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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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烛依旧在“噼啪噼啪”缓缓燃烧,二人守在桌前,等待着花烛燃尽。
洞房之夜守花烛,这也是规矩。
如果有哪一根花烛先燃尽,就要将另一根花烛也扑灭。
花烛一左一右,在众人心中,这代表了新人,说句不讨喜的话,若是哪根先灭了,哪方便会先逝去,在她们心目中,最好的莫过于同登极乐,故而,守花烛成了新婚之夜的习俗。
烛火渐渐熄灭,独留袅袅余烟。
黑暗中,二人就着外面未熄的灯火,找到彼此的眸,抿起一丝笑意。
是谁主动的,已经不再重要。
二人同时倒在床上,亲吻着对方,唇齿交接,嘴唇滚烫。
方容伸手抱住秦青,迫不及待的试图拉开他身上的喜服,但不知是自己太急躁,还是本身那件喜服就很难脱,她纠缠了半晌都没能脱去。
隐约听到他低笑的声音,她羞恼地瞪他,指尖依旧在努力的与盘扣挣扎搏斗。
秦青笑得更欢,身体隐隐颤抖,笑够了,他才终于伸手压住她的手,手指碰触间,她心下一颤,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她停下手,怔怔地瞧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脸。
已然适应了黑暗的眸子可以看到他唇一张一合,仿佛在勾引着她。
她脑子一片空白,倾身便将其吻住。
那一刻,什么春宫图,什么交合书,什么姿势……通通成了浮云。
一切,回归原始,遵从本能。
她一点一点,顺着他的眉眼亲吻下去,以往的羞涩,通通抛却。
他闭着眼,乖顺地由着她动作,今夜,将由她主动。
洞房之夜,犹很漫长。
门外,偷偷听了许久壁角的两人悄悄的、悄悄的向主屋挪去。
33
33、新婚燕尔浓情时 。。。
清晨,方容是在门外的嘈杂声中醒来的,隐隐的走动声,低低的说话声,还有细碎的、似是有人将茶碗摔落于地所发出的声响,也不知是谁如此不当心……
听到门外低低响起的斥责声,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却正好对上一张犹在熟睡的脸。
一瞬间,她竟以为自己尚在醉春楼——毕竟,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许多回了。
眨眨眼,她终于醒悟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傻笑,眸中溢出淡淡的温柔与欢欣,就维持着半转的姿势,静静地瞧着面前的人。
秦青的眼睫很长。那眼睫长长的、微卷的,浓密的覆在眼睑上,又映在他眼眶下,透出淡淡的阴影。那长长的眼睫微颤,随着他的呼吸隐隐的起伏。
他脸上的皮肤很好,很细,摸起来也很舒服……唔,好吧,不止是脸上,他全身的肌肤摸起来都很舒服……
方容不小心想起昨夜顺着他的曲线又摸遍了他全身,他汗湿的身子,染红的双颊,暧昧地、似有千般言语又饱含春情的眸子,微启的、唤着她名字的唇,不时响起的呻吟,低低的喘息……面颊上迅速发烫,浑身燥热又起。
她红着脸,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目光温柔又火热地一丝丝、一缕缕,将他的容颜从上到下,细细的、不愿有半分遗漏的凝视着。
凝视着他由于呼吸而微启的唇,她的眸色不由自主的变得黯沉,身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向里挪进,两人原本就贴着的身体愈发靠近,隔着被子,她几乎想象到他光|裸的、染上了情|欲时那艳丽的身子。
如若此时他醒着,那双潋滟的眼瞳该有多诱人……
吻上去的感觉不知该有多好……这般想着,她立马意随心动,倾身吻在他闭着的眼眸上。
那一吻,轻轻的,犹如蜻蜓点水,却饱含了她此刻珍惜的心情。
其实对于秦青,她长久以来都未能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是青楼的老板,有双会惑人的眼眸,和一副能勾人的身子,他唇角的笑意难懂,心思难测,心眼又坏,明明是个男子,却总爱欺负她。
他爱笑,常笑,她却总觉得那笑容仿佛一张虚假的面皮,只是挂在他的脸上。她不懂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样的男子,明明应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却偏偏被她败坏了声名……
私塾的先生教导过她,该担负的责任决不退避,方是女子所为。故而,她下了决心,要娶他。
但……真的只为了责任么?为了责任,她会在想到能娶他时那般欣喜?
她不傻,那时,她便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喜欢他的,至少绝不讨厌。
但是……但是,秦青呢?
他的反应一直模糊不定,她看不清,看不明,看不透。为此,一直到成亲前,她都处于茫然焦躁疑虑的状态中。
然而……然而……
她又再次倾身,吻上他的唇,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然而,昨日,当她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来到将军府,当见到他的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过来,秦青是谁?秦青是醉春楼的老板,那个坏心眼的、爱笑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秦老板,若非是他自己有意,他岂会同意自己的求亲?
那一瞬间,对上他的眼,她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心头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着的疑虑,烟消云散。
在喜堂之上,拜堂之时,她曾经的辗转,她曾经的迷茫,她曾经的疑惑,通通消失了。
怎样都好,他都将是她的夫郎。
一生一世,执子之手,吾愿与君偕老。
一吻即离,刚移开自己的唇,她便对上一双惺忪的睡眼,她一怔,原先的坦然均化作了浮云。
“醒了?”
