的人的大忌,何况自己又不分青红皂白,牛头错对马嘴,乱开玩笑。平日骑马没有遇上亲戚,今天骑牛倒冲撞了亲家,他是一级领导,今天我给他的第一印象竟如此糟糕,今后吃西餐,刮胡子,穿玻璃小鞋,那是日出月落,天天都免不了的事。
    我边想边走,来到了厨房里。池新荷已在涮锅,我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觉得事态严重。池新荷却不以为然,轻松地说:
    “刚才来的是姚校长,他从堤上回来,本来想吃过早饭去县里开会,可我们还没有起床,哪有饭吃?他布置我的工作时,说照顾我守校,语气却十分柔和。他还开玩笑地对我说,我父亲是他的恩师,我是恩师的千金,他得修间金屋子,好好将我藏起来。可他通知你上堤防汛,说话的火气十足,也不知你怎么惹恼了他。姚校长是我的老师,平时对工作十分严肃,遇事还通情达理。我为你打打圆场,把事情好好说清楚,一场误会的风云散去,就会雨过天青。校长又吩咐我吃过饭后,就去催促学校附近生产队的劳力上堤,因为湖水继续上涨,防汛处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要我不要有丝毫懈怠。喂猪的事,他要你迅速做好,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堤上,到洪家垸防汛中队报到。”
    事已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她丢下碗筷走了,我便忙着剁猪菜煮猪食。四头大肥猪,一天要吃一老铁锅食,红薯藤剁了一堆,像座小山,煮烂后喂了一次,已是午后三点,囫囵地扒了几口饭,我就急急忙忙往堤上赶。才过三伏天,雨后的太阳仍然像火烧,热气蒸腾,田垅里像个大蒸笼。我手拿了件衬衣,穿着背心走出门,走进蒸笼里,周身大汗似雨淋。田野里不见有行人,幸好通向防汛大堤是条大路,不用问也不会走错。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终于赶到了大堤上。放眼望去,水天茫茫,猛烈的北风,抱起如山的白浪,狠狠地摔在大堤上,溅起米高的水花,厚厚地铺在堤上,倒灌进垸子里。喏高喏大的长堤,似乎被撞得左右摇晃。飕飕的北风挟着冰冷的水花,溅到身上,顿时浑身为之颤抖。真没想到,塞外“朝穿棉袄午穿衫,怀抱火炉吃西瓜”的谚语,如今在江南的暑热天里,竟变成了现实。
    奇寒确实使我不能自持,我走进堤上的工棚,向防汛中队报到。一个纺锤模样的的家伙见我来了,顺手抓去头上的脏兮兮的鸭舌帽,露出个像刨光了的芋头崽似的脑壳,一双滴溜溜贼眼,上下打量着我,怪腔怪调地奚落说:
    “你就是竹海吗?你以为地区三好学生到处都能吃香,可在防汛大堤上,风神爷、老龙王就不会卖你的账。地区三好学生的这块金字招牌不能当衣穿,今晚风爹爹、水爷爷会把你这只剥光皮的兔崽子整得变龟孙。我这只是说个笑话提醒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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