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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伤城雪-第19部分

小说: 伤城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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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两眼,又笑了笑:“我叫阮寻安,你叫什么?”言亦若笑笑:“我叫言亦若。”寻安偏爱儒雅内敛的名字,当即对他报以微笑,好像赞赏似得。他仿佛被那真诚的微笑所打动了,摁灭了手里的烟,对她说:“哎,小妹妹,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他似乎自身难保,还能来照顾她?她带着打趣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他一轮,很意外的没有恶语相向,反而又笑了笑。这时候长安急急忙忙的下楼来找他,道:“言亦若,你可以在这里住上三天。”又拉着妹妹上楼,说要让她整理房间。

其实那时候言亦若同阮长安是很相配的,无论从视觉上还是感觉上。

可是寻安对他不过是一种炫耀的占有,时而想起,时而抛诸脑后。长安自然有别的男朋友,似乎一点也不避着言亦若,他对她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同她分开了。”等到他慢慢跟着秦慕慎开始起飞的时候,长安才发现她竟然无意中发掘了一枚耀眼的钻石,当下喜不自胜。

那时候的言亦若已不再会是她茶余饭后消遣的不二之臣了,他有自己的骄傲。长安开始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推波助澜以求的更好的东西。而言亦若依然会吃那种水果糖,直到今天,寻安生日的时候总是他一颗,她一颗。

一晃儿过去了,他们在一起这样久了。寻安也长大了。

桌上摊着账本,寻安却一页也看不进去,这样微风不见雨,烦躁凌乱的夜晚,回忆像电影一般纷至沓来,通通都是慢镜头。

寻安头疼的厉害,蹙着眉头在抽屉里找寻着药。止痛药的感觉就是无感无觉,像是慢慢侵袭身体里的疾病,或是什么情感,总是在那一秒里迸发。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什么不吉利的预兆,一切的一切只为验证什么一般。

书房里的钟慢慢的靠拢,直指午夜十二点,几乎在那“咔嗒”的同时,寻安听见了那样嚣张而狂放的“咯咯”的笑声,她知道是长安回来了。

长安好像醉了酒,脚步歪歪扭扭,一步一跌的,寻安匆匆忙忙的扶住她,她却一个踉跄直接摔倒了软质沙发上。长安还在笑着,似乎还哼唱着旋律。那种软软糯糯的靡靡之音,总有一种甜美和沧桑并存。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把妹妹拉到身旁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寻安啊,寻安。”寻安在黑夜中一直凝视她的面容,漂亮是漂亮的,好像以前看到的那些鱼尾纹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长安的眼里似乎有着泪,嘴却是一直在微笑着的。

寻安想给她倒一杯水,长安的手却勾住了她的,一半的时候又无力的放下了。寻安并不问她为什么回家来,只问道:“我让阿宝倒一杯水来,好不好?”

长安摇摇头,一直虚弱的半躺在沙发上。寻安突然觉得一阵空白袭上大脑,几乎不敢置信的拿开按在长安胸口上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安,又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胸口——那里有一个黑漆漆的空洞,从里面缓慢流出了血腥气的黏液——长安中枪了。

寻安一下子搂过她道:“不要紧的,你不要怕。我送你去医院。”

长安的嘴角也开始流血,依然笑着摇摇手:“不用了,我一心求死。”

寻安觉得无助,紧紧的抱住了她:“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妈妈已经离开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长安闭上了眼睛,虚弱的笑了笑:“对,我不会离开的,妈妈离开了……我不会离开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答应过的……好好保护你的。”

寻安几乎颤抖的问:“是谁?告诉我是谁伤害了你?”

长安的嘴角越来越多的血涌出,几乎已经不能动弹了,寻安猛地抱紧了她:“阮长安,你不能死啊。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长安已经气若游丝了,亦是迷蒙状态,她微微眯着眼睛,好像指使她做这儿做那儿,依然是那个霸道蛮横颐指气使的阮长安,依然是那个十五六岁的,披着头发梳着辫子的阮长安。

寻安霎时惊醒,几乎来不及穿鞋便冲出了门外。是梦吗?不是梦。是梦吗?对,一定是梦!

她突然顿住了,长安好像看了她一眼,忽然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不再动弹。花婆婆转过头来看看她,微笑着说:“小安来啦。”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她立在楼梯上不得动弹,她记得是言亦若先要同她分手的,她记得长安曾经歇斯底里的问过她,如果言亦若不要她了,她还怎么活?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骂阮长安傻,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可是长安不后悔,她临终都是含着笑的。

灵堂里只有寻安和花婆婆,阿宝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烧纸钱。言亦若慢慢走进了灵堂,一身素服。他本是不注重形式的人,却还是依着形式办了。他瘦了一大圈,连两边颧骨都凸显了出来,眼神亦是迷蒙的,仿似没有焦点。

他的后面跟着忍冬,依然是那个冰冰冷冷的热心肠,阿宝把她拉到一边,两人默默的给长安烧纸钱。寻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呆呆的注视着火盆里不断飞扬了又不断熄灭的火光。

真是冷清的灵堂,没有人嚎啕大哭,没有人聒噪嘶吼。长安以前明明是喜欢热闹的,临走了却没有多少人来送她,不过她向来不需要这些人,她需要的人已然憔悴的出现在她面前了。花婆婆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拉到了偏厅里。

老人家轻轻的说:“听说出事那天的中午,你还和她大吵了一架。”顿了顿又说:“其实长安早就服了毒,她也许是觉得吞金子不舒服,喝安眠药太平淡,所以她算好了量吃了鸦片。夜总会聚会的时候,她是准备献歌一曲的,想用最漂亮的方式结束在你面前。这次没那么幸运,她没算计成功。有人买凶杀人,她跑了出来硬生生的给你挡了一枪。”