她不由的心虚,许是长久以来在他面前被欺负惯了,乍然间吃了他的豆腐,她便有种偷腥被发现的感觉。
“……唔。”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意识清醒了没有,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没多久,呼吸又平稳起来。
……又睡着了……方容呆呆地望着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叫醒他起床,还是由着他继续睡。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不叫醒他,昨夜他们睡的极晚,他会这么爱困也是她害的……唔,虽然她觉得……挺舒服的。
而且……能见到他这般爱困又慵懒的表情,委实难得的很……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以不会吵到他的小幅度动作悄悄起身,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开始穿衣。
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她刚要探头唤来小童好让她帮他们打水洗脸,身后便响起他犹带困意的声音:“要出门么?”
还是吵醒他了?她转头,看见他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也不知是何时动了动,发丝都贴在了脸上,盖住了他半张脸,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语气低柔,不自觉地带着哄人的口吻,道:“不,我只是想唤她们打些水来,好梳洗梳洗。”
床上的人又没了反应,方容站在门口等了等,就在她以为他又睡过去时,才传来他微哑的、依旧朦胧的声音:“……多打些,我想洗洗……”
方容闻言霎时柔了神情。昨夜他们交缠许久,最后竟累得连自己是何时睡着都不晓得……想到这里,她不禁汗颜,默默在心中忏悔自己昨夜的举动。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低声对着守在门外的小童吩咐了几句,想了想,又转头将门掩上,自己向火房走去。
这会儿,火房应当还有吃的才是……她一面想一面走。
房里的秦青在她离开后蹭了蹭软软的被子,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又睡了好一会儿,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他才总算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又翻了个身,他呆呆地看着在房内忙碌的身影,眨眨眼,他的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起来。
“什么时辰了?”他待她停下手来才问道,声音依旧喑哑。
她转头,对上他的眼,弯起眼睛冲他一笑,道:“辰时初,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一面说,她一面将手探进盆里,拭了拭水温,这才开始梳洗。
秦青侧躺着,呆呆地盯了她一会儿,猛然翻身坐起:“竟这般晚了?”他眉宇轻蹙,有些懊恼。
新婚第一天,便起晚了……他有种想抚额的冲动。
一坐起身,身下及腰间便是一阵酸软,他面皮一抽,险些不顾形象地龇牙,朝着埋头洗脸的方容,他暗暗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面容一变,唇角斜斜勾起。他语气低柔地唤道:“妻主。”
方容一抖,差点把洗脸的盆子打翻,不知为何,明明妻主这个词她昨天听着还觉得很是美好,这会儿听了,却有种不妙的预感。
明明是从同一个人口中唤出来的……她颤颤巍巍的转头,神色惊恐:“怎、怎么了?”不妙啊,很是不妙……总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她抖了抖,悄悄退了一步。
秦青笑眼眯眯:“妻主,你昨夜待我真……温柔啊。”最后两字,他咬字极重,笑得更灿烂了。
方容一惊,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难得敏感的感觉到了他的熊熊怒火……他、他、他……他最后说的那两字分明是咬牙切齿啊啊啊!
她干笑,一脸尴尬:“呃……那个……我……”她手心沁出了薄薄的汗,心里那个虚,眼神那个慌,连对上他眸子的勇气都没有,昨日成亲以来便躲起来的那份羞涩与呆然此刻又跑了回来,面颊红晕熏然,她垂着头,“我”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接他那句话。
他偏着头斜斜看着她局促的反应,忍了忍,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家这个妻主……怎么总是这般好欺负?他随手将摆在床边的衣衫披于身上,慢吞吞地走到她身前,在她睁大的眼眸下,倾身,允住她的唇。
与她先前一般,一吻即离,他凝视着她呆然的神情,笑得肆意:“妻主,该整理整理去奉茶了。”
笑着转身,他端坐于铜镜前,对着镜中模糊的影子开始梳理起自己长长的发丝。许是昨夜与某人纠缠的太过头,今早的发丝格外不听话,一梳子梳下去竟未能梳到底,几缕发丝纠缠在木梳上。他略带粗鲁的动作扯痛了头皮,眉头微动,他正要强行将梳子取下,手上却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一怔,抬眼,正好与镜中人的眸子对了上。
他缓缓松手,由着身后人接替他将梳子温柔的取下。
一梳,又一梳。
不知何时,他的唇边又挂起了浅浅的笑,与以往不同的是,那笑带上了那么几分温柔。
凌乱的发丝在她的手下一点点乖顺起来,她手腕一动,便要将它们扎起,如同以往那般垂在他身后,他却伸手阻止了她。
方容一愣,狐疑地瞧着他。
秦青一笑,提醒道:“如今,我已是你夫郎。妻主,你忘了么?”
方容一呆,这才省过神来。
……委实丢人,她竟忘了,他已是她的夫郎,发式自然要随之改变……
唔……改日还是买个簪子才是。
“走吧。”待将衣衫整理好,她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向正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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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浮生半日闲 。。。
秦青由方容牵着来到正堂时,方览与赵君卫正端坐于堂前,也不知在商量什么,两人竟是相同的面无表情。
听到脚步声,方览抬头,赵君卫低头,反应依旧是相同的迅速,让跟在方容身后的秦青怔了怔。
心下急剧的跳动了下,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他不动声色的觑了二人一眼,复又垂下了头。
“母亲,爹爹。”方容倒是未曾察觉那么多,她满心欢喜地牵着秦青步入正堂,笑得羞涩,乖乖向自家长辈请安。
秦青收起先前的疑惑,跟着弯了弯身。
依着礼仪,方容倒茶,秦青接过,指尖碰触时,两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又很快偏开视线。
面上笑意不退,他递上茶,轻声唤:“母亲,请喝茶。”又接过方容递来的另一杯,他端到赵君卫面前,唤:“爹爹,请喝茶。”
方览瞧了他一眼,唇角微勾,面带笑意地接过茶,啜饮一口后放下。
赵君卫则是低垂