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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和平街五十一号-第142部分

小说: 和平街五十一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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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实地学。期中学区抽考,成绩竟名列第一。小河沟里钻出了一条大鲸鱼,一时名声大噪,竟惊动了县文教科,派人来总结了他的教学经验,在全县推广。由于他的出色工作,年终被评上了县先进教育工作者。同时,他是土改积极分子,新中国成立后县里发展的第一批共青团员。转到教育系统后,他积极开展团的工作,自然成了学区共青团员的领头雁。县团委本来想调他到区联校工作,可是他文化底子太薄,学区领导觉得他目前还不能胜任高小的教学工作,何况他开办的原来仅有一个班、现在也只有两个班的全县规模最小的小学,已成为全县艰苦办学的一面大旗。因此虽然他当了区联校团支部书记,还得让他仍留在洪家院小学,当这面大旗的擎旗手。他周一到周六在学校里忙教学,周末周日到全区各个学校开展团的工作。他成了人们交口称赞的好青年。
    这小学的另一个教师是柳沛云,她是学校开办第二年县里派来的代课教师。柳沛云家也就在洪家垸,原来家里还有几亩薄田,日子还算过得去。父亲是个读书人,解放前,害了痨病,干不了别的事,又不能从事田间劳作。还在柳沛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死了,身后留下她这个女儿一屁股帐。为了还帐,没过两年,田就卖光了。屋漏又值连夜雨,她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艰难。解放后,她家分得了几亩田地,母亲凭一双小脚撑着,拼命劳作,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可是她又死活要读书,没办法,他妈只好让她住到昆阳城里的舅父家里,与他的女儿——张红梅一道,走读上小学、初中。初中毕业后,张红梅考入了爱莲师范,柳沛云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昆阳师范。可此时柳沛云的家里已揭不开锅盖,哪里还有钱给她交纳书杂费。她舅父是个卖苦力的,收入仅勉强能维持全家生活及供应张红梅上学的学费,对柳沛云继续上学,爱莫能助。她母亲哭着要柳佩云认命,回家帮她种田。她也知道,为了她读书,母亲已想尽了一切办法,弄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她也不应该再为难母亲。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她情不自禁地老是哭。哭呀,哭呀,一哭就是好几天!她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把家里最后的两件家具——一个柜子、一张床铺卖掉,用作学费。让她进入了昆阳师范求学。自此她们家真正是家徒四壁了。解放后,师范学校的学生由国家供应生活费,困难的学生还可适当评些补助费,以后她上学的困难基本解决了。只是因过度劳累而导致多病的母亲,不能继续劳作,生活又陷入了极度的困境。
    此时她的邻居有个儿子,叫胡洁,也考入了昆阳师范。他爸是个编织水竹篾凉席的老把式,工夫做不赢,收入很不错。他家又自种了几亩好水田,家里搞得红姹火烨。原来胡家觉得周家穷,生怕招惹她家来挪借,对她们母女十分冷淡,天天开门相见,瞧也不瞧一眼。但自周沛云考入昆师后,胡家的人见到她们母女,脸上堆笑,赞不绝口。又是帮工,又是借钱,热乎得如同寒冬时的旺盛的火炉。因为胡家知道,凡师范毕业的都会参加工作,让自家的儿子对上了,岂不是他家出了两个国家干部?因此就想尽办法帮助她们。过了一年,胡家觉得已给了她们许多好处,就提出要与柳家结亲的要求。周沛云的妈妈觉得曾受胡家资助,他家的家底也殷实,不想回绝他,可周沛云死活不从。