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菊花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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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姗说:“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只要皇甫叔叔醒过来了,那莫小姐自然就清白了,而你也不用为难了。”
皇甫皓沉了半响,抬头说道:“我从来就不认为若嫣会是凶手!”
“你有什么证据吗?”看着他如此的笃定,韵姗疑惑的问道。
皇甫皓道:“伤口就是证据。”韵姗更加不解了,他接着解释道:“以若嫣的枪法,如果她真的想杀我爹,那一枪就应该正中我爹的胸口,而不应该在胸口偏右的地方,所以我相信那一枪是在混乱中打上去的。”
“那开枪的会是她,还是靳恺毅?”
皇甫皓摇了摇头:“他们在房间里一定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是事,而当时真正的情况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清楚了。”
“既然你都清楚,那你现在还在困惑什么?”韵姗问道。
皇甫皓沉默着没有回答。
过了半响,齐韵姗忽然笑了笑,道:“其实你真正的疑问不是在你父亲被刺的事情上,你疑惑的是为什么靳恺毅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起?这些你都没有问她吗?”她微笑着,好像在为皇甫皓解释,又道:“你没问是因为你相信她,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难得不应该考虑你的感受吗?她选择了沉默,那是不是也代表她不信任你呢?”
皇甫皓目中露出痛苦之色,这句话真的触及了他的隐痛。因为他也不知道若嫣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信任对她而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自己是不是真的还不能得到她的信任呢?
看着他疑惑的痛苦,韵姗目中带着满意的表情,悠然道:“她不相信你,可是你也不要忘了现在我们的处境,天都四会合并的计划现在被迫卡在了这里,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皇甫皓道:“现在发生的一些事的确很棘手,还真的应了你的话,在权利的诱惑下,人真的会变得很丑陋。”
韵姗道:“那不是丑陋,是现实。”她将双手放在他的手掌中,“苑霖,想要成功就必须要有所付出,你的仁慈或许可以拯救桐州的百姓,可是却拯救不了天下的人,只有更大的抱负和雄心才能真正成为一方霸主!”
皇甫皓无奈的笑了笑,“也许这就是我的症结吧,是我将政治的斗争想的太简单了,错估了形势,也错估了自己实力。”
韵姗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症结,为什么又不能想办法去解决呢?”沉默片刻,她又接着道:“我爹的提议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皇甫皓心中会意,沉默了半响,仰头说道:“对不起,韵姗。我真的不能接受,我的心中已经有一个人了,她,永远都是我皇甫皓最深爱的人!”
韵姗勉强地笑了笑,眼中却流露出了哀伤。
突然,沈熠晖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脸上说不出的恐慌和焦急:“少主,领主不行了!医生让你马上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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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满盆满盆倒下了一样。房间里站满了人,当他们走进去时,医生们已经漠然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到来。
皇甫皓走到床前跪下,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爹,我来了。”
皇甫鸿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看着他,“天都集团和江北我就交给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飘进了皇甫皓的耳中:“守住北方,守住……”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众人的叫唤声中,一代霸主终于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屋外的雨还是大如斗,哗哗的雨声夹着呜呜的哭咽声,泪水淹没了整个世界。
灵堂设在了皇甫家的大厅,院内架起了灵棚,黑白两色的缎带挂在层层门庭上,一进皇甫宅院就使人感到悲怆而庄严的气氛。门口卫队,一色的臂带黑纱。内眷亲朋,一律素服重孝。皇甫领主生荣死哀,吊唁的人将府外面的马路挤了个水泄不通。几天内一向沉静肃穆的府邸接连两次变得喧嚣热闹,只不过上一次是欢庆,而这一次却变成了哀悼。
皇甫家对于桐州的意义非同一般,这规矩自然很多,所有的丫环,将领,听差皆没有停歇的机会。当然最忙的还是皇甫皓了,自派人公布发丧通电后,府里的迎来送往,张罗打理,所有的人都要来请示他。而因为皇甫鸿的去世,外面的压力肯定又要禁受一番洗礼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丧礼结束,皇甫皓这才略空了下来,可是身上的重担却让他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这日依旧忙到了很晚,沈熠晖给他端来咖啡时,见他精神不是很好,于是问:“苑霖,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皇甫皓说:“不用了。”
沈熠晖见皇甫皓将咖啡都喝了一半了,精神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想叫却依旧没有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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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偏房里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几个侍卫在那儿站岗。皇甫皓推门进了房间,丽嫂坐在壁炉前织围巾,见着他十分意外:“少主?”
“若嫣呢?”
丽嫂说:“小姐前日听到领主去世的消息当场就昏倒了,这两天一直呆在房里。”
皇甫皓问:“请医生来看了吗?”
丽嫂摇了摇头:“小姐不让,说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皇甫皓点了点头,丽嫂便退下去了。他放轻脚步走进卧室里,虽然他的举动很轻,但衣声窸窣,若嫣也依稀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的有淡淡的香草气息,便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为何,一时却不敢转过身。
他望着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他从身后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低声说道:“别站在窗口了,很凉。”
若嫣这次慢慢的转过身来。才几日的光景,他却清瘦了很多,眼中竟是血丝,神色憔悴,她心里一阵触动,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你怎么了,很累吗?”