见言亦若脸色煞白,又柔声劝慰着:“她本是将死之人,你不必太内疚。”寻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阮长安被葬在了安阳北边的明水渠旁,跟阮碧落葬在一个墓园里。

抬棺材进墓地的时候陆元琪,徐长生和言亦若换下了脚夫。寻安一直跪在姐姐的墓前,默默垂泪。花婆婆道:“现在只剩寻安一个人了,你是她姐夫,请务必好好照顾她。”寻安上了一炷香,却是对言亦若说的:“现在你称心如意了吗?没有碍眼了的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看看我姐姐就知道了。”

言亦若面色铁青,欲言又止,却又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花婆婆扶起了寻安,对言亦若道:“长安临死还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海涵吧。就算她冲你这几句,也是应该的。”

安葬完了阮长安,言亦若在墓地的门房里住了两天一夜,却把寻安和花婆婆安置在他靠近明水渠的度假别墅里。寻安每日过来转悠,几次想到里面去看个究竟,可总是见不到他的影子,也不见他发出声音。门窗连个透气孔都没有,只有隐隐约约的灯黑了,

亮了,才知道原来里面有个人。陆元琪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黑着脸一脸哀容,跟尊门神似得。到了第三天清早,言亦若才从门房里出来,已经站不稳了,还要靠陆元琪扶着。面色亦是煞白,走到寻安身边,笑了笑,递出一颗糖来:“寻安,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葬在这里。”

寻安心里一痛,喉咙一刺。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鼻头亦是酸酸的。心里又酸又涩又哭又笑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照了照镜子,亦是不成人形。客厅里的那个沙发已经换过了,地板也擦了又擦,好像隐隐约约浮出一个人影来,却又迷迷糊糊好像是两个,寻安知道,她们俩都不会回来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又过了不久,她发觉自己好像不那么悲伤了,简直冷静平静的让自己觉得残忍。长安没什么东西留下来,无非是一些首饰和衣服,首饰盒里有一枚小小的项链,长安直到最后一刻都戴着它。项链中间的小盒子里是两张小小的照片,一张是她,一张是阮碧落。原来长安一直不曾忘记母亲,她只是该死的嘴硬。寻安把她挂在身上,像是一直带着长安了。

是多大的缘分呢?竟然能投身于一个母亲的怀抱里,平凡的生活里,淡淡的苦中一点甜,一直相守在一起,相依为命,又相互斗气,却又相互守候。直到有一天你慢慢远去,再也不回来了,我会带着你一直活下去,一定带着你一起,相守相约。迟早有一天,我们都知道的,天堂或是地狱,我们还能再见。

她经常因为疲劳而在书房里睡着,花婆婆总是进来为她盖上薄被,她很敏感的被惊醒了,叫了一声:“外婆。”花婆婆又道:“还剩下你这一户了。”寻安苦笑道:“其实我还真的舍不得卖,这里有很多回忆的。”即使她知道她们不会回来。

寻安又在天台上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又做起了乱梦,直到有黄豆般大小的雨滴洒在了脸上,她才匆匆忙忙的进屋子里去。花婆婆迎了出来笑道:“幸好赶回来了,要不然可要淋成落汤鸡了。”花婆婆也有这么风趣的时候。

寻安道:“把这里的房子卖了之后,你就来跟我一起住吧。”花婆婆道:“先别提这件事了,刚才我去庙里请愿,你猜大师说你什么。”寻安道:“又不是没听过,这些所谓的大师都是胡编乱造的。”

花婆婆道:“这位可不一样,回颍川城的时候路过这边的,这位可是真大师。”寻安“哦”了一声:“那他说了什么?”花婆婆道:“签文什么的我又背不出来,大概的意思就是坚持等待,苦尽甘来。”寻安笑着喃喃道:“我有什么好等待的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花婆婆以为她不正经:“你好好说话,别亵渎了神明。”

花婆婆相信这个,寻安只好笑着讨好她:“好了好了,外婆别生气了,我等待下去就是。”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雨,所以早早的开了电灯。秦慕慎正在抄写佛经,半开的小轩窗外头,一滴水掉在了水池里,水面起了粼粼涟漪,小鱼都散开了。有人慢慢的推开了门,“先生,言先生和寻安小姐来了。”秦慕慎良久不语,待这篇佛经抄写完毕才说:“请他们进来吧。”

寻安一直跟在言亦若身后,直到光线慢慢移开,她才认清了眼前这个人,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秦爹爹。”秦慕慎对她笑了笑。

言亦若绕到了书桌前,笑道:“秦先生,你在抄佛经?”秦慕慎笑了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是免不了要下地狱的吧。”寻安道:“秦爹爹,这么长一段时间,怎么也不跟我联系?”秦慕慎道:“我可不能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啊。”

寻安道:“秦爹爹,你又跟我说笑了。”秦慕慎道:“可惜我说的笑话都不好玩,你看你都不笑。”寻安苦笑了一下。

寻安道:“你知道吗?妈妈死了。”秦慕慎眼神有些黯然,道:“我知道。”寻安看着他,道:“长安也死了。”秦慕慎笑了笑:“我听你言哥哥说过了。”

寻安道:“只剩我一个了。”秦慕慎笑道:“你言哥哥会保护你的。你又那么有本事,我听说人家现在对你惟命是从。”寻安摇摇头,她怎么说呢?她本不想这样过生活的。便恍若未闻的说:“言哥哥,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同秦爹爹单独说两句话。”她已经许久没有叫言亦若言哥哥了,言亦若倒是一怔,然后笑了笑说:“好。”

言亦若替他们拉上了房门,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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