因为柳沛云认为,胡洁从小依仗自家人众钱多,对她十分霸道,她挨骂受气,乃是家常便饭;兼之这小子又是个铁屎麻子死结巴,唧唧哑哑,麻脸胀得通红,像叫鸡的鸡冠,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因此,柳沛云见到他就心烦。为了快刀斩乱麻,她痛下决心,在一次评补助费的班会上,特意揭穿胡洁装穷叫苦,骗取大家给他评补助费的卑劣行径,此后,胡家的人就翻脸,笑面虎变成了催命鬼,经常来追逼那些不明不白的阎王债,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洪鹢老师知道这事以后,虽然曾给了她一些支援,让她还清了一些债,但她母亲的生活还是无着落。于是洪老师又托当时在昆阳县当县长的池中伟,介绍她去当代课教师,为照顾母亲,他便就近在洪家垸小学教书。
    她虽然中师没有毕业,可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在当时教师中,她不只文化水平较高,并且能歌善舞还能画,成了当时教师中的佼佼者。尚文努力工作,恭恭敬敬拜他作老师,踏踏实实向她学文化。他调侃地说自己是个文化小贩,从她那里贩来,再零打碎敲,卖给学生。因此,日常生活他尽量关心她,把她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这里院子大,人丁稀,每天晚上,他总要起来巡查三五遍,让她能有安全感。这一年他们的工作,就像一曲配合默契的二重唱,节奏似石涧跳动的清泉一般明快,音韵如丽日下的春花一般灿烂。一次吃饭的时候,尚文兴奋地对柳沛云说:
    “过去我一个人工作,孤掌难鸣。沛云妹妹,山鸡打鸣凤凰应,如今有你的帮助,洪家垸小学的工作,真是一支节奏明快、音韵和谐的歌。”
    “尚大哥,你说得不准确。你是鸾鸟,不是山鸡。在你的带领下,鸾凤和鸣,我们学校的工作简直就是琴瑟和谐的协奏曲!”
    柳沛云觉得尚文话中有意,便媚眼乜斜着他,接过尚文的话茬有意笑着挑逗地说。但她立刻觉得“鸾凤和鸣”、“琴瑟和谐”说得太露骨,越过了一个女孩子应该坚守的底线,脸上的红云即刻扩张到耳根。尚文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禁不住在心里热血如潮涌,但随即觉得自己学识过低,根本配不上她。于是他立即红着脸去纠正:
    “沛云妹妹,我,我什么都不懂,可又什么都装懂胡乱叫,简直是只让人讨厌的猫头鹰,又怎么能与你这只凤凰比翼飞?如果你将我当作山鸡,不以为耻,让我步你的后尘,我就心满意足了。”
    船靠了岸,话说到了头,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们便默默地吃完这餐饭。不过双方的感情的渠道接通了,此后感情的流水就活了。画山不显水,绘林不点鸟,就让人觉得索然无味,生活死板单调,也着实让人难受。但如果画山能显水、绘林能点鸟,那么,就成了风行水上、鸟鸣涧幽的上乘丹青水墨,便让人觉得意趣盎然。洪家垸小学自从来了柳沛云,自从他们说过鸾鸟的话以后,他们的工作更卖力了,生活更和谐了,就像寡淡的菜里撒入了盐,真正有了味。展望前程,都觉得自己的未来是一幅山青、水活、鸟鸣、涧幽的丹青水墨。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2“扁担饭”更“工字餐”,鸾鸟啾鸣凤凰和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1 本章(。dushuhun。)字数:2860

    从前,这个学校就尚文一个教员,这深山古庙,他就是方丈。白天他带着“小沙弥”辛辛苦苦念经,晚上“小沙弥”散去,他倒头就睡。就是打炸雷,发十级地震,也别想把他吵醒。自从来了柳沛云,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柳老师房里的灯一亮,他房里的灯也跟着亮起来。柳老师的灯灭了,他的灯还不想灭。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扎扎实实忙了一整天,还是破天荒地毫无一丁点睡意。