他摇了摇头,俯□子紧紧抱住了她。自从出事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过她,感受到她的温度,知道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若嫣却终究不放心,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只觉烫手,连忙说道:“你病这么重怎么不去休息呢?要是……”
不待她说完,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淡淡的咖啡香味,他的吻狂乱而热烈,唇齿见的缠绵令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他在她的耳边低语的说道:“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身子一震,猛的推开了他。她将手从他的掌心中一分分的抽回来,唇边却浮起了笑意:“原来你来找我就是想查出你父亲的死因,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说的。”
皇甫皓烦乱而急切,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说过,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
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开,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凄厉:“我不说出来,你就不相信我吗?如果你的信任只有如此,那我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眼中的疏离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身体僵硬在那里,含着痛苦慢慢地说道:“你宁可保护一个外人,也不愿向我说出真相,是我的信任不够,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她的嘴角微微一动,却始终没有说话。
皇甫皓笑了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若嫣紧紧的掐着手心,看着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她的脸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仿佛惟有这种方式可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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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韵姗有事来找皇甫皓,却不料刚进门就见他倒在了沙发上,脸色惨白,她伸手一探,忙叫来管家,道:“赶快去请医生过来。”医生倒是很快来了,看过后,配了一些退烧的西药。
韵姗让人将他抬进了卧房,她替他盖好了被子,他却不肯安分,不停的出汗,又像个小孩子似的老是把被子踢掉。她一晚上不停的帮他擦汗,他迷迷糊糊,却抓着她的手不放。到了凌晨三四点钟时,她也有些熬不住了,便恍惚了起来。朦胧中,却听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嫣儿。”那声音仿
佛有着无限的爱怜,她微微睁开眼看了看他,见他脸色红潮已退,呼吸绵长,依旧睡着。隔了半响,又听他喃喃的叫道:“嫣儿……嫣儿……”
风从打开着的窗子里轻轻吹来,屋里虽然有炉火,韵姗却感觉寒冷从心底浸出来。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发烫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将他的被子掖了掖,本想再照看他一会的,但听到他嘴里喊出的名字,终究抵挡不住内心的冲击,转身离开了。
等皇甫皓醒来,天色已经亮了,窗外本是树木四合,荫翳如水的,但那光线却还是从枝叶扶疏里漏下了几缕,仿佛调皮的小孩子,探头探脑的探进了房内。他伸了伸懒腰,打开房门却见沈熠晖已经坐在了楼下等候,皇甫皓见杜暮纶也来了,心中甚感疑惑。原来杜暮纶在半年前就去了外地勘察军情,连皇甫鸿的丧礼他也没能赶回来,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沈熠晖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杜暮纶也跟着身后进了屋。
皇甫皓站起来欠了欠身,说:“杜先生好久不见。”心里想他一定会先客套几番或问问关于父亲的事,谁知杜暮纶神色凝重,趋前一步直接说道:“少主,出事了。”
皇甫皓心里一沉,不想他开口第一句居然如此沉重,不由脱口就问:“出什么事了?又有谁叛变了吗?”他虽然这样问,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只是现在除了天都四会的事还有什么别的事能令他如此激动呢。
果然杜暮纶摇一摇头,神色间大有隐忧:“不是叛变,是挑战。”
“什么?”不仅皇甫皓不相信,连沈熠晖也不禁疑惑着问出了声:“杜先生,现在天都集团的局势是不稳定,但应该还没有人敢正面向我们挑衅吧。”
“也不是挑衅……”杜暮纶一向沉稳,此时也出现了慌张,让他们更觉事情的严重。只听他继续说道:“现在外面都知道展翼会表面是经商运货,可私下却暗中培养杀手,刺杀各个军队的领事,如今他们已经联合起来,说要少主给他们一个交待,否则他们将联合进攻。”
“真是太张狂了!”沈熠晖怒吼道。
杜暮纶道:“他们这不是张狂,是猜准了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他转身望着皇甫皓,见他脸上沉默,继续说道:“少主手中的兵力大部分都安排到了吴广两线上的工程上,而守候在桐州的兵力又是不能移动的,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军队和时间来与他们周旋了。”
谈话间,杜暮纶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皇甫皓的身边,他在时刻观察着他的表情。沉默了半响,只见皇甫皓抬起头看着杜暮纶,问道:“别兜圈子了,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他深知杜暮纶的心思,既然他已经将情况分析的如此透彻,那就表示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其实不用他开口,皇甫皓也已经猜出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解决办法。
果然,杜暮纶眼泪浮起神采,身子微微前倾:“少主,齐家现在一直按兵不动,他们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现在只等你的回应。再说齐家小姐与少主乃是从小认识的,你们的相处也很好,她的人品样貌皆是一流,更难得的是她有着聪慧的才干,将来更可助你一臂之力……”他一旁说道,沈熠晖便一直在向他使眼色,但他也并未迟疑,说道:“少主,联姻是眼下最快捷的办法,如果有了齐家的兵力,少主的抱负何愁不成?”
皇甫皓嘴角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