他灭灯躺下后,房里黑黢黢的,即使瞪大眼,什么也看不见,可柳沛云俏丽的身影,老是在他眼前悠悠晃晃;他的思绪像大河里汹涌澎湃的波涛,拍岸惊天。他每天夜里,几乎都在反反复复地想,这么大一座院子,每到夜幕严严实实笼罩的后半夜,黑得像岩洞,静得像空山。她一个才出闺门的女孩子,一个人睡的那么一间大房子,怎么不胆颤心寒?还有,那木做的窗棂,历经风雨,早已窳败不堪。要是有登徒子一类的好色之徒,破窗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是学校的负责人,又是个健壮如牛的男子汉,倘若出了事,他怎么向领导和农民大众交代?每每想到此处,他便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即刻披衣出门,把院子的旮旮旯旯,审察一遍。即使某一株树上掉下一片树叶,他也能及时觉察到。特别是那风雨飘摇、雷电交加的夜里,他往往彻夜不眠,在她的房前屋后悠转。风摇窗棂的格格的声响,使他心急如焚;凭借瞬息即逝的闪电的强光,看到的猛烈地摇晃的如虎似猴的树影,他心惊肉跳。月朗风清的静夜,他的心情轻松一些,但随即又这么想,他曾看过《西厢记》这本戏,张生和崔莺莺不就是待月西厢下么?夜静更深,情人幽会,难免不弄出写越轨的事,别人说起来有损她的清誉,学校的声誉也会因此荡然扫地,他怎么能掉以轻心?因此一到晚上,他就成了学校的幽灵。
    再说吃饭吧。从前他吃的是“扁担”餐。“一”字一横像扁担,意思就是每天只烧一次饭,饭里撒点盐,放点油,加点酱油一拌,中午放开肚皮,美美地吃个饱。晚上饿急了,就吃碗冷饭。如果哪一餐,饭里能拌个鸡蛋,那就是开荤打牙祭。如今柳老师来啦,她怎么能吃这个苦?于是他便与柳老师商量,求她管钱管粮记帐,他去购物做饭,每天吃两餐。他买东西时,居然也学会了讨价还价,少花几个钱,多买几样菜,保证每天吃上一次荤。为此,他又把院子里的一块空地翻转来,种上蔬菜,施肥锄草一手来,柳沛云想参加拔草,他也不让干。八月种菜,十月满园。自己吃不完,便拿它去与别人兑鸡蛋,换鱼虾。从此,他们的“工字餐”,餐餐不离肉蛋鱼虾,他齿颊芬芳,柳佩云也笑挂脸上。柳沛云见他粗活细工一手揽,心中忐忐忑忑,觉得不是滋味,就执意要帮忙。看见他劈柴,她就去挑水;看到他淘米,她就来拣菜。尚文黑脸不许干,她就撅嘴生闷气。尚文无法,就故意板着脸冲出气话来堵她:
    “你这样不放心!是不是怕我把好菜生吃光了?”
    周沛云也故意拉长脸蛋撅起嘴,十分生气地撂给他几句花岗岩般的硬梆梆的话:
    “不错!伙食费两个人分摊,可煮饭炒菜不让我插手。你牛高马大,河肠海肚,我怎么知道你不把好的生吃了?”
    尚文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是故意说出气话堵封对方的嘴巴,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分担自己的辛劳。一股热流顿时在他的心里涌起,直冲脑际。他脸发烧,眼流泪,好像打翻了个五味瓶,真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乜斜瞄了她一眼,她面似玫瑰红,泪如断线珠,撅着的嘴,能挂上个大葫芦,她也真真切切地在生他的气。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分明是两颗一样的无限体恤对方的火热的心在碰撞。从此,他们并肩工作,携手做饭;妙语轻歌,形影和谐:单调的生活,抹上了层玫瑰红。从此,尚文喜欢她那柳枝般的倩影,在眼前悠晃;喜欢它那银铃般的语言歌声,在耳际回荡。她莲步前移,他身影紧跟,觉得他与她,鱼水一般,须臾也不能分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用来形容他们,已经过时,将它改成“一时不见,如隔九秋”,最为恰当。
    他越看越觉得她娇美似彩霞,纯洁如冰雪,似孩子一般天真,如火炉一样热情。他是那么喜爱她,每晚躺在床上,她那俏丽的影象,就频频在他眼前悠晃达五更。他白天随,夜夜想,可后来他突然发现,这不是早逾越了同志和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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